徐锦一边叹气一边摇头,一副恨铁不成钢的表情,“师姐,你说那场合多浓情,你不知道当时夜云白有多霸气,那一剑下来,劈开的何止是小半个山坡,那劈开的可是三大门派无数师妹们的心啊,可你倒好,让一个光着半个身子的夕拾给抱了上来,还穿着人家贴身的软甲,你说这搁谁,谁能受得了?”
徐锦越是这样说,应儿就越担心,“回去后,你可有听到师父的消息?”
“也就是我这般聪明,知道你要问,所以特意去查了查,夜云白自打回来后就闭关了,然后就没有消息了。”
“师父闭关了,闭到何时?可是受伤了?一定是受伤了!极品灵器可不是闹着玩的。”那天情况那么危险,纵使知道夜云白功力深厚,心里也一直很担心着,没想到师父真的因为自己受伤了。
“这我就真不知道了。”面对应儿一连串的追问,徐锦不好意思的说道。
应儿垂下头叹了口气,“完了,这回真的解释不清了。”
“哎,师姐,你这可真是人在花丛过,片叶不沾身啊,我总感觉你有种独孤求败的气质,你说你这前前后后都多少个了,你到底喜欢哪个呀?”徐锦被勾起了好奇心,试探的问道。
“我喜欢你!”
“别呀师姐,我还小,况且,这,这没有一个我能打过的呀。”徐锦吓得直接从凳子上跳了起来。
应儿白了他一眼,“其他人呢?还有,昆山派戒法森严,你怎么跑出来的?”
“还好还好,就知道以师姐的品味我这种正常人入不了你的法眼。”徐锦抚摸着自己狂跳的小心脏坐了回去,接着说道,“夕拾被送回去养伤了,因为除了你俩没人知道那洞里究竟发生了什么,夕拾还没醒,你这儿正虚弱着,也不好追问,所以奖励暂且搁置了,仙尊们看大家都有不同程度的耗损,就下令讲学暂缓,半月后继续,我就求了师父,出来看你了。”
“带我回昆山派!”应儿坚定的说道。
“师姐,你要是不想让我活着,你当初别救我不就好了,我要是把你带走,别说你爹和韩师姐,等到夕拾回来,我?”
“一大块万年寒冰和各派送来的补药!”应儿淡淡的说道。
徐锦一脸骄矜,“成交,补药我就不要了,我还等着师姐你早日康复好照着我呢!”
晚上蓝启就看到桌子上多了一张纸条,上面工工整整的写着,“不能浪费家里的粮食,我去昆山派养伤了!”
“徐锦,你是没吃饱吗?你能不能别晃!”应儿站在徐锦的身后紧紧的抓着他,生怕他一个不稳将自己掉下去。
“你这技术跟师父比起来何止一个天上一个地下呀,那简直就是天堑,懂吗?不可逾越的那种!”
徐锦使劲集中精力御剑,满脸的委屈,“师姐,我能御剑带你就不错了,我要是有夜云白的本事,那天也就不用你来救我了。”
“算了算了,这样晃晃还能显得我更憔悴些,说不定师父看见我这样心一软,气就消了,你说的那个春暖花开阁的位置不会有错吧?”
“师姐放心,这点把握我还是有的!”徐锦得意拍着胸脯保证,只是一分散注意力剑便晃的更厉害了些。
就这样,伴随着天边慢慢消失的剑影的,还有两人不断的尖叫声。
阳光总是最慷慨的,不管人们做了什么,它总是会在该出现的时候,毫不迟疑的出现在你的眼前,不会早到,也从不缺席。就像现在这样,它带着它最美的光辉,仿佛一条温柔的丝带盖在了辛勤劳作的应儿身上。应儿功力全失,此时的她正挽着裤腿,拿起一株株的风雨兰,种在一个清幽的庭院中,庭院的正门上,清爽利落的写着春暖花开阁五个字。
“连朵花都没有,怎么能叫春暖花开呢?还是你徒弟好吧,别人才不会管你呢。”应儿一边种着花,一边擦着沾满了泥土的脸嘟囔着。“我知道我不该穿别人的衣服,可我里面穿的可是师父你的衣服呀,至于冰犀,我当时真的以为我们都要死了,在死之前如果有一个人能开心一点,也能让这世上少一点怨气不是?我也不是一定要说自己伟大,可人家都舍命来救我了,我也总不能太小气,咱们师门毕竟就我一个后辈,我总要体现一下师门风范,你说对不对?”说完,应儿丢下了手中的锄头,坐在了地上,看着自己种了大半个院子的风雨兰,沉默了许久。
她一来见到师父不在,又打听不到师父闭关的地方,便改了主意,让徐锦给自己找了些风雨兰的种球。
直到觉得自己都要坐成院子里的花草了,应儿才轻声的呢喃到,“师父,你在哪?我来给你道歉了,你伤的重不重?应儿好想你,应儿好担心你。”眼泪顺着脸颊不断的流淌下来,冲刷着应儿脸上的泥土。
满怀期待的来,准备了无数种办法,却连人都没见到。没有办法跟师父解释,她难过的几乎都要窒息了。她到底在怕什么?
泪水让她的眼睛更加的明亮,心里有一个念头渐渐的随着血液涌上心头,其实她早就意识到了,可是一直也没敢承认,自己喜欢师父,喜欢那个戏弄她,保护她的师父。师父呢?是不是也跟他有着一样的心思才对自己那么好的?可是那天自己问他的时候,他为什么什么都不说呢?
昆山派莫言洞,夜云白坐在石台上,右侧的胳膊垂下来,左侧的放在膝上,看样子是在调息。北唐戒走进来,面色略显萎靡,他昨夜没有睡,身上也传来一阵阵的酒味,只见他脚步沉重,步伐颓遢,“你用的那把剑,可是你娘给你的?”
夜云白听到这话,露出了一丝嘲讽的表情,依旧闭目调息着,“现在你相信了?”那声音冷漠至极,似是在说着一件和自己极不相关的事。
听到回答,北唐戒有些站不稳,他晃了晃,用尽全身的力气,坐在了身后的石凳上。自言自语道,“原来你真的走了,剩下我一个人自己走了,媚儿。”他紧锁着眉头低下了头,丢了魂一般,“年轻气盛,总有置气的时候,可是你娘和我都是一样的倔脾气,从不肯多说半句,她负气离开后,我就后悔了,我拿了她最爱喝的酒去找她,可是她已经不见了。就连师父都不知道她去了哪?有时我就想,我那时候怎么那么傻,她都跟我说她怀了你,我还当她是故意捉弄我,还拿酒去找她,呵呵,她就算之前没走,后来看见我拎着酒瓶的样子,恐怕也是要被我气走的。”
许久,“她那么爱骗我,怎么这次就是真的了呢。”
不知道又过了多久,北唐戒终于从迷离的状态中渐渐的清醒了过来,他看了看调息的夜云白,“右臂可有知觉了?”
“没有。”
北唐戒晃晃悠悠的站起来走近他,“那柄剑虽然也跟了你几年,纵使你天资尚可,但毕竟修炼年头有限,以你现在的修为用起来,还是有些勉强,更何况你还一次激发了那么多的内力,你的右臂只是暂时被剑气回震伤了经脉,慢慢调息,过段时日,自然就会没事了。”北唐戒深深的叹了口气,“其实我早就听你娘说过,剑在人在,当时只道是一时之言,现在它在你的手上,看来你娘是真的,罢了,终是我欠她太多,你这次伤的不轻,若是你娘知道了,不知道会不会扒了我的皮。”
听着北唐戒的絮叨,夜云白真是烦躁至极,紧锁的眉头恨不得他马上消失在自己的眼前。
北唐戒看着夜云白忍耐的样子,自嘲而凄凉的笑了笑,“这是这次的奖励!”说完他一挥手,桌子上便出现了三样物品,一枚凝雪滩的令牌,一壶写着三清二字的酒壶,还有一把灵剑。
夜云白看着桌上的东西舒展开眉头,刚想起身,面色却又突然阴沉了下来,眼底还有淡淡的怒火在流动,他从喉咙里一字字的挤出来,“还敢回来?”
北唐戒没有理会夜云白的变化,放下东西,自顾自的伤心着,转身朝外走去。
应儿的寝宿中,应儿裹着被子看着方才童子送来的三样奖品拿拿这个又摸摸那个,“夕拾哥哥还真是大方,这么多东西都没说先来领一下。”
她自回来后就在夜云白的春暖花开阁忙乎,直到确定夜云白暂时不会回来,才回到了自己的寝宿中。她想着自己偷偷跑掉师姐一定很不放心,所以打算乖乖的在寝宿等师姐。
没想到她刚一到寝宿,就被童子叫走去给师叔们回话,她简单的说了一下山洞中发生的事后,就被叮嘱要注意修养,给送了回来。紧接着就有人送来了这些,她还以为这次的功劳是岷山派的,没想到夕拾压根提都没提,直接就回岷山派疗伤去了,这倒便宜了她,顺便也给青山派谋了回福利。
应儿不断的翻看着这几样东西,“北唐清师叔说凝雪潭有疗伤的奇效,我还是先去试试吧,恢复一点是一点,总好过现在一点功力都没有,让师姐看见我恢复些,估计也不会再骂我了。”
天色见晚,月亮也已经爬到了天空的最高处。
应儿看了看窗外,觉得这么晚了,应该不会再遇见什么人了吧。她已经很累了,真的不想再满足别人的好奇心。她悄悄的关上了房门,趁着月色,朝着凝雪潭的方向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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