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一朝落难

如今已经是七月过,庄稼大多都过了播种的时候,如果再早二十天半个月,倒是可以再种上一茬荞麦,可元潭村在山上,气温比山底下低好几度,如今山下还能凑合着种,山上确实不能了。

不过粮食不能种还可以种白菜萝卜秋包菜之类的绿菜,再往坡上路边撒上一些攒下来的草籽,等天凉下来菜也长大了,可以卖了换粮食。长出来的野草还可以喂鸡喂猪,过年好宰了吃肉。

苏谷和顾渊到村长家的时候他家三个儿子连同儿媳都上地里去了,家里只有村长两口子在带孩子,苏永福原本在家里养伤,打老远看见苏谷后就着急忙慌的藏了起来。

村长回村那天晚上就听说自家大孙子和大儿媳被苏谷给打了,他原本想找苏谷麻烦,却被族里年纪最大的族叔给叫了去,后来他才知道先是自家大孙子手贱烧了人家的窝棚,后来又是自家婆娘主动去找麻烦才被苏谷教训。

村里人都知道这两件事他们家不占理,他要是在借着村长的威严上门讨要说法,道理上就先说不过去。这件事就这么悄无声息的按下了。

其实族老的话苏长生只听了三分,另外七分则是如今他并不敢轻举妄动,顾渊现在不像以前,他要是揪着这件事不放,他身为村长的公正性就要受到损害,反倒是顾渊得利。

经过这次去镇上,苏长生深切地感受到自己身为村长的威严正在被顾渊动摇,就如外村的人所说的,顾渊很厉害,只要顾渊在,以后村长这个位置能不能交到他大儿子手里还难说。

这件事成了村长心里的疙瘩,顾渊也成了他的假想敌。

所以当听见自己的大孙女说苏谷夫夫找他时,村长脸上的神色并不好看,他甚至都没有把人往屋子里迎,就直接让孙女搬了凳子来坐在了大院里。

苏谷和顾渊没搭理他的不悦,开门见山直接道明了来意:“村长,我和相公要搬去镇子上,我名下那两亩地准备卖出去,到时候地契和户籍的事还需要你做个见证。”

苏谷一张口就把村长砸了个懵,他一听顾渊和苏谷这两个祸害要走就下意识的高兴起来,但很快他就白了脸,表情有些不对劲。

苏谷和顾渊不知道他在想什么,就问:“村长,不行吗?”

村长下意识的点头:“可以,等晚上了我给村里人说,到时候你们直接过来就行。”

苏谷和顾渊便直接起身,多余的一句话都没说就离开。

出了门走出一大截苏谷总觉得村长刚刚的反应不太对劲,于是问顾渊:“相公,村长是不是做了什么对不起咱们的事儿?”

顾渊也觉得村长刚刚的反应有些过激,他点头:“心神不宁,一副做了亏心事的样子。不过反正咱们要搬走了,真有事也跟咱们也没关系。”

直到两人走远村长才关上门连忙往里屋走,他这会儿才想起当初那个侍卫留下顾渊的时候说的,要他把人照看好了那二十两银子就是辛苦费,后来还单独给了他十两银子。

可他见那侍卫一走几天都没回来,县城里也没听说过有顾家这么号人物,就以为顾渊是被家族放弃的弃子,所以才没拿他当回事,任由村里人磋磨。

现在顾渊要离开村子,那万一之前的事情暴露了怎么办?

村长思来想去也找不到解决的办法,只得暗自庆幸那时候顾渊昏的跟个死人一样,并不知道他和侍卫之间的交易,于是要暗地里祈祷那侍卫快点死,这样他昧下来的那些银子就永远不会被人发现。

对于农户来说地就是最宝贵的财产,如今按着牙行的行情一亩上好的旱田能卖四到五两。苏谷手里的那两亩地虽然算不上是上等的旱田,却也平坦肥沃,离村里的水渠近,卖三两银子不成问题。

只是这个时候除了几家富户之外其他人都没什么银钱,再加上他们总觉得这地原本就是祠堂的,现在就想着能不能把价格压到最低。

还有人想着反正苏谷一家要搬走了,这地他们又不能背走,只要村里人不掏银子买,地没人种自然就会荒着,到时候还不是任由村里人耕种。

苏谷和顾渊收拾好东西一连等了两天,还是没有人来买地,苏谷大概也能明白这些人的想法:“相公,这些人想白得了咱们的地,咱们得另想法子。”

顾渊也知道这样拖下去不是办法,两个人一合计,要是今天晚上还没有消息,明天一早他们就带着地契直接离开,大不了以六成的价卖牙行里,总归不能便宜了这些人。

好在村里也不全是贪图蝇头小利的人,苏永楼是元潭村算得上的富庶人家,他性格爽朗不拘小节,这次去镇上和顾渊交谈一番后就佩服上了他,这两天一听顾渊要搬走还觉得可惜。

他家原本就有十多亩地,本来不打算添置的,可这两天在村里听了不少闲言碎语,他看不起那些人背地里的小手段,于是跟家里媳妇商量后准备了六两银子直接去山上找顾渊了。

另一边,苏桩子也来找苏谷,他承了苏谷的好,也想买下那两亩地,可惜家里银子不够就只拿了三两银子准备先买一亩,总归也算来给苏谷帮忙了。

两个人一同在半山腰碰面,知晓了对方的来意后一合计,干脆一人买一亩好了。这样两家都能省点银钱,也能耕种得过来。

苏谷和顾渊早早就看见山下有人上来于是在山路上迎着,苏桩子和苏永楼嫌山洞远不愿再上去,便拉着两人直接往村长家里走。

一路上苏永楼和顾渊在前面侃大山,苏桩子则拉着苏谷落后了几米,苏谷看出了他有话想说,就问:“桩子叔,你有话直接说就行,我不记恨什么的。”

苏桩子轻笑着拍了一下拍的手:“什么记恨不记恨的,村里那些腌臜事我没想着给你说,我今儿要说的是别的重要事…”

一路上,苏谷的耳朵红了又红,连带着整张脸都是粉扑扑的,袖口也被他搅成皱巴巴,让人一眼就能看出他的难为情来。

顾渊看到了他的异样,想着应该是属于哥儿之间的秘密,所以没过问。

一行人直接到村长那里办了手续,村长面上不好看,却也按耐着没说什么不讨喜的话。直到白花花的六两银子摆在桌上,地契交给了苏桩子和苏永楼,银子则被村长可以递给了顾渊。

谁知顾渊看着村长伸过来的手并不去接,反而把站在身旁的苏谷往前推了推说:“我家的银子都归阿谷管,阿谷你快接着,莫要让村长手累。”

苏谷便接过银子放进绣袋里,顾渊便笑咪咪的看着他像怎么都看不够似的。

村长看着他这副耙耳朵没志气的模样眼睛跳了跳,最终还是没忍住阴阳怪气的说道:“你虽是上门婿却也是汉子,怎么能被一个哥儿那么管着?当真是没半点汉子骨气。”

顾渊往苏谷身边靠了靠说:“我只是稀罕自家夫郎这有什么错呢,而且我俩是正儿八经的夫夫,又不是要打架的仇人,要什么汉子骨气,疼夫郎的心气还差不多。”

苏永楼没听出村长言语间的挑拨,还以为他在打趣人家小两口,哈哈大笑道:“村长你是不知道,这新婚小两口感情自然不一样。再说了,夫郎娶回家可不就是用来疼的嘛,顾渊可是个会疼人的。”

村长被他这二愣子一样的话顶得不上不下的,最终什么话都没说出来,甩了甩就走了。

几个人在村后分开,苏谷怀里揣着银子心里高兴,不由得哼起了小时候姨娘教他唱的曲子。

顾渊见他高兴,就想起了之前的一幕,于是随口问道:“之前苏桩子和你说了什么?”

苏谷脚下猛的顿住,耳朵鼻子飞快染上一层绯红。

“嗯?怎么不走了?”顾渊好奇。

苏谷猛的摇头:“没…没什么。就是随便说了说。”

这下顾渊看出来两个人的确说了不少的事,估计还和他有关。心底那些好奇被勾了起来,顾渊眨巴着眼睛声音软了下来开始装可怜:“阿谷,有些话不能告诉我吗?”

苏谷最受不了他的撒娇,勉强坚定自己为数不多的理智拒绝道:“不…不能给你说。”

顾渊放慢脚步,垂下头语气可怜又无辜:“可是我想知道啊,关于阿谷的一切我都想知道呢。”

苏谷:“…”

相公怎么这么会撒娇呢?

顾渊跟个小媳妇似的慢慢跟在后面继续装可怜:“算了,要是阿谷不愿意说的话我就不问了,免得阿谷为难。”

明知道他只是在装可怜,可苏谷终究狠不下心:“相公别装了,我告诉你就是。”

“真的?”顾渊闻言立刻满血复活:“他说了什么?”

苏谷脸色红红结结巴巴:“就…问我,洞房了没有。相公,身体怎么样、能不能…生孩子。”

好不容易一句说完,苏谷便大步往前跑。

谢谢大家支持,困难时期快结束啦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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