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父:“地的事情,村里没有要往出卖的,大家自己都不够种呢。不过你可以自己去挖,西山,鹿儿嘴,小泉山,那些空着的地方都可以挖,挖好之后找衙役来量过登记一下就行了,一亩地是八两银子,刚挖的荒地前三年免税。”
顿了顿,曲父又说:“挖的时候你可以挖的离其他人家的地远一点,等衙役量过之后,自己再扩一下。”
梁祁望眨了眨眼:“还可以这样?”
曲父瞅了他一眼,没有回答这个问题,而是问:“还有其他的问题吗?”
“有有有。”话说出口,梁祁望也觉得自己是傻的,这种问题民不举官不究,应该是默认的潜规则。就连以前他家的村里他爷爷奶奶的地实际也比登记的多一些,甚至他有一个同学听说他们那边人少,只要愿意,山里的地是可以自己随便开垦的,不过不知道是不是只有他们那的人能开垦……
这种默认的事,他偏偏要去问,也是傻了。
梁祁望拍了拍自己,问曲和颂父亲:“曲叔,西山是不是那个小草原?还有鹿儿嘴和小泉山是哪儿?”
“对,西山在小草原那边”
“好……远。”梁祁望战战兢兢,那个小草原,看着顺着沟就去就行了,但实际非常远,比去县城也不差。
而且还没有牛车路,想要去就得步行。一次两次还行,次数多了真的让人发怵。
又问曲父:“鹿儿嘴和小泉山是哪儿?”
曲父:“鹿儿嘴就是你家房后面那个山山顶的地方。”说完又充了一句:“但那边的地不好开垦,石头多,地也比较贫瘠,你要种药材的话可能长不好。”
“那小泉山呢?”
“那边那个山。”曲父伸手向北一指,山林的左边翻过山是梁祁望他家的地方,山林的右边就是小泉山,因为流经村里的溪水就是从那儿下来的,那边也因此得了泉山的名字。
也……好远。
不过也是,村民们又不是傻子,只要不是像鹿儿嘴那样石头多特别贫瘠,谁不愿意自家的地近一些。
就他们山上那几户,不也是因为地都挖在了山上,为了方便才搬到山上的吗。
“你要的地多少?”曲父突然问。
梁祁望不知道曲父问这个做什么,但还是回答道:“因为我想党参当归黄芪红芪柴胡还有甘草都试一下,看看我们这边的土质更适合种那种药材,所以可能需要……一亩多一些的地吧。”
“一亩啊。”梁祁望从曲父的语气里听到了“就这么点”的不以为然。接着他就听到了曲父说:“一亩地不多,明年我给你划一份我家的。”
村里大家都扩地,不止村里甚至整个潭山县整个上川郡都这样。朝廷也知道,但基本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毕竟河外地区什么都不多就地多。
而且他们这个地方,也算是临近边关,本来就不算平安,再加上时不时的地震暴雨山洪泥石流,若朝廷在这种事情上管的太严,可能会适得其反。
曲家的地说是六十亩,实际一百亩都不止。一亩地对他们家来说根本不算什么,所以曲父才说的如此轻松。
不过梁祁望听完曲父的话后还是说道:“要不……我租吧。”
这里又不是现代,很多地方的地都没人耕种了。同村的人若想种跟地主人说一声就行了。这里的土地可是人们赖以生存的资本。
也就是曲和颂家地多,人少。要是其他地少人多的,梁祁望连租种都不敢说。毕竟地少了种的东西吃不饱是能饿死人的。
曲父不是很在意:“一亩地没多少,只要你好好试种,若真能找到种药材的方法,比什么都好,到时候咱们村可就要跟着你沾光了。”
“那还是……租吧。”听到曲父的话,梁祁望一噎,这样他压力更大了,“我怕我种不出来。”
他也就心里隐隐约约有个记忆,知道大概是怎么种的,但具体到细节,他就不知道了。而且这些药材确实也不太好种,就算是现代就算他爷爷奶奶他们种了半辈子的地,也经常会出现烂根的情况。
有时候烂根严重的时候,几乎就没有什么收成。
梁祁望觉得压力好大。
“不要有压力。”看出梁祁望有压力,曲父说:“就算是郎家那样的大药材商种了十年也都没有找到种植的方法,你只要按照你自己的想法做就行了,成功更好,不成功也正常,不要有太多的压力。”
“……好。”梁祁望张了张嘴。
难怪能养出来曲和颂那种有点精明又有点傻还有点恋爱脑的性格,曲父在对待晚辈这方面确实是很开朗也很善解人意。
不像原主的爷爷和父亲,张嘴闭嘴都是这你都做不好,那你都做不好,做不好就别做了,丢人现眼,我这一张老脸都被你丢尽了。
反正见面就是训斥,没有一句好话。
梁祁望和曲父说话,其实没用多少时间。因为曲父还要去地里,梁祁望也要去山上收拾他的房子,所以两人说了几句话后就分开了。
至于图纸的事情,因为现在还没有图纸,梁祁望也就没有再提。
他将他今天买的点心给了曲父一份让他带去地里和曲和颂阿爹一起吃,然后又跟曲父借了一把镰刀、一把锄头,还有一个背篓,再带上他昨天和曲和颂借的刘俊席家的篮子,又装了三份点心,背着上了山。
昨天刘俊席阿爷大奶奶,还有他们家的那一群小不点们帮着他干了活,又给他借了镰刀等农具,他不能没有一点表示,邻里邻居的若是太抠门是会遭人话诟的,也容易被人嫌弃。
一份点心没多少钱,他还是能出得起的。
上山之后,梁祁望还没有到他家门口,远远的就看到十几二十个小朋友或蹲或站的在他家门口玩耍。
有昨天和他说过话的刘俊席的弟弟,一见他上来隔着老远就开始喊了:“王祁哥哥,你今天怎么才上来啊?”
“去外面买了点东西。”梁祁望问:“你们在干什么。”
“没干什么,在等你呢。”
梁祁望:一脸疑惑。
什么时候他的小孩缘这么好了。
“你阿爷在家吗?”梁祁望问。
“在呢。”
梁祁望:“那我去把你家的篮子还了。”
“我也去。”小孩回,然后蹬蹬蹬往家跑,小孩跑过去,还没有到家就扯着嗓子开始大声的喊了:“阿爷阿爷,我王祁哥哥来还篮子了。”
等梁祁望上去的时候,刘俊席阿爷已经从门口出来了,也问了刘俊席弟弟同样的问题,问他今天怎么这么晚。
梁祁望解释了下原因,将篮子还给刘俊席阿爷,又拿了一份点心给他,就昨天他们帮他清理院子的事情道了谢。
刘俊席阿爷刚开始不收,一番推拒之后,终于收了。
之后梁祁望又问了刘俊席大奶奶将,同样送了一份点心给刘俊席的大奶奶家。
梁祁望送点心是感谢昨天他们的帮忙,但他没想到,他的一份点心,刘俊席的阿爷大奶奶今又来帮他了。
而且两个老人干活时,明显比昨天更加勤快了。
梁祁望没想到事情会这样,他真的就只是感谢一下他们昨天的帮忙。这样一弄,整的有点点像强行雇佣,有一点点惭愧。
不过因为刘俊席阿爷大奶奶还有一帮小孩们的帮忙,梁祁望终于在今天把院子的外面也清理了,还把房间里面的蜘蛛网等各种昆虫动物的尸体也都清理干净运到了门外面。
至此,房间算是彻底收拾干净。
收拾干净的房间虽然不至于焕然一新,但明显比之前好了很多。
接下来就剩下修葺房屋,砌院墙了,这个他真是一点办法都没有,得要找人做。
梁祁望打算回去问问曲和颂父亲。
然后他就与刘俊席阿爷大奶奶,还有那群小不点告了别,背着曲和颂家的背篓下了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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