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明星稀夜。
今夜是江雪最后当值的一晚,明日便是摘星楼祈福大典。
子时后,江雪矗立在武康帝厢房门外正当值守。
江雪打着哈欠也不知道现在是几更天,她冷的打了个哆嗦。
忽然想起白天跟公主求的签来,她从袖中取来竹签又看了一遍那排小字。
指挥佥事薛松踏着步子赶来,江雪连忙收起了竹签。
薛松上前说道:“江雪,速跟本佥事来,华岩寺下抓到的贼子说是要拼死前都要见你一面。”
薛松这几日都在审着刺杀的贼人,他无论使得何种方法这黑衣人都闭口不提。
撬不开这贼人嘴的薛松想到或许找来行事果断的江雪前来会有用处。
江雪吱声道:“江雪这不算擅自离守吧?”
薛松反应过来道:“江驸马不必担忧,我已经派人前来顶替你守岗。”
江雪这才跟薛松匆匆赶去囚着关押那日抓到的为首黑衣人之处。
他们被关押在华岩寺的废弃院落之中,江雪跟在薛松一路小跑到了此地。
推开房门传来一阵的血腥味道,房中的为首黑衣人被架在木头桩子上。
他嘴角咧开喷了一口血道:“你们如何对我使酷刑,我都不会说,我要见她!”
江雪看着眼前此人已经被锦衣卫的人打的血肉模糊,皮开肉绽。
他的衣衫上都溅着他的血点。
为首黑衣人指名道姓要见江雪,江雪跟薛松说了句:“薛大人你们就下去吧,他就由我来审。”
薛松点头出门道:“江雪你可抓紧点,调查此人的来历,马虎不得。”
薛松也一脑子的雾水,这宸妃娘娘明明在圣上面前说是让刺杀的贼子关押回拱卫司再审。
圣上偏偏这个节骨眼上非要他们这两日查出刺杀贼人的目的。
向来办事效率拖沓的锦衣卫这次触了圣上的眉头,圣上龙颜大怒发泄到他们锦衣卫头上。
如今指挥使宁柯不在,这可把压力全都压在薛松身上了。
薛松接下了这审贼人的活,可问了三天也没有问出个所以然来。
这贼子口中处处提及江雪,薛松这才想方设法找来江雪助他。
关上门闩的江雪,她取过自己的配剑先是指着黑衣人道:“你担任霹雳门中的何等职位,此行目的怕不是杀我这么简单吧。”
黑衣人喷了几口血道:“你果然有几分眼色,不愧乔竹教出来的徒弟。”
他的经脉已被锦衣卫全然断去,显然是个废人。
江雪捏着配剑朝着木桩上绑着他的麻绳一划,他整个人跌倒在地。
她的师傅乔竹早在三年前失踪了。
乔竹这个名字,江雪已经太久没有听到了。
她习得这套雨花剑法得以乔竹的指点。
“你竟与我师傅相识,你还知道什么!”江雪说着手中的紫电剑便往他的肋骨刺去。
扎的他痛道:“乔竹是我的旧相识,算是故人。我想与你做笔交易不知少侠肯与不肯了。”
江雪咬牙道:“你觉得你现在还有什么能跟我谈交易?”
他咧嘴笑道:“乔竹要是在定会答应我的条件。”
江雪捏着剑又深了几分道:“不要再跟我提及那个不告而别的师傅!”
为首黑衣人喘了口气道:“少侠,算是肖某求于你,请你带我们门主出去。”
江雪不肯道:“我可不是普度众生的活菩萨,我没有义务去救人。”
江雪眸中皆是杀意,她捏着剑拔了出来又插进了黑衣人的肩膀道:“你再不说实话,怕就死于我的剑下了。”
黑衣人自知自己命不久矣道:“秦轻烟安□□在霹雳门中,这次假借霹雳门护法之死怂恿门主来杀你,都是我的主意。我们的真正刺杀对象是圣上。”
秦轻烟心计倒是深沉,一边囚着他们留条短命,一边又让他们卖命。
江雪摇头道:“这么说来你们这霹雳门主也是被你玩弄鼓掌之间,被你利用,你又为何要我救她?”
他低下头道:“我本以为这次刺杀会成功,可现下失败。我这条贱命不足为过,我不想让霹雳门无了主子。”
江雪叹道:“心里狡猾的人也有良心发现的一天?我看你是怕事情败露,回霹雳门也是死局吧!”
一语道破他的心事,他点头道:“少侠猜测不假,肖某尽心尽责为霹雳门效忠,死后也想留个好名声。”
江雪嘴角掠过一丝嘲笑道:“你家主子要是知道你背叛她,她还会记得你?”
“不重要了,肖某只求少侠这一件事。少侠若是同意,肖某赠予你三片金叶子权当酬劳。”他咳嗽了几声颤巍巍的从自己的鞋履中取出金叶子。
他也不嫌味大,藏在鞋履之中。
这也便是锦衣卫之前没有搜到的东西。
金叶子上面隽刻着霹雳门的印记,早有耳闻持着金叶子的人便是霹雳门的长老。
他的身份现在已经很明朗,江雪随之有了自己的计划。
江雪夺过他手中的金叶子道:“要我救你们门主也不是不行,可你是活不了,我要用你的尸体给锦衣卫一个交代。”
江雪想用他的尸体做文章。
他仰头长笑对着江雪手中锋利的剑,爬着身子便扎了过去。
过了半盏香的时辰,江雪推门而出。
薛松上前问道:“江驸马可是审出什么来了?”
江雪指了指里面的尸体道:“他身上有金叶子是霹雳门派来刺杀圣上的,这次动静可不小,霹雳门联合宫中之人意图谋反。”
顺水推舟的江雪直接把事情的矛头指向了宫里的人。
宫里朝臣众多,这逐一排查下来却也是难事。
薛松跟着几名锦衣卫进去检查了黑衣人的尸体,他们四下翻找把尸体翻了个遍。
“江雪,你是在胡说吧,我们怎么没有瞅见金叶子。”一名锦衣卫看向门外的江雪道。
江雪走了进来指了指黑衣人的鞋。
他们这才反应过来把尸体又翻了过来,取下了他的鞋履抖出了一片金叶子。
他的鞋履里面确实藏着一片金叶子。
“薛大人,江雪说的不假,这贼子身上确实有。”锦衣卫搜出来的铁证向上递给薛松道。
薛松瞅了一眼里面的尸体道:“你们几个赶紧处理掉尸体,闻着叫人作呕。”
江雪心里有谱,她知道谋划刺杀行动都是秦轻烟的手段,但是现下没有实际证据,只能暂时把矛头指向宫中。
薛松这边也好在皇上那边给了个交代,攥着手里的金叶子便向南院前去汇报了。
江雪一路跟着薛松去了南院,待薛松从厢房里面走出来才拍了拍江雪的肩膀道:“江驸马好生手段,你是我见过的刽子手还有办法让人开口的人。”
江雪今晚这一审把霹雳门勾结皇室中人这一线索给探了出来,这无疑是解了薛松的燃眉之急。
江雪笑道:“江雪不过是用些江湖的雕虫小技罢了,江雪这下可以回去就寝了吧?”
薛松点头道:“江驸马帮了薛某的大忙,薛某改日请你喝花酒。”
说到喝花酒,江雪摆摆手道:“喝花酒就算了,江雪不常沾酒,不胜酒力!”
薛松脸色一沉道:“江驸马不让薛某请你喝花酒,那可不行!薛某这心里过意不去!”
江雪作揖道:“多谢薛大人的好意了,江雪心领了。”
作别薛松后的江雪再次不自觉的走向了宋绮罗所住的厢房。
厢房门紧闭着,江雪随即又看向一旁的窗户。
爬窗而入的江雪已是轻车熟路。
宋绮罗正熟睡着,梦里恍恍惚惚的又梦见自己小时候身处在火灾之中,她的母妃独留她一人在殿前哭泣。
那场火灾彻底让她与母妃阴阳相隔。
她哭的像个泪人儿,口里喊着母妃不要走,不要留下绮罗一个人。
“母妃,不要!”宋绮罗在睡梦中迷迷糊糊喊着。
惊醒过来的宋绮罗捂着被子出了一身冷汗。
江雪揽过她的肩膀把她搂在怀里道:“绮罗不怕了,为夫在这里陪你。”
宋绮罗从梦中醒来才发现自己是泪痕满面,她抹了抹眼泪道:“夫君不是去当值了吗?这是怎么回来了?”
江雪哄着她道:“为夫放心不下娘子你一人入睡,这才悄悄跑回来了。”
宋绮罗抱着江雪更紧了,她泪眼婆娑道:“夫君,有你真好。”
江雪抚着宋绮罗的青丝道:“你我既然已经结为连理,这一生江雪定会护着你。”
十指相扣的俩人眸中皆是爱意缠绵,宋绮罗声泪俱下道:“夫君我们说好了,你万万不能离绮罗而去。”
江雪擦着她的泪珠道:“堂堂长乐公主现在怎么成了个小哭包了,啧。”
宋绮罗抹了眼泪道:“夫君在说什么!本宫才不是小哭包!”
“绮罗快睡吧,天快亮了……”江雪拥着怀中的妻子看向窗外的明月道。
“夫君你挨绮罗近些,我们俩睡暖和呢。”宋绮罗说着又把身子往江雪身上挪。
江雪怎么受得了这样的美人诱惑,她揽过宋绮罗的腰欺身而下道:“娘子不要乱动,为夫把持不住了怎么办?”
宋绮罗覆唇而上贴近她的唇瓣含住道:“绮罗就是要让夫君欲罢不能,还吃不到本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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