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第 23 章

婚期转眼已至。

整个京城一片喜气,挨家挨户挂上了红灯笼,换了红色喜联,街道被打扫得一尘不染,原先那些不平坦的路尽数被修得稳稳当当。

不肖寅时,宵禁刚过,便瞧见京兆尹手底下的差爷们胸前都挂着红花,排出一条道来,铺满鲜花。

“快点儿,都手脚麻利点。”

“今儿要是出了岔子,都等着掉脑袋吧。”

“哎哟喂,呸呸呸,今儿可不能说这不吉利的话。”

天还没亮,裴府就已经亮了灯烛,红彤彤的气氛中裴大人早早起身,换了最是正式的官袍,裴夫人坐在镜前已将命妇服穿戴整齐,正由丫环们将珠冠戴上。

然而裴朔的小院内此刻已经乱成了一团,元宵急的团团转,他们等了半宿也没见裴朔回来,出去找了几个时辰依旧是没他的影子。

“怎么办,这可怎么办?”元宵此刻像是热锅上的蚂蚁。

白泽倒是一脸坦然,无奈道:“我再出去找,你在这稳住他们。”

说着就见白泽足尖一点,借着院中大树的力道飞上墙头,很快便消失在夜色中,元宵反应过来后,眨巴眨巴眼,“他什么时候会飞了?”

但此刻他也顾不上管白泽的事,眼下最要紧的是要先找到裴朔,他急急忙忙地也跑了出去。

很快,一刻钟后,有丫环进来要给裴朔洗漱,却见被褥整齐,哪有人影,吓得小丫鬟手中的脸盆子一扔就跑了出去,脸色惨白,“出事了,出事了。”

刘总管正巧过来,当即给了那丫环一巴掌,骂道:“大喜的日子你说的什么不吉利的话。”

那丫环委屈,捂着被打的脸颊哭道:“二爷……二爷不在房内。”

“什么?”刘总管眼一瞪,急急忙忙就往屋里跑,临进去还没门槛子绊了一下。

待看到屋内真是一个人没有,当即吓得嘴唇子直抖,连忙去翻裴朔的桌面衣柜,见衣服、银子什么的都还在,没有收拾着包袱跑路,顿时松了一口气。

着急忙慌又将手底下人骂了一通,“快去找人呐,哎哟,我的二爷,怎么这会儿人不见了。”

这大婚的日子要是裴朔不见了,他们整个裴府都给他陪葬。

裴政房内,俩人刚收拾好,瞧着天光将亮,准备唤人问事,就听见外头乱哄哄地有人跑了进来。

“老爷,老爷太太。”

刘总管大气都不敢喘一下,“二爷不见了。”

此时整个裴府找裴朔找得都快疯了,偏偏见不着他人影。

这阵子府里头忙着大婚的事儿,没顾上日日看着裴朔,谁知道就把人给看丢了。

“驸马,驸马去哪儿了?”

“昨个儿跟霍小侯爷和李家的大公子出门去了。”

“好像……没瞧见二爷昨儿回来。”

“快去找啊。”

整个裴府人仰马翻。

裴政听了这消息,差点儿气急攻心,“这孽障……”

眼看着皇宫那边便要派人来了,裴政也不敢打草惊蛇,一边遣人继续准备大婚的事,一边又派人去外头找。

裴政按着眉心的位置,偏偏这么紧急的关头又给他闹事。

“老爷老爷,宫里头的李公公来了。”

裴政一口气提到了嗓子眼儿里,强忍着想掐起裴朔的心,忙唤人去稳住那头。

“老爷,找到了,找到了。说是昨个儿跟霍小侯爷和李家大爷喝酒,跟人打起来了,这会儿在诏狱呢。”

“混账。”裴政顺了顺心脏的位置。

日头逐渐亮堂,眼看着吉时便要到,裴政越过要备轿子的仆人,亲自到马厩里牵了一匹马来,翻身上马,驾地一声便窜了出去。

街道上早已是鲜花铺地,侍卫开道,是故裴政穿过畅通无阻,一路行至诏狱门前。

诏狱内的裴朔此刻打了个哈欠,“裴大人还没来捞我吗?”

霍衡急得团团转,“死定了,死定了,我就不该拉着你喝酒。李观你怎么一点儿都不着急。”

李观盘腿而坐,气定神闲,“裴大人应该快到了。”

裴朔嘴里咬着一根稻草,看着天花板捂着肚子,“我肚子好饿。”

霍衡按着他的肩膀来回晃,急道:“你别饿,你快死了。不对,小爷要跟你一起死了,裴大人再不来我们仨就死定了。”

裴朔拍了拍他的肩膀,语重心长道:“看淡生死,下辈子投个好胎。”

霍衡几乎抓狂,“你们两个,我真是皇帝不急太监急……”

他看向隔壁同样被关着的郭琮几人,抓着栏杆露出獠牙阴森森道:“你们,一起死吧。”

郭琮都快哭了。

几个纨绔子弟抱头痛哭。

眼看着霍衡就要发疯,诏狱终于出现一丝亮光,急匆匆的脚步传来,绯色官袍映入眼帘,以及裴政那铁黑的脸。

“裴大人早上好……”裴朔打了个招呼。

裴政低声道:“开门,快。”

狱卒颤颤巍巍地开了钥匙,他是真不知道昨个儿抓过来的这个真是琼华公主的驸马……

“裴朔,你最好祈祷,我们能赶得上。”裴政揪住裴朔的衣领就将他拽了出来。

身后霍衡喊道:“裴大人,把我也捞出去吧,还有李观。”

裴政咬牙切齿道:“放出来。”

话音刚落,他又感受到几道炽热的目光,隔壁劳烦内郭琮在内的几个纨绔子弟看他的眼神都在放光。

“裴大人,看在我爹和你同朝为官的份上……”

“裴大人,我爹和您是旧相识啊……”

“裴大人……”

裴政深吸一口气,只觉得这些人全是生出来还债的,他努力稳了稳气息,“都放出来。”

他拎起裴朔把人丢上马,快马加鞭抄了小路从裴府后门赶了进去。

身后白泽见到裴朔已经被人找到后在房檐上飞快地跑,直到在某条巷子里找到元宵,一把拎起他继续飞奔,元宵整个人都还处于蒙圈状态。

耳边风声呼呼地刮,元宵吓得紧闭双眼,却还忍不住问道:“你什么时候会飞了?”

白泽笑道:“你再问小心我把你扔下去。”

元宵眼睛一睁,看着脚下几丈高的房子,顿时吓得把嘴捂上了。

另一边,裴政做贼一样从后门悄悄把人拎了回去。

“有你这样的儿子,我真是上辈子造的孽。”裴政把他扔给丫环们,嘱托道:“给他收拾一下。”

丫环们又是一阵心惊肉跳,手忙脚乱地捧来喜服给他换衣服梳妆,全程裴朔连口水都没顾上喝一口。

裴政说完就去了前厅,那头的李德宝端着茶水,不断地看着天色,催促道:“驸马爷还没好吗?这吉时都要到了。误了时辰可就不好了,裴大人呢?怎么不见裴大人?”

裴夫人端坐正堂,脸上的笑容都快就僵住了,只能努力拖着,“儿子娶妻,做父亲的总要嘱托些话。”

李德宝起身,“夫人,恕老奴无礼,这吉时到了,有什么话往后再说也来得及,若是误了吉时,咱家也担待不起……”

他话音刚落就见裴政快步走来。

“裴大人可算是来了,驸马爷呢?”

裴政道:“驸马情绪紧张,马上便来。”

李德宝被按着又喝了一盅茶,直到他终于坐立不安,看着这日头,终于拍案而起,“裴大人,驸马爷该来了吧,难道说驸马爷不在府内吗?”

裴政道:“自然是在……”

话音未落,就听到外头有丫环喊了一声,“驸马爷来了。”

便见外头光线照了进来,金光照在男人的半边发丝,缎面红绸宛如月光般柔和,袖口以金线绣着牡丹,胸前绣着麒麟纹样,腰间缀满珍珠宝石,可谓是华贵至极。

喜袍裁剪得当,线条流畅优雅,男人金冠束发,迈步而来,风度翩翩,仪态万千,气质独特。

李德宝到嘴边的话全咽了回去,这裴家二郎倒是生得好模样,难怪琼华公主一眼就挑中了他。

“驸马爷,可是叫咱家好等,快些上马吧,陛下和娘娘都在宫里头等着呢。”

按着流程,裴朔先是在裴府正厅拜别了裴家夫妇,磕了个头,随后便上了马,要先去宫里接琼华公主,再行至公主府拜堂。

他翻身上了马,前头牵马的是一个小太监,牵着马绳正要走,一双冰冷的手越过小太监稳稳握住了马绳。

白泽此刻也换了一身暗红色的衣袍,头上依旧裹着布巾,牵起马绳,笑盈盈朝裴朔道:“二爷,我来牵马吧。”

“好。”裴朔应声。

待出了裴府,早已是鲜花铺地,马蹄踏着花瓣,两侧还有宫人提着花篮,漫天花雨,裴朔身骑高头大马,绣鞍金络,目视前方。

迎亲队伍浩浩荡荡,锣鼓鞭炮声震天,两侧围满前来看热闹的百姓们,前头扬花的宫女玉手纤纤,花瓣轻飘飘飞起,却是有什么沉重之物清脆一声滚落地面。

众人闻声望去,却见一枚枚的铜钱滚落,这花瓣前竟还夹杂着铜钱,百姓一阵欢呼,纷纷低头去捡。

花瓣要一路至皇宫前才会停,也就是说这铜钱也会扬一路,运气好的人甚至能捡出来一家老小半年的吃喝。

天家,可真是富贵至极。

裴朔瞧见这一幕竟是轻轻一笑,唇角微扬,透着日光,少年郎肆意轻扬,浑身上下都是说不出的春风得意。

众人纷纷道声恭喜,裴朔也朝诸位拱手道谢,笑容轻快。

吹锣打鼓,牵马的小白也多了一抹笑意,然而这笑意却在听到什么时骤然僵住,他的耳朵动了动,袖口一翻,指尖微动,一粒石子飞出,结结实实打落了那只即将打在裴朔马腿的石子。

余光朝四下瞥去,却未见异常,什么人敢在琼华公主的婚礼上闹事?

队伍敲打一路行至殿前,裴朔翻身下马,朝殿内端坐的武兴帝和郭皇后遥遥一拜,掀袍跪地,声音郎朗。

“儿臣恭祝皇伯父、皇伯母千秋万福。愿我朝江山永固、国泰民安。”

裴朔虽口水说着:江山永固。

心里想的却是,用不了几年,这皇帝就会被谢蔺踹下来。

高座上的武兴帝此刻早就知晓了裴朔接亲前的那小插曲儿,轻轻一笑,瞧着外头日头下的少年郎思索万千。

若非这裴怀英实在是不学无术,单凭这等样貌气度,他甚至想将亲生的公主嫁于他。

另一头琼华公主金冠流苏遮面,手持孔雀羽扇,被彩云扶着出来,裴朔又是朝琼华公主一拜,“臣见过公主。”

旋即双手高举过头顶,纤纤玉手搭上,借着他的力道与他一同跪下来拜别帝后。

礼部的官员念了不少东西,听得裴朔肚子咕噜咕噜地叫,从昨天晚上被抓进去到现在他一点东西都没吃,只有袖子里藏着一块早上匆匆塞进去的红喜糕。

好饿。

他盯着自己的袖子出神,直到礼部有人喊话,他才起身将琼华公主扶起,搭着她的手将她送往轿撵去。

裴朔咽了咽口水,脑子里想的都是那块红喜糕,但还是看向身侧的人,低头问道:“公主,你饿吗?”

琼华公主在盖头下拧了拧眉,这裴朔脑子有毛病吗?然而更有病的是他真的看到裴朔塞过来一块红喜糕,他本想推脱。

然而裴朔却是真心要给他似的,又推了回来,琼华公主只好暂且塞进了袖子里。

不过裴朔这番一问他倒是真有些饿了,从早上起床到现在一点东西也没吃。

迎亲队伍浩浩荡荡出了宫门,往公主府去,裴朔再次翻身上马,对于这一切全然没有成亲的感觉,只觉得自己像是一个演戏的NPC。

他回头忘了一眼,漫天花雨间,同来时空荡荡的轿撵不同,此刻红纱内多了一位红衣女子,素手交叠,如火的嫁衣叫这世间所有的颜色都黯然无光。

裴朔笑了下。

娶财神奶奶哪有不笑的。

余光间他看到那“财神奶奶”掩袖偷偷吃了一块红喜糕,裴朔笑得更欢快了。

【新书已开求收藏——《和摄政王感官互换后》】

鲜衣怒马狂徒将军受X疯批闷骚狐狸精摄政王攻

陆瓒遭雷劈苏醒后,突然发现自己腰不酸腿不疼、痛感全失、全如鼎盛时期。

传说陆将军深入敌营七进七出,身负重伤,却勇猛无比。

陆瓒自己也觉得奇怪,他受这么大的伤咋就不疼呢?

此时远在京城的摄政王贺兰彧却突发怪病,浑身疼痛瘫痪在床,御医连诊数日束手无策。

贺兰彧:他定是和父兄一样遭了天谴!

随后腰上突然被人摸了一把,胸也被人捏了一下。

贺兰彧(惊恐.jpg):有鬼调戏他!

贺兰彧批阅奏折,不小心被纸张划破小口,鲜血涌出,可他却盯着那小口出神,居然不疼?!

好奇心唆使,他命御医把自己全身扎满银针,居然还是不疼?

而远在边关的陆瓒,手持长枪正和人对阵,突然浑身像是针扎一样摔倒在地。

陆瓒:什么情况??

直到某次参加宴席,陆瓒意外将热酒洒在身上。

坐在首位的贺兰彧顿时感觉一双暖流,眸光终于锁定了那人。

找到你了!

*

七年前,前朝还没灭亡时,少将军陆羽在战场上当众调戏了叛军头头的亲弟弟,随后假死逃之夭夭。

七年后,新朝建立,朝廷征兵讨打外族,又把假死更名的陆瓒征了回去。班师回朝那日,陆瓒瞧着龙椅旁那位高贵冷艳的摄政王,恨不得把头垂到地板上。

为了捂住自己前朝余孽的马甲,为了被赶出京城再次假死脱身,陆瓒选择了:继续调戏贺兰彧。

三军宴席上,当着群臣的面,陆瓒脸不红心不跳:实不相瞒,臣心仪摄政王,对您一见钟情……

贺兰彧眼皮一跳:七年前,本王曾对陆羽一见钟情。

陆瓒:?七年前你可不是这么说的?

御书房里,陆瓒毫不客气地翻看民间编写的陆羽&陆瓒X贺兰彧的三角恋艳书,被人当场抓住,于是他选择了:提笔勾画贺兰彧的小像并附赠艳诗一首,还嚣张地提上了自己的名字。

贺兰彧大怒:你信不信本王把你赶出京城!

陆瓒:还有这好事儿?

后来,马甲掉落。

贺兰彧冷笑一声,难怪有故人之姿,原来故人没死。

最后,陆瓒忍无可忍,连夜翻进贺兰彧的府邸。

陆瓒:“你能不能不要每天沐浴?”

贺兰彧:“爱干净也有错?”

陆瓒:“那你能不能不要再做那种奇怪的事?!”

直到陆瓒前朝少将军的身份终于暴露,有臣上奏陆家其心可诛,却被怼脸扔下来一张赐婚圣旨。

贺兰彧(~▽~):本王愿舍身联姻,即刻嫁入陆家,等本王入府,当家做主,陆家的一切都由本王掌控。

陆瓒(⊙_⊙):???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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