符宵身边换了新的宫女,一个名叫白榆,是个年轻的小姑娘,灵动活泼,原本是在落子汐身边负责端茶倒水的丫头,看她机敏乖巧,也正好符宵身边缺人就派遣了过来。另一个是望舒,据说她是向贵妃娘娘自荐从掖庭过来的,也不清楚她是什么心思。不过落子汐看她态度诚恳,便同意让她侍奉了。
“殿下,奴婢来给您穿衣。”白榆手捧米白色的寝衣,臂上挂着毛巾,想绕过屏风接正在洗浴的符宵。
“不用,你们可以下去了,让安鹤来。”符宵的声音顺着缭绕的雾气传来。
“啊?”
安鹤,是符宵的随身侍卫,从小便侍在他的的边。这人很神奇,分明是弱冠之年但仍是童颜,要不是够高,远远看去就跟小孩子一样。
白榆端着衣物愣在那儿:按理来说,这样的细活怎么着也轮不到侍卫做啊。
安鹤不管她的疑惑大步上前,向白榆伸出手:“给我吧。”
白榆一脸怀疑地将手上的东西交给他,望舒在一旁取过挂在屏风上的脏衣服,跟着白榆走出房门。
看着她们出门,安鹤才将寝衣和毛巾挂在屏风上。不一会儿,屏风后传来哗啦啦的流水声,衣物等也被取下,随后符宵一身轻盈地走出来坐在床上。
安鹤站在他身边,倾身道:“大人,明晚锦洛有场拍卖会,您要去吗?”
“去。”符宵略作思索,“忌柯。”
一个包得严严实实的黑衣人悄然出现在视野中单膝跪地:“属下在。”
忌柯,是符宵麾下的死侍,是他从锦洛拍卖场上买下来的奴隶。不过他一直忠心耿耿,符宵也没拿他当奴隶使,反而是亲自教他各种暗杀技巧,把他养在身边。只是死侍这一职,是他自己请愿要做的。
“准备一下,明晚你和安鹤一同随我去。”
“遵命。”
另一头,锦洛阁的最顶层包间灯火尚明。
两个侍卫装扮的人架着一个遍体鳞伤,神志不清的人走过来,随意地将人扔在地上,抱拳行礼示意后带门离开。
坐在太师椅上的人悠然地跷着腿,靠在椅背上,一支手搭在扶手上支着脑袋,一副金光面具森严无比。他的眼神中毫无波澜,不屑地瞧着地上正在咳血的男人。
站在太师椅旁的青衣男人俯身道:“大人,人带到了。”
地上的男人努力清醒着抬眼,他的眼神中充满不解:“你是……情报金主?”他尽力挤笑:“金主大人,我,我没惹您吧?您是不是……抓错人了?”
他的嘴角挂着未干的血痕,嘴唇苍白。
太师椅上的男人悠悠开口:“听说,你跟踪四皇子行军?”
“大人,这……您也要讲证据吧?”
“证据?”他棕黑的眼瞳充斥着戾气,“你在跟本座要证据?”
“不,不,我的意思是,皇家的事……您会不会管得太宽了?”
他以为他搬出皇家,多少能让对方知难而退,毕竟谁想淌这滩浑水呢?
谁知这人非但没有感到为难,反而发出一串嘲讽般的笑声。
“哈哈哈——”
他笑完后,微微俯身,眼神轻蔑地看着他。
地上的人这会儿感觉到害怕了:这人到底想干嘛?
此时太师椅上的人摘下面具,露出那张稍微跟皇室有点接触都熟悉的人脸。
“你,你是那个废物世子?!”
景夜勾唇笑得邪魅:“你睁开眼看看,现在谁是废物?”
“你,你怎么会是情报金主?”
景夜懒得听他废话,招了招手,身边的青衣男人便拔出佩刀架在他的脖子上。
“这不是你该知道的事。说说看,是谁派你来的?”
男人倒也算个聪明人,他撇了眼剑光,无所谓道:“反正就算我说与不说都活不过今晚吧?”精明谨慎的情报金主都将身份暴露在自己面前了,怎么可能任凭自己喘气儿?
不过,如果把景夜就是情报金主的事放出去,估计得轰动整个京城吧。
景夜听着他的说辞,像是早就料到了一般唤道:“玄英。”
名叫“玄英”的青衣男子立马抬脚将人踩在地上,抵住他的脖颈。浑身是血的男人抓住他的脚踝用力往旁带,想减少自己的难受感但却无济于事。
玄英熟练地从腰包中掏出一枚药丸对着他的嘴弹了进去,并立刻伸手捂住,防止人将药吐出来,确认他将药丸给吞下以后才收起脚站回原来的位置。
男人跪在地上用手捂住胸口,猛烈咳嗽几声:“咳咳咳,你给我吃了什么?”
话音刚落,男人便开始瞳孔骤缩,浑身颤抖,全身上下仿佛有一万只蚂蚁在啃食自己的骨肉。
“呃,啊!”男人痛苦地叫起来,将自己缩成一团,“啊啊啊啊——这是什么?!!!”
景夜看着他在地上痛苦地惨叫,又恢复了一开始的姿势,一只手撑着脑袋微笑着回答:“本座也不知道是什么。新制作的药,你是第一位试用者。”
他那种语气好像在说:“这是你的福气,好好珍惜。”
男人其实已经痛得听不进去他在说什么了,他用力抓挠着自己全身上下每一处疼痛的地方,仿佛想要把身体中啃食自己的毒虫给揪出来一样。
不知道过了多久,他突然瞳孔涣散,身体抽搐,口吐白沫,渐渐地没了动静。
玄英蹲下身子,将食指放在他的鼻前,回头禀报道:“大人,没气了。”
景夜思考着:看来这次合成的药太猛了。
其实他不是很在乎这个人是不是个活口,抓过来一是想试药,二是就算这个人不说,他也能大概猜到人是属于哪方的。只是没想到啊,平日里不怎么关心政事的四皇子也会成为被攻击的目标,一入皇家深似海呀!幸好他不是什么皇子,也不想去争什么皇位。他只要把钱赚好,等以后太子登基了当个闲散王爷就好。
但是,要是太子敢把手伸向符宵,他就敢把国库给抽空。当然,动了符祁连和符凌夏也是这样。
“玄英,明晚是不是有场拍卖会?”
“是的,大人。”
“告诉朱叔,给本座留个位置。”
朱叔是负责管理锦洛阁的,也包括锦洛拍卖场。朱叔虽然年纪大一点,但是做起生意来一点儿都不马虎,精明得很。
“属下遵命。”
第二日晚,符宵带着安鹤和忌柯乔装来到锦洛拍卖场。锦洛拍卖场在锦洛阁的地下,需要走特殊通道才能进去。
符宵向门口的守卫示意手中刻有玉簪花的黑金令牌后,三人顺利入场。进场的人都戴着拍卖场统一发的黑色面具,不同的是符宵不仅戴着面具,还穿着黑斗篷,戴了个黑纱的帷帽。
其实符凌夏之前就吐槽过他这一身像是专门去参加葬礼一样的,不过人在外面总得小心点儿,万一有人看见了他的眼睛那不就一下子清楚他的身份了?两个身份都不能暴露好不好?
三人入座二楼雅间,雅间是开放式的,楼下什么形式都能看得一清二楚。
要问为什么他们能坐雅间——花了钱的呀,不然呢?
是个人都知道,情报金主这家伙最认的就是钱了。关键是他爱钱,钱也爱他。没有人知道金主大人到底多有钱,只知道从他的金库当中随便掏出冰山一角都能淹死个人。
拍卖还没有正式开始,人们在下面窃窃私语。但随着一道紫色身影出现,人们的声音逐渐消失。他戴着金色面具,自带威压与气场,端坐在拍卖台的后面,是所有人都能看见的位置。
“我靠,今天居然是金主坐场!”
“金主坐场哎,会有什么宝贝呢?”
经常来拍卖会的都知道,金主坐场开盘就说明今天绝对有难得一见的好东西。
于是人们的期待值油然而生,对于接下来竞拍的东西,异常积极地举牌。因为在人家的拍卖场里面买的东西,交货的时候总要见一面吧。到时候如果能给金主留下个好印象的话,那岂不是个大人脉?哪怕东西不好,他们也会硬说好。当然,锦洛拍卖场里面从来都是价值连城的好东西。所以,当拍卖师小姐摆上东西的时候,竞争就开始了。
“10万两。”
“我出20万两。”
“25万两。”
“小气,40万两。”
“……”
符宵一行人对这些拍品都不是很感兴趣,一直在旁静观。而符宵此次前来主要是想看看金主到底有没有卖他给的情报。
卖了的话值多少钱?又是哪些人买走了这份情报?如果没有卖的话是为什么?是他自己需要吗?
竞拍到后面,马上就要出压轴竞品了。符宵认为自己的那个情报大抵是算不上可以压轴的程度,于是就准备提前离开,哪知却听到拍卖师小姐声音洪亮地报幕:“接下来要拍卖的是情报商品——关于银鬼的消息。”
符宵黑纱之后的银眸霎时警惕起来,台下众人的反应也是千奇百怪。
“什么?银鬼?那个喜欢杀人的疯子?”
“锦洛居然连他的消息也搞到了,他不是一直都神不知鬼不觉的吗?”
“我滴个乖乖,锦洛连他的消息都敢拿出来卖。”
“难道金主知道银鬼的身份了?”
“牛啊,金主,这是要跟银鬼杠上啊。”
开学了,好忙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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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金主坐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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