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妥,不妥。”李西华否定了卫肖的提议。“你在朝中从未与蔡侍郎结交,为何突然开口要索额图照拂他?”
“可一个吏部侍郎有什么用处?”
秦玉道“这就要看你了。”
卫肖不明白,问道:“先生这是什么意思?”
李西华道:“蔡毓荣虽然没有大用处,但他父亲故旧甚多,而且多是前明降臣。他若为你所用,清廷中各部、各省汉官还不皆在你掌握。”
卫肖道:“虽然现在咱们手中握着蔡侍郎的性命,但反清一事干系蔡家满门,恐怕他不会那么容易为我所用。”
“这...”李西华想了想,道:“纵使蔡家不能为你所用,但吏部中有一个自己人总是好的,先前你所说张勇、赵良栋等人,皆可通过吏部谋划。”
卫肖点点头,“如今内阁中索额图领着吏部、兵部,我看可以找个机会,让他们与索额图接触,到时我再推上一把。”
秦玉道:“小宝,你在朝中身份尴尬,这种事还是不要冒险。推官之事咱们从长计议。”
得了个人才,却没有用处,卫肖有些气恼。“张勇等从西南来京,仅仅只是为了述职吗?”
秦玉道:“恐怕不是。你走后宫里传来消息,皇帝急招几位内阁学士,恐怕就是为了这些南方督抚。”
卫肖在康熙身边带了几年,知道康熙对三藩的态度。“皇帝对三藩如梗在喉,不除不快,此番密令南方督抚进京,除了听取南方民情外 ,恐怕也有试探三藩的意思。”
李西华道:“如此,咱们要推官上位还得看皇帝的动作了。”
“恐怕是的。”卫肖心里有些着急,“如果皇帝按耐不住,恐怕三藩必反。”
关于这个问题,他们曾经商讨过,但这一年来三藩的表现却是中规中矩,而且康熙也越发成熟,所以秦玉二人又对三藩琢磨不透。
秦玉道:“若是皇帝能耐得住性子,二三十年之后,三藩不攻自破。”
“老生常谈。”卫肖丝毫不给秦玉面子,“先生,我说过,三藩必反。所以,咱们还是提前布局为好。”
“提前布局是肯定的,但也要做好三藩不反的准备啊。”秦玉知道卫肖的理由很充分,他也相信卫肖,但总觉得事情应该做两手准备才好。
李西华道:“不论三藩反与不反,军权必须抓住。”
这一点是大家的共识,卫肖道:“我今日套了骁骑营正黄旗都统灿邴珠的话,骁骑营约有二万八千人,前锋营、健锐营、步军营人数也差不多。这样算来,京城兵力约有十一万,要是想控制京城,难啊!”
李西华从来都是不惧任何困难的。他道:“小宝,你不是说过吗,世事无绝对。如今我与秦兄都没有退却,你怎么叫起难来了?”
卫肖道:“李先生,我只说京中有十一万兵力时难,可没说办不到,你莫要小看我。”
秦玉这才笑道:“小宝,你这下倒有当初扬州市井中的那个样子。”
卫肖摸了摸头,“过几天就没了,也不知我这头没了头发还好不好看?”
一场正事的讨论还没什么结果,卫肖却不得不回皇宫了。小毛子从宫里急急赶来,说建宁在卫肖屋中大发脾气,小毛子便是趁着这个机会,得了建宁吩咐来找卫肖。
卫肖无奈,带着小毛子赶回皇宫。才刚到她尚膳监小院门口,就听到里面建宁摔杯子的声音。
建宁身边的宫女眼尖,看到院门口的卫肖,赶紧道:“公主,卫大人来了。”
卫肖硬着头皮走进屋子,“公主,你怎么又来了?”
建宁气呼呼的看着她,“你今日为什么又不来找我?”
“公主,皇上有事要交代微臣去办,微臣不敢耽搁,所以就不能去找公主了。”
“哼!你就知道皇帝哥哥。”
卫肖听的嘴角抽搐,这话怎么听着这么奇怪。“公主,微臣还有事要办,您有什么事吗?”
建宁道:“你就没什么和我说的吗?”
卫肖觉得奇怪,今天的建宁怎么这么安静。“臣...没什么和公主说的?”
建宁跺了跺脚,“我今日学了《女训》。”
卫肖瞪大了眼睛,这姑娘没事吧,居然乖乖的学《女训》?
建宁看见卫肖惊讶的神情显得很是得意,“今日师傅和母后都夸我了。”
卫肖看着一脸夸我吧神情的建宁,不知道该如何回答,“如此,那就请公主好好学习,不要辜负了太后的期望。”
建宁道:“你昨日念的那篇《女训》我已经会背了。”
“公主天资聪颖,一篇小小的《女训》自然不在话下。”
“就这样?”建宁没头没脑的问了一句。
“什么...就这样?公主,臣不明白。”卫肖觉得今日的建宁极不正常,暗暗做好接招的准备。
“你!你笨死了!”建宁上前就要去拧卫肖。
幸好卫肖早有准备,伸手一挡,“公主,动手动脚可不是大家闺秀的样子。”
建宁被她挡了回来,也不以为意,反问道:“那你说...大家闺秀...是什么样子?”
卫肖浑身打了个哆嗦,这姑娘真没事吧?“公主,你还好吗?”
“我,我没事啊。你快说,大家闺秀是什么样子?”
“大家闺秀就是待人斯文有礼,说话轻声细语,从不动手动脚,更不会随意闯进外男的屋子。”
建宁听出卫肖后两句是在说她,白了卫肖一眼,扭捏道:“那你...喜欢大家闺秀吗?”
哎呦喂,卫肖觉得整个人都不好了,这还是那个建宁公主吗,怎么过了一夜,整个人都变了,让卫肖看了心里毛毛的。
“你说话啊,你喜欢大家闺秀吗?”见卫肖迟迟不回答,建宁催促道。
“我...喜欢吧,不过,公主,你能正常点吗?这样...我...臣很不习惯。”卫肖被这样的建宁膈应的不轻,实在有些忍不住了。
听到卫肖这么说,建宁拿起一个杯子,朝卫肖摔了过去,“贱骨头!”说完就带着一群宫女太监走了。
外面,小毛子见建宁带着一群人呼呼啦啦的走了,赶紧进来看卫肖。“主子,您没事吧?”
卫肖有些回不过神来,一向喜欢S×M的建宁公主居然说她贱骨头,卫肖觉得今天不是她病了就是建宁病了。“小毛子。”
“奴才在。”听到卫肖回答他,小毛子放下了心。
“我要去睡一会儿,睡一会儿。”卫肖直愣愣地走进了内室。留下满头雾水的小毛子。
卫肖这一觉直睡到第二日,外面砰砰砰的砸门声将她叫醒。“谁啊?”卫肖迷迷糊糊的从床上起来开门。
“兄弟啊,你怎么还在睡觉?”外面正是火急火燎的多隆。
“怎么了,多大哥?”
多隆一脸兴奋,“兄弟啊,我昨天不是说了吗,发财的机会来了!”
“哦!今日哪位王公大臣设宴呐?”
“知道兄弟不喜欢去别人府上,今日还是康亲王府。”多隆一脸你懂得的神情。
“多大哥,我可不是不喜欢去别人府上,只是咱们毕竟是皇上的近臣,和朝中大人们走的太近了,不好。”
多隆一脸赞同,“兄弟你说的对,不过康亲王设宴,你可不能不去。”
卫肖心里装着西南督抚的事,没有什么心思去应酬。“多大哥,你可知道王爷设宴是有什么喜事吗?”
多隆见卫肖一脸没兴致的样子,忙道:“这次可是咱们大大的发财机会,皇上令南方督抚进京述职,这些人近日陆续到了京城,正愁没门路拜山头呢。康亲王设宴,这些督抚们都来了,你如今是皇上面前的大红人,这些督抚还不可劲巴结你。这还不是你大大的发财机会。”
“南方督抚?多大哥,我怎么没听到风声?”卫肖不动声色的问道。
多隆道:“原本今年就是吏部教考的年份,往年这些督抚们都是不必亲自前来,可今年皇上下了密旨。”
“哦?皇上要见督抚,直接派人去叫就是了,何必下密旨,再说,督抚们到了京城,还不是被大家知道了,这密旨下与不下有什么分别?”
多隆解释道:“兄弟,你这就不懂了,皇上的密旨不是下给督抚们的,而是下给南方的王爷们。”
“南方的王爷?多大哥是说...”
卫肖还没把那两个字说出来,多隆赶紧道:“不可说,你我心里明白就是了。”
卫肖指着嘴巴示意自己知道,“多大哥,既然有人给咱们送银子,这不收可就是不给面子了,再说王爷那里也说不过去,是吧?”
“就是,就是。兄弟啊,今天你可是要大大的出风头了。”
“好说,好说。要不是有多大哥和王爷想着我,小弟也没这个发财的机会。还是要谢谢多大哥才是啊!”
“诶~客气,客气。”多隆作势谦逊了一番,二人相视哈哈大笑。
知道此番会见到西南督抚,卫肖特意带上昨日张康年二人选出的四十名御前侍卫,一群人浩浩荡荡的来到康亲王府。
康亲王得了消息就带人迎了出来,见卫肖下马,立刻拉了她的手,一副亲热模样。“哎呀,卫都统,可算把你给盼来了。”
卫肖笑的开心,“哈哈,王爷,好久不见你可是风采依旧啊!”
康亲王拉着卫肖进去,“是吗?卫都统呀,你这一走这么些天,还是这么会说话。”
“王爷过奖了。”来到大厅里,卫肖环顾满厅的官员,问道:“王爷这里可真够热闹的。怎么不见索大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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