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肖神秘道：“富参领，在为皇上办差途中智擒反贼，这功劳如何？”

富春听了立刻道：“自然是大功。不过...都统何来如此信心，那反贼今晚一定会来？”

卫肖正色道：“我也不知，不过这是皇上的口谕，其中细节我不便与你们透露，总之咱们照旨行事，有反贼咱们就捉了，没有反贼那便更加好了。”

富春等三人得的命令就是此行以卫肖为主帅，一切行事皆听她指令。如今卫肖又搬出皇帝密旨，自然无不遵从。

富春下去吩咐骁骑营各佐领军官皆放松行事，晚间若无事便好，若是有人潜入，只管放人进去，待贼人全部进入后再行合围。

张康年和赵齐贤二人则领着四十名御前侍卫躲在卫肖大帐周围，以便保护卫肖的安全。

办完了这些事，卫肖还是有些不放心，将身边的贺中派了出去，让他守在张勇身边，一有消息立刻回报。

到了晚间，卫肖用过晚饭，便端坐在大帐中等待，正等的无聊，外面传来一声通报，沈德来了。

“这么快！查到什么？”卫肖让沈德去查那位蔡小姐的底细，没想到这么快就有信了。

沈德道：“这位蔡小姐单名一个婉字，是蔡大人的幺女，其母名为八面观音，旧时乃为大明山海关总兵吴三桂妾室。”

“等等！你说...这位蔡小姐的娘是吴三桂的小妾！”卫肖惊诧道。

“是。”

“不会吧！”卫肖想起白日里蔡毓荣说的吴家家仆，不会就是这小妾吧，这事情也太巧了。“那吴三桂的小妾怎么到了蔡家？是不是因为当初李自成杀吴三桂家眷的事？”

“公子都知道了！”沈德好奇的看了卫肖一眼，“正是因为当初吴三桂降清，李自成抄戮吴家，因着陈圆圆的存在，故而这位八面观音被李自成手下大将刘宗敏抢去，后来刘宗敏被清军俘获，八面观音便落到了清军手中，后来辗转到了蔡府。”

“啧啧，真是乱！”卫肖听着这错综复杂的关系，不由得感叹了一句，貌似这鹿鼎记中所有事都能和吴三桂扯上关系。“那位蔡小姐是否如传言一般善诗词，通政事？”

“是，根据咱们所得的消息来看，这位蔡小姐在政事上颇有见地，蔡家在朝廷上的一些事据说都有蔡小姐的参与。蔡家当家蔡士英对这个孙女很是看重，不论京中满汉哪位重臣前来求亲，一概不允。京中传闻，为了躲避京中亲贵子弟的求亲，蔡小姐已经随蔡大人前往荆州赴任了。”

“有这事？”卫肖摸摸下巴，“蔡毓荣对我说过，那蔡小姐到了京郊庄园里躲清净去了，难不成...他在骗我？可他骗我做什么呢？”

沈德道：“会不会是蔡大人以为您对蔡小姐...这才...”

卫肖摆摆手，“不会，我说过对他家女儿没意思。蔡毓荣是个明白人，不会听不懂。不过...他向我讨了几个护卫，也不知是什么意思？况且今日在永定门外阵仗那么大，这蔡毓荣要是有心躲避，也不是不能躲，可他偏偏就撞上来了，这到底是因为什么呢？”

沈德看卫肖在苦苦思索，建议道：“不然公子传书到京城，问问二位先生的意思？”

卫肖点点头，“也好，你问问李先生，是不是对蔡毓荣说了什么？我总感觉他今日对我的态度怪怪的。”

沈德领命，“是，属下立刻去办。”

沈德出去后，张康年和赵齐贤二人相互推搡着进了大帐。卫肖问道：“张大哥，赵大哥，你们有什么事吗？”

张康年吞吞吐吐道：“卫都统，您看弟兄们都在外面待着，这反贼要是袭营，看着大帐周围这么多侍卫也不敢再进来了，不如...”

卫肖听张康年这么一说，突然想起似乎当初曾柔她们进来的时候韦小宝正在和侍卫们赌钱，这也不失为一个让敌人放松警惕的好方法。“这样啊，张大哥，赵大哥，你们将兄弟们叫进来，咱们就在这大帐里赌钱，明里赌钱，暗则拔刀出鞘，以待反贼。”

张康年、赵齐贤二人面面相觑，他们本来是想让卫肖撤掉一半的侍卫，埋伏在大帐内，没想到卫肖居然想出这么个主意。

卫肖见张、赵二人迟迟不答，问道：“怎么，二位还有什么好主意吗？”

赵齐贤和张康年连忙摇头，“卫都统这主意好的很，贼人见咱们疏于防范，定会松懈下来，到时自可一网成擒。”

侍卫们进了大帐，卫肖叫人收拾了一张大案，让这些侍卫赌钱，自己则拿出数千两银票压在桌上，“今日算我坐庄，谁有本事尽管拿出来，看这些银子谁能赢了去。”

侍卫们本来得的命令是守住大帐，护卫都统的安全，如今贼人的影子还没见到，却

骁骑营的军官们听大帐中欢声雷动，纷纷前来查看，见帐中卫肖正与御前侍卫们赌钱，无不意动。

卫肖的心思本就不在赌钱上，见骁骑营各佐领探头探脑的往帐中看，知道这些人肯定是手痒了。卫肖将庄家的位子让给张康年，自己走出大帐，看着那些佐领道：“怎么？你们也想进去玩两把？”

一个佐领笑嘻嘻道：“都统大人，富参领说今晚会有反贼偷营，让弟兄们警醒着点，如今正是当值的时候，下官们可不敢这么想。”

卫肖点点头，“你说的不错，不过这些侍卫兄弟们可不是在赌钱，而是诱敌。”

另一个佐领道：“都统大人，侍卫兄弟们一边赌钱，一边诱敌，实在辛苦的很，不如让咱们进去替侍卫兄弟们辛苦。”

卫肖哈哈一笑，“本都统知道今晚兄弟们都很辛苦，这样罢，若今晚反贼不来，明晚诱敌之人就是你们了。”

佐领们一听，俱都喜笑颜开，“多谢都统大人。”

这时正黄旗参领富春走过来，“见过都统大人。”看见几个佐领与卫肖站在一块，问道：“你们几个有什么事吗？”

几个佐领面面相觑，不知道该如何回答。幸亏这时卫肖替他们解围，“富参领，是我叫他们来问问军营布防的。”

几个佐领听见卫肖替他们说话，心中感激不已，连连点头称是。

富春斥退了几个佐领，又对卫肖道：“新开的张大人果然是行军打仗的好手，军营内外布防滴水不漏，下官佩服的很。”富春原是此行两千名骁骑营军士中官职最高的军官，可军营的驻防他却不能插手，富春心中难免有些想法。

卫肖笑笑，心中却对富春的想法了然于胸。“能得到富参领的称赞，看来张大人果然有些本事。”言下之意就是我用张勇不过是想试试他行不行，你不用紧张。

富春可不是鲁莽的武夫，自然知道卫肖话里的意思。“张大人有功于大清，下官不及。”又听大帐中传来一阵呼幺喝六、吃上赔下之声，吃惊问道：“都统大人，谁人敢在中军大帐里放肆？”

“哦，是本官准的。几个侍卫在大帐里佯装赌钱，实则诱敌。”

富春愣了一下，而后道：“都统大人妙计，贼人一定想不到中军大帐里居然还有埋伏。”

“富参领过奖了，时辰还早，不如一块儿进去赌两把。”

富春有些意动，只是顾及营中诸将，自己不好撇下他们，拒绝道：“下官军命在身，不敢妄动。”

卫肖看出富春的犹豫，将他拉进大帐，“营中之事自有张佐领和诸位满洲佐领，富参领不必担心。”又招呼赵齐贤过来，道：“赵统领，你陪富参领在这里好好玩两把。”

赵齐贤得了卫肖的命令，赶紧过来拉住富春，将他带上赌桌。卫肖见富春脸上还有犹豫之色，也不再劝，只是在富春身旁下手赌了两把。果然，富春一见卫肖下注，也掏出银子来跟着下注。几把之后，富春已完全沉浸于赌局之中，卫肖趁着这个机会，悄悄从大帐中溜了出来。

不知什么时候，沈德带着几名护卫守在大帐外，见卫肖出来，连忙行礼。

卫肖做了个禁声的手势，带着几人走远一些，问道：“信已经发出去了？”

沈德道：“是，按您的吩咐，已经发出去了。”

卫肖点点头，想起沈德出身江湖，应该听过王屋派的大名，问道：“伯升，你可曾听过王屋派？”

沈德略一思索，答道：“属下曾听闻王屋派之名，掌门人司徒伯雷原是吴三桂旧部，因吴三桂降清，愤而弃官，后来在王屋山上自立门户，有了这王屋派。不过这都是江湖传闻，属下也不知是真是假。”

卫肖听完又问：“这王屋山在什么地方？”

沈德道：“属下不是很清楚，大约在河南一带。”

“河南！”卫肖有些吃惊，原以为韦小宝遇见曾柔不过是在京城附近，那么王屋山也该在京城附近才对，没想到居然在河南。这也有些太远了，王屋派为何要派人前来京城，还进了韦小宝的军营。卫肖有些头疼，原本并不注意这个王屋派的事，现在好了，两眼一抹黑，什么都不知道了。难道真的要一路戒备直到河南吗？

沈德看卫肖一脸不可置信的样子，有些疑惑，问道：“公子，这王屋派...有什么不对吗？”

卫肖回过神来，“哦，不，没什么，我就是问问。”她带着沈德等人在营中查看，一面走，一面对沈德道：“伯升，你以为张勇此人如何？”

沈德道：“沉稳坚毅，可当大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