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不多时,外面传来通报声,“康亲王和索大人奉诏求见。”
“传。”康亲王杰书和索额图一进御书房,眼见死尸狼藉,遍地血污,鳌拜被捆着放在地上,索额图尚可,康亲王杰书这一惊实是非同小可,两人连忙跪下连连磕头,齐声道:“皇上万福金安。”
康熙道:“鳌拜大逆不道,携刀入宫,胆敢向朕行凶。幸好祖宗保祐,尚膳监太监小桂子会同众监,力拒凶逆,将其擒住。”
康亲王杰书是康熙的堂兄,索额图是皇后的叔叔,鳌拜当权以来,对皇亲国戚一脉打压过甚,康亲王杰书与索额图向来对鳌拜不睦,受其排挤已久,陡见宫中生此大变,又惊又喜,再向皇帝请安,自陈疏于防范,罪过重大,幸得皇帝洪福齐天,百神呵护,鳌拜凶谋得以不逞。
康熙道:“行刺之事,你们不必向外人提起,以免皇太后受惊,传了出去,反惹汉官和百姓们笑话。鳌拜这厮罪大恶极,就无今日之事,也早已罪不容诛。”
康亲王和索额图都磕头道:“是,是!”
康熙想到自己方才擒拿鳌拜时的凶险,又见这两个亲信大臣唯唯诺诺,不觉气上心头,突然一拍御案,呵斥道:“杰书、索额图,你等可知罪!”
杰书和索额图不知何故,连忙磕头道:“是,是!奴才知罪,奴才知罪!”
康熙见二人这般模样,不觉更气,“你们有什么罪,说来与朕听听!”
康亲王杰书和索额图忙磕头请罪道:“奴才们自知罪重如山,贼臣欺君犯上,意图颠覆社稷,奴才们未能护主,实乃罪该万死!幸得圣天子圣明独断,运筹帷幄,以雷霆之势斩除祸根,实乃百姓之福,社稷之福。奴才既惭且愧,伏乞圣裁。”
“杰书,你身为爱新觉罗后人,皇室宗亲,既知鳌拜奸佞,为何缄默不语,鳌拜独揽朝纲,藐视皇权、结党营私、残害忠良,你为何又一言不发?”康熙质问道,又对索额图道,“索额图,你身为皇亲国戚,领着一等侍卫的差事为何不能及早防止鳌拜叛逆之举?”
康熙越说越气,命道:“来人!革掉杰书的王爵,革去索额图的顶戴花翎!你们下去吧!”
康亲王杰书和索额图原以为皇帝第一个召见自己,是信任自己,必有重用。未曾想到,皇帝竟然将自己怒斥一番,追究自己的罪过,免去了自己的王爵官职,顿感惊恐不已。
内侍得旨立刻过来,就要摘掉二人的顶戴花翎。小宝突然开口道:“慢着。”她对康熙行了一礼,道:“皇上,如今奸佞刚除,朝中大臣多良莠不齐,康亲王和索大人乃是皇亲国戚,对皇上忠心耿耿,若是将二位大人革职,恐怕皇上在朝中一时无人可用。还请皇上三思。”
康熙长叹一声,缓缓道:“依你二人之罪,革职已是轻罚,但如今朝廷乃是用人之际,朕特给你等一个将功赎罪的机会,今命你二人主审鳌拜谋逆之事,对鳌拜党羽定要严加审查,若有徇私朕决不轻饶。”看了底下伏着的二人,说道:“命康亲王杰书为正审,授一等侍卫索额图刑部右侍郎职,为副审,立即审决鳌拜叛逆一案!”
杰书、索额图二人已是涕泪俱下,伏奏道:“皇上恩德,奴才万死难报。”
“好了!鳌拜叛逆一案如何处置为妥,你们瞧着办罢。”
到底康亲王老成谋国,康亲王道:“启奏皇上:鳌拜这厮党羽甚多,须得一网成擒,以防另有他变。让索大人在这里护驾,不可有半步离开圣驾。奴才去下传旨意,将鳌拜的党羽都抓了起来。圣意以为如何?”
康熙点头道:“很好!擒拿鳌拜党羽之事刻不容缓,你去办吧。”康亲王退了出去。
索额图细细打量小宝,说道:“小公公,你今日护驾之功,可当真不小啊。”索额图虽然是皇后的叔叔,但因为鳌拜打压,此时他也不过是一个一等侍卫,见小宝今日有救驾之功,与康熙亲近,刚刚又出言救了自己,所以有意识要好好结交一番。
小宝道:“那是皇上的福气,太祖太宗的保佑,咱们做奴才的有什么功劳?”
康熙见小宝并不居功,对适才这番激斗更只字不提,甚感喜欢,暗想方才之事,越觉得自己莽撞,‘若不是小桂子,恐怕自己今日就要被鳌拜给杀了。’思及此,不由出了一身冷汗,又想,‘可惜小桂子是个太监,不然定要给他一个大官做做。’
康亲王办事十分迅速,过不多时,已领了几名亲信的王公大臣齐来请安,回禀说鳌拜的羽党已大部成擒,宫中原有侍卫均已奉旨出宫,不留一人,请皇上另派内侍卫大臣,另选亲信侍卫护驾。
康熙甚喜,说道:“办得很妥当!”
几名亲王、贝勒、文武大臣见到上书房中二十名小太监被鳌拜打得脑盖碎裂、肠穿骨断的惨状,无不惊骇,齐声痛骂鳌拜大逆不道。当下刑部尚书亲自将鳌拜押了下去收禁。王公大臣们说了许多恭颂圣安的话,便要退出去商议,如何定鳌拜之罪。康亲王杰书禀承康熙之意,嘱咐众人道:“皇上仁孝,不欲杀戮太众,惊动了皇太后,因此鳌拜大逆不道之事,不必暴之于朝,只须将他平素把持政事、横蛮不法的罪状,一桩桩的列出来便是。王公大臣齐声称颂圣德。行刺皇帝,非同小可,鳌拜固然要凌迟处死,连他全族老幼妇孺,以及同党的家人、族人,无一能够幸免,这一件大案办下来,牵累甚广,少说也要死数千之众。
康熙虽恨鳌拜跋扈,却也不愿乱加罪名于他头上,更不愿累及无辜。康熙亲政时日已经不短,但一切大小政务,向来都由鳌拜处决,朝中官员一直只听鳌拜的话办事,今日拿了鳌拜,见王公大臣的神色忽然不同,对自己恭顺敬畏得多。康熙直到此刻,方知为君之乐,又向小宝瞧了一眼,见她缩在一角,一言不发,心想:“这小子不多说话,乖觉得很。”
众大臣退出去后,康熙这才对小宝说道:“小桂子,你今日护驾擒贼之功,可当真不小啊。”
“全是皇上筹划的功劳,小桂子不过是按皇上的吩咐办事,哪里来的功劳?”
康熙见小宝并不居功,甚感欢喜,暗自决定一定要重赏她。又想起今日宫中发生如此大事,恐皇太后受惊,“小桂子。我看你今日受了鳌拜几脚,恐怕伤的不轻,你先回去休息,明日再来。”
“是,皇上你也要保重。”
小宝出了御书房,才走了一阵就觉得胸闷不已,她刚刚被鳌拜踢了几脚,当时精神紧绷,还不觉得有什么不妥,现在放松下来觉得连呼吸都困难了。捂着胸口慢慢朝太医院挪去,进了太医院,当值的小太监见小宝满身血污,拦住小宝就要唤来侍卫将她拿下,小宝报出自己的大名,太医院诸人立刻变了脸色,个个小心翼翼的讨好小宝。太医院院首姓胡,消息灵通,今日见宫中侍卫全部被撤换知道发生了大事,后来消息传来辅政大臣鳌拜竟然御前行刺被当场拿下。官场之人哪个不是人精,尤其是他们这种整日与高官权贵打交道的,知道皇帝这是要发威了,小宝作为皇帝面前的红人,如今又有救驾之功,哪里还能不上赶着巴结。
小宝笑着应下了这些太医们的讨好,又说明了自己的来意。太医院诸人不敢怠慢,齐齐上前将小宝围住,折腾了好一会儿,几个太医才下了结论,给小宝抓了几服药,又嘱咐了一大堆注意事项,才依依不舍的将她送了出去。小宝应付着太医们的热情,出门拐到了一条小路上才放松下来。想了想,小宝又从偏门进了太医院的后院,直奔所属唐太医的屋子。
小毛子正在打扫屋子,忽然见小宝满身血污的进来,大吃一惊,他这段时日都在这里休养,故不知小宝正是皇帝眼前的红人,只将当她倚仗海大富的权势才敢救自己。
小宝顺着小毛子的搀扶坐在了椅子上,“小毛子,你去叫唐太医来。”
“是。”小毛子应了一声,就要出门。
“等等,”小宝出声叫住了他,“小心些,不要让别人知道。”下意识的小宝不想让人知道自己与唐太医有过多接触,就如同小毛子一般。
“是,奴才明白。”小毛子不知道小宝为什么不让别人知道,但小宝是他的救命恩人,小宝的话对他来说就是天。
过了片刻,小毛子带着唐太医来了。唐太医一进门就匆匆给小宝道喜,“桂公公此次护驾有功,又为皇上擒拿了鳌拜那逆贼,皇上必定大大有赏,下官先恭喜公公了”
“唐太医客气了,我不过是尽了自己的职责而已。刚才人多口杂,不便与大人交谈,还请见谅。”小宝淡淡的道。
唐太医见她神情全然不在意,心下惊讶,越发坚定了交好小宝的想法,“下官不敢。”
“桂公公,你?”小毛子这下才反应过来,这桂公公恐怕是个大人物。
“小毛子,你有福了,这桂公公可是皇上眼前的红人,今日又有擒贼护驾之功,飞黄腾达恐不远矣。”唐太医神情颇为自得,似乎小宝得势他也与有荣焉。
“小毛子这条命是桂公公救的,不管桂公公是什么人,小毛子永远都跟着桂公公,公公有什么吩咐,小毛子万死不辞。”自小毛子被康熙不由分说的打了一顿之后,他自己知道,宫中恐怕没有他的好日子过,好在小宝为他着想,让他就在唐太医处打打杂。之前他就想过自己身无长物没法报答小宝的救命之恩,只有把这条命给了小宝。
“说什么死不死的,我把你救回来可不是让你去死的。”
小宝训了小毛子一顿,又对唐太医道:“小桂子现下得蒙皇上恩宠,唐太医于我有大恩,小桂子总不会忘了太医,但人心难测,虽说太医算不得外臣,若我与太医走的太近难免会有闲言碎语,这点还请唐太医见谅,小毛子也是一样。”
“公公肺腑之言,下官...下官真是...”唐太医被小宝一番直白的话给弄得不知道说什么才好。
“公公放心,小毛子明白。”小毛子倒是干脆。
又与唐太医说了些有的没的,嘱咐小毛子安心跟在唐太医身边,小宝这才放心走了。
大怪兽已被打倒,世界和平啦!
话说这种同人文是不会出现在百合频道的吧!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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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章 第二十六章 随侍伴王驾 同心除佞臣(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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