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肖携双儿下车,“把人带过来。”
片刻,三名五花大绑的喇嘛被抬了过来。“这是怎么回事?”
钱友道:“禀公子,这几个喇嘛闹腾的厉害,所以属下将他们的穴道点了。”
卫肖道:“这几位大师都是酒肉穿肠过的高僧,怎么能这样慢待了,快解开各位大师的穴道。”
沈德领命,解了那三个喇嘛的穴道。一个稍胖些的喇嘛道:“你们是什么人?为什么抓我们?”
卫肖颇为玩味地看着他,想要诈他一诈,“你们是哪里的喇嘛?”
那喇嘛不答,反倒和剩下的两个喇嘛叽里咕噜的说了一堆。
卫肖听的头疼,刚想叫沈德点了那两个喇嘛的穴道,突然想起双儿也是点穴的高手。“双儿,你去把这两个和尚的穴道点了。”
双儿原本跟在卫肖身边,见如此多的护卫都是卫肖的人,原以为自己跟随他上路能够护他周全,却不想他原本就是不需要的。正自伤心低落,突然听到卫肖要自己点了这两个不像和尚的和尚的穴道,高兴于自己终于能为相公做些什么,欢喜地应了。
双儿的性子本就活泼,此刻见卫肖抓了这几个人,虽然不明白为什么,但小丫头的心里卫肖总是对的。故而下手点穴的力道也就重了些。见喇嘛们看着自己,双儿狡黠一笑,在那两个喇嘛身上各踢了一脚,“哪有和尚不剃光头的,定是你们冒充和尚。”
卫肖道:“他们不是汉人的和尚,如果我猜的没错,你们应该认识桑结法王吧。”
那胖喇嘛震惊道:“你怎么知道法王?”
“哼哼,少废话,快说,你们是哪里的喇嘛?”
那胖喇嘛一言不发,卫肖也不追问,让人将他的穴道点了,换了一个喇嘛来问。这剩下的两个喇嘛都有样学样,也都一眼不发。
卫肖看着三个喇嘛笑道:“双儿,我听说中原武功中有一门武功叫做点穴,这门武功可神奇的很,让人哭就哭,让人笑就笑。我看这三位大师在地上跪了这么久也累了,不如让三位大师开心开心。”
双儿意会,伸手在三个喇嘛身上轻点几下,三个喇嘛立刻在地上笑的打滚,又因为穴道被点,不能言语动弹,所以整个人在地上颤抖着,让人看着就觉得折磨。
钱友站在卫肖身旁,道:“双儿姑娘的点穴功夫妙的很,在下佩服。”
双儿本来玩的开心,但听到钱友的话,顿时羞涩起来,退回卫肖身边。在她心里自己与钱友等人的身份是一样的,或许在卫肖心中,自己还不及钱友等人。
卫肖虽然不明白为什么双儿一下变了脸色,但还是为他们介绍,“这位是庄无双庄姑娘,你们以后要好好保护。”又为双儿介绍,“这些都是我的护卫,两个领头的,这个是钱友,这个是沈德。以后你有事吩咐他们去做就行。”
钱友沈德抱拳行礼,“庄姑娘好。”
双儿可不是托大的人,连忙还礼,“几位大哥好,双儿只是相公的丫鬟,当不起的。”
钱友沈德连称不敢。他们还在各自谦让,卫肖打断道:“好了,你们几个拜来拜去的晃的我眼都花了。双儿,以后啊你不用和他们客气,使劲使唤就是了。”见双儿还要出声,忙道:“你看,那个喇嘛好像投降了,你去解了他的穴道。”
双儿这才作罢,去解了一个喇嘛的穴道,那喇嘛在地上抽搐了好一会儿才停下来。
卫肖问他,“你们不在庙里好好呆着,到处乱跑做什么?”
那喇嘛道:“是师父派我们下山的。”
“师父?你师父让你们下山做什么?杀人放火?”
那喇嘛道:“不,不是,我们要去北京...”他的话刚说到这里,方才那个胖喇嘛抽搐着在地上砰砰砰的磕头,那喇嘛立刻噤声。
卫肖道:“这是怎么回事?这个胖和尚怎么还能动?”
双儿虽然点穴功夫高,但实战经验并没有多少,所以回答不出来。
沈德道:“公子,这喇嘛被点了笑穴,体内气血涌动,所以筋骨也就活络地快些。”
卫肖点点头,“胖喇嘛,你这是磕头求饶吗?”
那胖喇嘛磕完头后在地上不动了,卫肖示意沈德去将胖喇嘛的穴道解开。“胖大师,你这是求饶了吗?”
那胖喇嘛解了穴后立刻叽里咕噜的说了一句话,说完就一动不动瘫在地上。沈德踢了他两脚,他也只是轻声呻吟,不再说话。
卫肖觉得有意思,“想不到胖大师你的脑子里也不全是豆腐渣。沈德,给胖大师松松筋骨。”
沈德上前在胖喇嘛的身上重重地点了几下,那胖喇嘛立刻痛的大声惨呼。
卫肖撇撇嘴,“胖大师,你的声音太大了,让人听见了可不好。沈德,还不快帮帮大师。”
沈德又在那胖喇嘛的身上点了一下,那胖喇嘛立刻没了声,但还是不住地打滚。先前说话那喇嘛看的浑身发抖,当卫肖眼神朝他看来,立刻招供,“我说,我说,师父差我们上北京送一封信。”
卫肖问:“信呢?”
那喇嘛道:“这...这信是不能给你们看的。要是给人见到了,师...师父非杀我们不可。”
卫肖道:“好吧,你不说我也不能逼你,沈德,搜他们的身。”
沈德领命,招呼了两个弟兄,将三个喇嘛的身都搜遍了,在胖喇嘛的身上搜出一个油布小包,拆开来里面果然是一封信,封皮上写着两行藏文。
卫肖打开了信,里面也都是用藏文写就。卫肖看不懂信的内容,又问那个喇嘛,“你们师父要你们送信给谁?”
那喇嘛道:“给我们师伯。”
卫肖拎了信纸在那喇嘛眼前,“这信里都写了什么?”
那喇嘛哪里敢说。卫肖轻唤一声“沈德”,沈德立刻上前做出一副要点他穴道的姿态来。那喇嘛无法,看了信,嗫嚅道:“这信里写的...是...师兄问的那个人...我们找来找去找不到,一定...一定不在五台山上。”
这喇嘛欲盖弥彰,却哪里能逃过卫肖的眼睛。“这信中说要找的人就在五台山上,要你师伯赶紧派人来掳了去,是不是啊?”
那喇嘛慌张道:“不,不是。那人不在五台山上。”
卫肖心中已经了然,韦小宝初见顺治时就有人来截,第二次更是上千个喇嘛出动,这剧情怎么会忘。“沈德,请三位大师回家去吧。”这三个喇嘛已经无用了,放了他们反而会暴露自己,卫肖在皇宫里学的第一课就是收拾起自己的良心。
不想让双儿看到血腥的场面,留下沈德处理,卫肖带了双儿、钱友继续往五台山赶路。
一路上食宿皆由钱友打点倒省了一大麻烦。这一日马车行到直晋两省交界。自直隶省阜平县往西,过长城岭,便到龙家关。那龙家关是五台山的东门,石径崎岖,峰峦峻峭,入五台山后第一座寺院是涌泉寺。
三人在涌泉寺旁的一间客栈投宿,卫肖向人打听去清凉寺的路程,却原来五台山极大,清凉寺在南台顶与中台顶之间,自涌泉寺前去,路程着实不近。
卫肖想,此去清凉寺总要有一个由头,不然冒冒失失前去恐怕惹人怀疑,顺治也不会叫自己。又想,当时韦小宝去清凉寺似乎是买了许多僧衣僧帽沿着五台山各个寺庙布施,最后才来到清凉寺。她却不能照做,既耗费时间,又怕耽搁了恐顺治会有危险。
第二日,卫肖领着双儿来到阜平县城内一座庙宇吉祥寺,卫肖添了五十两的香油钱,获得了老方丈的接见。卫肖言道,当年清军入关时自己的伯父因为家贫而在五台山清凉寺出家,时隔二十余年,家中渐渐发达起来,只是祖母心中记挂着自己的大儿子,所以父亲派自己来寻人。但因为时隔多年,自己也不知伯父会不会随自己回家,所以想以做法事的名义去清凉寺探探伯父的口风。又取出五十两元宝,请方丈为自己寻一个向导。
方丈大喜,当下叫了自己的表弟来,此人姓于,行八,一张嘴极是来得,却有个外号叫做“小一划”,原来“于”字加上一划,变成个“王”字,于八便成王八了。
卫肖在扬州见惯了这等市井小民,此刻一见,倒生出一种恍如隔世的感觉来。卫肖给了于八一锭银子,吩咐他去置办一应物事,办完后去了客店找她。
于八办事极快,卫肖不过才回客店一盏茶的功夫,他就已经办齐了所有东西,自己也穿的一身光鲜,说道:“卫相公,你是大财主,我做你亲随,也该穿着得有个谱儿,是不是?这套衣服鞋帽,不过花了三两五钱银子。”
卫肖在扬州时这等人见过许多,自然知道他们的心思。似于八这等人但凡有一丝一毫可以占便宜的地方是万万不会放过的。不过这也让卫肖起了心思,这类人虽然贪财但也很讲道义,若是用的好不失为一个人才。想到此,卫肖笑道:“这事你办的不错,话说回来,若是我的随从,只要能为我忠心办事,多花个些许银钱又算得了什么。”
于八显然是个心思玲珑之辈,闻言忙点头哈腰,“卫相公是做大事的人,小人能为相公做事是八辈子修来的福气。卫相公请放心,小人一定为您将事情办的漂漂亮亮的。”
“很好,你做的好我自然有赏。”卫肖带了双儿、钱友,和于八一道上路,钱友沦为挑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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