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友送走于八后见房门紧闭,知道里面定是再说什么要紧事,所以站在房门守卫。听到卫肖叫他,立即推门而入,“公子有什么吩咐?”
“你吩咐下去,让弟兄们都警醒着点,一旦发现附近十里内有喇嘛集结的情况立即来报。”
两天后,果然有人发现一群喇嘛正在五台山下集结。卫肖听到这个消息立刻命令钱友去通知沈德带着自己的一队护卫悄悄从清凉峰的侧面上山,到达清凉寺后在四周埋伏下来。
卫肖带着双儿再次到了清凉寺,知客僧对于她们的去而复返有些吃惊。卫肖笑嘻嘻地要求见方丈,“我们找方丈大师有些事,还请师父去通禀一声。”
清凉寺方丈澄光大师似乎对卫肖有了戒心,只是让知客僧回话。“方丈说两位施主若是还要做法事的话就请移步,若是想要参拜佛祖就请到大雄宝殿去。至于其他,方丈也无能为力。”
卫肖嘿嘿一笑,“大师父,我们是受一位故人所托,有重要的事一定要见方丈一面。”
知客僧自然是不答应,卫肖还要再说。正在这时,一名僧人匆匆忙忙进来,说道:“师兄,外面有十几名喇嘛要见方丈。”跟着低声道:“他们身上都带着兵器,摩拳擦掌的,来意不善。”
知客僧皱眉道:“五台山青庙黄庙,自来河水不犯井水,他们来干什么?你去禀报方丈,我出去瞧瞧。”又对卫肖道:“施主请自便,贫僧少陪了。”说完就快步出去。
卫肖自然知道这些喇嘛是干什么来的,只是不知道这些喇嘛到底是哪方势力派来的。卫肖带着双儿跟在知客僧的后面来到了大雄宝殿,只见一群红衣黄帽的喇嘛从山门冲进了大雄宝殿,十几个人将知客僧团团围住,七嘴八舌的乱嚷:“非搜不可,有人亲眼见他来到清凉寺的。”“这是你们不对,干么把人藏了起来?”“乖乖的把人交了出来便罢,否则的话,哼哼!”
卫肖听着这群喇嘛的借口,心中暗笑:这群喇嘛的理由倒是和当年小膏药国的理由如出一辙,就不知道是小膏药国学的他们还是金大师学的小膏药国。
吵嚷声中,澄光方丈走了出来,缓缓的道:“甚么事?”
知客僧道:“好教方丈得知,他们……”
他“方丈”二字一出口,那些喇嘛便都围到澄光身畔,叫道:“你是方丈?那好极了!”快把人交出来!要是不交,连你这寺院也,一把火烧个干净。”“岂有此理,真正岂不此理!”“难道做了和尚,便可不讲理么?”
澄光道:“请问众位师兄,是哪座庙里的?光临敝寺,为了何事?”
一名黄衣上披着红色袈裟的喇嘛道:“我们打从西藏来,奉了活佛之命,到中原公干,岂知有一名随从的小喇嘛给一个贼和尚拐走了,在清凉寺中藏了起来。方丈和尚,你快快把我们这小喇嘛交出来,否则决计不能跟你甘休。”
澄光道:“这倒奇了。我们这里是禅宗青庙,跟西藏密宗素来没有瓜葛。贵处走失了小喇嘛,何不到各处黄庙去问问?”
那喇嘛怒道:“有人亲眼见到,那小喇嘛是在清凉寺中,这才前来相问,否则我们吃饱了饭没事干,来瞎闹么?你识趣的,快把小喇嘛交出来,我们也就不看僧面看佛面,不再追究了。”
澄光摇头道:“倘若真有小喇嘛来到清凉寺,各位就算不问,老衲也不能让他容身。”
几名喇嘛齐声叫:“那么让我们搜一搜!”
澄光仍是摇头,说道:“这是佛门清净之地,哪能容人说搜就搜。”
那为首的喇嘛道:“倘若不是做贼心虚,为什么不让我们搜?可见这小喇嘛千真万确,定是在清凉寺中。”
澄光刚摇了摇头,便有两名喇嘛同时伸手,扯住他衣领,大声喝道:“你让不让搜?”
另一名喇嘛道:“大和尚庙里是不是窝藏了良家妇子,怕人知道?否则搜一搜打甚么紧?”
这时清凉寺中也有十余名和尚出来,却给众喇嘛拦住了,走不到方丈身旁。
双儿低声问道:“相公,要不要打发了他们?”
她们站在一根柱子的后面,殿中人根本注意不到。卫肖对双儿道:“这群喇嘛根本就不是来找小喇嘛的,只怕他们要找的人和咱们要找的人是一个。不过,似乎才这么几个人很不对劲,就让他们闹。要是没有这群喇嘛,咱们怕是见不到那位了。”
双儿有些明白卫肖的意思,“相公,他们也是来找老皇帝的吗?”
卫肖盯着这群喇嘛出了神,“八成是,不过我倒是奇怪,西藏的喇嘛怎么来了,不该是青海的吗?”这后一句说的极轻,似乎只是说给自己听。
“相公?”双儿推推她,“你知道这些人的来历吗?”
“哦,不,我还不是很清楚。”
双儿道:“相公,你之前让人拦住了两个喇嘛,前两天又让人...相公你是不是知道这些喇嘛要来?”
“呃...钱友那天换了那个车夫就是来给我送消息的。不然我哪里有未卜先知的本事。”
“相公真的知道!”
“这个...双儿,等咱们回了京城,我带你去咱们护宝堂看看,你就知道你相公多有本事了。”卫肖不知道该怎么解释,只好把护宝堂提前搬了出来,左右秦李二位先生都是能人,有他们顶包以后不论是谁都不会怀疑。
双儿听卫肖要将自己的隐秘都给她说了,哪里还能不欢喜,“相公,你对双儿真好。”
卫肖笑着刮了刮双儿鼻子,“你是我的小双儿嘛,不对你好对谁好。”双儿脸红到了耳根,低下头羞涩不语。
这边是温馨气氛,大殿中的两帮人还是争执不下。卫肖顾着和双儿解释,那边喇嘛们突然大叫起来,“清凉寺方丈行凶打人哪!打死人哪。”
叫唤声中,大门口又抢进三四十人,有和尚、有喇嘛,还有几名身穿长袍的俗家人。一名黄袍白须的老喇嘛大声叫道:“清凉寺方丈行凶杀人了吗?”
澄光双手合十道:“出家人慈悲为本,岂敢妄开杀戒?众位师兄,施主,从何而来?”又转向一个五十多岁的和尚道:“原来佛光寺心溪方丈大驾光临。有失远迎,得罪,得罪。”
佛光寺是五台山上最古老的寺庙,在佛教之中,佛光寺的地位远比清凉寺为高,方丈心溪,隐然是五台山诸青庙的首脑。这心溪和尚生得肥头胖耳,满脸油光,笑嘻嘻的道:“澄光师兄,我给你引见两位朋友。”指着那老喇嘛道:“这位是刚从西藏拉萨来的大喇嘛巴颜法师,是活佛座下最得宠信、最有势力的大喇嘛。”
澄光合十道:“有缘拜见大喇嘛。“巴颜点了点头,神气甚是倨傲。
心溪又指着一个身穿青布衫,三十来岁的文人,说道:“这位是川西大名士,皇甫阁皇甫先生。”
皇甫阁拱手道:“久仰澄光大和尚武学通神,今日得见,当真三生有幸。”
卫肖看着殿中众人,心中疑惑,这位川西名士她可是从未听闻,前世看原著时也不记得有这么一个人。
澄光合十道:“老僧年纪老了,小时候学过的一些微末功夫早已忘得干干净净。皇甫居士文武兼资,可喜可贺。”
巴颜对中原人士的奉承没有兴趣,道:“大和尚,我从西藏带了个小徒儿出来,却给你们庙里扣住了。你冲着活佛的金面,放了他罢,大伙儿都承你的情。”
澄光微微一笑,说道:“这几位师爷在敝寺吵闹,老衲也不跟他们一般见识。大师在通情达理之人,如何也听信人言?清凉寺开建以来,只怕今日才有喇嘛爷光临。说我们收了贵座弟子,那是从何说起?”
巴颜双眼一翻,大声喝道:“难道是冤枉你了?你不要……不要罚酒不吃……吃敬酒。”
心溪笑道:“两位休得伤了和气。依老衲之见,那小喇嘛是不是藏在清凉寺内,口说无凭,眼见是实。就是皇甫居士和贫僧做个见证,大伙儿在清凉寺各处随喜一番,见佛拜佛,遇僧点头,每一处地方,每一位和尚都见过了,倘若仍然找不到那小喇嘛,不是什么事都没有了?”说来说去,还是要在清凉寺中搜查。
澄光脸上闪过一阵不愉之色,说道:“这几位喇嘛爷打从西藏来,不明白我们汉人的规矩,那也怪不得。心溪大师德高望重,怎地也说这等话?这个小喇嘛倘若真是在五台山上走失的,一座座寺院搜查过去,只怕得从佛光寺开头。”
心溪嘻嘻一笑,说道:“在清凉寺瞧过之后,倘若仍然找不到人,这几位大喇嘛愿意到佛光寺瞧瞧,那是欢迎之至,欢迎之至。”
巴颜道:“有人亲眼见到,这小家伙确是在清凉寺之中,我们才来查问,否则的话,也不敢……也不敢如此……如此昧冒。”
澄光道:“不知是何人见到?”
巴颜向皇甫阁一指道:“是这位皇甫先生见到的,他是大大有名之人,决计不会说谎。”
卫肖哈哈笑出声来,众人正自争吵,卫肖的笑声就显得突兀了。
一名喇嘛上前问道:“小子,你是做什么的?”
卫肖走出来指指自己,“我就是一个香客,见各位大师找的这个借口实在是引人遐想,这才忍不住笑出声来。”
那喇嘛问:“你说什么?什么借口?我们的人被这寺里的贼和尚拐走了难道是骗人的吗?”
卫肖道:“当然不是,只是在下想...这喇嘛里也有特殊癖好的,虽然是喇嘛,但也是好好的一个男人,怎的不跟大姑娘小媳妇跑,却偏偏和这寺里的和尚跑了。”
这话一出,喇嘛们都是一脸异样,和卫肖说话的喇嘛大怒,就要上去对卫肖动手。
心溪劝住了那个喇嘛,对卫肖道:“小施主,小喇嘛和进了这清凉寺可是皇甫先生亲眼所见。”
卫肖道:“什么皇甫先生,小爷走南闯北这么多年也没有听说过川西有什么皇甫先生。方丈大师,既然你如此相信这位皇甫先生,那么他们搜过佛光寺了吗?说不定那小喇嘛见清凉寺太过寒酸,转投佛光寺去了。”
巴颜大怒,“小娃娃,你毛都没有长齐还敢在佛爷面前放肆,今天佛爷就替你爹教训教训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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