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夕一过,离得最近的节日便是中元。
今日是七月十三,沈婳伊提前安排好了日子,想在中元前去附近的寺庙里为亡父祭奠祈福,省得中元那日寺庙内人满为患。
尽管都离了本家,她们没什么祖宗的祠堂牌位可尽心效力。
但沈婳伊好歹还有父亲可以祭奠,而赤红霄孤女当了这么多年,早就没有什么家人的概念了。就算是去寺庙祈福,赤红霄想求的福也都是为了生人的。
她没有去寺庙的兴致,因而同沈婳伊定好了时辰。待她把事情忙完后,她自会去日中坊那儿的广济寺接她,两人一同回镖局。
等赤红霄赶到广济寺附近时,广济寺的香火正盛,来来往往的香客川流不息,甚至还有不少衣衫褴褛的流民在其间四窜。
中元临近,许多寺庙都会在做法事超度亡魂的同时摆上不少吃食以作贡品。
祭奠完了的贡品丢去可惜,僧侣大多会拿去施舍给流民乞丐,而一些大方阔气的香客来上香时也会带些吃食来为自己积攒善缘。
一来二去,中元节前后的寺庙总是人满为患。
赤红霄来之前经过集市时,恰好看见路边有小贩在卖栀子花。栀子花的花期在七月左右就该尽了,赤红霄想着这应当是最后一次在集市上瞧见它。
她被栀子花馥郁的花香吸引,觉得那花瓣盈白如皎月,在夏日里看着煞是清爽可爱。她顺手就买了一束,想着来见夫人时能叫她心情畅快些。
广济寺那儿人潮拥挤,赤红霄小心把花护在胸前,生怕它遭挤压磕碰。
她在甬路那儿还没摸到广济寺的大门,人流中就忽然蹿出个飞影,一下子抢过了她手中的花,拿着它大大咧咧地跑了。
赤红霄暗叫不妙,抬起步赶忙追了上去。从她手中夺走花束的男子引着她跑到了附近一处清净空旷的角落,随即便止了步伐转过身来。
他遮着面容,转过身时也没同赤红霄多说二话,只是把花撇下,提拳抬步地往她这儿赶。
赤红霄见他有近身搏斗的阵仗,连剑也懒得拔。
她这几年跑镖奔忙下来攒了不少气力,真要对阵起来拳劲丝毫不逊力健莽夫。她无意同他多耗时间,下手也没留分寸,只求能速战速决。
那男子开头出拳的气力很大,反应也灵敏迅速。但时间久了在赤红霄咄咄逼人的攻势下,出招逐渐显露了些许疲态。
赤红霄等着这机会,趁他不备之时,直接一拳揍到了他眼眶那儿。
那男子被揍得有些眼冒金星,正在恍神之际,赤红霄已经擒住了他的一条胳膊,顷刻间把他扭得难以出招。
那男子服了软,赶忙用另一只手摘下了掩面的面罩,对着赤红霄说好话道;
“陈姑娘,真服了你了。你们这些江湖儿女果然是不可小觑的,几年没见,总感觉你的气力和功夫又见长了。”
“安小王爷,你可真是好兴致啊。”
赤红霄笑着放开了他。梁永安得了自在,眉开眼笑道;“你没想到会是我吧。”
“怎会没想到,我一猜就知道是你。”
“你怎么猜出来的。我大哥和我大嫂都说我这几年在卫所那儿待得样貌变了许多,他们都要认不出来了。我方才还是遮着脸的,以表身份的腰牌也没挂,你从哪儿看出来的。”
“我虽不长住富贵乡,但又不是眼瞎心盲之人。安小王爷虽穿着便装,但衣着用料这般华贵,岂是寻常百姓能穿的?”
“能穿得起这般好料子的人,又岂会去做当街偷盗之事。就算是偷了,又岂会只偷束花?
我思来想去,我赤红霄在京城并没惹怒过什么权贵。就算有权贵要清算我,但随从不带、只偷束花就想引我前去,岂不儿戏?”
“想来能在京城对我做这种玩闹事的权贵,也就只有安小王爷了。安小王爷几年不见又开始好奇我们江湖儿女的功夫,总得来试试深浅。”
赤红霄知晓梁永安一向好脾气,因此解释起缘由时坦率自如,并没有费心想什么谦逊的用词。
梁永安听后果然没同她计较,只是啧啧赞许着;“几年不见,陈姑娘的心思愈发缜密细致了。想来你我都变了许多,没有虚度这几年的光阴。”
赤红霄浅浅一笑,走到一旁捡起了梁永安潦草丢在地上的栀子花。那束栀子花被他拿在手上往人堆里一挤一碰后,早就被折腾得花残叶落,不成样子。
赤红霄看着那惨淡模样不由惋惜着;“安小王爷你也是的,为何要把好好的花给折腾成这样……”
梁永安不以为意地笑了笑,回复得倒也爽快;“方才人多,难免磕碰了些。罢了,权当是我冒失,我赔十束花的价钱给陈姑娘好了。”
“这可不是价钱的事,这花……”
赤红霄正想解释一番时,天边突然就下起了倾盆骤雨,打得二人手足无措。夏日的雨一向来去迅猛,捉摸不透。梁永安见雨势甚大,赶忙对赤红霄说道;
“附近有家小茶楼,快去那儿避避。”
两人二话没说地往那茶楼疾跑而去。等两人在茶楼内寻到位置避雨后,鬓发早就湿哒哒地贴在脸上,一副落汤鸡的狼狈模样。
两人往店小二那儿要了两条汗巾后,大大咧咧地擦起身上雨水来,一切都收拾得潦草凑合。
梁永安见赤红霄处事随和利落,并没有寻常女儿家娇贵扭捏的姿态,反倒开了话匣子,觉得似乎能同她打成一片。
他笑着对赤红霄解释起了今日会出现在广济寺的缘由;
“我回到京城的王府后,就听我兄嫂说陈姑娘在日中坊开了个镖局。我在京城闲来无事,顺道想看看旧相识,便一路摸索到广济寺附近了。
结果好巧不巧,正碰上陈姑娘。近四年没见了,总感觉陈姑娘的样貌没变多少呢。”
“安小王爷好记性,还记得小女的样貌。您的模样倒是变许多了。”
“是吧,近几年在军营里风吹日晒的。这次回来后,我大哥见了我,只说我变了许多,这几年没白在军营里历练……”
赤红霄笑道:“您黑了不少,连胡子都蓄了,确实变了。当年见您的时候,您还是个俊俏小生呢……”
梁永安故作严肃地咳了两声,声音低沉道:“我变得更男人了,不同于当年了。”
赤红霄只觉得他这话好玩,听罢后爽朗地笑了起来。她还欲讲些客套的旧话时,“安小王爷”这几个字才出口,梁永安便一脸正经地打断了她;
“陈姑娘,你们可不能再叫我‘安小王爷’了啊。我今年都廿八了,再这么叫下去,旁人还以为我没长大呢。”
“好,平阳王爷。王爷此回是独自一人出门吗,怎么连个随从守卫都不见啊。”
“带他们干嘛。京城治安肃然,我本身有功夫底子在身上,平白无故谁敢得罪我。我又不是娇滴滴的姑娘家,带他们一群人在身边怪惹人烦的。”
“我本想直接去你镖局找你的,没想到居然能半路在这儿碰见。陈姑娘也想在中元前为先祖祭奠祈福吗?”
他们言语之际,店小二已经端来了茶水茶点。
梁永安在军营里待了几年,行为举止也越发随和自如。他没特地吩咐店小二斟茶,只是自己接过茶盏倒了起来。
茶水叮咚,雨势滂沱。一派水声哗然,交织在一处干净利落,四下畅然。
赤红霄在这水声的交响中心思平稳了下来,开口便说顺了嘴;
“我一介孤女,能有什么祖宗要拜,我是顺路过来看我夫人的。”
“你夫人?”
赤红霄自察失言之后,随即也在心里纠结忐忑了起来。她思量再三,要不要把自己喜好女子的事情说给梁永安听。
说了怕他觉得她怪异,不说又怕梁永安不知缘由,待会儿错认了人,对自己的夫人动起歪心思来。
赤红霄挣扎许久,终究还是让沈婳伊那儿的由头占据了上风。反正梁永安身为权贵,平日里应当是没什么心思记挂她们这些平民的俗事的。
就算是把她的事情当谈资说出去,于他而言既没好处,也不足以能成权贵的笑谈。
赤红霄主意打定后,云淡风轻地就把这几年发生的事同梁永安说了。梁永安听罢一脸震惊,缓了许久才张口道;
“既有这么大的事,你们怎么都不来封信告诉我啊……”
“只是我们江湖儿女一些琐事罢了,怎好意思特地写信来叨扰王爷呢。”
“陈姑娘,这就是你们见外了吧。”
梁永安放下茶盏一脸认真道;
“我可从没觉得你们不配同我梁永安结识为友。当年我们在成山卫经历了那样多事情,就算不能成莫逆之交,普通写信的朋友也当不了吗?”
“再者说了,你们今年入春做生意时既然都经过登州府了,那怎么不顺带来我这儿看看。当年你走后,张副将他到现在还偶尔念叨你呢。”
梁永安讲起了卫所军营里的事,自然而然地就开了话匣子,好似肚中蓄着一堆好玩话,急着想同她详谈……
最近又在评论底下发现了一条新评论,回复内容和之前相同,根据评论所出现的时间段以及她们近日回复内容来看,前阵子遇见的恶评应该是来自于一个小团体。有目的有行动目标的。
我把这个发现告诉原同频的百合写手时,她说我应该是被盯上了。
她的作品只是因为之前被她们提及,问有没有雷点,她就吓到停更囤稿了。
但可能因为我这是未签约免费文比较糊,所以没有吸引来比较大的炮火。
但从某个恶评的昵称来看,她们应该是自称晋百的巡逻兵,要巡逻所有不符合她们喜好的文章设定和描写进行攻击。
不知她们是要凭己之力建设自己想要的百合圈,讨伐异党,还是打着读者的旗号行别的目的。但可知的是应当是团伙,私下有联系与抱团行为。
之前因为我怕不吃我设定的百合频读者误看了自己不爱的内容,所以直接把最大的雷点标在文案开头了。
我本意是想给读者行个方便,但侧面却方便了那些人可以不看我的文章直接对雷点进行攻击,让我滚去多元。
其实我在哪个频道也好,做什么选择前都是深思熟虑过的,包括选择去多元。并不是因为被骂滚就可怜兮兮求别频道收留。
我只是一个单纯写故事的人,这是我的第一部作品。我对别的频道没有了解,这样的抱团排挤作者的行为可能每个频道都有,无法避免。
身为写手,特别是作品有热度后,总要有强健的心脏面对这些。
只是我觉得对于写手来说这太容易成为种折磨,毕竟书写好的作品需要敏感细腻的内心,而敏感细腻的人更容易被无端的攻击打击,选择放弃。
曾经我还有精力的时候,特别喜欢组织些同好做喜欢的事。接触到这些时,我忽然想起若是那个曾是学生的我,我可能会主动拉把旗帜,把不同频道的写手拉到一起取暖。
碰到这种恶意的事情,写手之间惺惺相惜,相互给点鼓励,为自己守护领地,但想做这样的一件事太耗费精力了。可能于我来说也不过是想想了。
你无法阻止环境的巨浪淹没你,更无法决定它什么时候袭向你。
至少现在我暂且离开了,那些人应当不会跨频道都要盯着攻击我了,她们护住了她们的政治正确。
我不是不知晓这些,只是想先把作品写完。
写完再说,好的作品在哪儿都会发亮。
前几天我出于无聊又申签了一次(每次申签都属于头脑一热),申的时候心里还在琢磨毕竟都答应了读者这本免费了,就算真的过了,到时候和编辑说说就不入v收费了,让她们免费看完吧。
人总要对自己说出的话说到做到,尽人力后剩下的交由天命。
过了再想过了的后事。
不过的话,这本完结后我还是打算换一个平台了。我想换一个更适合我文风的平台安静写作,写什么无所谓,但不要胡乱打扰我。
我并非生来就长有强健的心脏去对抗世间的阴暗,写作与否亦只是我生活的一部分,并非饭碗。如若消遣也需被攻击,那自有别的消遣供我选择。
最后的精力,祝所有作者写己想写、乘风破浪。在浪潮中坚持下来的写手,你们皆是勇士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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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4章 抢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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