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观点和周骐一样。

“他为什么和我这么说？”迟默接着问。

“怕你有心理负担呗。”闫恺语重心长的说，“真的，他这个人虽然嘴巴毒，不过还挺为别人想的。我劝你考虑考虑，他比你那个局长靠谱多了，别选错了合作对象。”

“你还是先想想怎么把他救出来吧。”

闫恺不知道在想什么，犹豫了下，说道：“妹子，其实他各方面的成绩都不错。”

迟默不明所以，闫恺接着说道：“理论上只要不是你们局长亲自出马，他逃走是没有问题的。”

“什么意思？”迟默猛地看向他，“他想救人？”

“不是没这个可能。”

“他疯了，侦查局的安保不比天狱的差。”

“天狱他也不是没闯过。”闫恺弱弱的说。

“我还以为他只是想亲眼确认一下他弟弟的安全。就算把人救出去了又能怎么样，那还不是坐实了畏罪潜逃的罪名？”迟默揉着太阳穴，再也没有比这个更糟糕的发展了。这个道理他不会想不明白。

“人沾了感情总会做点不合常理的事。”闫恺看了一眼手表，“这时间也没人可找，我出去看看，你先好好休息休息吧，明天一早再想办法。”

迟默皱了皱眉：“不监视我了？”

“我靠我守得住你吗，得着一条缝就飞了。”闫恺觉得自己十分丢脸，“这事千万别和林哲说啊，丢人，他非得嘲笑我一年不可。不对，他自己下的药关我什么事？”闫恺突然觉得不对劲，小声嘟囔，“对啊我去，他自己下药被人发现了关我什么事？”

迟默抽了抽嘴角，当初怎么没发现这家伙是个逗逼？

“算了你随便说吧，反正不是我的锅。不打扰你休息了，我先找救兵去了。”闫恺挥了挥手，披上外套就往门外走。

迟默无奈的摇了摇头，刚想伸手关灯，手机突然响了。

她疑惑的看了看来电显示，是一串星号，未知号码。一般极度保密的专线才用这种方式联络，这个时间点，是谁？

她犹豫了一下，接起电话。

电话那边是个熟悉又爽朗的声音：“你好，我们见过，我想你应该听得出来我是谁。”

是医院里那个叫江深的人。迟默立刻就想找电脑定位。

“别白费力气了，你抓不到我的。”下一秒，电话那头的人仿佛知道她怎么想的一样，警告说，“我猜，你是想查我的定位，查不到的，哪里都是我，我可以去任何地方，没有了**的束缚，就是这么为所欲为。”

迟默皱眉：“你就不怕……”

“白鸽。”那边没等她说完，淡淡的吐出两个字。空气仿佛静止了一样，迟默捏紧手机，那边好像早就笃定捏住了她的尾巴，淡淡的问，“现在，我们可以好好的，友好的谈一谈了吗，迟小姐？”

迟默深吸了口气：“我不管你想干什么，我可以很肯定的告诉你，你威胁不到我，我什么都豁的出去。”

那边幽幽的叹了口气，好像很无奈，带着一丝委屈的说：“你看，我明明是想交朋友，可你们一个一个的，上来一句话也不说，就把我归类为了敌人。我是专程来解决你的心病的。”

“我的心病？”迟默冷笑了声，“你还是留着和你的信徒们说吧。”

“既然你觉得自己不会相信，听一下又怎么样呢，不会耽误你太多时间的。”

***

侦查局。走廊上的灯昼夜不见停歇，没有表的情况下，分不清白天和黑夜。林哲拿出藏在袖子里的铁丝，三两下撬开房门，对着摄像头比了个致敬的手势，旁若无人的走去三楼，好像自己是这的客人一样。

郑朔隔着屏幕目瞪口呆，忍不住问：“局长，不用找人拦下他吗？”

“没关系，放他们走。”周骐悠闲的靠在转移上搅着咖啡，白色的奶与黑色的咖啡逐渐融合成棕色，他拿出勺子，敲了敲杯沿，磕掉挂在勺子上的液体，抿了一口，“本来就是为了让他带人走的。”

“可我们好不容易抓到他，就这么放他出去？”

“好不容易？你真以为是你抓到他的？”周骐笑了声，摇了摇头，“他当年可是敢一个人单枪匹马闯地面的人，就算是被发现了，逃跑的本事还是有的。真要论起来，他可是你的前辈。”

“您是说，他是自愿进来的？”

“因为这是他唯一能进来的办法，正规程序，我是不会批准他来侦查部的。”周骐放下杯子，双手交十指叉，“他了解我，就像我了解他。”

“可他这样，不就是身败名裂了吗，就为了一个同父异母的弟弟，何必呢？”

周骐深深的看了他一眼，感慨道：“是啊，何必呢。对了，迟默照常来上班了吧，让迟默去拦一下他。”

郑朔愣了下，垂下眼帘，应和道：“是。”

侦查局的审讯室就像是牢房，和窗明几净的天狱不同，这里几乎是另一个极端，黑漆漆的，什么也看不见。

林哲摸黑找了过去，还好迟默也不是太没良心，告诉了他李昇轩关在哪，如果她说的是实话的话。

他觉得自己都快ptsd了，以前只有自己骗人的时候，果然风水轮流转，现在轮到自己天天分析哪句话能信那句话不能信了。

他推开那扇门，小声喊道：“李昇轩。”

“干什么！”那个人像受惊的鸟，瑟缩在墙角，言语间全是恐惧，“我说了我什么都不知道！”

“冷静点，是我！”林哲根据声音跑了过去，抱住他捂住他的嘴，“别出声，我带你出去。”

李昇轩听见这个声音，瞬间愣住了，不可置信的试探着叫道：“哥？”

“走，我带你离开这。”

“你现在带他走，只会越来越说不清。”黑暗中，突然插入了第三个人的声音。

林哲露出了个意料之外，情理之中的表情：“我就知道，没这么顺利。美女，买卖不成仁义在，我的人情好歹还值几个钱，何必三番两次和我过不去？”

“你不走，事情还有回旋的余地。你走了，你的前程筹谋，就此作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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