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我想现在最如鲠在喉的应该是窦公,自己辛辛苦苦的筹谋却被陛下轻松打乱。”姜锦眼神一冷,
“若是王家入了三皇子阵营,那么朝堂的平衡定会被打破,所以我想陛下很快就会有动作了。”但姜锦心中还隐隐想到了另外一种可能性,
“难不成是给太子也赐个侧妃?”郑希对于朝堂的局势不甚了解,
“不会,侧妃身份太高容易压过太子妃,陛下不会故意让太子殿下后院不合的,若是王家识趣便不会牵扯进党派之争,那么可怜的被牺牲掉的只有五娘子。”姜锦压下了心中的不安徐徐说着,
“我不明白为何陛下要费这么多事情,只是为了想让王五娘子嫁给三皇子?”郑希撑着脑袋一脸疑惑的看着姜锦,
“或许是为了警告又或者陛下还有其他的用意,不过想来回京的路上应该可以安稳许多。”
姜锦估摸着时间起身走到窗边,“时间不早了你注意些,我怕你同卫疏撞上。”姜锦将窗户开了个小缝观察着外面的情况,
“好,那我先走了,愿娘子安康。”郑希同姜锦微微屈膝行礼后从窗缝溜了出去,身形敏捷令人惊叹,
姜锦重新回到了榻上回忆着京师传来的消息,信中有提到过陛下是看完箭矢和布料后才赐婚,但姜锦总觉得自己漏掉了什么,
“陛下给三皇子赐婚王家,所以陛下是怀疑刺客是太子派来的?”姜锦还在猜想着陛下的想法,门外便响起了脚步声,
“夫人,医者来给您诊脉了。”门外响起了婢女的声音,
“进来吧。”姜锦收了脸上的神色换上了一副温和的笑容,
“麻烦您了。”姜锦白皙的手臂上缠着厚厚的细纱布,
“夫人身体内的药物已经尽数排出,只需再休养几天便可痊愈了。”听着医者的话婢女肉眼可见的开心起来,
“夫人,这真是太好了!”婢女连忙将医者送到院门口,姜锦则看着敞开的房门微微愣神,
“夫人,您用些鸡汤吧,这鸡很是新鲜鸡汤里也加了些滋养身体的食物。”婢女小心撇去上面浮着的油花,
“将军呢,他可有用膳?”姜锦拿起勺子抿了几小口,
“这个奴婢也不太清楚,要不遣个人去书房问问?”婢女接过了姜锦递来的碗询问道,
“不用了,我也只是随口一问。”姜锦话问了出口才惊觉自己说了什么,
“夫人同将军感情真好,府里面下人都说您二位可是郎才女貌一对璧人呢,您昏睡那几日一直都是将军日夜不分的守在您身边,我们想给您擦擦脸,将军不准要亲力亲为!”婢女笑着将碗碟放入托盘之中,
姜锦不知该说些什么只得笑了笑,“我这儿不用人守着,你在外间就好了。”
姜锦将纱幔放下后才松了一口气,一时不知该如何只得躺在榻上看着帐顶,
入夜卫疏小心举着灯笼开了门,生怕惊扰睡在榻上的姜锦,
“将军,我没睡。”姜锦披散着头发倚在榻边,“今日医者来此诊脉,说我已经大好了你不必再挂怀了。”
“好。”卫疏挂着外袍的手一顿然后看了眼坐在榻上的姜锦,所谓灯下朦胧美人更甚,水蓝的寝衣包裹着姜锦玲珑的身材,白皙的肌肤透着几分粉色,
“将军,若是没有其他的事情,麻烦吹一下蜡烛。”姜锦指了指放在桌上的灯笼,
“知道了。”卫疏吹灭了灯笼里的蜡烛,房内陷入了一片漆黑,但他灵敏的听觉能够感受到姜锦钻进锦被里的动作,
“姜锦,明日你想出去走走吗?”卫疏在黑暗里换上了寝衣眼睛直勾勾地看着纱幔里的姜锦,
“好啊。”姜锦拒绝的话刚到嘴边却怎么都说不出来或许是出于愧疚,她应了下来,
“早些休息吧。”卫疏睡在地上,姜锦平稳的呼吸在他耳边响起,
翌日,姜锦醒来敏锐感觉到房中有些不同,往日屋里面都是浓郁的药味,今日姜锦能够明显闻到几缕花香,
“夫人,您醒了!”婢女捧着牡丹团花铜盆走了进来,
“屋子里有花?”姜锦散着头发坐到了铜镜前,从镜中看到身后的案上摆放着瓷瓶,里面是一株几株盛开的芍药,
“今日园中的芍药盛开,虽然不是些名贵的品种,但将军说花香能散些药味,让夫人能够好受些,总好过熏香。”
婢女将姜锦的头发盘起梳了个交心髻,又把鎏金雕花花树簪小心簪进姜锦发间,
“夫人,可是要穿青绿罗衫裙?”婢女看姜锦的目光一直落在月样杌子上的青绿罗裙上,
“那不是我的衣裳。”姜锦犹豫了一瞬,“就穿那条我带来的绯红褙子和蓝间色裙吧。”
姜锦摸了摸脖颈的璎珞,圆润的珍珠触手生温明显不是单品,压下心中的不安姜锦穿上云头履后推门而出,
“夫人,将军说请您在花园亭中等他。”周从抱拳朝着姜锦行礼,
“好。”周从特意吩咐让人将亭中纱幔放下又让人摆上瓜果后才离去,
“不必在此处侯着了,我想一个人呆在。”
姜锦挥手让婢女退了出去,自己则挥着团扇坐在竹榻上,不一会儿一股熟悉的异香传来,姜锦警觉地看着纱幔外出现的身影,
姜锦刚想拿出臂钗里的解药,但指尖一顿犹豫起来,卫疏如此滴水不漏的人,为何会用这有异味的迷香,倘若真的像神不知鬼不觉的迷晕一人,卫疏手里多的是无色无味的迷香,
那他做此一事定有其他的用意,除了试探自己姜锦想不出别的有利于卫疏的地方,
姜锦眸色一暗趁着身子还有一丝力气直接扫落了桌上的三足盘,手臂伏在圆椅上,细纱布被扯开漏出了里面的伤疤,但眼睛却直勾勾看纱幔后的人,
三足盘落地发出的脆响,惹得卫疏心中一颤,他掀起纱幔一看,姜锦纤细的手臂正搭在圆椅上,白皙的皮肤上红色的伤痕刺激着他的视线,
“姜锦!”卫疏小心扶起了姜锦,手臂穿过她的脖颈将她抱起,
“将军?”周从上前看见了卫疏怀中的姜锦,
“所以夫人不是……”话未说完卫疏便直接朝着院落飞奔而去,
申正三刻,姜锦才缓缓醒来,看着坐在榻边翻着奏折的卫疏挥了挥手,
“将军,我这是怎么了?”卫疏抬眸走到榻边握紧了姜锦的手,
“无事,医者说你身子有些虚,多补些气血就好。”看着卫疏隐瞒到底的样子姜锦只能在心中冷笑,
“好,那我这几天就好好待在房中休养生息。”姜锦顺从地没再深究,两人之间像隔着什么似的,卫疏提灯看奏折,姜锦就看些游记,
五日之期已到,姜锦站在马车前看着前来相送的武刺史和夫人道谢道:“这几日多有叨扰,待到武刺史回京我们再好好聚聚,到时候我带二位逛逛京师。”
“卫夫人言重了,您同卫将军肯为我们筹谋,我们已是感激不尽了,您此次受伤说不定也是受此连累。”武夫人愧疚地看着姜锦肩膀上的伤口,
“夫人不必介怀,我已大好那我就在京中等二位了!”姜锦拍了拍武夫人的手然后转身上了辎车,卫疏早已坐在辎车中,
“我们走官道,途经汴州然后回京师?”姜锦看着缓缓驶离的辎车询问着卫疏,
“对,酉正我们才能赶到下一个城镇,你若饿了可以用些油饼。”卫疏将油纸包裹的油饼放在了小桌上,
“刺杀之事京中可有结果传来?”姜锦当然知道陛下的打算,但她依旧将疑惑问了出口,
“并无。”卫疏迟疑了一瞬还是将京中发生的事情隐瞒了下来,
“好,想来是涉及两位皇子,陛下也无法定夺吧。”姜锦没在多言只是掀起帘子看着窗外的土地,
“此番回京后,朝堂之事必定变化不断,太子和三皇子争端不休,你万不可掺进二人的交锋之中。”一阵风袭来姜锦身上的花露香直冲卫疏的心脏,
“我明白,两党都盯着你,一边想拿着你的错处威胁你,一边又想拿着利益利诱你,你现在也算是进退维谷了。”姜锦放下了帘子笑意盈盈地看着卫疏,
“不过你放心,我是不会给你拖后腿的。”姜锦小心撕开了一块油饼放入嘴中,
“我虽然不是身处朝堂,但根据蛛丝马迹也能窥得几分,杜家三郎有才但同家里不太亲近之事众人皆知,所以即便太子妃出于杜家其他人无用,杜三郎不愿牵扯进来,这才是陛下为何选择杜家的原因。”
姜锦喝了杯茶又补充道:“窦家长子娶了王家嫡次女,所以想来窦家同王家牵扯更深,陛下所以未曾顺意太子之意,将王家五娘子赐给他做太子妃。”
“陛下之意不可妄图揣测。”卫疏沉声说道,姜锦闻言不由笑出了声,
“将军此言差矣,为官者不揣摩陛下心意会死的很快的,不是人人都能像将军这般独占圣心,就像曾有文散官进言给昭阳公主赐婚,天子一怒直接下旨凡那散官家族之子女,都必须在及笄弱冠前成亲,可早不可晚,违令者罚入掖庭。”姜锦依旧记得那散官家彻夜长明的灯光,
两只狐狸的对决,在谋心上我们阿锦暂时还没有败绩哦!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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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试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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