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只是普通的箭矢,暗中搜寻了也没有其他的踪迹。”
周从将箭矢小心翼翼的递给卫疏,自从夫人失踪后卫疏就一直喜怒无常,即使跟他良久的周从和周嘹也无法准确判断出卫疏的心情,
“她的踪迹找到了吗?”卫疏拿着箭矢细细端详着,眼中是无法看清的深意,
“属下无能。”周从站在马边垂着头看着马蹄不敢再多言,
“回府!”卫疏掉转马匹朝着刺史府骑去,其余羽林军则跟在卫疏身后,
众人浩浩荡荡的回到了刺史府,里面灯火通明管家早就候在了门口,
“卫将军,您的院子已经收拾好了。”管家弓着腰低头将卫疏引了进去,穿过外院花园到了连廊,五步一景十步一换,约摸走了一炷香的功夫,众人才到了院子,
那是个三进院子,比旁人家的主院还要大,亭台楼阁小桥流水,移步换景精妙绝伦,
“留两人守在院门,其余人分散。”卫疏带着周从周嘹来到了主院,
“将军,我们派人往京师的方向,樾州的方向搜查没有找到夫人的踪迹。”周从将密信递给了卫疏,
“暗卫那边也在搜查,但不知道什么时候会有线索。”周嘹将另一封密信放在了卫疏手边,
“各地的探子也在探查,但夫人好像人间蒸发了一样根本没有踪迹。”
“人间蒸发,姜锦可不会人间蒸发。”卫疏压下心中的怒火说道:“前往汴州的方向有彻查过吗?”
“有,但暂时没有发现。”周从小心呼吸着和周嘹对视了一眼,
“夫人能有此能力隐秘行踪,想来也不会没有自保的能力。”周从被周嘹掐了下无奈开口劝道,
“若不是她自愿呢,若她被人掳去被迫失踪呢,姜锦不能死!”卫疏有一瞬的慌乱随后又收敛了神色,
“京师先放一放,来汴州和去贝州的路上仔细搜查,只要是女子都给我查,还要查一查购买过马匹的女子。”
卫疏拿着箭矢掰下了箭簇,又仔细看着尾部的羽,然后拿着鼻尖嗅了嗅,冷淘的味道进入鼻内,
“将军,若是发现夫人的踪迹可要我们将夫人请回来?”周从犹豫几下还是将心底的疑惑问了出来,
“不必,只要知道她安全就好,姜锦不是不顾大局之人,她想出现的时候自会出现的。”卫疏抚上腰间扣着的匕首问着,“京师可有来信?”
“暂时还没有。”周从将京师密报递给了卫疏,“这是近日京师发生了一些事情,还有弹劾您的官员的名单。”
“知道了,都出去吧。”卫疏翻看着密报,周从和周嘹则默默退了出去,
烛火摇曳,卫疏将匕首放在了桌上,心中的不安和疑惑更甚,他将箭簇和羽折下放入了腰间,随后闪身出了刺史府,来到刚才的长街上,他望向箭矢射来的方向,
街上都只是些普通的商户,卫疏凭借武功一户户的探查,来到衣坊门口时天已经大亮,别无他法只能先行回府,而姜锦已经在密室中待了一夜,在乙一说着搜捕结束时才从密室走出,
“昨晚我说的名单都整理好了吗?”姜锦揉了揉眉心,汴州是她亲手安排的人选,不曾想几年过去时局变化如此之大,
“都整理出来了,其他府上倒也还好,只是王刺史那有些难办。”田绥将书页翻到了那页,
“原先我们安插了三个人进去,可惜一个跟着三娘子嫁回了京师,还有一个在花园洒扫,剩下那个倒是在夫人院里当差,不过也是个洒扫丫鬟。”姜锦拿着名单心中不知盘算着什么,
“王刺史近年来越发嚣张,汴州贸易愈发发达,但百姓的生活却没有多大的改变,他的刺史府倒是越来越大。”田绥将这几年的账本和税收放在了姜锦面前,
“这明显不对。”姜锦翻着账本和税收,“去年汴州报上去的税款只有十万两,你这都上交了五千的税收难不成整个汴州只有我们家衣坊赚钱。”
“刺史会做阴阳两帐,我们把原帐交过去,他会给我们另外一本账。”田绥将另外一本账目放在了姜锦面前,
“这是面上的明账,下面的是暗帐,只要降低了面上的收入,交给朝廷的税自然就少了。”姜锦翻看这两本账目很快发现了漏洞,
“可是账物不对,御史下来一查便知道其中的把戏了,御史台的御史可不会徇私。”姜锦看着明显有异的账簿问道,
“阿锦,御史虽然无异但他什么时候来从哪里来,王刺史可知道的一清二楚,他既然能做这些事,就表明他有兜底的办法。”田绥又将另外一份信放在了姜锦面前,
“朝廷近些年一直在治理苛捐杂税,但汴州乡间的税收还是高达到了四成,其中一成落入王珏松腰中。”姜锦的脸色越发阴沉,
“这些倒也还好,不过是贪财罢了,总归百姓和商户还能勉强度日。”田绥眼神突然怨毒起来,
“他一个堂堂的刺史居然发印子钱,若是无力偿还就拿家中的孩子去……抵债。”田绥咬牙切齿着,
“那些女子被他拿捏随后送入京师各个官员府上,就连陛下身边的柔宝林也是汴州出去的。”
“男子便当做奴仆,有些阴柔的便成为了禁脔对吗?”姜锦拍了拍田绥的手,
“京师菡萏苑里突然出现了几个俊美异常的禁脔,好多官员趋之若鹜,当然这些不过是私下谈论,只不过后来发生了一件大事。”
姜锦回忆起自己成亲之前听闻的那件事,“有个官员去寻欢作乐,但那禁脔不堪受辱刺伤了那官员后来自尽了,那官员本就理亏也没受多重的伤本来不打算计较,可是和他同行的人是荀家的。”
姜锦拨动着腰间上的玉佩眼中泛起了冷意,“他想杀鸡儆猴,便让人查了那人的家里亲族想着连坐以儆效尤后来却没想到查到自己身上,他妾室便是那个禁脔唯一的姐姐。”
“后来呢,这件事是如何结束的?”田绥听闻此事心都揪了起来,
“荀家要脸也就不了了之了。”姜锦抬眼看向了窗外,“所以你看世家之下,谁都只是玩物而已。”
“所以你想帮卫疏,如果汴州刺史的位置空出来了那么就有可能由陛下的人上位。”田绥将手上缝制的香囊递给了姜锦,
“下次若再走山路,便把这个香囊带上,总好过撒药粉。”姜锦笑着接过了香囊,系在了腰间,
“我也并非这么伟大,只是想如果帮了卫疏如此之大的忙,那么便有了和他谈判的筹码。”姜锦叹着气将手上的臂钗放下,
“卫疏敏感多疑,心思深沉,即便我做的再完美但终究会有些许破绽,或许是一个眼神或许是一个动作,只要他心中有疑虑那像温室之时还会重演。”姜锦有些疲惫的说着,
“阿锦,要不然你在卫疏身边时就当个普通人吧,不要想着探听计划也不要再联系衣坊,卫疏从小就受陛下训练,没有人知道他心里是怎么想的。”田绥看着摇摇欲坠的姜锦心疼的摸上了她的脸,
“我记得去年你曾跟殿下提议在汴州开一个茶馆,后来此事便由你一直负责,现在茶馆如何?”田绥像是料到姜锦会有此一问,直接将关于茶馆的一切都放在了姜锦面前,
“里面都是可以信赖的人,你若带着她们归顺卫疏也是个不错的选择。”姜锦细细翻看着负责茶馆的人,
“只留下芬月,伞风和年琵,其余之人都撤出来。”姜锦将名单合起来,“从汴州的人里面再挑两三个进入后厨,记住一定要非常信任并且去年才来汴州的人。”
“好,那王珏松那边?”田绥看着姜锦将桌上的账本都收了起来,
“我们能查到东西,卫疏一样也可以,不用担心他。”姜锦戴上了帷帽换上了汴州本地的衣裳,
我在城里转一转乙一会跟着我,你不用担心。”姜锦将毒药藏在了发簪中随后便从衣坊后面的小门上了街,
久方城的清晨也十分热闹,路边的吆喝声不断,姜锦则仔细分辨着周围的店铺,
“娘子,我们这有新鲜的花,可适合插花了!”
“娘子,这是新鲜的汤饼可以来尝一尝!”
“娘子,我们这儿可是整个汴州最好的首饰铺子,您可以来看看!”
姜锦被店铺里的花吸引了视线,“白茉莉?”
“娘子真是好见识,这可是从佛国传过来的好东西。”姜锦拿起一株茉莉放在鼻尖,甚至比以往在京师售卖的茉莉香更要浓郁上三分,
“多少钱,我买上一株。”姜锦从怀中拿出些许铜钱,
“只要300文。”姜锦摸着铜钱的手一顿,“金豆可以吗,我没带那么多铜钱。”
“娘子,我们这儿也不好找您钱呀。”掌柜有些为难的看着姜锦,
“没事,那我明天带足铜钱再来买吧。”姜锦放下了茉莉刚想转身却被人叫住了,
“娘子,这茉莉花配娘子正好,不知我可有荣幸借花献佛,为娘子买下这花?”
一个身着月白色圆领襕袍,腰间的蹀躞带上坠着一枚玉佩的男子正拿着茉莉花浅笑的看着姜锦,
“多谢郎君的好意,不过妾身还是喜欢自己买。”姜锦提前裙摆转身就走而那男子则一掷千金的包下了店里所有的茉莉花,
“去查查那娘子家在何处?”男子身后的奴仆领命称是,
阿锦:我只是零钱不过,不是钱不过!
卫疏:我给阿锦买东西的资格都没有,你算什么排队去!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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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鱼肉百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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