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语墨垂下眸子,心里涌起一阵苦涩,斟酌了一下,方才开口,“女儿觉得这批大米的事既然没人发现,就不宜声张处理,黄世煜虽有过错,但在外都知道他是我舅父,如果我们太过不近人情,定会引起别人过多的猜想,把事情闹开了,对我们只有百害而无一利。jiujiuzuowen但黄世煜是真犯了错的,所以女儿觉得将他逐出秦氏粮行,永不重用就好。”
秦淮本来就不打算轻易地饶过黄世煜的,无论是谁,但凡是伤害到了粮行的利益,那便是与他为敌了。
他故意把话题抛给秦语墨,主要是想试探她的态度。如果秦语墨存心为黄世煜开脱,秦语墨就太过妇人之仁了,那样的人是不适合继续坐在这个位置上的。但是秦语墨所说的话合情合理,并且都是以粮行的出发点去考虑的,这倒让他不得不重新考虑刚才的决定了。
秦淮深思了许久,最终轻叹一口气,朝秦语墨摆了摆手,“罢了,罢了,既然粮行现在都是你在打理,就按照你说的去做吧,你做事,爹还是很放心的。你这一天一夜下来,想必也是累坏了,你先回去好好休息,回头我让柳姨娘叫人给你炖些补品送过去。再忙,也要顾好自己的身子。”
“好的,多谢爹关心,那女儿就先行退下了。”
秦语墨说完,行了一礼,慢慢地退了出去。
一直站在旁边安静地听他们两人商量事情的柳姨娘,看着秦语墨逐渐远去的背影,眼底闪过了一抹算计。
这一整天下来,秦语墨的状态一路高度紧绷着,的确消耗了不少精力,如果昨晚不是她在仓库里有好好休息了一晚,她怕今日未必能把所有事情都处理得很周全,就拿她在秦淮这一关来说,就不一定好过了。算起来,这还得感谢沈云卿没把她叫起来守夜,再加上沈云卿无条件帮她一事。
想到这里,她又想起昨晚两人在仓库里的一切,沈云卿帮她打包,还有给她烤红薯,默默的守夜。这些她对沈云卿这个人改观了不少,沈云卿似乎没她想象中的那么一无是处,起码她待人热忱,不像一些人那么虚伪。
沈府今日也是上下一团糟,昨晚九斤去“云亭楼”接沈云卿的时候,就找不到人了,问了店里的伙计都说好一会没看到人。九斤以为是沈云卿又偷溜出去玩了,就往以前沈云卿喜欢去的地方都找了一遍,还是不见踪影。
回到府里,门口的仆人都说没见沈云卿回来。等到深夜,还不见沈云卿人影,这时候沈坤还有云氏也开始担忧起来了,要知道沈云卿之前虽然挺混不吝的,但是她从不会夜不归宿的。
所以,沈家的护卫昨晚也是找了一整晚的人。路上,还遇上和他们同样在找人的秦家护卫。
这会沈府上,沈坤坐在那里直扶额,云氏昨晚对着他哭了一整夜,今早就病倒了,沈雨涵这会在她塌前侍疾伺候。
要是沈云卿贪玩还好,最怕就是她出了什么事,上次她落水一事还让他心有余悸,要是再来一次什么意外,他也是不敢想象了。
就在沈坤开始琢磨要不要去报官的时候,就有仆人跑进来说,三少爷回来了。
沈坤忙站起身来,指挥着仆人,“快,快去和夫人说三少爷回来了。”
心里的大石头总算落地了,沈坤脸上的乌云逐渐消散,但随后脸色又一沉,这兔崽子今日要是不给他一个好好的解释,他非好好收拾她一顿不可,近来真是无法无天了。
沈云卿走到前厅大堂,就看见沈坤坐在正位上脸黑得跟抹布一样盯着自己。
沈云卿嗅到了危险的气息,原本轻松的脚步也有些阻止,心里下意识的找起了自己的保护伞云氏,露出一个乖巧的笑容,“爹,我娘呢?”
不提云氏还好,一提起云氏,沈坤更是气不打一处来,用手拍了一下桌子,“你还好意思找你娘,她都给你急出病了。你今日要是不解释清楚,别说你娘了,天王老子来了都保不了你。”
沈云卿听到云氏病了,心里还是挺担忧的,虽说她总认为她和云氏不是真的母女情分,但云氏这些日子是对她实打实的好,她怎么可能毫无感觉呢?
“哎,爹,我昨晚没有跑去哪里玩了,昨日大哥叫我去酒楼仓库点数入账,谁知道我刚进去没一会,仓库的门就被人锁住了,一直到今早别的伙计去仓库拿东西,我才出得来。要是不信,你可以去问问店里的伙计。”
沈云卿仗着有人给她作证,说的时候理直气壮的,她明明才是受害者好不好。
沈坤见沈云卿不像说谎的样子,又看她一身的狼狈,这才信了她的话,这孩子怎么一直状况不断,这着实是让他头痛。
“哼,你就是个不能让人省心的,回头换身衣物,去陪下你娘,今日你就在府上好好休息吧。”
“好勒,我就知道爹是最通情达理,明察秋毫的。”
千穿万穿,唯有拍马屁不穿。
沈坤还是很吃她这一套的,笑着摆摆手,让她下去别献宝了。
沈云卿走出前厅,脸上明亮得笑容不见了,她不会告诉沈坤是谁关的她,因为她手里又没什么证据。
但是,不代表她沈云卿就是个任人欺负的软柿子,沈云柏既然喜欢玩阴的,她也不介意陪他玩玩的,看谁玩得过谁。
沈云卿先回去洗了澡,换了衣服,就去看望云氏了。
看完云氏回来,她连早食都没来得及用,就直接倒在床上蒙头大睡了,她昨晚休息的时间加起来不超过两个时辰,这会早犯困了。
直到天色大黑的时候,沈坤遣人来叫她过去用晚膳,才被清音唤醒。
进了前厅,就见沈坤在和沈云柏说过几日去参加商行大会的事,商会管理着整个临安城的大大小小的商行,所有商人都必须先在商会登记入册,才能在临安城内开铺行商,它是介于商人与朝廷之间的协调行会。
通常只有一些有名望的商贾才能受邀参加商行大会,沈坤就是其中一个,他打算在这次带沈云柏一起去,让他也见见世面,多认识一些人脉。
沈云柏喜出望外,他自然知道作为一个商人能去参加商行大会的意义有多非凡,忙点头应下,连今晚看到沈云卿都觉得顺眼多了。
沈云卿也看出了沈云柏很重视这次去参加这个什么大会来着,在饭桌上,她灵机一动,想到了接下来收拾沈云柏的方法。
晚饭的时候,对于她自己想出的法子实在太满意了,以至于席间好几次不由自主的笑出了声,甚至还喷了一次饭。
第二日沈云卿难得起了个大早,赶在沈云柏之前到了“云亭楼”,昨晚吃完饭她就吩咐九斤偷偷地去帮她买几样东西藏了起来,今早她怀揣着那些东西来上工时又是忐忑又是兴奋。
沈云柏到“云亭楼”的时候,她已经在那里自觉的擦桌了,沈云柏活生生一副见鬼的表情,虽说前天他是有叫沈云卿早点上工,但他不会真的愚蠢到觉得沈云卿这种人会配合来着,所以他今日对沈云卿的反常觉得甚是可疑。
“大哥,早啊。”相对于沈云柏的面色沉重,沈云卿则是大大方方的,而且心情还很不错的样子。
“嗯”,沈云柏随口应了一声,就开始去做事了。
两个人平安无事地相处了一整个上午,沈云柏也渐渐放心了下来。
沈云柏不知道的是,沈云卿其实暗中观察了他一整个上午了,一直在寻找他放松警惕的机会。
正午,太阳又辣又毒,别说在路上的人挥汗如雨,在酒楼里的沈云柏也是酷热难当,不得不多喝了两碗凉茶来降暑。
多喝了两杯凉茶的沈云柏,过了没多久就开始觉得肚子不太对劲了,他只觉得肚子隐隐作疼,有一种呼之欲出的感觉。
他来不及思考,用手捂着肚子,赶忙跑到茅房里去。结果他没想到的是,他就这样来来回回在茅房和柜上之间跑了不知道多少次。直到晚上酒楼打烊,伙计们都走光了,他还在茅房里面待着,不是他不想回去,他主要是怕半路要是憋不住了,泄了一裤子怎么办。
跑了那么多次茅房的沈云柏,开始怀疑有人在他的凉茶里做手脚了,而那个人极有可能就是沈云卿。
他暗骂自己怎么会那么不小心着了沈云卿的道,等他拉肚子好了,他势必要扳回一城,让沈云卿也吃吃苦头,他就不相信他会不是沈云卿的对手。
伴随着肚子的剧痛,沈云柏脸上的表情也变得更扭曲。
茅房里传出了轻微的呻.吟声。
这时候躲在茅房外面的沈云卿,忍不住捂嘴笑了起来。
“少爷,我们真要这样做吗?会不会不大好啊?”九斤放低声音,小声的说道。
沈云卿瞪了他一眼,拍了他一下头,做出一个闭嘴的动作,朝四周望了望,确定人都走光了,才拉着九斤蹑手蹑脚地往茅房门口走去。
沈云卿走在前面,手里提着一个麻袋,到了茅房门口,她从慢慢地麻袋里拿出一根木棍还有一串鞭炮,就把麻袋丢给了九斤,比出一个套头的动作。
沈云卿又接着拿起鞭炮,在她掏出火折子的时候,她又忍不住偷笑了一下,九斤就这样在旁边看着她静静地抽风,他都有点怀疑他家三少爷上次落水之后,把脑子伤到了,这笑得实在太猥琐了。
沈云卿点燃了鞭炮,迅速地丢进沈云柏蹲的茅房里,里面就传来鞭炮响开“噼里啪啦”和沈云柏鬼哭狼嚎的声音。
沈云卿在外面笑得暗爽,九斤则是一脸快哭的表情,他家三少爷近来更是想一出是一出了,现在连大少爷都不放过了。
过没一会,就见沈云柏提着裤子跑了出来,沈云卿手一挥,九斤立马把麻袋套在沈云柏头上,就在沈云柏想要挣扎的时候,沈云卿手里的木棍不客气的往他头上招呼了过去,他瞬间晕倒在地了。
茅房外面这气味实在太难闻了,沈云卿用手捂了捂鼻子,又往沈云柏身上踢了一脚,确保他是不是真的晕了。
见躺在地上的沈云柏没半点反应,沈云卿呼出了一口气,拿出早早准备好毛笔在他额头上写了三个字,满意之后,又和九斤把他从酒楼后门拖进了一条小巷子里。
沈云卿东张西望了一会,确定巷子里一个人都没有,于是拍了拍九斤的肩膀,郑重的说道,“接下来的事都交给你了,我出去外面帮你把风哦。”
沈云卿先快步走到了大街上,平静了一下她现在的心情,她心里既忐忑又激动,不知道是不是每个第一次做坏事的人都和她一样。
九斤在巷子里面把沈云柏的衣裤都扒了,又接着把他拖到巷口和大街的交汇处,再用麻袋往他身上的重要部位一遮,抬腿就跑了。
没办法了,他家三少爷的想法真是越来越丧心病狂了,他还是要乖乖的听他家三少爷的话才行,免得哪天要是她把这些想法用到他身上,他就......他就不想活了。
干完这些“丧心病狂”坏事的沈云卿,就这样大摇大摆带着九斤回了沈府。
对于,沈云柏一晚上没回来,倒是没人多想,因为他曾经有醉倒在外过夜的先例,所也没人告诉沈坤。
就这样,第二天临安城又有了一件新趣事,这次传话的速度的更快,不用一日就整个临安城都传遍了。
人们是这样传的,在天色发白的时候,有一位刚买完菜的妇人准备从小巷边绕过去,突然看见小巷里好像有个人躺在地上 ,好奇心驱使她走上前查看,谁知道是一个身无寸缕的裸身男子,额头上写着沈云柏三个字,她吓得惊叫出声,引来了周围的人。
当人们里里外外的围观着,沈云柏这时候也醒了过来,当他睁开眼看到全是密密麻麻的人头,都围着他指指点点的,他才发现他这会正赤.身.裸.体地躺在大街上,他惊恐地用麻袋包着下半身,奋力地挤出了人群,就这样手提着麻袋,飞奔在回沈府的大街上,一路引起了行人的大笑,甚至还有一些好事者一路跟着沈云柏跑回了沈府。
沈家酒楼大少爷沈云柏就这样在临安城一.脱成名了,人们传得是绘声绘色。
现在只要在街上随便抓个行人都能说出个子午丑寅来。
“你听说没有,今早沈家酒楼大少爷在街上没穿衣服狂跑的事。”路人甲。
“何止听说了,我当时就在现场,我可是亲眼所见的,你还真别说,那沈家大少爷,身子还是挺白的。”路人乙自豪地说着。
路上的行人开始围了过来。
“是吗?那你快给我们说说当时的情况来着。”路人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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