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假面博弈

三年之后——

2012年11月4日。

【金融界11月4日消息,风炀集团告称,将以自身股权作为对价向潮中河集团收购其持有的97.44%股份,并以现金作为对价收购潮中河集团持有的2.56%股权,交易价格合计237.4亿元。】

【中光资信网获悉,11月4日,北京风炀集团股份有限公司发布公告称,公司董事会同意聘任风凌先生为公司总裁,任期自董事会本次会议审议通过......】

【据悉,风炀集团将彻底放停老风总在位时的所有项目,全体上下将会统一参与老风总的离世送别......】

......

“伊狸姐,恭喜。”

“伊狸姐,人逢喜事精神爽,恭喜!”

“伊总,风总这次总算把那家潮中河吃下来了,一路高升,恭喜恭喜!”

“伊总......”

千篇一律地每句话里都有“恭喜”两个字。

接二连三地同时对向门口表情冷淡,一身精练暗红色西装推门走进Venus会所的女人。

是京宁大学的绩优清冷校花,贝槿妤。

也是三年期间直冲Venus高奢会所高级经理,伊狸小姐。

是除那个放浪形骸的邹承瑞老板之外,整个Venus最具话语权的高层女领导。

等同于不容置喙的会所二把手,同时手握企划、市场,敏锐动向会所每一点攀高发展的高级经理——

Venus上下都得称一句伊狸姐。

尤为甚者,见到伊狸,还得附加一句,伊总。

因为Venus的职级特殊,伊狸的经理级别往上直接是邹承瑞的老板身份。而副总一职一向都是伊狸并容。

关系好的,喊一句伊狸姐;关系般般以下,都该尊称一句伊总。

尽管伊狸的实际年龄也不过二十一岁。

但Venus能在三年之内,从一个小小酒吧直接晋升成现在的高奢会所,伊狸首当功劳。

而这一切背后,都有一个男人在撑着。

那个既能让邹承瑞无条件服从,又能让一向冷艳高傲的伊狸都愿意委身的男人——

风凌。

风家太子爷,Venus早就认定的最大老板。

风炀集团现如今功高上位的最大一把手——从桐河到京城,从京大到Venus,伊狸的最大靠山。

这三年,风凌和伊狸关系,明目张胆到极点。

就算是和他向来水火不容的风桀恒,伊狸也始终会在风凌身边。

慢慢地,似乎连槿妤自己都快忘了,她还有贝槿妤这个名字。

就连邹承瑞在和伊狸关系交好之后,都戏谑笑过:“真是可惜了我们三哥这一往情深,原来当初都是做戏呢。可怎么办呢?我们小伊总只挑赢家的眼光就是好!”

......

没错,风家三年恶斗,风桀恒输了。

私生子的身份,他输的彻彻底底,当初怎么不择手段抢来的风老支持,都在日后和风凌的交涉里,被扒的一干二净。

风家的人,不讲规矩,只讲手段。

风桀恒狠,风凌只会比他更狠,甚之余他穷凶极恶吞下的潮中河,风凌现在也逼他连本带利地全部吐出来。

谁都无尽赞扬风炀集团这位新晋总裁的手段毒辣。

却唯独槿妤一清二楚,这是风凌送她的迟到的二十岁周年礼,也是她“心甘情愿”跟他第三年的又一次报复礼。

因为她是伊狸。

是风凌一手养出来的伊狸。

“风总的庆功宴就设在今晚七点,华龛天俪酒店八楼,伊总,您看时间方面——”上行的电梯门开,跟行的秘书还没来得及说完,伊狸已经迈步往外走。

然而,整个Venus的不成文定律,Venus八楼都是伊总的私人地盘,除她以外,就是邹承瑞都没资格踏入。

秘书自然拘谨站在电梯里,眼睁睁地看着门外高挑冷艳的女人背影。

“我知道了。”女人平静的一句,转身。

一身精练的暗红色西装,外翻的白衬袖边,收拢优雅裁剪的西装外套,同款暗红色系短裙,配合极妖的黑色长款丝袜。

白皙净透的肌肤,瞳孔深邃,处处疏冷,处处魅惑。

几乎看不到三年前短暂逗留于她的青涩和稚嫩。

取而代之的,只有与这个浑浊社会紧密融合的不可侵犯的张狂和放肆。

槿妤早就死了,而现在,活着的只有伊狸。

那个和风凌如出一辙的,自大于这个狠恶世界的狂妄存在。

转身,盯上新秘书林依霓怯生迂淡的目光,伊狸走近一步,居高临下盯着她,“还想说什么?”

“伊总......”林依霓又一次欲言又止,“公司那边......”

伊狸知道林依霓要说什么。

她要说潮中河集团被风凌收购的事情。

林依霓原先是潮中河集团的企划部成员,正因为佞烈卖力把潮中河送到风桀恒手上,导致潮中河到了风桀恒手里日渐四分五裂,高层也各怀鬼胎,最后才给了风凌强硬收购的机会。

林依霓知道潮中河原先是顾、贝两家的。

也就是真正的集团大小姐就是现在站在她面前的伊狸。

但伊狸不过轻描淡写地勾唇一笑:“好事,难道不是?”

她优雅妖娆的笑,纯净,又像极了毒性剧烈的紫曼陀罗花,让人琢磨不透那一层朦胧,她嗓音婉柔道:“晚上庆功宴,风总的好日子,还拎不清自己哪些话该说?嗯?”

她眉目间的威胁艳丽又冷漠地扎在林依霓身上。

“林依霓,佞烈的命可就只有一条。”

淡雅的笑,林依霓的脸当场已经煞白。

“对不起,对不起,伊总!”

伊狸面无表情地盯着她,直到电梯门关闭。

林依霓的脸色都没有任何的好转。

佞烈是林依霓的养父,整个Venus和潮中河的人都知道。

一个叛徒的女儿,还是个曾经被利用过间接促使集团出事的养女,会是怎样的下场,众所周知。

偏偏在风凌晚给礼时问伊狸要什么补偿时,伊狸说了一句,我要林依霓。

林依霓这才避免在潮中河被风桀恒瓦解时行业封杀落难。

所以到伊狸身边,林依霓等同于重新获救。

伊狸不允许她提及任何过去有关于她和潮中河关系的话,林依霓就不能提。

一直到确保电梯抵达一楼,数字骤停,伊狸才转身。

却在转身时,穿堂风带来了不远处的乌木丝绒香水味,佛手柑的清冽感浓烈,裹挟住暧昧、悸动,逼到伊狸身上。

不远处的墙边,光影晦涩,矜贵黑色西装打扮的男人肩膀侧靠着,肩宽腰窄,双腿修长,桀骜优越的身型,极佳的身材比例。

他衬衫扣子前两扣都懒散松着,露出流畅极具线条感的锁骨线,不仅丝绒西装外套打眼,暗红的领带和深暗的西衬,细枝末节都勾勒的他浑然天成的冷淡和禁欲,性感又勾人心魄。

是风凌。

那双漆黑幽邃的瞳眸,任女人都喜欢的含情脉脉,太过违和的流连,缠绵在伊狸身上。

伊狸敏锐嗅出了风凌那抹香水味里掺杂的微妙酒味。

醇香的,高度数。

看他留情的眼神,看来是醉了。

伊狸踩着高跟鞋走近,风凌朝她伸手,她靠近他怀里。

他宽大的手掌熟练又细腻地搂过她的腰肢,温热的呼吸淡淡地喷薄在她敏感的耳朵,沙沙哑哑:“知道我等你多久了?”

淡淡的不悦,伊狸的腰上,他掐她的力道猛的重了。

“嘶。”伊狸倒吸一口凉气,低声,“疼。”

风凌眯眼盯着她,“你还知道疼?”

伊狸没什么表情地看着他,但眼神里已经有了惯性的求饶,不知是真的还是演的,她嗓音低低,有了几分委屈:“风凌。”

“嗯?”

“我疼......”

尽管腰上的力道半分没松,但很明显,伊狸这么低柔的一句,气氛僵硬骤转暧昧。风凌一手随手插兜,一手掐着她的腰,把她控在怀里。

“你现在胆子大了?”风凌这次是真的不悦,话是冲的,“都敢自己去找风桀恒了?”

伊狸茫然地抬头看着他。

看上去像朵不谙世事的小白花,但风凌了解她,这是她惯常伪饰自己的伎俩。

但凡不是真乖的人装乖,那就是真做错事了。

风凌冷笑,插兜的手一把抬起扣住她下巴,逼着她抬头,“就因为我动手伤了他点儿皮毛,你就要这么兴师动众让人去医院看他?”

风凌嗓音猛低好几个度,“贝槿妤,你什么意思?”

他喊她名字。

危险的信号。

现在贝槿妤这个名字只有风凌能喊。

伊狸却一点儿都没害怕,只是在几秒的对视后,慢慢地凑近他,避开他手伸手轻轻环住他脖颈,迈进他淡雅香气的怀里,轻轻说:“我只是怕你把他弄死了。”

风凌哼笑,胸膛轻震,“心疼他了?”

“没有。”

“那是?”

“风凌,”伊狸把脸亲密靠在他胸前,“他死了可以——”

蓦然停下地,伊狸感受着风凌热烈跳动的心脏,脑海中出现因风凌上位集团总裁而压下的隧道里,风桀恒的车被撞到四分五裂,人都被甩出送进重症监护室至今昏迷的新闻。

一切都源于风老去世,原定的遗书被风家律师推翻,拿出新的一份几乎全入风凌手里,而风桀恒只有风这一个姓的遗书。

风桀恒气急败坏,酒驾后蓄意去撞风凌的车。

没想不仅没撞到风凌,还因为恶意飙车意外把自己送进了重症监护。

伊狸去,不过是车祸前,风桀恒约她说要给她一份手里潮中河股份还给她的文件,为了弥补过去,但伊狸在监护室外把空白没签名的那份文件还给风桀恒的秘书了。

她说:“我不需要这种虚情假意的东西。”

但风凌不知道。

现在,扣死在怀里,他只低低沉沉的呼吸,压着她耳朵,危险试探道:“医生说了,他死不了。”

“风凌,”伊狸闭了闭眼,慢道,“他死了可以。”

她面无表情地体贴说:“但我不想你有事。”

头顶传来了男人的一声笑,不明意味的,“所以这次是真打定主意弃了旧情人跟我了?”

“嗯。”

伊狸一吻轻印在他唇上,一秒、两秒,换来霸道强势的席卷。

窒息之间,潮水般的汹涌。

她呜咽道:“......我是你的人。”

她是伊狸。

伊狸必须是风凌的人。

这是一场感情假面的博弈。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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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假面博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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