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原打好饭菜端到座位上,一边给钟皈递筷子,一边问她:“今天的讲座是不是很无聊,我看你都打瞌睡了。”
钟皈不好意思地笑笑:“我没休息好,跟讲座没关系。你讲得都很实用,没有什么大话,有深意又有亮点,挺好的。”
“有不明白的地方吗?”
钟皈夹菜的动作一顿,看了看高原:“其实,都没怎么听懂。”接着又说:“不过不是你的原因。是我自己长时间把专业丢在一边,连基础知识都忘了。”
高原拧眉想了想,“我记得你在学网络课程,虽然方便,但是毕竟内容有限,而且也录了一段时间了,难免有些滞后。还是到学校上课,效果比较好。”
钟皈点点头:“我就是这么打算的。等你们学校开学了,我就去报名。”
高原很高兴:“这样就对了。从明天开始到十六开学,服装学院每天会安排两位副教授以上的老师讲授开放课程,供学生们试听选择。”
钟皈眼睛一亮:“真的吗?明天就能去听了?”
从小年后到现在,她一直忙着杂七杂八的事,竟然忘了看学院网站上的通知。
高原看她喜滋滋的模样,忍不住问:“钟皈,你到底多大了?”
钟皈诧异地眨眨眼,又听高原说:“我看你笑起来跟个大学生似的,要不是在合同上见过你的身份证号,真不敢相信你都快30了。”
他这么一说,倒是提醒了钟皈:“哦对,忘了跟你说,房子估计是卖不成了,你还是看看别家吧。这段时间房价涨得很快,你不要太拖延了。”
高原不以为意地笑了笑,又往她碗里夹了一块肉。“看来这餐厅的味道还不错,你多吃点。”
钟皈抬头看看他,若有所思地垂下了眼皮。
****
接下来,钟皈连着听了四五天课,把每位老师的风格与节奏了解得差不多了,对于报名的事也有了底。
晚上洗完澡,钟皈边吃水果边对着电脑作最后的比较,决定明天就去服装学院报名。
这时候,高原打来了电话。
钟皈盯着手机犹豫了一下,还是接了起来。
“喂,钟皈,你课听得怎么样了?差不多可以报名了。”高原的声音充满关切:“老师的研究方向跟教学方式与学习效果关系密切,你一定要谨慎选择。”
钟皈应道:“我知道,谢谢你的提醒。”
高原又问她选了哪位老师。
钟皈报了两位教授的名字,电话那端顿时沉默下来。
钟皈以为高原挂断了,正准备也挂了,就听高原再次开口,语气有些尖锐:“钟皈,你不喜欢我的教学风格?还是觉得我水平不够?”
“不,你讲得很好,又幽默风趣。那么多学生去听你的课,你的水平怎么会有问题呢?”虽然他看不见,钟皈还是下意识地摆了摆手,不明白他为什么那么生气。
“那你宁愿去听两个古板老头的课,也不选我?”高原压着火气,叹了口气:“钟皈,你是不是喜欢我?”
钟皈愣了愣。
是她洗过澡脑子进了水没听清,还是这个人脑子起泡了?“高原,你胡说什么?”
“我没胡说。自从上次吃过饭,你就总躲着我,难道不是担心控制不住对我的感觉,被其他学生排挤嘲笑吗?”
这都什么呀。
钟皈觉得有点好笑:“高原,我确实是在躲着你。因为我发现,你穿的用的都不是一般人能负担的,我跟你肯定不是一个消费水平的人,别说是感情,就是交朋友,都合不来。我不是因为喜欢你而躲着你,而是觉得,我们本来就不是一个世界的人,还是不要走得太近。”
高原嗤笑:“钟皈,不瞒你,我爸算是个小官,家里有点小钱。但那也不是我能选择的,我也没少因为这个失去一些朋友。我本来以为你诚恳真挚,不会跟其他人一样这么世俗,所以对你特别热情,非常珍惜你这个朋友。没想到,还是我自作多情了。”
钟皈眨眨眼,有点不好意思:“高原,是我误会你了。”人家只是关心朋友,眼神关切了点,自己就把它错认成了男女感情,想得真多。
高原哼道:“解开误会就好,希望你以后不会再躲着我了。还有,你该怎么选课就怎么选课,不要因为对我感到愧疚,就改选我。”
钟皈想了想,说:“那我还是改选一套你的课程吧。”
高原回她:“不要勉强,不然你的学费就白交了。”
钟皈认真道:“不勉强。在其他条件都相当的情况下,谁不愿意对着一张年轻帅气的脸?而且你的课还打折。”
“还有晚自习和周末辅导呢。”高原这下终于满意了,嗓音里都含了笑意。
“真的吗?那太好了。明天我就去学校报名!”
“当然。表现好的学生还能去研究所实习。”
高原挂了电话,耳边还回荡着钟皈欢欣的声音。想了想,马上给教导主任去了个电话,让他给自己的课程安排晚自习和周末辅导。
--
钟皈挂断电话,才发现有几个未接来电,见是陌生号码,也没拨回去。
结果还没放下手机,那个号码又打了进来。隔着屏幕,钟皈都能感觉到那个人的着急。
她才接通,那头的人就急道:“钟小姐,我是老雷。有件关于您母亲的重要事情,先生要亲自跟您说。”
钟皈一惊,问他:“他在别墅吗?我这就过去。”
“我带了车过来,就在您小区外面。”
钟皈连睡衣也没换,随便裹了件外套就冲出门去。
到了小区门口,□□家就站在一辆黑色的车旁朝她招手。钟皈见是一辆奥迪,稍微放了点心,瞄了眼四周,三两步跑过去,赶紧钻进车里。
路上,钟皈问□□家:“我妈出什么事了?”
□□家摇摇头,看她一脸焦急,又安慰道:“钟小姐不用担心,有先生在,不会发生什么坏事的。”
进了别墅大门,车没有朝房子开去,反而开到了一片水边。钟皈下了车,发现这是一个很大的人工湖,水波淼淼,灯火明灭,却没什么人。
□□家把她带到停在湖边的一辆车旁边,转身就走了。
钟皈拉开后座车门,一股酒味迎面扑来,她下意识想后退,就被傅南陌抓住手腕,一把拽到怀里。“真有派头啊,还得我主动找你。”
手随即到处游移。“刚洗完澡?真香,又滑,里面没穿?故意勾引我的?”
钟皈不能沾酒,也顾不上他的狼爪,只费力躲着他,问:“我妈那边有什么事?”
傅南陌不理她,顾自逗乐:“吃橘子了?正好帮我解解酒。”
浓浓的酒气熏至,钟皈立刻觉得后背开始往外冒疙瘩,喉咙也似乎痒了起来,情急地咬了他一口。
这一口很重,傅南陌疼得一把推开她,舌尖火烧火燎的。
钟皈咚地撞上一侧的玻璃,脑袋嗡嗡的。她缓了缓,坐直身子,看了眼沉着脸的傅某人:“我不是故意的。我酒精过敏。。。”
傅南陌扫了她一眼,眼底越发阴鸷。他知道,要不是等着听她母亲的事,这不听话的丫头早跑了。
见他不说话,钟皈僵硬地朝他靠了靠,挤出几丝笑:“这个方法也不错,你看,你现在不是醒酒了吗?要不就跟我说说我妈--”
傅南陌倏地转过脸,猛地扣住她的腰。“钟皈,你这么敷衍我,你觉得我会好好办你母亲的事?”
钟皈张大眼:“我怎么敷衍你了?”
“你算算你几天没见我了?别说主动打电话发信息,就是我给你发信息,你又回过没有?”
钟皈怔了怔,觉得傅南陌真是喝大了,跟个闹脾气的小孩子似的。“我这几天有点忙,忘了。我跟你道歉,你不要生气。”
真把他当孩子哄了?
傅南陌盯着毫无歉意的白皙小脸,表情冷厉下来:“钟皈,你母亲有没有事,取决于你今晚来没来,更取决于你接下来的表现。”
钟皈看着他,眼里渐渐显出怒意。但很快也明白,自己没得选择,不管他哄骗还是强迫,这种怒气都没有任何意义。
她冷静了一下,说道:“傅南陌,我真的不能碰酒精。明天等你酒醒了,我一定好好陪你。行吗?”
傅南陌笑了笑,指腹擦过她的唇瓣:“你好好表现,我就不亲你。”
钟皈躲开他的手指,“那去房间里吧。”
傅南陌又笑了笑,一动不动的。
钟皈恨恨地瞪他一眼,英勇就义般地甩掉外套,拧眉凑近他的耳朵,轻轻地吹气。
傅南陌蓦地抖了下身体,她连忙挺直腰,抓抓头发。“我从小就不擅长表现。”
“没有,你会得很。”傅南陌将两人掉了个个儿,嗓音低哑,幽暗的眸子好像要把她吸进去。
酒气直接入了口,钟皈开始犯晕,身上微疼发痒。
傅南陌一边不停地唤她“宝贝”,一边哄着她唤自己。
钟皈脑子如浆糊,随口喊了男人十分有威信的称呼:“傅少,傅大少!”
傅南陌心口一窒,不知该气还是该笑。
反复把人折腾了一通,想着可持续利用,到底提前结束了。
点击弹出菜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