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珩见状想扑进屋将晚霖拉出来,但剩下的魔族围攻而起,冲向明珩,明珩剑在手中一转,看似动作轻盈,实则凡是灵剑所过,血雾爆开,赤魈已死,剩下的小魔根本拦不住明珩。
明珩拉住晚霖的手时,晚霖可以感觉到明珩掌心的薄汗。
两人刚踏出屋外,就注意到那位龙威使者躲在一根柱子后面,那龙威使者目睹此景,直接抱着柱子惨叫一声。
晚霖问明珩:“那些跟我一起来被抓过来的凡人都在哪?”
明珩一手提着剑,一手从柱子后面揪出了那位已经吓呆了的龙威使者。
龙威使者已经目睹了赤魈的死,又被明珩拎出来,现在趴在地上,吓得瑟瑟发抖。
明珩也用剑在他脖子旁边点了点,说:“让他来带我们去。”
龙威使者一听,双手合并,马上答应:“好好好!之前是小人有眼不识泰山,不知道二位皆是大人物。”一边说一边颤颤巍巍爬起来,“两位这边走,这边走。”
龙威使者带着两人一路下到了一个类似于地下室的地方,刚到门口,晚霖就感到了潮气扑面而来,进门一看,果然是一个大池子,池子中间有一个大笼子,关着许多人,应该都是用山神之说骗来的凡人,晚霖观察除了一块吊着的木板,再无其他出去的道路。
听到门口有声响,笼里的人们都抬头看过来,人们的状态也各不相同,有的还有力气扑到笼子边呼救,有的只能虚弱的坐着,其中就有晚霖熟悉的面孔,确实是和晚霖一起来的。
明珩挥手飞剑过去斩断吊着木板的锁链和牢笼的锁,木板轰然落下,牢笼的门也“吱”的一声缓缓打开,人们相互扶持着往外走,路过两人的时候纷纷道谢,然后就赶紧逃命去了。
晚霖大体上数了数,转头问龙威道使者:“被你们骗来的人都在这儿了?”
龙威道人低头躬身说:“都在这儿了,还有一些干苦力的……”看了眼明珩,又说:“在这位大人闯进来的时候,就都跑了。”
晚霖和明珩对视一眼,还是觉得人少了,明珩摇了摇头,说:“你们搞了这么多年祭祀,除了你,根本没人回去过,结果就这些人?”
龙威使者本就在察言观色,这时明显看出来两人不信,怕明珩和晚霖也把自己砍了,忙为自己找补,对着两人说:“可能,可能,还有一些人被送走了。”
“送走了?怎么送的?送哪去了?”晚霖问。
龙威使者:“就,可能有一个阵法什么的,我毕竟是凡人,我不懂这些。”
“你不是会点法术么?”晚霖奇怪道。
龙威使者小声说:“骗……骗人的。”
明珩冷声道:“带我们去看看那个阵法。”
龙威使者连声答应:“好,好。”又在前面给两人带路,一路上都是魔族的尸体,龙威道人不敢碰到尸体,一路走的七扭八歪,一直到了一个空旷的场地,地面上确实残留有阵法的痕迹,阵法施展的非常大。
明珩围着阵法转了转,但阵法已经失效,只残存了小部分的痕迹,明珩没办法认出来这是什么阵法,只好抬头对着晚霖摇了摇头。
晚霖也看向明珩,问:“那接下来怎么办?”
明珩说:“先离开这儿。”
龙威使者一听两人要走,喜色浮于面上,但又不敢表露的太明显,但他的小心思岂能逃过晚霖的眼睛,又岂能轻易放过他,揪着龙威使者的衣服,将他拖进地下室,扔到笼子里,再把过路的木板一脚踢开,行云流水,一气呵成。
晚霖满意点头,说:“你就在这里好好待着吧。”完全不顾龙威使者在后面哭喊,转头对明珩说:“我们走吧。”
再次来到赤魈的房间,火焰已经熄灭,屋子连同赤魈的躯体已经烧成焦黑色,明珩踹了赤魈一脚,将其翻过身来,赤色皮肤已经焦黑,勉强连着骨架,头颅已经有一半皮肤化为灰烬,露出漆黑眼眶,勉强还可以辨认,“是赤魈。”
晚霖应道:“他就是假山神。”
明珩点点头,用剑在赤魈脖子上点了点,直接将赤魈的头颅削下。
晚霖走到梳妆台前,再次将银簪挽进发里,又撕了喜服的下摆,露出原本青色的衣裳,扔过去,明珩接过来,用剑挑起赤魈的头颅,兜在喜服里。
晚霖看着那金线绣的凤求凰,现下里面兜着赤魈头颅,觉得有一丝诡异的荒谬。
晚霖和明珩一起离开这豪华的宫殿,明珩以手为哨,吹了一声,没过多久,只见两匹骏马飞奔而来,二人翻身上马。
“我们去哪?”晚霖问。
“晋城。”明珩答。
两人到达晋城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下午,隔着老远就能看到气派的城楼和城楼上飘着的七悬宗旗帜。
城门人来人往,很是热闹,两人进了城,直奔宗门弟子的驻扎地。
等两人到的时候,宗门弟子已在殿外候着了,领头的弟子身着一袭白袍,躬身道:“弟子白翎,在此恭候珩光君,帝霖师姐。”
明珩翻身下马,直接进殿,“行了,都是虚礼,都进来。”
晚霖能看出来明珩有些火气,应该是赤魈的事情,翻身下马,对着弟子们回了一礼,便跟着进去了。
明珩快步走进正殿,将一个红色包裹扔下,洇出来的鲜血已经干涸,布料也变得僵硬,露出赤魈的头颅来,殿内一片哗然。
明珩随意走到椅子上坐下,看向白翎,说:“峒临镇属于晋城的巡护范围,你既是七悬宗在晋城特命的领队,而赤魈在峒临镇盘旋多年,你可知道?”
白翎再度躬身对明珩行了一记深礼,面上愧疚难当,说:“弟子无能,弟子不知。”顿了顿,又问:“这么多年确实没有在峒临镇发现赤魈的踪迹,请问珩光君是如何发现这魔头的?”
明珩说:“峒临镇的山神祭祀,发现所谓山神使者有魔族气息,追查到底,发现是赤魈作梗。”
白翎直身,说:“没察觉到赤魈,是弟子无能,不知道峒临镇的供奉背后竟有此魔头,但,珩光君也知道,七悬宗不管民间鬼神之说、不管民间鬼神祭祀,更不管是谁在背后装神弄鬼,故大意了。”说罢又做出可惜的表情,“我也知道峒临镇祭祀山神很隆重,甚至用活人上贡,我也带着弟子们去阻止过,可没有人听,仍执意供奉,弟子也没有办法。”
明珩挑了挑眉,不语。
晚霖跟其他弟子站在一起,听到了全过程,晚霖皱了皱眉,这个白翎,是在逃避责任。
但明珩突然笑了笑,说:“确实,七悬宗不管民间鬼神。”
白翎见明珩不再追究,也笑起来,说:“珩光君和帝霖师姐一路上风尘仆仆,先让弟子引二位去房间休息,晚上为二位准备了接风宴,请珩光君和帝霖师姐,一定要赏光。”
晚霖见明珩在这件事上松了口,便也没有再多说什么。
二人跟着一个年轻弟子往安排的住处去,两人的房间在一个院子里,带路的弟子把两人带到院子前就离开了,晚霖推开院门,院子内有用小溪和矮树布景,但因为是冬天,还是光秃秃一片,只有冰霜挂在树枝上,结在小溪里。
明珩也在院子里转了转,毫不留情评价道:“光秃秃的。”
晚霖笑了笑:“现在冬天还光秃秃的,等来年开春,春暖花开的时候就好看了。”
明珩用剑在空中用灵力画了张符,给小院下了一个结界,“以防隔墙有耳,待你我离开,这结界自会消散。”
两人看了看房间,明珩示意让晚霖先选,晚霖便随意指了一间,两人便各自回屋了。
晚霖一进屋就滚进床里,蹬了鞋,在床上滚了滚,等再翻个身就睡过去了,这次晚霖再次跌入梦中。
这次的梦,晚霖感觉有些无聊,像是某种循环。
梦里的帝霖不是在受命诛妖杀魔的路上,就是去看望一个凡人,有时候这个凡人是一个很有才华的书生,有时候这个凡人是一个商人,而这个凡人总是个短命的倒霉鬼。
就像书生还没殿试,便因病去世,商人刚挣到一笔巨款,就在下次经商途中死了,只好频繁再入轮回,帝霖便频繁的去找,十几二十年其实对于修士很短,但晚霖觉得,这样一直一直找也挺费心力的,帝霖好像从不这样觉得,她乐此不疲,每次寻得之后的偶然相遇都让她开心,虽然对方过了奈何桥喝了孟婆汤,早就不认得她了。
这种轮回的打破一直到梦里的帝霖恭敬的跪在熟悉的七悬大殿外,大殿云雾缭绕,把帝霖也包裹进去,从外看,好似跟大殿融为一体。
帝霖领了命,西南边太露湖里,有一水鬼,为非作歹,伤害附近村民,帝霖奉命剿灭此怪。
离开宗门的时候,正巧明珩外出回来,给了帝霖一根银簪,说:“带着这个银簪,你在哪我能知道,此次任务凶险,如果你久不归宗,我去接你。”
帝霖接下,插进发里。
帝霖用了一两日的脚程快马加鞭的去了太露湖,用自己为饵,引的那水鬼现身,缠斗间将帝霖拖进水里,帝霖修为高深,却是半个旱鸭子,只略懂水性,在水里浮浮沉沉,真是吃了好大苦头。
打斗的时候,银簪从发间脱落,帝霖见状踹了那水鬼一脚,暂时从缠斗中脱身,奋力游追上那个簪子,还没等拿稳,那水鬼又追上来,只好将簪子衔在口中,用力一蹬,浮上水面换气。
但在水中始终是那水鬼的优势,帝霖不准备再拖,几个回合将水鬼引上岸来,终于从水里挣脱出来后,帝霖很快就将雨霖铃扎进水鬼的后心。
帝霖虽终究将水鬼杀死,但也身负重伤,尤其是左肩膀上的抓痕,深可见骨,摇摇晃晃去寻坐骑,但马儿应该受惊跑开了,并没有找到,帝霖失血过多,身体疲惫,最终在一个山脚下倒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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