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电闪雷鸣。
狂风呜呜大作,杂夹着碎石砂砾席卷在空中。天上乌云密布,时不时有闪电穿梭其间。很快,豆大的雨滴倾洒而下,冲刷着整个扬州城。只见这大雨模糊了扬州城原有的影子,让一切的繁华与富饶此刻都笼罩在暴雨的阴霾之下。
此时苏伶儿站在窗前,望着那压抑又黑暗的天空,不禁悲从心来。
她算着日子,自从她被卖进醉仙居后,到现在已经有两个多月了。
在这两个月里,她每天都要站在舞台上跳舞,不为别的,只为让一个看上她的达官贵人愿意出天价买走她的第一次。
苏伶儿对此事也无可奈何,因为这是每个花魁都要经历的必经之路,她要是还想活着,就不得不这么做。
苏伶儿很理解为什么之前萧芮儿如此讨厌这般生活,却实如萧芮儿所说,她从来没有属于自己过,每天如一个空壳般应付着形形色色的男人们,她一切的一切,都已经标好价格,就如同商品一样,被买到者把玩。
想到这里,苏伶儿心中便隐隐的作痛,那是一种真实的痛,尽管她很想现在就从这个楼上跳下去解脱,但死亡,真的能给她带来自由吗?
每每想到这里,苏伶儿心中另一个声音又总是劝向她道:还是活着吧,活着总有希望对不对?
苏伶儿随即又自嘲的笑了笑,她的笑容是如此的无奈,又如此的心酸,现在的生活对她而言虽说是没有活着的希望,但也没有赴死的勇气,她只能麻木的徘徊在这生与死的边缘,混过一天是一天。
此时,一阵敲门声打断了苏伶儿蔓延的思绪,苏伶儿转过头去,只见一位侍女对她道:“恭喜姑娘,已经有客人出高价了,还请姑娘好好准备一下,今晚就要去陪客人了。”
苏伶儿面色平静道:“知道了。”
其实苏伶儿早就知道这一天迟早都要到来,她原以为自己会在这一刻崩溃大哭,但她没想到自己竟能如此平静的接受这件事。
想必是她自己的心早已死了,不是么?
苏伶儿此时神情麻木地坐到梳妆镜前,目光呆滞的看着镜子中的自己,不知为何,她感觉得镜中的自己竟是如此的陌生。
只见她动作僵硬地打开了脂粉盒,开始为自己苍白的脸上添上一些讨人喜欢的色彩,毕竟她得好好的将自己梳洗打扮一番,好让今晚那位贵客对她满意。
待苏伶儿一切都准备就绪后,只见她头戴垒丝金凤,身穿大红色浮光云锦,她的全身上下戴满了珠宝翡翠,在烛火的照映下让她整个人仿佛都在熠熠生辉,再配上她那张美艳动人的容貌,真的犹如天上的仙子般摄人心魄。
时辰到了,侍女走在前方为苏伶儿引路,苏伶儿就这么面无表情的在后面跟着。
在苏伶儿走过之处,无不引起路过的人纷纷侧目,皆在感慨凡间竟还有如此美人,都在好奇今晚究竟会便宜了谁。
只是世人们只会被苏伶儿那绝美的容貌吸引了去,又有谁会在意在她那美丽的容颜下,眼神中藏着的那份孤冷与绝望呢?
侍女将苏伶儿引到了醉仙居内最豪华的一处厢房外,而那位出了天价的客人此刻就在厢房内等着苏伶儿的到来。
侍女敲了敲门,随即便打开了厢房的门示意苏伶儿进去,苏伶儿刚踏进了这间厢房,侍女便立马退出厢房并又重新关上了门。
此刻厢房内就仅剩苏伶儿与那位客人了,虽说苏伶儿早已做好了心理准备,可是一想起她之后要做的事,她还是不免有些紧张与绝望。
苏伶儿低垂着眼眸,向那客人的方向恭敬地行礼道:“奴家苏伶儿,见过公子。”
“哈哈哈哈哈哈。”只听那客人突然奇怪的放声大笑。
苏伶儿内心也觉得客人此举甚是怪异,只是在没有客人准许的情况下,苏伶儿是不能随意起身直面客人的,她只好继续保持着半蹲的姿势,等待着客人的下一次发话。
只听那客人道:“我听说林大老爷之女林婉华被悄悄卖进了醉仙居,没想到今日一见,果真是你啊。 ”
客人的这番话宛如刀尖一般直刺向苏伶儿的内心,苏伶儿猛地抬头,发现站在她面前的竟是曾经对她求之不得的王员外之子王天阔。
要说起在苏伶儿还是林家大小姐林婉华的时候,曾经有几次短暂的接触过王天阔,林婉华那高贵的身份又加上倾国倾城的美貌一直让王天阔惦记在心,但他几次三番的对林婉华求爱都让林婉华拒之门外了,因此王天阔也就渐渐地怀恨上林婉华了。
林婉华拒绝王天阔的原因其实很简单,她着实听过不少有关王天阔登徒浪子的传闻,她是唯恐对王天阔避之不及。那时的林婉华尚处在单纯懵懂的时期,她向往那些古诗词里描述的美好爱情,期待着有个能真正懂她、爱她、呵护她的人出现。
只是没想到风水轮流转,曾经她死活瞧不上的王天阔,如今竟成为她最大的顾客了。
王天阔也在一旁嘲讽着感叹道:“诶呀,没想到曾经自负清高的林家大小姐,如今也沦落到花几两银子就可以买的地步了,这种滋味恐怕不好受吧,这都是你当初看不起我的报应。”
听到这里苏伶儿内心感觉一阵屈辱,但她又不得不向现实低头,只好咬碎牙齿往肚子里咽道:“王公子说笑了,奴家一个卑贱之躯,并不认识什么林婉华,奴家名叫苏伶儿。”
此时王天阔眼神突然凌厉起来,他恶狠狠地盯着苏伶儿道:“你少装了,就你那副看不起人的嘴脸我这辈子也忘不掉,真是苍天有眼,你终于落到我手中了,咱们之间的这笔账,我以后慢慢找你算。”
说罢,王天阔紧紧地拉起苏伶儿的手,将她甩在了一边的床榻上,这一下把苏伶儿摔的浑身生疼,然而她来不及反抗,王天阔就犹如饿虎扑食般整个向苏伶儿扑了过来,苏伶儿已无力挣脱,只能绝望的留着眼泪任由王天阔对她上下其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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