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清内心默默比对了时间线，突然想到什么发出疑问：“我的手机自从我被拉上车后响过一次就被绑匪拿去关机了，你说你定位到手机位置，是怎么做到的？”

“我记得最开始的时候打电话给你是未接通，后就显示的是关机，打了十几个确实是关机，”白蘅拿出手机，翻出手机的通话记录，指了指一堆播出未接通的电话中的其中一个，“大概在这个时间点时，我打过去被挂了。”

晏清看了看时间，想了想那时，确实应该是那样，记得那时候绑匪把她手机开机，查询顾鸩的电话时确实有一个电话弹进，然后被那个绑匪不小心挂了，当时三人都注意这个细节，晏清没想到这是她救命的一根稻草。“我手机还在吗？”晏清突然想起自己的手机，虽然里面没有多少东西，但那是顾鸩给她的，丢了总是不好的。

白蘅走到距离不远的柜子里拿出一个帆布袋，从中拿出晏清的手机，拿近后递给晏清，晏清接过后打开看了看，没什么就关了，手机对于她来说并不是什么必须物，从前她没有活的也好好的，现在的她也不常用手机。“手机的钢化玻璃膜裂了几条缝，特别是四个角碎的有些严重了，明天我去给你买个膜贴上。”

“麻烦你了。”晏清微微点头表示谢意，白蘅把床上的小桌收起，嘱咐道：“你刚刚恢复，需要静养，累的话还是睡会比较好，我把床给你调低些，想睡就睡。我还要回公司，你无聊拿几本书看看也行，书包在床旁给你带来了，有事按铃，打电话给我也可以。”

“嗯，”白蘅把床板放到微微倾斜，晏清歪过头瞥见他眼下的乌青，内心说不上什么滋味，觉得他对自己很关心，关心的程度远超其他人。她也不知道该怎么说，只能关心般地道：“这几天辛苦你了，我现在醒了，你回去好好休息几天吧，我有事的话找护士就行了，不用担心我。”

加上最后一句，晏清觉得自己有些自作多情，或许是觉睡多了睡迷糊了，说话也没经过大脑。白蘅却没注意，倒了杯水放在桌上后去和护士交代几句就走了。

躺了一会的晏清又坐了起来，拿起身边的书包打开拿出本书。她不是第一次落课程，以前她就常常没上课，转学后也是三天两头请假，和新同学也没交集，有的就她同桌了，想到这时她拿起手机，发消息给他问道：【同桌在吗？最近这些天有哪些作业，劳烦发给我一下，谢谢，去学校了买点零食送你。】

放下手机继续翻看书，四月份的微风从窗外吹入，由于刚刚下了一场春雨，雨过天晴，微风还是很舒服的，晏清的刘海在阵阵微风下一下一下地摆动，留了好些天的头发也有些长，半扎半披。期间护士进来换了几次吊瓶，也不知道是什么药，渐渐的窗外已经暗下来，明亮的病房里只有机器运作的声音。

门被推开，走进来的人却是意料之外的，晏清闻声抬头时对上一双温柔的眼眸，她睁大眼睛随即扯出一个怡然自乐的笑，询问道：“师父你这么来了？”

“再不来我那傻徒弟就要忘记我这个师傅喽。”张奕寒看见晏清脸色不错，比他在手术前看见的好太多，所以才有了调侃的语气。他和晏清的关系比其他人好太多，或是志趣相投，形如道友；或是互相尊重，形如亲朋；或是相处时间久；或是性格互补，形如知己。晏清听到他那话，也明白他是在打趣自己，顺意道：“怎么会，我这才刚醒没多久你就来了，肯定是心灵相通，我告诉你了你才来的。”

晏清鲜少同张奕寒一起打趣，大多还是顺意说想说的话，这一次主要是怕他担心，同他一起打趣，这样一来在张奕寒眼里至少晏清是好的。张奕寒把买来的东西放好，坐在床旁的椅子上，看到晏清桌上的书《江湖夜雨》，好像是本小说。这些都是不要紧的，坐下后问道：“刚刚警察来录笔录没？”

“来过了，该交代的都交代了。”

时间回到一个小时前，两个警察来敲门，晏清不明所以，以为又是护士来换药：“请进。”抬头入眼的却是两个警察，一男一女，带着本子和摄像机。那个女警察把男警察手里的摄像机拿过手，按在离床不远处，把坐在床旁的男警察和晏清都照入镜头，才解释道：“小妹妹打扰你了，由于绑架属于刑事案件，所以我们来调查，麻烦如实告知。问的都是些简单问题，别太紧张。”

晏清点点头，果真是问什么答什么，几个来回后警察也知道她逻辑清晰，只是问到绑匪和顾鸩谈话的内容时，撒下她第一个谎。男警察严肃地问道：“你有没有完整的听到绑匪和顾鸩的通话内容？”

晏清面不改色地回答道：“当时绑匪用那台机器通话时带了耳机，我只听到了绑匪所说的内容，具体是要钱和一块地的所属权才能放人，后来不知道为什么谈掰了。”

“为什么会突然谈掰？”

“我也不知道对方说了什么后，那绑匪就给了顾鸩三天期限，说三天后给他打电话要钱要地，不然等他找过来就是一具尸体。”

“三天期限，是什么让你自己提前逃出来了？”

“后来那绑匪觉得顾鸩不会给他钱和地了，改变了主意，想把我卖到国外的灰色产业去，所以我就决心逃出来了。”

再仔细问了几个问题后，警察就去收拾装备了，“谢谢小姐的配合，后续有什么问题的话我们还会再见的，不过还是希望平平安安别见了，抱歉打扰了。”

“没事，不送你们了。”当晏清送走警察不久后张奕寒就来了，回忆到刚刚，晏清又不由得想到顾鸩的那番话，自己逃出来后想确实是，人家为什么花那么多钱救自己，就是救了这笔债晏清还一辈子都还不清。

顾鸩这个靠山对于晏清来说，很大也很虚，就像是沙漠中的海市蜃楼，远远是给人希望，走近后又成为压死了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她要在偌大的京城站稳脚跟就不能靠顾鸩，太虚无了，还得是自己，可一个人没靠山如何在这站稳脚跟，就她这种运气不好的，分分钟被捏死。

回归意识，晏清看着面前的张奕寒，又心生无数，或许他会是晏清一个很好的靠山，他的身份，职业，性格，各个方面和晏清都很好，经过很久的相处，晏清也知道张奕寒是个重感情的，虽然没太大的表现，可第六感告诉她张奕寒确实是个可靠的人。

想了过多的晏清愣愣地问了句：“师父，我…你应该不会把我逐出师门吧？”

“嗯？”张奕寒被她这么奇怪的疑问弄的没头脑，站起来摸了摸晏清的额头，“刚刚不是好好的吗？怎么突然傻了。”

晏清回过神来，反应到自己刚刚问的那样奇怪的问题，“没傻，刚刚脑子没转过来，当没听见啦。”

“这样子可不好，要检查检查，等医生来后跟医生说说，别留下来什么后遗症。再说了，你是我的真传弟子，怎么会逐出师门，说不定还是独门弟子。”

“什么是真传弟子？”

“你别问了，好好休息吧，别想乱七八糟的。”

晏清只好躺下，张奕寒看了看表，“不早了，记得你还没吃晚饭，我去给你买点可以吃的。”

“谢谢师父。”为了不再乱想，她决定投入书中的世界，可书中的世界像是给她关上了大门，她一个字都看不进去，异常烦躁，她自己也知道为什么，心不静，什么都干不了。

一刹那，她突然感觉心脏抽疼，呼吸都落下一拍，差点没喘上来，接着心跳加快，呼吸也变得困难，捂住了胸口，疼得手都在抖，此时的打氧管犹如一个摆设，伤口处不易于活动，她伸出手想要按铃，可就差一点，身旁的心电血压检测仪也一直在那滴滴滴，滴个不停的警报。

就在千句一发之际，房间门被猛的推开，晏清隐隐约约看到一个人影，心疼的眼泪都在眼眶模糊视线，她用嘴在那大口大口地深呼吸，白蘅进门就看见这个场景，反应很快的跑去叫医生，而后跑回来关心晏清的状态。

扔下带来的已经被刚刚跑步摇摆倒了的粥，他也无能为力，拍着晏清的背给她顺气，只能等医生来检查，他看向一旁滴滴作响的心电血压检测仪，看着那心跳的频率明显变快，很有可能是心悸，忙慌问道：“你怎么样了？晏清，听得到我说话吗？”

听到问话的晏清，却怎么都发不出声音，太疼了，怎么感觉心脏快要跳出来了，从嗓子眼里，头也晕胀胀的疼，点点头回应了下白蘅的话。医生赶过来后，白蘅就让开给医生和护士围上去，愣愣站在后面，他清楚晏清应该不会有生命危险，可还是舍不得看人疼。

救助时，门口又来人了，张奕寒买完粥回来，就看见房门打开，直觉告诉他没好事，进门入眼就看见几个白衣的人围在晏清床旁，他也没走进去，就站在门口等医生和护士忙。注视着床上的晏清，视线转移到旁边，看着也待站在一旁的白蘅，两人对视一眼，就这一眼死死看出他内心的慌张，以至于他怀疑白蘅做了些什么。

安静的房间只有医生和护士的对话，和机器的警报，直到报警的解除，医生解释道：“病人这个是由于失血过多引起的心律失常，这个在术后常发生，已经给病人注射了药物，建议家属陪在身边，以防再次发生这种情况。”

“好好，谢谢医生。”白蘅在一旁说道。

“你是家属吗？她这样子建议二十四小时陪护，她妈妈呢，最好来位女性，比较方便。”

白蘅附议着：“好的，谢谢医生。”医生走时看见了门口的张奕寒，他见过他一面，在手术室前签字的是他，好像从始至终都没见到病人家属。

张奕寒走近病床，把东西往桌上一放，白蘅突然问道：“我们去哪找个女生照顾晏清？”

“找个护工。”张奕寒打开手机在某软件翻找着，他早就想了，京城内晏清附近几乎全是男生，他身边也没熟悉的女性，只能行此下策了。

2023.01.3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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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9章 第五十八章 医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