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萦祎何时变得这般小气了?”顾西贝惊诧,“他看在蓉子的面子上录用你,只因跟芸子发生了争执,就翻脸跟翻书一样开除你。令人费解!芸子,你究竟跟他都说了什么?”
“没什么啊!”芸子漫不经心,“不过就是些陈年旧事而已。”
顾西贝摇了摇头,继续推理道,“已知凌伶爆料破坏四个画家的宣传会,是头明狼,会不会韩萦祎也脱不了干系?蓉子死在他的别墅里……”此言一出,她惊恐的看着芸子。韩萦祎人前与芸子和睦,背后却又同芸子剑拔弩张,人前人后两张皮,有了答案。
芸子暗自感叹顾西贝的聪慧,毕竟自己作为蓉子之死的“局外人”,是无法告知那些证据细节,只能引导她们自行推理,“现下只能寄希望于警方了。”芸子投去一个肯定的目光,转而安慰其□□,“别丢了工作就像天塌了似的,我这间画廊难道还养不起一个员工吗?”
顾西贝露出赞赏的目光。好似从前蓉子在的时候,三人也是互相扶持互为依靠。“万幸,蓉子有你这样的妹妹!”
拍卖会当天,所有人都打起了十二万分精神。海洋之心也承诺所有平台利润的百分之十,捐献慈善事业。因此城中但凡有些人脉往来的企业家收藏家都前来捧场。
苏菲宋染跟韩萦祎坐在后排,本就是个刷脸的表演赛,没必要太过认真。只是韩萦祎身旁坐的不是夫人而是一个衣着前卫的丰润女孩子,引得芸子侧目。毕竟,自从回国,她一直都未见过康青青,单纯好奇那般自命清高的人嫁给韩萦祎之后过的什么样的日子。
开场前,众人交头接耳。拍卖会,也算是个小型交际场合。大家都是城中有一定地位之人,难免寒暄。霎时,一个精灵般的小女孩出现在众人视野中,她衣着打扮看上去便价值不菲,带的珠宝更是高定款,年纪轻轻如此“奢靡”引来众人议论纷纷。谁也不知道她的背景,只是看她样貌有几分外国人的特征,怕是与某个国际上的资本大佬有关。
秦芸子站在一旁扶额,没想到江烨会派秦唯一出来“搅局”。倒也是,她的生面孔,旁人不会怀疑她是故意来虚抬市值的。她在众人注视下,淡定的走到前排,颇有几分大将之风。
台上主持人简单进行了开场,便进入正题。先来一个宋代年间的官窑茶盏残片开开胃,因着不是一个整体杯子,所以竞拍价一万起,每次叫价一万。
秦唯一举起手牌,“五万!”
众人一片哗然。吓得秦芸子赶忙跑到她身边坐下,面带微笑,按住她的手,小声嘀咕,“你这是要干什么?”
“江烨哥安排的任务啊,抬高竞拍价。”秦唯一嫌恶抽开手,“区区五万块,瞧你紧张的,一副没见过世面的样子。”
秦芸子忍住怒气,“你这不是抬高竞拍价,是砸场子,哪有一上来就加四万块的!”
台上主持在众人的错愕目光中,开始了倒计时。此时,坐在中排角落里了一个年轻女孩举起了手,“五万。”芸子悬着心终于放下了。
秦唯一见状,觉得自己战略没有任何问题,又想继续抬价,被芸子生生按了下去。她愤怒的瞪着秦芸子,秦芸子也丝毫不让。毕竟一块破碎片是砸在“自己人”手里,是断然无法彰显价值的。最终,拍卖品在主持人的倒计时中落下帷幕,归属了那个年轻女子。
这个世界冤大头,是不少……行家面面相觑,眼神交汇出此含义。
秦唯一埋冤道,“你看你看,这是宋代的,价值总还能再提一提!”
“瓷器在国外宝贝,可在中国价值没有那么高,毕竟收藏可以拍买高价值的是整个茶盏,而不是残片!你在国外时间久了,不了解国内市场行情!”芸子耐心开解到。
第二件拍卖品是施诗画作《空山**图》,芸子一见轮到需要抄身价的画者,便没有阻拦秦唯一。她反而坐如钟般一动不动。画作只抄到了三万,便没了动静。
芸子拼命向秦唯一使眼色,她仿佛没看见一般,自顾自嘟囔道,“这黑白灰的画难看死了,一点生气都没有,我不喜欢……”
无奈之下,芸子只好用力剁了她一脚。她“嗷”一嗓子站起身来,尴尬的望着四周,也不好对芸子发作,只能控制一下自己情绪,憋屈道,“八万!”
此时众人依旧议论纷纷。毕竟艺术品,是很难评估其实际价值,一个艺术家作品是否“值钱”,还是得看他驾鹤西去之后,像梵高、高迪,便是最好的例子。不过,大家纷纷想起之前这个画家洗刷误会之事,在媒体下有曝光,且是个正面形象,也算是年少有为,日后不可限量,便纷纷加注了赌注。
价格水涨船高一路飙到二十万。对于一个初出茅庐的新锐,是不错的一个成绩。最终以二十二万价格成交。几个人看到此处,便纷纷起立离场,应当都是评估江烨“暗箱操作”可实施性的探子。
韩萦祎看着几人中途离场,顿觉奇怪。
“这个拍卖会,实在无聊。也不知道父亲要我来干什么。”宋染打了个哈欠。
“慈善拍卖,为了让你多举几次手,多露几次脸。毕竟是捐慈善的,树立企业形象好时机!”苏菲恨铁不成钢的看了宋染一眼。举起了手示意加价。
初音新奇的看了看苏菲和宋染又看了看身旁淡定自若的韩萦祎,不解道,“萦祎哥,你怎么不像苏菲姐说的那样,举手多刷几次脸?”
“以你萦祎哥的实力,不需要。”苏菲啧啧。
初音骄傲一笑,好像是在夸赞自己。这种拍卖会,都是夫妻出席的社交场合,而韩萦祎并没带康青青那个庸脂俗粉,反而带了自己,又何尝不是对自己的“肯定”。
此时,台上介绍的是一个古玩珐琅钟表,也是此次拍卖会的镇山之宝,起拍价就二十万起,初音不由感慨,“这个好漂亮。一个小小的画廊竟搜罗来这么多宝藏。”
起拍刚开始,秦唯一就喊出了四十万的价格。韩萦祎饶有兴致的盯着秦芸子身边这个豪横挥霍的小女孩,虽不知其身份,但几轮过后,猜到了她应当是秦芸子的线人。他们想自己拍回这件藏品,“你喜欢?”
初音听到韩萦祎的询问,赶忙点头,“喜欢,很喜欢!”
“那咱就拍!”韩萦祎首次举起了牌子,“六十万!”
众人一片唏嘘。虽说这掐丝珐琅的钟表有些年岁,毕竟也未追溯到清朝年间。可话又说回来,若真清代藏品,估计市值就得成百上千万也未可知。
“六十五万。”秦唯一跟上。
“八十万!”韩萦祎再跟。
秦唯一回头,凶狠的斜视着韩萦祎,“这是谁啊这么烦人?”她知道父亲喜欢这种华丽的玩物,想投下来送给秦放。虽然她出的钱,也是秦放自己口袋里的钱……
“韩萦祎,韩贺集团第一股东主席兼CEO……”芸子被这个“大小姐”搞得焦头烂额,“拼财力你是拼不过的。这个价格已经超出了市价两倍不止,可以停手了。”
秦唯一见芸子这小门小户上不了台面的样子,气不打一出来,“一百万!”
秦芸子顿感五雷轰顶,瘫软在座位上。人,可以驯服一匹野马,但决计驯服不了一头疯驴!
韩萦祎一见价格已经超出太多,目前,已是超出升值空间的漫天要价,不划算!他终于收了手,略带抱歉对初音道,“不好意思,拍不到了。”
初音甜甜的摇了摇头,目光中保藏了无数颗星星。毕竟在她看来,韩萦祎肯为她随口之言豪掷千金的举动,已经令她欣喜不已。
拍卖会结束。芸子将物品打包好,亲自送给支持她的“客户”。
拍下宋代瓷器的客户签名认领,顾西贝看着名字发出了一声忧疑的惊呼,“文星淇?”
“是啊……”面前光鲜亮丽的女人面露微笑望向秦芸子,“我也没想到海洋之心画廊负责人是秦蓉子的妹妹,你和你姐姐长得可真像,刚才看到你这张脸吓得我赶紧查了一下信息。以前和你姐姐一起在维纳斯实习,竟然不知道她是维纳斯董事长的亲闺女。还妄想和她一争高下,真是太不自量力了。”
芸子一惊,许久不见的女孩子摇身一变惊为天人,还能对自己的信息了若指掌,着实令人背后一凉。芸子佯装迷茫看着顾西贝,顾西贝解释道,“她是和我们以前一起在维纳斯实习过同学文星淇。”
“原来是这样……”芸子笑脸相迎,“缘分。”
“重新留个联系方式吧。”文星淇大方道,“毕竟相识一场,日后或许能相互照应。”
顾西贝见她如此落落大方,仿佛脱胎换骨一般,边说边拿出手机,“话说,你要自己不说身份,我们万万不敢认你的。”
“花钱了呗……”文星淇倒也不避讳,“女人就要爱惜自己,什么医美、微整、哪怕是整容,只要你美丽,就能带来好的资源,就会越来越好!”
“啊……是的!”顾西贝陪笑道,“至理名言。”
“我送您出去吧。”芸子小心翼翼的捧起文星淇的“战利品”,殷勤道。除了那个宋瓷,她还拍了一幅当代著名画家孙大千的真记《高山流水》。
文星淇倒也不客气,大摇大摆走在前面,上了一辆奥迪的车。车是一辆普通车,只是这个车牌号并不普通,是一连串的零,凭借芸子的政治觉悟,立马觉察出,她跟政府的人有特殊的关系。果真是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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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4章 比悲伤更悲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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