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后果，柳芳芳的脸色也不好了起来。“其实，我跟你商量这个事，就是因为他好像已经有所察觉了。”

“现在陈自山都察觉了你才告诉我？芳芳，你到底知不知道你在做什么？”沈菁有点生气。

“沈老师……这个是我做得不对。可我是真的喜欢他，他也喜欢我。他说了，会带我走的，真的。”柳芳芳似乎也有点不好意思，但听她的语气对于陈元显然十分信任。

沈菁头疼的揉了揉太阳穴，她看着大着肚子的柳芳芳，她很想说陈元这个人真的不可信叫她别上当，但是这话到了嘴边却又怎么也说不出口。

从与柳芳芳的交往中，沈菁得知她以前一心只埋头学习，从来没有谈过男朋友。陈元那人深不可测，又油嘴滑舌，哄骗住芳芳也正常。反正沈菁是绝不相信他会真心对柳芳芳。

“芳芳，你说你觉得陈自山好像已经有所察觉了，为什么会有这样的感觉？”强迫着自己冷静下来后，沈菁开始寻找起问题的原因来。这大概也是她来到陈家湾经历了这么多事以后唯一学到的东西了。

柳芳芳咬着唇，初时脸色犹豫，好像还不愿意多说。直到沈菁脸色严肃的又向她讲了一遍问题的严重性之后她才吞吞吐吐的开口：“因为有一次，我们做……做那事的时候，刚好陈天回来。他……他看见了……。”

“什么？！”沈菁惊呼一声，又连忙下意识的掩住嘴，“你说你们做了那种事情，而且陈天还看到了？！”

她简直都惊骇到说不出话来，身后冰凉的墙似乎都没这个消息来得心寒。她虽然料到柳芳芳和陈元现在肯定关系亲密，但没想到柳芳芳竟然这么轻易的就把自己整个交给了陈元！她就不怕吗？

“那这事发生以后，陈元有没有说什么或者做什么？”

提到这个，柳芳芳脸红扑扑的，低下头抠自己的手指：“他说叫我别怕，陈天那孩子毕竟还小，不敢说出去的。还说他这段时间会尽快找到办法带我走，我们出去后就结婚，说他会对我好的……”

“那你相信他的话吗？”沈菁冷笑。

柳芳芳没抬头，但是却轻轻的点了点头：“沈老师，我知道你可能会看不起我。觉得我太轻浮，随随便便就跟男人做了那事。但是……。”她顿了顿，语气愈发小声了下去，“但是我毕竟已经破了身子了，就算离开这儿，也不会有好男人愿意要我了。难得阿元他不嫌弃我，还对我那么好，我……。”

沈菁听着听着就不由蹙起眉头，柳芳芳好歹也是上过大学的新时代女性，怎么竟然也会有这么传统的思想？

“那照你这么说，难道只要不是处女的女人就没人要了？”

“沈老师，我不是这个意思。”

她看了看沈菁，眼神看起来有些黯然：“沈老师跟我不一样。你是省城来的，将来万一真能逃出去，你随便嫁一个也会比我过得好。但是我，虽然上过大学，但我们家里边也是农村，农村男人都在意这个。所以，就算我能逃得出去，也不会有人要我了。阿元他……阿元他不嫌弃我，我已经很知足了……。”

沈菁一时竟说不出话来。柳芳芳见状，这才后知后觉的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想说些什么，但又不知道该怎么说。于是也抿着唇，没再吭声。

两人沉默了一会儿，忽然听到外面有脚步声传来。沈菁便起身走到窗户便朝外看了看，只见院子里一个穿着蓝色布棉袄的男人正探头探脑的往这边瞧，神情猥琐，竟然正是那一晚想买下沈菁的陈二狗。

陈二狗此时自然也瞧见了沈菁，便咧着嘴一笑：“沈老师，就你一个人在家啊？”说着，竟然就自顾自往沈菁所在的屋子走来。

沈菁蹙起眉来，她下意识的连忙起身想要把屋门反锁，但却被陈二狗抢先一步一把推开。

“你干什么？”沈菁怒道。

陈二狗一边打量着屋子，一边笑道：“我能干啥子？这村里村外的，咱不都是一家人嘛。哦，自山家的婆娘也在撒。”

柳芳芳没搭理他，但是却很紧张的站起身，向后退了一步。

沈菁皱着眉，身子一转挡到柳芳芳跟前：“陈四不在家，你有事改天再来吧。”

可陈二狗今天却好像出奇的大胆，好像没听见沈菁说话似的，只是以一种下流到让人恶心的目光梭巡着她的身体，眼睛中浮现一丝捉摸不透的怪笑。沈菁目光一沉，刚想开口呵斥，便见他的目光已经又转到了她身后的柳芳芳身上。

只是，视线再触及到柳芳芳隆起的小腹时，陈二狗不由啧啧了几声，似乎有点惋惜：“自山家的婆娘肚子都这么大了啊？”

柳芳芳浑身一僵，连忙两手护住肚子：“你，你到底想干嘛？”

陈二狗哈哈笑了两声：“别急，我都说了我不干啥子，女娃子胆子小滴很嘛。哈哈，我这就走，这就走。”

说着，倒是真的转身离开了。

看着他的背影，沈菁皱起眉，有些莫名奇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