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说，这个世界上不是所有的事情都能如你所愿。有些事情，念着念着就成了执念，不得到决不罢休。有些执念，执着着执着着就累了、倦了。当你感觉到累了，厌倦了，潇洒地转过身，又做回原来的自己。然而……又可曾知，在你转身的那一刻，之前那想要得到的执念，其实早已触手可及……

有些东西，你后悔，遗憾，愧疚，又或是深爱。无论当时的你是如何地执念成魔，但总有一天，你总会感觉到厌倦。但当你真正放下做回原来的自己，你又会对于当初作出放弃的那个决定感到后悔……

张小凡就是如此，二十六年前，碧瑶为他而死。没有人知道，当他亲眼看着心爱的人为他而死，心里是如何地痛苦，那一刻他能想到的，就是陪碧瑶一起去死！

早在满月井，他就看到了他们二人的结局，他那么努力地想要离开碧瑶，想着或许这样她就不会死。但那个女子，是碧瑶啊！那样深情而不顾一切的碧瑶，即使被自己那样对待，她还是不愿意放弃。

后来……后来，他就只能亲眼看着碧瑶死在自己的怀里。

再后来，他寻寻觅觅整整十年，想要找到令碧瑶苏醒的办法，但是终不得果。那十年间，他不再是那个单纯的正道少年，他变了，变成了一个杀人不眨眼的魔头。

他欠了碧瑶的，或许只能这样来还。他成了鬼王宗副宗主，成了自己曾经最厌恶的那种人。但是，一次又一次的失败，令他渐渐变得厌倦，他厌倦了这样毫无希望的生活，厌倦了一次又一次违心地帮助鬼王去做自己不愿意做的事情。

他曾经是正道第一大派青云门弟子，抚育他长大的青云门从小给他灌输的就是除魔卫道，以天下苍生为己任。所以，即使他后来成为杀人不眨眼的魔头，但是本质上，依旧还是那个善良的青云弟子张小凡。

所以后来当他知道鬼王为了复活碧瑶练就四灵血阵，又一次使天下苍生陷入浩劫。林惊羽、曾书书、陆雪琪，这些他曾经的好友都来劝他……

他没有办法，为了天下苍生，他在碧瑶和天下人之间，再次选择了天下苍生。

他杀了鬼王，杀了那个为了复活女儿早已疯魔的老者，杀了他心爱之人唯一的亲人……

天下平定，一派祥和之象。他累了，真的累了……那个时候，是陆雪琪一直陪伴在他的身边，那个看似冷若冰霜其实温柔如水的女子，陪了自己整整十年。无数次在他快要迷失自己的时候，都是她救了他。久而久之，他的心里，有了她的影子……终于，在第十个年头上，他要与雪琪成亲了。

狐岐山崩塌，碧瑶失踪。他的心乱了，他在废墟中找了三天三夜，只找到了一片碧绿的衣角，碧瑶就好像是消失了一样。无论他怎么找，还是找不到。

慢慢的，他的心境变得平和……他开始觉得，或许碧瑶是被人救了，或许这样对于他们来说都是最好的结果吧。因为……他是真的很累，很累了……

自那之后，他放弃了鬼王宗副宗主的身份，回到了草庙村，与青云和好，娶了一直陪伴着他的陆雪琪。仿佛，他从来没有遇见过碧瑶，从来没有背叛过青云门，那些令他悲伤疯魔的一切，都未曾发生过……

但，每到夜深人静，他的脑海中总有一片碧影萦绕，看起来是那般的寒冷、孤寂……

那颗嗜血珠被他收藏起来，已经蒙上了很厚的一层灰，就好像，他的那颗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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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鬼厉之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