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着安娜带着有些期待的眼神注视,明揽月笑了笑,点了点头夸赞了一句说:“你猜对了,我确实很需要这份工作。”
安娜呆愣愣的注视着明揽月的脸,好一会儿意识到自己这样一点也不淑女,于是脸颊烧的更红了。
这边普查特和来自傅家的埃尔格管家先生交谈了半个小时。
在两人中间的桌子上放置一支昂贵的录音笔,明揽月站在两个人的后面,一边听着两个人的交谈内容,低着头拿着记录本和笔,手写记录着两个人的谈话内容。
为了写字跟上说话的速度,握着油性中性笔的手,直接在纸上滑的起飞,写出来的字主打的就是一个潦草。
终于话题来到了最后一步,那就是关于报酬了。
普查特侦探端起放在桌面上早已经凉透的咖啡,喝了几口用来润润嗓子。
就看到坐在对面皮沙发里的埃尔格管家,头上梳着一丝不苟的发型,脸上的神情似乎是在笑。
“关于报酬嘛~”埃尔格拖长尾音说:“总共是三十万。”
“噗~”听到报酬后的普查特失态的直接把还没来的及咽下去的咖啡从嘴里给喷了出来。
好在普查特反应的比较快,是对着地面喷的。
普查特用袖口胡乱的在嘴边擦了几下,不算白的皮肤上面立马泛起了可疑的红晕。
普查特尴尬的捂嘴咳了两声,有些结巴的开口解释说:“这、这咖啡太凉了。咖啡太凉了。让埃尔格先生见笑了。”
管家埃尔格平静的注视着侦探普查特,等到对方缓过来后这才继续说:“关于佣人失踪事情,希望普查特先生您能尽快调查清楚。顺便祝你好运。”
“当、当然。”普查特激动又紧张,心脏砰砰跳个不停。“桑安你去快去前台拿合同。”
叮嘱了一句站在身后低头记录谈话内容的明揽月后。
普查特深呼吸恢复情绪后,用极为认真靠谱的语气保证说:“请埃尔格先生放心,我在行业内口碑一直很不错,一定会尽快找到事实的真相,给您一个答案的。”
“三十万啊!”明揽月心里想着:“这个傅家可真有钱。”
眼里不禁露出一丝羡慕的神色。
要知道在平均收入每天不过一两百的薪水下,几乎大多数平民的工资一个月的总收也只是在三到四千左右徘徊。在去掉生活开支后,能被存起来的只有几百元。
贫困区更惨,生活在那里的居民都是生活在最底层那一批,一个月的收入也不过堪堪过千元。
这些钱也不过勉强不让自己饿死的程度,一场生病就可能会失去生命。
三十万,平民区的人得花上多少年才能存到这个数字?十年?二十年?亦或者是一辈子吧!
明揽月心绪复杂的取到合同,把合同递给了埃尔格管家先生查看。
而现在这些钱也仅仅是一个委托的费用而已,贫富之间的阶级真的是一条难以跨越的鸿沟啊!
确认无误后,埃尔格在合同的委托方写下了自己的签名,在停笔后这也代表这份一式两份的合同在此刻起正式生效了。
两人起身握了握手,一番交谈互吹之后。埃尔格管家从停在院子外面的汽车上面拎出一捆用牛皮纸包裹的钱币出来。
“这是定金。”埃尔格把定金交给普查特手上后,临近上车前回头深深的看了一眼普查特侦探和明揽月。
倒是没有再说些什么,爽快的付完订金后上车就走了。
目送对方的车子消失在了街头的拐角处后。
普查特抱着刚到手的定金,笑的满脸褶子,大门牙露在空气外面也不在意形象。
“我亲爱的桑安伙计,你可真是我的福星啊!上班第一天就给我带来了这么一笔大单。”普查特回头看到明揽月,脸上的笑容更盛了几分。
“伙计今天晚上回去好好休息一下吧!从明天开始我们有的忙了。”
明揽月收回看向街头的目光,听到普查特的叮嘱后,点了点头,赞同了对方的意见。
“先生关于薪水,我会有额外的提成吗?”明揽月问。
听到这话,抱着一小捆定金的普查特脸上的笑容僵了僵,包在怀里的金钱的手也收紧了几分。
脸上容出了纠结的表情,挣扎了许久后,这才重重的点头说:“有。”
做出这个承诺后,普查特挺着肚子,迈着短腿朝着自己的侦探社里走了回去,脸上写满了心疼。
明揽月再次回头看了一眼汽车离去的方向。
“呵,这个世界真是混乱啊!这边富人开着豪华小汽车,平民出行靠马车。”明揽月在心里嘟喃一句。
“希望调查佣人失踪案能够一切顺利。”
下午被心情很不错的普查特提前半个小时结束了今天的工作。
领到了今天份的薪水还有一份额外的奖励。
提前下班后,趁着天色还没黑。出了明珠区乘坐公共马车回到了同属于平民区的另一边的珠光区。
这里就是明揽月现在所居住的地方了。
不少污秽之物倾倒在还算平坦的街道两边。只要行人稍微不注意,很容易就会被踩到。
而且这个时候由于接近晚餐时间,游荡在整个平民区里的乞讨者也进入了活跃时间。
步行在路上准备熟悉环境的明揽月就注意到,每隔一段距离就能看到几个乞讨者躲在角落里交头接耳。
用一种搜寻猎物的目光,躲在阴暗的角落里窥视路上来往的行人。
明揽月用余光注视着那些神情不太对劲的人。
顺势拐进了一家面包店里,花了十几元买了两块小蛋糕。
也不继续走大道,而且闪身走进了一条小巷。
花了十几分钟的刻意寻找。
明揽月找到一个还未成年的乞讨者,那是一位年纪十岁左右的男孩。
这个孩子蜷缩的位置靠近一个臭水沟,所以导致这边的行人少到几乎没有。
男孩全身脏兮兮的散发着恶臭,缩在墙角下一脸目讷的注视着偶尔路过的行人。
目光麻木,神情呆滞。蹲在墙角下的小小身体就像是一只快要断气的小狗,发出无人听见的痛苦呜鸣。
在痛苦中,一块松软香甜的蛋糕出现在眼前。闻着蛋糕散发出来的甜香,男孩抬起看见一位长得像是地上天使的男人出现在自己眼前。
耳边听到男人说:“肚子饿了吗?喏!这个给你。”
男孩麻木的眼神听到这一句话后,瞬间就变得宛如饿狼一般,猛的把那块递到眼前的蛋糕给抢走,不顾一切的把蛋糕疯狂的往嘴里塞。
面对突如爆发的男孩,明揽月小小的被惊的往后退了一步。
明揽月只是想用手里的吃的,找个看上去戒备心不是那么强的乞讨者问问情况。
当然是关于街头上那些聚在一起交谈,而不去找东西填饱肚子的那些反常的乞讨者们。
只是眼前的这个孩子也不知道饿了几天,目前的状态除了吃的,估计是什么问话也听不进去。
明揽月注视着两秒对方进食,便打算寻找下一个合适问话对象,准备离开时。
身体才转身,忽而脚步微微一顿。刚刚抬起的脚又落回了地面。
“刚刚脑海里好像多了一点什么奇怪的感觉。”明揽月不确定道。
就在刚刚,好像有一股奇怪的感觉凭空出现在脑海里,闪现了一下后立马消失了。
快到一闪即逝,要不是感觉过于奇怪。明揽月都差点忽将这么一个小小的变化给忽视掉。
那种感觉无法明喻,冥冥中有种玄念在里面。
身后的男孩明明只是在埋头吃蛋糕,并没有答理站在一旁的明揽月。
只是明揽月惊疑的站在原地,那一刻好像听到了来自对方说了一句谢谢。
“谢谢?”
明揽月确定自己没有听错,自己也没有幻听。
几分惊疑不定的再次回头,看着蹲在墙角下,那身形瘦弱的男孩。
对方已经把手上最后残存的一点蛋糕屑舔舐干净,抬起他那没有光的眼睛望着明揽月,目光落到了明揽月手里另一块蛋糕。
直勾勾的盯着,脸色写满了渴望却始终一语不发。
“还想吃吗?”
明揽月晃了晃手里拎着的小蛋糕,在男孩的眼前晃了晃,见对方的视线跟着蛋糕的晃动而来回移动。注意到这一个细节,确定已经吸引到了对方的注意力后。
明揽月这才温和一笑开口说:“问你几个问题,只有你把知道的都如实告诉我,这块蛋糕就是你的了。”
说完,顿了两秒,想等到对的回答。见男孩目光依旧在死死地盯着蛋糕,并没有要开口的意思。
明揽月继续提问:“你怎么一个人在这里?落单可是一件很危险的事哦!”
对方静默了三秒后。
男孩目光已经盯着蛋糕,用极为渴望的声音木讷回答说:“那些大人变得很奇怪,他们看人的眼神让我觉得不舒服,所以我就一个人躲了起来。”
“哪一种的奇怪?能具体的形容一下吗?”
男孩思索了一会,这才有些纠结,在脑海里挂搜着适合的形容词说:“唔,奇怪。对!就是奇怪。
就像是渴望想要吃到美食的那种奇怪。大人们好像都很饿,明明每天都有足够的食物,大人们好像一直都觉得很饿。明明一直都在吃东西,可是一直都吃不饱。
会盯着看到的所有东西,然后把看到的东西全部都要吃进肚子里。”
“饿?”对于这一点明揽月有点无法理解,作为没有居所没有工作的失业人员,饿肚子似乎也并不是一件很稀奇的事。
男孩木讷的点了点头,全身忍不住打了个寒战,抱着膝盖的双手收缩的更紧了一些。
似乎是回想起了什么可怕的事情,原本木讷的小脸上浮现出了几分恐惧。
声音也变得颤抖牙关打颤。低头小声自语语“他们吃掉了阿丫,他们吃掉了阿丫。他们被感染了,被感染了。怪物!怪物!”
说到这里,男孩恐惧的表情开始变得颠狂,大颗大颗的泪水控制不住的从眼眶里流落出来。瞳孔剧颤,这瞬间似乎是看到了什么极为惊悚地场面。
这一刻理智撤离崩溃,男孩不受控制扑通一声,双膝重重的磕在了石砖地面上跪了下来。
眼泪如同断了线的珍珠大颗大颗的往下落,目中满是难言的痛苦抬起头望向明揽月。
“你知道噩运之神乌托峪吗?祂出来了。”男孩的眼里被恐惧占据,喃喃地说:“我们触犯了神灵,所以神灵降下了惩罚。那些大人们会死,我也会死。”
说完这一番话后,男孩脸上的颠狂神情瞬间从脸上褪去,最后消失不见。又变回了一开始见面的那副呆滞木讷模样。
“噩运邪神乌托峪?”听到句话,明揽月快速在心里想到:“难不成那些乞讨者的异常就是这样来吗?”
“可是不对啊!如果街上的乞讨者不知死活触犯了邪神从而导致被侵蚀,那么感染源是什么?
阿丫?对了!男孩说了他们吃掉了阿丫他们就是那群乞讨者的话。那么假设阿丫指的也是一个人的话,阿丫便就是初始感染源了。”
看着眼前重新恢复木讷的男孩,明揽月神色有些复杂,走上前把手里的最后还剩的一块蛋糕放到了距离男孩不远的地面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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