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天早上,萧晓满刚从实验室出来准备喝口水就收到白雅琳发来的房子照片并配文“你觉得这房子咋样?”。她有些疑惑的点开,发现是一个装修简约的北欧风三居室,光线充足,看着窗明几净。
萧晓满知道好友家在洛芬有房,而且好友也一直在和父母住,下意识以为白雅琳要搬出去自己住,回复道:“房子挺漂亮的,你要搬出去自己住?”
没过几秒,白雅琳的回复就跳了出来“是你住”。这下萧晓满就疑惑了,当初她刚回洛芬收拾好出租屋时,好友去她那里看过,虽然对于环境也是一脸嫌弃,但知道她说现在资金需要周转,暂时过渡一下倒也没有再多说什么。送了她几瓶防狼喷雾和几把菜刀,让她保护好自己。
看着这房子,出租价格肯定不菲,萧晓满立马在聊天框回复道“我这里挺好的,住习惯了”。
信息刚发出去,手机就嗡嗡地震动起来,屏幕上跳动着雅琳的名字。
“喂,雅琳……”萧晓满接通电话,声音有些干涩。
“习惯什么呀习惯!”白雅琳在那头咋咋呼呼地打断她,“你现在租的那里晚上回去黑灯瞎火的,你又经常加班,太不安全了。我跟你说正经的,这房子是我一个朋友的,人家现在国外,准备定居了,这房子本来是父母买来给他结婚用的,但是他现在看上了外国人,准备把自己“嫁”过去。她父母又舍不得把房子卖了,空着也是空着,就想着找个靠谱的人帮忙看着家,别让房子落了灰失了人气。”
萧晓满握着手机,心跳不由自主地加快了几分。“看家?”这说法太诱人了。
“对啊!”白雅琳继续鼓吹,“人家根本不差钱,就是图个爱家的,干净的小姑娘看看家。所以租金象征性地收一点,够覆盖水电物业就行!我第一个就想到你了!这不你正非常符合吗!”
“可是……这也太便宜了吧?”萧晓满心里直打鼓,天上掉馅饼砸她的事,她总觉得不踏实,“会不会有什么……猫腻啊?”她小声说出自己的担忧。
“哎哟,我的大小姐!”白雅琳哭笑不得,“我能坑你吗?你可是我好闺蜜,别人要想坑你我第一个不同意!这真是我朋友的房子,知根知底!人家是精英阶层,讲究人。要不是我妈和她爸妈打麻将说起,我也不知道人家也在找租客。你担心的话,下班我带你实地去看看!看了你就知道,这房子跟你现在那窝,就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你可快点决定喔,要是租出去了可别怪你的好姐妹没给你介绍”。
白雅琳的话让萧晓满内心不断动摇,低廉的租金,安全的小区环境,由不得她不心动。她思考了几秒钟,以后在酒吧兼职肯定得每天十二点才能回家,经常走夜路确实是问题,最终还是抵挡不住改善居住条件的渴望,决定下班后去看房。
当天下午,白雅琳开车载着萧晓满来到了一个环境清幽、绿化极好的中高档小区。小区附近就有商超和地铁,生活非常便利。距离公司和酒吧,打车都是在30分钟以内,很是方便。
小区楼下,一位面容和蔼的阿姨走过来,自称是房东的母亲,姓陈。白雅琳礼貌的叫了一声“陈阿姨,这就是我跟你说的好朋友萧晓满”。房东太太很和气的对着萧晓满道“看着是个好孩子”。
简单打完招呼,陈阿姨就带他们到达第10层电梯右手边。这栋楼看起来是一梯四户,萧晓满所在的电梯右手边有两户,分别是1001和1002。
陈阿姨打开1001的房门,里面和图片一样,是三室二厅,装修简洁大方,保养得很好,干净整洁。客厅旁还有一个阳台,阳光洒在阳台上,顿添几分生机,与她那个潮湿破旧的出租屋形成了惨烈的对比。
正当她们在房子里转悠时,陈阿姨笑容慈祥,说话慢声细语:“这房子啊,本来是给我儿子买来当婚房的,费了不少心思装修。可这计划赶不上变化,他呀现在非要留在国外生活,这一时半会儿也回不来。卖了吧,舍不得,毕竟是给孩子的第一套房子;本来我那老伴不让租的,但是儿子打电话来说怕空着家具坏了。就想着找个爱惜房子的姑娘帮忙照看着,租金什么的,都是小事,主要是人靠谱,能把这里当自己家一样爱护就行。”
陈阿姨话语朴实,眼神真诚,瞬间打消了萧晓满心中最后一点关于“猫腻”的疑虑。
在房间跟白雅琳一合计后就决定租下房子,周末就搬进去。
回到家,已经八点钟。时间还早,快速冲了个澡,洗去身上因做实验熏上的溶剂味。望着镜中清爽的自己,可能是由于住宿问题解决,心里难得的轻松,生出几分打扮的兴致。
从衣柜里取出那条白雅琳知道她在酒吧驻唱后,硬塞给她的香槟色吊带连衣裙换上。丝绸质地的布料贴合着肌肤,将她平日里被宽松休闲服及实验服遮掩的线条勾勒无遗。
她衣柜里也还有几条学生时代兼职时买的裙子,但投入工作后,便再也没了穿它们的机会和心情。现在看着镜中与实验室里那个素面朝天、衣着简朴的自己判若两人的身影,一丝久违的轻松与愉悦悄然浮现。
九点四十分,她来到“玄夜”。步入后台放下随身物品,稍稍平复因赶路而微喘的呼吸,便准备登台。
快两周的驻唱生活,让萧晓满基本习惯这里的节奏。而且,每当她站上那片被灯光笼罩的舞台,握住麦克风时,现实中的种种烦恼仿佛被隔绝在外。歌声响起的那一刻,她便能暂时沉浸于只属于自己的世界里。
一曲终了,她微微鞠躬,正要退场休息,却见老板操贤笑嘻嘻地蹿到了舞台边,手里还拿着另一只麦克风,声音透过音响传遍全场:“感谢我们晓满美女的天籁之音!大家说好不好听?”
台下响起一片叫好声,操贤顺势说道:“晓满辛苦了,下来休息一下,带你过去玩玩!”他目光满怀深意的投向台下某个角落的卡座,萧晓满顺着视线望去心里猛地一跳,那里是之前付璋琛坐过的位置。
操贤这分明是故意的!萧晓满心里暗恼,却无法当着这么多人的面驳了老板的面子,只能硬着头皮,在小贤半邀请半“挟持”的姿态下,走向那个让她倍感压力的卡座。
靠近后,那个熟悉的角落卡座里,果然看到付璋琛正姿态闲适地靠在沙发上,手里端着一杯酒,光影在他深刻的轮廓上流转,看不清表情。而他旁边,还坐着几位看起来同样气度不凡的男女。
卡座里的气氛与舞台截然不同,昏暗的灯光下充斥着酒精、香水以及一些慵懒和暧昧。萧晓满有些不自在地站在一旁,手脚都不知道该往哪里放。
操贤热情的给大家介绍萧晓满“这是我们这里新招的驻唱,怎么样?人美声甜吧!”。卡座里的几位男女目光齐刷刷地落在萧晓满身上,带着审视、好奇。一位同样穿着西装的男士笑着接口:“是唱得不错,没想到贤哥你这儿还藏了这么个宝贝。”
萧晓满被这些目光看得更加窘迫,脸颊微热,只能勉强挤出一个笑容,低声道:“大家好!过奖了。”
“别站着呀,晓满,坐!”操贤仿佛没看到她脸上的不自然,十分热络地拉着她,目光在卡座里扫了一圈,最后精准地把她往付璋琛身边的空位按去,“来来来,坐这儿,这儿宽敞!”
萧晓满□□贤拉着跌坐在付璋琛身旁,沙发柔软的凹陷让她瞬间感受到来自旁边男人的体温和那股熟悉的、带着压迫感的气息。她脊背僵直,下意识地想往旁边挪一点,却发现空间有限,再挪过去得要叫老板站起来给她让位了,暗自叹了口气,不再乱动。
付璋琛在她坐下的瞬间,端酒杯的动作几不可察地顿了一下,随即恢复自然。他的目光依旧落在杯中晃动的液体上,侧脸线条在迷离灯光下显得有些冷硬。只是搭在膝盖上的那只手,指节微微蜷起。
一番聊天下来,萧晓满大概才知道,在坐的有付璋琛的大学同学,也有生意伙伴。正默默记住各位的称呼,“晓满”操贤那看热闹不嫌事大的声音又插了进来,带着明显的揶揄。“会玩骰子吗?很简单的,不会我教你!”操贤显然不打算放过她,兴致勃勃地拿起骰盅塞到她手里。
他靠得极近,手臂时不时会碰到她的,带着酒气的呼吸拂过她的耳畔,耐心(或者说,故意地)讲解着游戏规则。
萧晓满大学时玩过这类游戏,但是玩得很烂。现在心思也完全不在上面,她能清晰地感受到身旁付璋琛散发出的低气压,以及操贤过于亲密的“指导”带来的不适。
她笨拙地摇晃着骰盅,在众人的起哄和操贤的“帮助”下,叫出毫无章法的点数,果然很快就输了。
“哈哈,输了输了!喝酒喝酒!”操贤笑着端起一杯倒好的酒就要递给她。
“我……”萧晓满看着那杯澄黄的液体,有些为难,这杯下去不知道会不会直接倒地。深吸一口气,喝了一口。可能是太久没喝,她下午又没吃东西,辛辣的酒喝下去,引得她一阵咳嗽。好不容易止住咳,想着将剩下的酒喝完就准备跑路时,一只骨节分明的手伸了过来,将她手里的酒给接了过去。
“不会喝就别喝了。”付璋琛的声音响起,不高,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平静。他甚至没有看萧晓满,目光淡淡地落在操贤脸上,然后将那杯酒一饮而尽。喉结滚动,动作干脆利落。
卡座里瞬间安静了一瞬,所有人的目光都变得意味深长起来。
操贤先是一愣,随即脸上露出了一个夸张的、带着“果然如此”意味的笑容,拖长了语调:“哦~~~小琛怜香惜玉啊!懂,懂了!”他挤眉弄眼地看着付璋琛,又瞟了一眼脸颊绯红、不知所措的萧晓满。
付璋琛放下空杯,玻璃杯底与桌面碰撞发出清脆的声响。他依旧没什么表情,只是拿起酒瓶,在自己的酒杯里慢条斯理地倒了一杯,仿佛刚才只是做了一件再寻常不过的事。
这突然的解围再次引得萧晓满心慌意乱,她猛地站起身,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慌张:“贤哥,各位,我……我休息好了,该去准备下一首歌了,失陪。”
她几乎是落荒而逃,不敢再看那个角落一眼,只觉得背后一直有一道目光,看得她心慌。
操贤看着萧晓满落荒而逃的背影,又将目光落在那只刚刚被萧晓满沾过唇印、又被付璋琛一饮而尽的酒杯上,脸上促狭的笑容更深了。
他用手肘撞了撞付璋琛,压低声音,语气暧昧得能滴出水来:“还说不认识?喏,人姑娘刚刚喝过一口的,你这算不算是接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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