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你就是捷径

第二十六章你就是捷径

飞白游刃速度极快,等捕捉到一点痕迹的时刻,只怕已经躲不过了。

应心瑭知道自己很难躲过端木嘉的术法,虽不会有性命之忧,可挨揍受伤又耽误课程影响修炼,谁甘心!

资质差的弟子,一寸光阴三寸金呢。

“错了,大小拇指要交互一下,再掐其余三指。”应心瑭右手点在刀柄上,没想到端木嘉的捏诀速度和姜遣的根本不能相提并论啊。

“术到用时,方恨练得不够熟练。”不知谁说了一句。

“哈哈哈——”周围一阵哄笑。

端木嘉气得鼻孔里喘粗气,手势下意识地按照应心瑭所说得做,竟然失败了。

“啊抱歉,我好像记错了——”应心瑭暗笑,她没说谎啊。

那时姜遣捏诀太快,她哪里记得清。

不过就端木嘉这生疏的捏诀,她真是白紧张了……

端木嘉反应过来,他本来是对的,被应心瑭给误导了。

周围的哄笑声此起彼伏,他恼羞成怒间,术法已成。

太慢了——

应心瑭在端木嘉出手挥定前,就已经蹿了出去。

握着的短刀再熟悉不过,体修近身战对付法修,简直手到擒来。

端木嘉只觉刀光倩影绕在周身,浑然不知自己歪来躲去,在旁人眼中像个无头苍蝇乱转。

他一下怕自己的鼻尖被削掉了,一下又惊慌地摸着蹭到寒意的耳朵。

脖颈一凉,他哇地一叫;后腰一抵,他手脚僵硬。

“来人——”

“端木师兄——”应心瑭这么称呼,是因为端木嘉先于自己打通玄窍。

“宗门鼓励弟子切磋才识,可我才识浅薄,只会短刀。承让了。”她收刀悠然退后几步说道。

人情冷暖,她懂,司空绾忌惮端木嘉身份,不想直接自己出手。

实力不济,她知,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将群架化成切磋最有利。

奈何,宗门对应心瑭来说,是相对安全又能提升自己实力的地方,忍点冲突没什么。

可对端木嘉来说,宗门不过是诸多选择中,一个不太有趣的地方,是可忍孰不可忍。

只是端木嘉心有余悸,又听见诸己堂的人来了,暂时没了之前的嚣张。

他手忙脚乱地摸着自己,查看有没有受伤,还想着下次怎么找回面子。

诸己堂的一名弟子过来,看饭堂内一片安然没什么损失,问了几句没有追究。

众弟子有些觉得热闹还不够看,有些觉得这事还不算完,便也各自吃饭散去。

出人意料的是,第二日端木嘉就当着不少弟子的面,被诸己堂的人带走了。

于清淙一字一句说得清晰:“以后切磋,不论文争武斗,都要去解惑道比试场。端木嘉言行失仪在先,当自省受罚。”

端木嘉一甩抓住自己的人没甩动,不服道:“那应心瑭泼我一脸汤呢,周孟夏出言不逊动辄拔剑呢?”

“以怨报怨,互相拉低德行水准,也要自省。”于清淙看了眼莽撞的应心瑭,和骄横的周孟夏。

周孟夏冲端木嘉一扬下巴,掩不住幸灾乐祸的笑意。

应心瑭看着高大漂亮的于师姐,心里掂量着责任划分。

还以为因着泼出去的那一碗汤,自己的处罚要和端木嘉五五开呢,没想到只有自省没有处罚,是九一开呢。

端木嘉觉得自己太冤枉啦,他可是当众失了脸面。

至于诸己堂给他安的罪名,什么先言语滋事又举止轻浮,简直是小题大做。

偏心的于清淙是掌门微生最的真传弟子,他无可奈何也不怪她;周孟夏是战一宁长老亲自留在宗门的,他也可以不计较。

但是那个让他当众接连出丑三次的应心瑭,他有的是办法让她在宗门混不下去。

司空绾对诸己堂的处置不屑一顾。

端木嘉这种人只要还能留下,就没什么公正可言,于清淙从轻处置应心瑭更是火上浇油。

当日,应心瑭和周孟夏在五德斋,听了整整一天的**。

这样的自省,两人宁愿去做清扫任务。

很快,两人就如愿了。

区别是,周孟夏的清扫任务还与之前一样只有两天,而应心瑭的清扫任务却是整整一个月。

这得耽误多少课业!

应心瑭提出异议也无可奈何,点名的师兄也是在宗门规定之内分派任务,谁让她入定太慢修为垫底,总不能将引气甚至填窍的弟子,从闭关室拎出来吧。

没关系,好在她还能熬夜补上课业。

小时候师父师叔除了随她偶尔疯玩,从不让她熬夜;后来自己挣钱过日子,日出而作日落而息,不会浪费钱点灯熬油。

一连七日熬夜境,应心瑭一点课业都没落下,还隐隐有了明鉴引气之兆。

可惜引气入体未成,就像那时她在凄风苦月雪地里那样,真气入体过而不留。

没两日,宗门下了新通知,外院新弟子都要参加比试。

根据每个人的基础,对必修的附加剑道进行分级修炼。

应心瑭近日每晚只睡两个时辰,这天醒来出了屋门,就在小厅里等着司空绾。

她第一场比试的对手,就是与端木嘉同舍,在起冲突那日拦着周孟夏的一名男修。

“哎司空绾——”应心瑭还没问呢,就听司空绾抢着说话。

“你盯着我干什么,于清淙也没罚你啊。”司空绾出来看见人笑道。

“拿我做挡箭盾你还幸灾乐祸。我就是来问问你,叶行会什么术法你知道吗?”应心瑭觉得,知已知彼,比试时才能表现好点。

司空绾可不会认为是应心瑭帮自己泼了端木嘉一碗汤,那是她自己审时度势出手果决。

“飞叶如剑雨——你知道了又如何,挡一两下可没用。”

应心瑭想不到怎么对付,当初在不空山下,她连一道剑气都躲不过,这还剑雨。

“对呀,你是能抗的体修,那挨揍的时间不是更长——”司空绾双眸一转,落井下石道。

端木嘉被罚去凡界西阙前告诉她,会让叶行在比试中打残应心瑭雪耻,大不了让叶行赔偿离开宗门呗。

“直接认输吧应心瑭——”司空绾对镜调整着夺目的彩珠发饰,暗道自己难得提点谁。

应心瑭没说话,隋俞讲过他搜集来的入门考验总结。

适应期所有弟子的任何表现,都会作为入门考验参照。

入门上千弟子中能留下哪一部分,不到最后谁又知道。

比试嘛,输赢不重要,最重要得是表现自己的韧劲。

对于输了得,这可是宗门长老们,最最喜欢的性情。

对于赢了得,将对手打趴下后,最好再将人扶起来。

应心瑭想着,自己若是尽力而为抗住,将叶行的真力耗得差不多,说不定会有还手的机会,反正比试要求点到为止。

次日早练之后还没进楼外竹门,应心瑭就听到了轻声的问候:“应小友早啊,你怎么又来了?”

其实倦客楼没什么好打理的,之前她也就扫了扫地上的花瓣。

“白前辈,我要清扫一个月。”应心瑭轻快地走近说道,见到与白时寻对坐的人,喊了声“宋长老好”。

这是寸毫峰的首座宋且宋长老,应心瑭之前在殿外清扫没见着,不过听司空绾说起过宋长老的神采。

神采什么的不重要,主要是他腰间挂着一支黑杆笔,雕刻了什么只一眼没看清。

“你就是姜遣带过来的那个小道?”宋且一身苍褐色宽袍,话音极其严肃。

“是。”应心瑭站直恭敬回话,心道原来姜遣还向宗门介绍了自己入门前的经历。

“既入吾门,就要将道门散漫风气改了。”宋且不客气地说道,他对白时寻不肯积极想办法毁了寂灭剑很是不满。

白时寻轻笑:谁不知道无极门,也是道门一路的,这指桑骂槐,倒不如直说。

应心瑭心中直犯嘀咕:我也没散漫啊。

白时寻不理宋且,但见小友受了无妄之灾,关切道:“应小友既已入定,可沟通到天地造化了?”

道门只要天生的灵性足够,入定直接吸收造化之力,没有儒门连接整合才气元这一门槛。

“嗯沟通到了,我就是造化。”应心瑭想也不想开心道,就是抱着这个心态,她才平复了垫底的焦虑观照入定得。

“大言不惭,区区小女,安敢称自己就是造化。”宋且大怒指责。

“哎宋长老,生于天地间,一方石一根草皆是造——”

“白时寻,道不同,这是我门弟子。”宋且直接打断,又将应心瑭好一顿教训。

“不管之前教你的人有多散漫自大不负责任,你如今都要从头开始改变德行。”

应心瑭心里的不服只压住一半,另一半全压在微翘的眼尾上。

受骂不敢回嘴,挨揍不能还手,对她来说是最难以忍受的事。

白时寻双眸一敛听不下去了:“宋长老,本人当年封印那剑,至今还需清修恢复。”

宋且冷哼一声,起身走了两步直接消失。

应心瑭正要转身清理满地花瓣,臂弯上的衣服稍稍一紧。

白时寻左手轻轻一拽就松开衣袖,说道:“应小友,宋长老是不喜欢道门,与你无关的。”

“嗯——”应心瑭点点头,当然与自己无关,是他有毛病吧。

“宋长老不待见我呢,一定是他自己的问题。”白时寻柔声道。

应心瑭眉心一跳没忍住笑,这个无事小神仙的白前辈,不是有读心神通吧。

“听说应小友上次在任务中受伤了?”白时寻站起身,俯首问道。

“没有大碍,我是体修。”这也不是什么秘密,应心瑭直说。

白时寻微微蹙眉,问:“应小友可知,修真不只有大道,还有——”

“弯路。”应心瑭听白时寻顿住,心想自己若是继续跟着师父修行,何必绕这么大个圈子。

“应小友——还有捷径。”白时寻与眼前人站立相对目光相接:“扶摇决,或许可以帮应小友你,自己成为自己的捷径。”

“扶摇决?”

应心瑭愣住了,这位白前辈要送人走捷径的功法都这么谦和,竟说她自己才是捷径。

白时寻心中轻叹,这都什么年头了,还有人纯粹修炼身体抵御术法,硬抗的时候不疼嘛。

一般修真者炼体,也就是为了让经脉能承受住引气时造化之力的冲击。

但凡有家底的,谁不给自家修真的后辈,准备点灵器法器护着就行。

若是有背景的,直接修炼自带防御的上乘功法,那才是大道兼捷径。

这应小友弯路都已经走了,辛苦也都受了,那就别浪费……

应心瑭仰头见白前辈思索得认真,提醒道:“可我是儒门弟子,白前辈是道门中人。”

白时寻一笑:“我可不是要收徒——”麻烦得很。

“应小友放心,儒门是显宗,自有泱泱气度,不会连弟子的一点机缘都给断了。扶摇决并不是道门功法,不过是修真界遗留下来,无极门保存了而已。”

“谢谢白前辈,我去拿纸笔——”应心瑭等着白时寻许可进阁楼。

比试在即,有了捷径功法,能赢一场是一场啊。

“你只能自己看,所以——来,袖子卷一下。”白时寻目光流转,看向应心瑭自然垂下的手腕示意了下。

这是要用术法写在别人看不到的地方啊。

应心瑭卷起衣袖,看着白时寻交叠双指,悬在手臂之上一寸之距。

指尖上团着的术法,似浅白轻柔的蒲公英,和白时寻柔和的笑意一样无害。

随着手指快速划动,手臂上显现得是清光之色的字句。

应心瑭默念,又听白时寻说:“好了,另一只。”

她没放下左边衣袖,又卷起右边衣袖。

不过半盏茶的功夫,白时寻指尖一顿,袖手而落。

应心瑭如获至宝,小心放下衣袖,又道了一声谢。

“都没什么人练的功法,应小友不必如此。唉——你——试试吧。”

不是,白前辈你叹什么气啊?

“白前辈,既然是捷径功法,为什么都没什么人练啊?”

“因为——欲练扶摇决,要先找揍才行。”白时寻抬手,碰了下眼前那一缕随风飘摇的柔黑垂发,长睫一颤不太好意思地解释道。

找揍决?

应心瑭头发还没长太长,头顶偏左拧旋的小双刀髻上,自然垂下的那一缕是她没弄好散下来懒得管的。

自从半年前,被你追我逃的任自舟和司空绾斗法殃及之后,她感觉此后遇见的修真之人,一个比一个不靠谱……

引用:

(1)宋代周邦彦《鹤冲天·梅雨霁》:此时情绪此时天,无事小神仙。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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