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片静谧的祥和中，朦胧的夜色伴着清凉的微风，带给庄严的大地，一丝诡异的氛围。

不久前，孙诗雅听过何莎的描述，隐约觉得那人身份可疑。

既然他会来找何莎，说明已经盯上她了，何莎与其坐以待毙，不如主动出击。

在孙诗雅的建议下，何莎将今天下午的遭遇，如实告知马天力。

他的猜想和孙诗雅一样，都觉得男子并非人类。

子时，马天力让何莎老实呆着，带人外出，寻找蛛丝马迹。

“诗雅姐姐，你真厉害，你明明不是伏妖人，却能推出一些真相；你老实告诉我，你是不是真得没有骗我？”

何莎看到马天力带人出去，紧张的同时，也很困惑。

马天力之前说她是内.鬼，何莎之所以不信，在于孙诗雅的表现平庸。

如今她一语道破男子的身份，变得和马天力一样厉害，何莎因此怀疑她，很怕马天力的猜想成真。

“小姐，你别这么敏感，马大侠口口声声说我是内.鬼，请问我是谁的人？另外，我明知自己被人怀疑，为何还要出风头？”

孙诗雅不直接给出答案，只为让何莎单独思考一会。

依照她的悟性，只要何莎认真去想，肯定能想通前因后果。

“诗雅姐姐，你的意思是，你既没有当内.鬼的动机，也没必要那么谨小慎微？”

“不错。”

孙诗雅笑道：“一个心里藏事、肩负着使命的人，做事会瞻前顾后，避免暴.露身份；我根本没有别的身份，做事自然随心所欲。”

“那你为什么知道人灵锥呢？”

孙诗雅脸上的笑容骤然凝固，接着回到了记忆深处的痛苦。

人们通常区别妖怪的方式，就是看它像不像正常生物。

诸如鬼灵这样的超大型猎犬，身上无火还好，一旦露.出真身，必被看做妖怪。

因此，真正的妖怪若想隐藏行踪，唯一的方式就是变人。

然而这种方法虽然有效，却只对普通人有用，一旦遇到伏妖人，或者实力强大的高僧、道长，妖怪依旧无法隐藏。

为了解决这个问题，妖怪们制作出人灵锥，戴在身上收集人气。

它刚诞生的时候，许多伏妖人遭到欺骗，接了伪装者的订单，死于非命。

不久，有人干掉了一些伪装者，从它们身上找到人灵锥。

经过一段时间的研究，众人发现这玩意能吸人气。

从那以后，谁若是戴着这种东西，有很大概率就是妖怪。

“诗雅姐姐，我很感谢你给我讲解它的来历；但你说了那么多，还没有告诉我，你怎会知道它的存在？”

何莎用右手托着下巴，认真聆听孙诗雅的讲解。

她就像一名专业人士，把人灵锥的来历，讲得非常详细。

因此，何莎内心中的好奇，无形间扩大了许多。

“小姐，实不相瞒，我……我曾祖父就是打造人灵锥的工匠；那些妖怪将他们利用完后，吸干他们的人气，变成一具具干尸，我从小听这故事长大，所以肯定知道得不少。”

骤然得知这一件事，何莎忍不住发出惊叹，原来孙诗雅的祖上，竟然和妖魔做过交易。

何莎估计是被逼的。

毕竟能和它们做交易的人类，数量不但稀少，而且多为身不由己。

何莎从小到大都没有听过，有谁会主动和妖魔交易。

……

……

伴随何莎知道了许多，有关孙诗雅的过往，她对孙诗雅不光更加了解，而且愈发信赖。

何莎没有和别人同.床的习惯。

哪怕她和孙诗雅的关系很好，依旧要回屋休息。

黑暗中，何莎安静地躺在床上，发出均匀的呼吸声。

本来扣上门栓的房门，莫名其妙开启，吹入一阵寒风。

之前在青茶镇出现过的硕大眼珠，飘荡在空中移动。

它这次没有流出液体，而是像看稀世珍宝一样，紧紧盯着何莎。

睡在不远处的鬼灵，被寒冷的风浪吹醒，它睁眼看到眼珠的刹那，既不是大叫，也不是进攻。

它募然走上前去，用舌头轻舔眼白区域，眼珠顿时受惊，连忙飘了出去。

第二天一早，何莎刚一醒来，立刻发现眼睛有些模糊，她颇为诧异地揉了揉眼，依旧没有好转。

鬼灵此刻正坐在地上，吐着舌头看着她。

何莎随口叫它两声，鬼灵连忙站起，跳到桌上叼下毛巾。

毛巾很湿，但水温不高。

何莎用它擦了擦眼，清晰的视野再次重现，不像之前那么模糊。

“小姐，出来吃饭了。”

何莎正在疑惑，孙诗雅站在庭院大喊，她连忙穿衣下床，发现自己的鞋子湿透了，就像被谁洗过一样。

“这……鬼灵，不会是你撒尿了吧？怎么会这么湿？真不讲卫生。”

何莎慌忙缩回双腿，拿起床头放着的背包，取出一双新鞋。

“还好我有准备，不然就被你害了。”

或许知道主人在责怪自己，鬼灵委屈地趴在地上，左右摇晃着尾巴。

何莎下床走到门前，看到房门没关，不禁十分迷惑。

昨晚有人来过？

可她为什么没有听到声音？

想到这里，何莎下意识地看向鬼灵，见它垂头丧气地趴着，于是蹲下，轻抚它的脑袋。

“昨晚有人来过？”

鬼灵猛地抬头，匆忙点头，它点头的速度很快，像是迫切地肯定这事。

“是谁？男人？还是女人？”

鬼灵茫然地想了想，忽然瞪大眼珠，目不转睛地看向何莎。

何莎吓得身体一颤，起初没明白什么意思，后来，她仔细思考，很快想起了青茶镇的事情。

“它又来呢？”

何莎茫然摸头，诧异道：“护身符这次为何没动静？难道失灵呢？”

此话刚落，何莎正要取下护身符，孙诗雅从外面走来，笑道。

“小姐，你在忙什么？该吃饭了，快出去吧。”

鬼灵听到“吃饭”两字，激动地刚要迈腿，它见何莎没有动作，只好无奈地趴在地上。

“诗雅姐姐，你昨晚有没有听到什么声音？”

“没有。”

孙诗雅疑惑道：“怎么呢？”

“没……没什么，我昨晚听到鬼灵在叫，还以为会吵到你；走吧，我们出去吃饭，对了，你别总给鬼灵吃肉，瞧瞧它现在这样，一听到吃饭比我还积极，小心以后养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