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了“云腾”中心区的基地后，姜焕他们来到杜伊铭的办公室聊着这次“栖鸦”的突袭。

“这次很不对劲，言七说着像这次来是为了把小衣抢走，但这太扯了，‘栖鸦’再怎么样也只是个小组织，，碰上‘云腾’这个大的不说直接断命也得半死不活，而且他们这次倾巢出动，连他们老大都上了阵，和我们杀敌八百自损一千地死磕，只是为了小衣？”姜焕拿着一把匕首绕着手指转动，漫不经心的样子。

“亚瑟也没必要为了小衣损失他那么大的一个战力，本来‘死亡骷髅’就还在恢复期——”姜焕顿了顿，把玩匕首的速度慢了下来：“除非，他们是为了试探，或者说，是为更大的野心揭开序幕。”

“什么意思？”杜伊铭皱眉，显然也是猜到了什么。

姜焕不带情绪地笑笑：“总之，你做好准备，‘云腾’不久之后就会有大麻烦了。”

……

华采衣刚刚觉醒异能，就在战场上有点使用过度，于是姜焕把华采衣带到他们房间里让他先休息，他和黎墨去武器研发区帮帮忙。

走在路上，姜焕和黎墨各自有各自的欲言又止，结果还是姜焕先开了口：“那个什么，你觉得左承明这个人怎么样？”

在姜焕还没离开“云腾”前，黎墨和左承明都是他的副手，姜焕自认对别人的事不怎么上心，但还是敏锐地从左承明对黎墨与众不同的态度里看出了什么，左承明几乎是哑巴一个，为人憋闷无趣，但是却不是个好说话的。

冷硬凶悍，却独独对着黎墨有着说不清道不明的柔软，甚至有点别扭和奇异的羞涩。

姜焕好奇地直接问了，没想到左承明坦然地承认了：“嗯，我是喜欢她。”

但黎墨是个神经大条的，左承明又补充一句：“老大，请你不要告诉她，我觉得这样就挺好的。”

姜焕就没再介入他们的事。

但他这次还是管了原本他不会管的事，他现在变得有点感性，不知道为什么，竟对人与人之间这种名为爱情的情感产生了好奇和**，他居然想通过触碰黎墨与左承明的感情来触碰爱情。

黎墨没意识到姜焕话语里的试探意味，她刚刚还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现在有点愣愣的，但还是没心没肺地回答道：“额呃……嗯？挺好的呀。”

“那你对他有感觉吗？还是对索尔的感觉更大些？”姜焕继续问。

“不是……你说什么？！”黎墨觉得这个世界乱了套了，姜焕的两个问题都是对她世界观巨大的冲击。

“我对左承明什么感觉？不对，又关索尔什么事？你不会吧！？不会是想让我牺牲美色帮你□□吧？”黎墨音调提高，语气中充满了崩溃与不可思议。

“什么情敌？”姜焕皱了皱眉。

黎墨终于觉出不对劲来，她收住凌乱的思绪，摆出一副严肃脸，认真问道：“老大，冒昧地问一下，你和小衣现在是什么关系？”

姜焕被她问得一愣，什么关系？他其实也不太清楚他们算是什么关系，同伴？战友？兄弟？但他总觉得这些身份都不足以很好地诠释他与一一的关系，或者说，他对一一的感情。

他敢确定，他对战友不会产生怜惜感和保护欲，他之前也没有过兄弟或者称得上是同伴的人。

他第一次产生怜惜的情绪，是对着华采衣，第一次心疼，是因为华采衣，难得的手足无措，也只有在华采衣面前才会一次又一次地显现。

华采衣的眼睛燃烧着野望的时候，会让他灵魂剧颤；华采衣浴血战斗长发飞舞的时候，会让他热血沸腾又浑身酥麻；华采衣不声不响悄悄流泪的时候，会让他心脏抽痛犹如刀绞。

华采衣对他来说是非常特别，非常重要的，他断言。

“我也不太说得清——你会对你的战友或同伴产生保护欲吗，或者与怜惜相关的情感？”他试探地问道。

他们居然还没在一起吗？还在懵懂的暧昧期？而且姜焕这话说的，他还没意识到自己喜欢华采衣？黎墨脑子里出现了三连问。

做月老的时候到了，为爱情牵线搭桥的时候到了，积德扬善做好事的时候到了。

黎墨轻轻咳了咳，端着爱情导师的做派，神色端庄优雅地推销道：“三个问题，让你明白自己的心意。”

姜焕：“您请？”

“你会时不时地想要触碰他，或者因为触碰他而感到兴奋吗？”

“会吧。”姜焕总是想要动两下华采衣，摸摸碰碰华采衣会让他感到愉悦。

“你会觉得他很可爱吗，让你的心软软的酥酥的？”

“经常。”

“最后一个问题，你会想要亲吻他吗？”

姜焕愣住了。

亲吻？

他想象了一下那个画面……

黎墨看见了惊悚片般的一幕——姜焕的脸红了！

她震惊了，但她理解了，于是黎导师保持着惊讶的神色，正经着语气下结论：“显而易见，你喜欢上小衣了。”

她又怕姜焕思维跑偏似地补充道：“有关爱情的那种喜欢。”

姜焕也不知道黎墨为什么会对自己的感情完全不懂，却对他人的爱情言之凿凿。

但他知道黎墨说得没错，当他会想要触碰爱情的时候，当他开始想象华采衣嘴唇的触感的时候，他的爱情早就已经开始了。

他明白自己心意后松快地笑了笑，黎墨也算帮了他，那他就礼尚往来一下吧：

“左承明其实喜欢你，你要不要用一下你那三个爱情大拷问测试一下自己？”

……

成功把黎墨震得呆愣在原地后，姜焕心情很好地笑了笑，此时他们已经到了武器研发区门口，驻守的人认得他们，对他们点了点头后把们打开。

黎墨却不知道被什么触碰到了记忆触角，突然从怔愣中回神，一拍脑袋：“等等等等，我好像有东西忘拿了！”

姜焕瞄了她一眼：“那你快加急赶回去吧，我先进去了。”

黎墨边往回跑边大喊着回他：“好好好好好，快快快快快——”

黎墨在居住区的房间和华采衣他们在同一栋，她冲回居住区的时候发现索尔正在他们那栋楼前打转，她急忙刹车，躲在一边观察，看见索尔在那纠结好久还是下定决心似地走上了楼。

黎墨有一种不详的预感。

她跟上去，发现索尔敲响了华采衣的门。

华采衣听见敲门声的时候还以为是姜焕忘带东西了，打开门发现索尔站在门前，脸通红地看了他一眼，又低下头“我我我”了半天。

华采衣皱了皱眉，问他：“有什么事吗？”

索尔绞着手指，犹豫了半天终于鼓足勇气开口：“华……华队，我来是想告诉你，我喜欢你——”

黎墨开始流汗了。

“你很漂亮，又很厉害，还救了我那么多次，我……我虽然很弱，但我会为了你努力变强，我会尽我所能保护你的！”索尔脸红着努力看向华采衣的眼睛。

玩完，偷听到索尔告白的黎墨也不拿东西了，他们今天已经没办法好好去武器研发区帮忙了，她赶紧往回跑去通知姜焕。

华采衣想，这个索尔怎么总是说一些奇奇怪怪的话。

“你是很弱，但也没那么弱，毕竟你还可以在刚刚那场战役中自保，不过你确实需要努力变强。实际上，你没有能力保护我，而我也不需要你的保护，你讲话很奇怪。”

华采衣又看向他通红的脸，再次皱了皱眉：“你是不是发烧了，平时注意点吧。”

华采衣觉得自己完成了一次真诚熨帖的完美社交，准备关门了，索尔却突然按住他的门，盯着他哭了：“我……你可以给我一个机会吗？”

华采衣愣了，又隐隐有些生气，他觉得索尔哭得莫名其妙，不是因为痛苦，不是为了发泄，好像是为了——博取他的同情，眼泪不应该用来博取同情，他人的同情是最致命的东西，而对同情心的需求是走向懦弱的开始。

“你为什么哭？努力变强的机会需要自己去争取，你对着我哭并没有用，我不能帮助你变强。”华采衣的语气很严肃，他说了一句“放手”，就把房间门关上了。

现在轮到索尔发愣了，什么？他怎么有点听不懂华队讲话了。

……

黎墨跑到武器研发区，姜焕正懒懒散散地坐着捣鼓着一把小手枪，时不时看向那些研究员提点意见，看起来很悠闲，应该是没什么很重要的事要处理。

她立马上前对着姜焕小声喊道：“快快快，你家屋顶着火了，索尔正对着你家小衣倾情告白！”

姜焕捣鼓手枪的动作滞住了，脸上闲散的笑意消失：“小衣怎么回答？”

“没听见，我当时觉得索尔那小孩告白话术太肉麻太腻歪了听不下去，赶紧溜过来给你打报告。”黎墨微微喘着气。

姜焕把最后一个零件装进手枪里，单手把手枪转了一圈塞进了裤腰带里，站起身：

“嗯，看起来我得做点什么了。”他轻声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