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武当北落

两人躲在马车后面,渐渐地箭雨小了,屏住呼吸,随后就是脚步靠近的声音。

北落冲着易雪清做了个手势,便纵身一跃跳上,听着外面的惊呼声。她身形一闪,如鬼魅般从一旁蹿出,一个横刀,抹了对面黑衣人的脖子。

那些人没想到两个人都还活着,被打的个猝不及防。加之两人刀法剑法又狠又快,不过一刻钟场上的黑衣人就被清空了大半。

鲜血沾染了少年的道袍,他眉目紧骤,冷声道:“福生无量天尊,今天你们一个都跑不了。”

乍时,沙土溅起,寒光四射。

一人执剑,一人挥刀。很快,场上只留下了为首的蒙面男子。

那男子双手手筋皆被易雪清挑了,无处可逃。易雪清正欲抓活口,却见那男子双眼紧闭,嘴角留出一丝黑血。易雪清慌忙去掰他的嘴,却为时已晚。

“他服毒了。”

北落叹了一口气,平复了内力,重新执起长剑。他虽然敬佩对面女子的武功与勇气,但是道不同不相为谋。“这位姑娘,燃爆金陵实属罪大恶极,你且回头是岸,乖乖与我去官府,我便不与你动粗了。”

易雪清:???

“等会,啥玩意?我是受人所托来查明真相的,燃爆金陵的不是你吗?”

北落:???

“谁燃爆金陵了,我是正儿八经的武当玉虚宫弟子北落是也,我前来金陵观礼,遇到烟花爆炸。准备回武当途中又遇到几个人把驾车的人推下了悬崖。准备把马车也弄下去,被我发现了就准备取我性命,结果没打过我跑了。我寻思着他们终点肯定有人等着,就过来钓鱼了。谁知道把你钓上来了。”

易雪清:......中原姓北的人那么多吗?

好家伙,那伙人居然是想连人带马一起推悬崖底下去,她居然没想到还有这招,够狠。

“合着这人你引来的。”

北落:......

“怎么说话呢?要不是我这东西就没了好吧。你还能找得到?”

“行行。”易雪清摆了摆手,算她说错话了。“那现在猜得出来,这事是这伙人干的了。咱俩也算不打不相识了。现在我们要做的是查清这伙人究竟是谁。城内定还有他们的余党,我得回去查。我朋友还在牢里陪耗子呢。你去不去?小道士。”

说罢,便跳上马车,拉紧了缰绳。北落也坐了上来。“乐意奉陪。”他看着女子被血染的暗红的衣衫,不由问道:“你武功还不错,叫什么?师从何处啊。”

“浮洲,易雪清。”

苏云溪已经枯坐了好久了,窗外的冷风吹了又吹,眼前的烛火晃了又晃。忽的,她站起身来幽幽叹了一口气,提起了旁边的琉璃灯。

不管如何,她总得听的他当面说清。

长街空荡,苏云溪提着灯独自一人行走着,她有些心绪不宁。宋柒是宋爷爷收养的孩子,宋爷爷一生无妻无子,自是关系亲厚,比起她这个受了几点招教的医谷弟子,他可是宋家亲传。由此,苏云溪纵使内心打死都不愿意相信,也得去问问了。若是真的,她该怎么办?

冷风凌冽,不知是否是昨日降了温的缘故,竟吹的她有些发抖。忽的,她耳根微动,细微的声音传进了她的耳朵,在墙上?

不好!她急速往侧一倒,长箭卷着冷风擦过她的发梢。

“哎呀,居然被你躲过了。”女子站在墙上,冷冷笑道。

“兰落?”她不是照顾烟花师的那个女子吗?与平日的楚楚可怜不同,此时的她立在墙头,嘴角惬笑,宛如一朵妖冶的曼陀罗。望着她苏云溪脑海里尚未把这些人和事理的清楚,七八个黑衣人就把她围了起来。

“杀了她。”

苏云溪一惊,旋身一转,袖口扫出几枚银针,周边两个黑衣人应声倒地。这是南灵给她的防身武器。不过也只可抵这一时,她武功可不如南灵,硬抗不了。又射出几枚银针,瞅准了空隙,跑!

长箭从身边呼啸而过,箭尖青光落入她的余光,嘶,剧毒。

她越跑越急,黑衣人在后面穷追不舍,心下一慌,脚底一滑摔倒在地。

袖内的银针也已射完,冷汗顺着额头流下。兰落不慌不忙走到了她面前,啧啧道:“多漂亮的一副脸蛋啊,要是拿来给我炼蛊多好。可惜了,这个时候最怕节外生枝了。”说着,她便冲旁边使了个眼色,黑衣人心领神会,刀光乍起,顷刻落下。

鲜血染红了青石,一个身影倒在了苏云溪旁边。

她有些呆滞,喃喃道:“玉词?”

宽刀劈向脖颈,刀尖寒芒间无情收割着周围人的生命。少女一身玄衣,在夜色中让人看的不太真切。兰落没由来的一惊,迅速退到墙边,两名黑衣人持刀相刺,却被宽刀硬生生抗下。向上一震,横刀一过,鲜血溅上了她的脸庞。兰落眸光一寒,手下翻转袖中毒物对准了少女。

却突然,一抹亮光袭来。她抬手一挡,一阵震痛。琉璃灯摔落在地,灯盏碎裂的声音也警惕了漱玉词。

她的刀尖在地上划过,发出刺耳的尖鸣。眼见少女径直走向了过来,兰落一咬嘴角,纵身跃起,一只蜘蛛从袖口飞出。漱玉词斩杀蜘蛛之际,她已经逃之夭夭。

苏云溪走了上来,掏出一方手帕给她。“兰落为什么杀我?”她的声音仍然有些颤抖,活了十几年还是头一次遇上这遭。怪不得南灵总是少让她出谷来着。

漱玉词将脸颊血迹擦净,脖颈也有些黏腻,她的铃铛也遭了秧。把铃铛拽出来,一边细细擦拭一边道:“不知道,这个女人不简单。这次真的好险,要不是我师姐大半夜的又不回来,我出来寻她,正好听到了这边的声响。出手及时,就差那么一点点,你这条小命就不保了。”

铃铛擦拭间晃出声响,吸引了苏云溪的目光。“这个东西......和我的好像。”

漱玉词有些疑惑,道:“这是我父亲留给我的。”

苏云溪听言迅速从怀里掏出一个小包,取出一个小铃铛,和漱玉词的一模一样。“我这个铃铛是南姨给我的。”

漱玉词盯着铃铛的眼睛充满疑惑,随后当她目光挪到那个小包的时候,双目震惊。她一把抓过那个小包,翻来覆去的察看。

她激动的拉过苏云溪的手,惊道:“你是苏苏!”

苏云溪有些懵:“我们两个之前认识?”

“这个小包是我小时候做的,那个苏字是我绣的。我们两个小时候是玩伴啊。我父亲与你父亲是至交好友,后来不知为什么我父亲带着我和你远行,有一天我睡着了,醒了以后你就不见了。我父亲说你是被人收养了。”漱玉词扯过小包,左下角处一个歪歪扭扭的苏字,怪不得总觉得她眼熟,原来是她。

苏云溪盯着那个苏字,这个小包她记得她入谷前就戴在了身上,而听南师姐说她是生了重病被南姨带回谷医治的,高烧了五天五夜,小命被救回来后,虽没有成一个傻子,但以前的事情也是一点也不清楚了。连苏云溪这个名字,也是南姨告诉她的。

“我小时候发了一场高烧,以前的事什么都不记得了。”

漱玉词听此不由黯淡了眼神,原来如此。

苏云溪捡起了摔裂了琉璃灯,又得叫藏月修了。看着有些失落的漱玉词,她也有些一怔,她的如今的记忆大多都是关于医谷的,她只记得她在医谷采药学医。至于她从哪里来,是怎么来的她一概不知。以前不是没有想过,可是南姨早早故去,她的疑惑无人能解。便只当自己和其他入医谷的孤女一般,不过是天地间的浮游罢了。可是没有想到,今日居然有人告诉她,她认得自己,她们曾经是玩伴。这不禁让她对自己的来历再一次起了兴趣,没有人想做一个不知来处的孤魂。

漱玉词见她提起灯,问道:“你现在打算去哪里。”

“宋爷爷家,我有点事要问他。”细数她这些天唯一能惹上杀身之祸的事,只有安亲王的那件事了。是宋柒要杀她,而她却又不相信宋鹤山会对她下手,经过这一次她算是想明白了。若是宋鹤山知情,他定不会把她也叫去医治。至于这个宋柒又是怎么和兰落扯到一起的,只能到了地方才得知了。

一路上苏云溪好奇问起了小时候的事,她想问问她父母是谁,家住何处,她们为什么要远行?

奈何当时的漱玉词也是年纪过小,她连她父母具体样子都记不清了,只知道她们以前好似住在苏州,他们的父亲是世交好友,至于为什么远行,她的父母为什么离开江南去海外定居,她也一概不知了。

苏云溪越听越惆怅,到底还是不清楚。问起漱玉词的父母,见她的目光也黯淡起来:“他们,出海一年后便遇上了海盗......”

万籁俱寂,四下皆暗,只有一方小院还闪烁着一点光芒。

苏云溪站在院门口,刚想敲门,却听到了里面有些许动静。她看了漱玉词一眼,对方了然。于是二人便悄悄爬上了墙头,院内无人,声音是从房间里传来的。同时又传来了一声破碎的声音,苏云溪连忙跳了下去。

猛的一推房门,她顿时瞪大了双眼。

宋柒一脸狰狞的持着匕首揪起宋鹤山的衣颈就要往心口上扎,她抡起手上那把琉璃灯再一次砸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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