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许靖一掐脖子,乔润莲回到房间后处理了伤口,谁知第二天竟然发起高烧来。
她迷迷瞪瞪眼睛辨物都有些吃力。
软玉里里外外的跑,找大夫给她看,因为乔润莲下了命令,太医是不能请的,那就只能请城里的大夫。
城里的大夫自然比不上大宫里的太医,所以吃了药,乔润莲也没见着有什么好转。
卜之更是在听到许靖昨晚对他大打出手,提着剑要去修理人,乔润莲发着烧,还要一边劝这个没事,一边拉那个没关系。
弄的那额头更加滚烫,直接一扑棱昏迷了过去。
乔润莲一病病了好多天,奇怪的是,她病一愈口味比从前好了不少,看什么都觉着美味。
软玉变着法儿的给她□□吃的饭菜。
养了差不多一周,乔润莲都忘记府中还有男主这回子事儿了。
系统突然炸锅提醒。
【宿主,检测到男主黑化值提高】
“……?我最近都没到他跟前碍眼,他黑化个什么鬼。”
【系统只能检测数据,具体原因还得宿主查明情况。】
乔润莲正喝着鸡汤呢,听系统这么一提,瞬间没了胃口。
她总算是知道这几天胃口还算不错全因为自己忘了男主这茬子事儿,心宽了胃口也就好了。
饭是吃不下了,得赶赶业务。
*
乔润莲领着人到了溢香院,门外几天没有打扫的院子堆满了残叶。
翠远呢?
整个院子过分萧条,她都怀疑许靖在她养病的这几天跑路了。
本以为院子寥落一点也就算了,推开房门,原本工整干净的房间,东西被砸的七零八落,桌上放着凉了的清汤小白菜,瞧着就没多大胃口,一筷子没动。
有人进公主府打劫了吗?
【不会是男主被关的发狂了吧……】
乔润莲在屋子里巡视一圈,最后站定在许靖床边,那人侧过身,长发散在外面,几天不见背脊骨又凸的吓人。
“许靖。”
她叫了一声,床上的人没应。
等了一会儿,直接上手扒住许靖的肩膀,还没用力,人就虚弱无力的倒了过来。
眼睛紧闭着,嘴角红肿似乎是被人打了,嘴唇干裂惨白,比第一次见到的他更加可怜。
“我就几日没管,人怎么成这样了?!”
身后跟着的仆人噗通跪在地上,垂着脑袋。
“去把碧珠和翠远叫来,她们两个人呢?”
那跪在地上的仆人连忙起身,匆匆寻人去了。
换洗院,翠远正挽着袖子一个劲搓着衣服,手臂上还有鞭子抽出来的红痕。
“翠远,公主寻你去,还有碧珠,快别洗了!”
两人赶到溢香院,看到床上病瘦如柴的许靖面色一惊。
慌张跪在地上。
“公主。”
乔润莲看两人一副粗布打扮也没比许靖好多少,心头火更盛。
“你们两个去哪里了?”
“软玉姑姑……调了我们的差事,说许靖伤了公主,大逆不道……”
乔润莲见她话没说完,犹犹豫豫的模样道:“继续。”
“小侯爷既然是大逆不道有伤公主,府里的下人们自会跟着脸色行事,所以……”
“所以才几天的时间内,就把我好端端养着的人弄成了这样?”
乔润莲脸色低沉,声音冷冽。
站着的下人也噗通跪了下来。
“许靖是本公主看上的人,他是死是活是贱是贵也只能由我决定,把我养的东西搞死了你们想干什么?”
“公主恕罪。”
房间内,乔润莲身前的一众下人战战兢兢,她们很少瞧见公主这般生气的模样,公主原是喜怒不形于色,她们个个都在此刻明白,公主才是那个掌罚生死的主子。
“好好把他给我养回来,这一次也就算了,下一次还这样办事你们一个个该回哪个主子身边回哪个主子身边,本公主身边不养那长了两副心肠的墙头草。”
“是公主殿下。”
乔润莲起身,未瞧许靖一眼,出了门。
【宿主就这样走了?】
“不走留在那里细心照顾?又被传到皇后耳朵里许靖命还要不要了。”
【应该是这个软玉给宫里通的风,她本来也就是玉隐手下办事的,被皇后挑中陪着你长大,自然是皇后那边的内应。】
“不是她。”
【?】
“差事是软玉调的,发展成这样却不是她一人的责任,这府里真正管事的可不是她一个贴身婢女。”
乔润莲回到后室,软玉正给房间点着香。
软玉:“公主这么快回来,小侯爷可是好些了。”
“很不好。”
乔润莲看向软玉,认真道。
“可要请大夫瞧一瞧。”
“病根在人不在事”,乔润莲坐在榻上,一只手撑着下颚,“软玉我有件事要你去办,这件事办好了我才顺心。”
软玉停了弄香的手,轻合上小香炉的盖子。
“公主尽管吩咐。”
“我前个儿时间在老酒坊订了八十坛酒,这几日喝了一半,还剩……四十八坛,我要你带着张管事去把这空了的三十二坛补齐。途中向张管事透露,我喝了这个酒身体不怎么好。”
“是,公主。”
软玉退下,【宿主,你这是打什么算盘呢?】
“后面,你就知道了。”
*
不久,软玉回来,身后跟着张管事。
这个张管事长了一张长靶子脸,眼睛细长,身上的衣服比软玉穿的还要精贵。
见到乔润莲弓着身子,“公主,酒已经买好了。”
“办好了就好”,乔润莲看向软玉,“旁人都说酒要放的久一点才纯才香,我偏偏喜欢那刚出的酒,今天喝了前几天的酒总觉得少了点味道,不够鲜。”
正说着,门外的婢女端进来午食,一一摆在桌上。
乔润莲提起筷子,夹起一块肉放进嘴里,吃完又转头看向跪着的张管事。
“无酒不成席,这菜都不香了。”
张管事忙起身,“公主等着,小的这就把那刚搬回来的酒拿来,公主尝尝鲜。”
张管事急匆匆出了门,门外一排酒整整齐齐放着,他随便指了一坛,命那人打开。
酒坛子被打开,里面酒香冒了出来。
鲜,也不知公主怎么就突然喜欢喝起酒来了,往常从不碰酒。
他提着坛子快步进门,“公主,酒来了,我给您满上。”
乔润莲拿起酒杯在鼻尖放了放,张管事眼也不敢移,额头上汗水愈发的茂密。
听了软玉姑姑的话,他买完酒特意命人往里面加了水,一是公主身体原因,二是这老酒坊的酒一酿千金,匀一点放家中算做私心。
他盯着那一杯酒,慢慢进了乔润莲的嘴巴。
乔润莲放下酒杯,“不错,张管事买这个酒竟然比前几天送来的香。”
“好酒,差事办的不错,这月的工钱翻倍。”
涨了钱,张管事的脸上也不见喜,只笑着说:“谢公主殿下。”
等人退下去,乔润莲才将那杯子里没有喝完的酒泼到了地上。
【宿主,这酒有问题?】
“兑了水。”
【兑水有什么?这也查不到什么。】
“兑水没什么,我喝了有问题那就有什么了,那张管事办皇后的差,我不赶人自然让皇后亲自动手。”
【需要系统帮忙吗?】
“1007你还挺上道。”
【发烧,腹泻,昏迷,还是什么?】
“中毒。”
*
第二天,软玉进门服侍乔润莲起床,掀开床帘,就瞧见乔润莲一脸苍白,嘴唇深黑,进气少出气多。
给人吓的当场跪在地上,腿软的爬不起来。
“来人!来人!”
公主府慌乱成一团,很快消息就传进了宫。
几个太医匆匆赶到公主府,满头大汗,探脉的手都在抖。
“毒。”
皇后坐在一旁,面色焦急:“什么毒,怎么会中毒,你们这些下人怎么搞的!”
“公主最近可有吃什么喝什么?”
太医看向软玉,“吃的喝的奴婢都提前试了,不可能有毒……”
“毒必从口入,你再想想。”
软玉瞧着床上昏迷不醒的人,突然瞪大眼睛,慌张跪在皇后跟前,“昨日,昨日张管事开的酒奴婢没有试。”
*
仓库,张管事一脚踹在儿子的膝盖上,“老子叫你兑水,你兑了多少!那水可检查过!”
被踹的爬不起来的张觉颤颤巍巍开口:“那水是府里挑的,儿子不知道有毒啊!肯定是有人陷害,有人陷害!”
“皇后就在后室,你要我这么跟她说吗?这么点小事都办不好,你是想让老张家绝后!”
张管事恨铁不成钢,背着手打着转。
不一会,就有人找来。
人跟着到了后室,还没开口就被卫兵压在了地上。
“昨日这酒是你开的?”
皇后手提着酒坛,将其甩在了张管事跟前。
“是,是小的。”
“酒里参了什么?”
太医直接问道。
众人目光下,原本准备好的扯谎词硬生生憋不出来。
张管事普通趴在地上,声泪俱下,“那酒里没什么,就是加了水,软玉姑姑说公主最近嗜酒对身体不好,小的就擅自做主往酒里加了水,那水是府里常用的水,不可能出差错。”
太医:“带我们去看看。”
一众人走后,陈瑶靠近床榻,抬手握住乔润莲冰凉的手腕。
太医检查了水质,领着人进来。
张管事已经面色煞白,看起来好似丢了魂一般。
“府里的水含有病菌,水未加烧参了酒,作用下就成了毒。”
陈瑶握着乔润莲的手一抖。
一侧,玉隐看向被人架着的张管事,目光一暗。
【宿主,该醒了吗?】
“醒,你给我配的毒是不是有点严重。”
【不严重,就是嘴唇黑了点。】
“……”
陈瑶抓起桌上的酒杯砸向张管事。
厉声道:“自作主张!来人……”
门外,卫兵进来,将人扣住。
“拖出去,打五十板子!”
“母后……”
床上,乔润莲抬手拉住陈瑶的衣袖。
太医见她醒了,忙上前探脉。
陈瑶:“身体可难受?”
“不难受,就是有点晕,母后为何要打张管事?”
“他犯了错,差点害死你。”
乔润莲侧眼看向门边,“张管事年纪大了,五十板子下去会要命的。”
乔润莲掩住口鼻猛咳了起来,“既然无心之失,赶出府去便是,公主府沾了血女儿怕。”
“那便赶出府去,母后另外派个能干醒事的。”
“女儿觉得让软玉来办就很妥帖,旁人女儿用着不舒服。”
陈瑶看向软玉,目光上下一扫,“那就让软玉兼着。”
“多谢母后。”
乔润莲顶着众人的目光又施施然晕了过去。
点击弹出菜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