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是逛街，便少不了胭脂水粉。

空流霜跟着苏芷走进一家胭脂铺子，浓郁的脂粉味儿迎面扑来，空流霜微微屏息。

“客官，您想要些什么？”

见有客人进门，店里的伙计立马来招待。

“将最近时兴的胭脂都拿出来看看。”

空流霜看着有些拥挤的人群，丢给伙计二两银子：

“拿来二楼。”

说完，便示意苏芷跟上自己。

“看来空姑娘是这胭脂铺子的常客啊。”

苏芷看着安静许多的二楼，终于松了一口气，楼下各类胭脂味儿混在一起，实在是让人分不出来哪个好哪个坏。

“也不算常客，只是图个清静罢了。”

“花想容”这家胭脂铺，在京城也有分店，胭脂质量不错，更绝的是这装胭脂的盒子，小小一个上面却雕刻着精致的图案，空流霜在京城无事的时候，便喜欢收集他们家的盒子，木质的，玉制的，琉璃的……这个奢侈的小习惯常被秦霁月拿来调侃。

只可惜，自己的珍藏怕是要便宜别人了。

取出一指长的玉制小勺，空流霜接过伙计送上来的试用品，取了一些放在手背上，然后用指腹轻轻揉匀。

“这大红的牡丹色真是浓烈，我还以为空姑娘更喜欢淡然一些的颜色。”

苏芷也在自己的手上试色，看见空流霜手上这一抹嫣红竟有些心动，又怕这样热烈的颜色自己无法驾驭。

“一位故人常用的颜色。”

空流霜向来是什么颜色都想尝试，但是秦霁月却钟情于这种艳丽的色彩。

知道秦霁月有心帝位之后，空流霜更是调侃过那人。

“殿下向来喜欢浓艳的东西，想要这帝位也是正常，毕竟能在史书上留下浓墨重彩的一笔，您怎会错过？”

秦霁月则放下手中的公务，让空流霜这个贴身暗卫从房梁上下来。

“教你读了那么多年的书，说起话来还是如此俏皮，你看看私塾的先生，再不济看看暗二，一个个沉稳话少，偏偏你，总是闲不住。”

然后拿起她惯用的口脂，命令空流霜不准动，一双握笔还带着墨香的手轻轻点在她的唇上。

“不愧是我的人，浓妆淡抹总相宜。”

尊贵的公主殿下眼中仿佛有明月，空流霜呆愣愣的站在原地，不知道忽然加快的心跳该如何隐藏。

“你怎么脸红了，我记得我也没把口脂抹在你的脸上呀。”

空流霜在秦霁月面前向来话多，那一瞬间却不知道该如何为自己辩驳。

“暗一，你想有个名字吗？”

暗卫是没有名字的，但秦霁月开口，她也可以拥有名字。

“月照花林皆似霰，空里流霜不觉飞，这诗我向来喜欢，暗一，以后你便叫空流霜吧。”

明知是妄想，但有了名字，似乎妄想也会变成可以触及的梦

“空姑娘，想来你那位故人和你的关系必然极好，不然也不会笑得如此开心。”

苏芷已经换了一盒胭脂试色，空流霜却还在将已经晕开的胭脂一遍又一遍打着圈。

笑得开心吗？

空流霜碰了碰自己的嘴角，微微收敛了笑意：

“不过是想起过往的趣事罢了。”

苏芷见空流霜不愿多言，便也不再多问，继续聊起胭脂。

一上午的时间就这样消磨掉，两人告别，各自忙去。

空流霜走进万花楼，为了防止被误认为参加赏容节的人，为自己戴上了面纱，只留一双眼睛在外面。

这也是赏容节的习俗，如果姑娘家只是想来看个热闹，那便带上面纱即可。

“霜儿，终于把你盼来了。”

花念蝶此刻倒是没那么忙，该准备的都已经准备好了，她看着空流霜，第一百次遗憾，这样绝美的人儿怎么就不愿意参加赏容节呢，这一枝独秀的名头她已经不稀罕了，只可惜没人能从自己手中夺走。

“需要我做什么？”

空流霜也不和花念蝶客气，直接坐在她的对面，让仆从准备一桌上好的佳肴。

“那下战帖之人是冲着一枝独秀的女子来的，所以霜儿的任务很简单，就是在这四天里保证我这朵娇花性命无忧。”

花念蝶柔弱无骨的靠在椅子上，看着空流霜没什么表情的眼睛，有些好奇：

“今日天下第一剑客的心情似乎不怎么好呀，有什么是我这小女子可以做的吗？”

空流霜抬眸看了她一眼，示意她别闹。

花念蝶失望的长叹一口气，然后又像想起了什么似的，带着几分看好戏的语气问道：

“你知道吗？折梅那个东西来苏州了，我猜测他是为了你。”

空流霜拿起银质的茶壶，为自己倒了杯水：

“他不想要命的话，我很欢迎，毕竟他的赏银已经到了五百两。”

若论武功，花念蝶当然不担心空流霜，但是有些阴私的手段防不胜防，难免想要多说几句：

“不知道这‘迷情散’对霜儿来说，是不是难解之物。”

迷情散，春药的一种，药力最足，对人体伤害也最大，上一个中此药的人因为解毒晚了几个时辰，便成了一个傻子。

所以，江湖人对此等毒药自然是深恶痛绝，第一个做出此等毒药的人本身就是个采花贼，误把两种春药掺在一起得了此毒，后事情暴露被四大高手围攻，死状极惨，迷情散的配方也因此无人知晓。

不过，这只是大部分人知道的情况，迷情散的配方皇宫之内就有，还被称为禁药，空流霜亲自把它掺进面粉里做成点心吃过，只能说解毒的过程确实能把人逼疯。

空流霜本来练的是至阳至刚的功法“清阳曜灵诀”，因为这次试药，空流霜在神志不清之际逆转功法，使内力由至阳转为至阴至柔，其间七窍流血，筋脉寸断，命悬一线，若不是秦霁月喂给她大量灵药，并请高手以内力压制毒性，她恐怕早就变为一把黄土。

不过也因此，空流霜功力大增。“清阳曜灵决”可正可逆之后，空流霜花了极大的功夫让两股内力同时运行，她练功一日，抵得上旁人练功十日。

也正是因此，她变成了暗一，有了贴身保护秦霁月的资格。

晚安呀！

（小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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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江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