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个梦。

她遇到了伤心的小精灵，他蹲在河边，闷头捧着破碎的首饰盒哭，小院子离得近，哭声断断续续。

慕笙在院子里找了只陶瓦罐换他手中的首饰盒，和梦中的一小会儿安宁。

她一只手握着罐口，另一只手托着罐底，把它展示给小精灵，小精灵哭久了脑袋怔愣，反应过来时怀里多了一只陶瓦罐，有三四个他那么高。

他爬进罐子里，似乎在考察自己的新“家”，慕笙不知道他的标准，看他有了些弧度的嘴角心想总不会让他太失望。

她没有带走首饰盒，只当是梦的小插曲，直到在现实里发现了它。

第二个梦。

慕笙怀疑家里来了小偷，劫富济她。

第三个梦。

慕笙给花浇水时讲了个冷笑话，花没笑，她也没笑，旁边的水壶笑了。

准确来说是坐水壶边上的小精灵。

“小偷”暴露了。

第五个梦。

她又变小了。又被偷亲了。

第六个梦。

慕笙教小精灵唱了一首歌，很古老的歌谣，小精灵没听懂，但礼尚往来，他也教她唱了一首歌。

他说当她唱这首歌时，无论发生什么他都会来找她。

第七个梦。

在他的帮助下，慕笙找到了住在井里的小精灵。

他不知道慕笙她们聊了什么，慕笙给了对方一个漂亮精巧的梳妆柜，却没有索要报酬。

他有点不开心，又嫌丢脸不愿意说，直到半夜睡不着时被慕笙用双手轻轻拢住。小精灵怎么也挣脱不开，还被她坏心眼困在指间，进退不得。

可能是她逗得太过火了，一看才发现小精灵眼角湿润了。

他说她欺负他，并索要了一个吻。

第八个梦。

小精灵做了一桌非常丰盛的晚餐，丰盛到慕笙差点以为是散伙饭。

好在不是。

第九个梦。

小院子没了，梦里新建了一座。

慕笙没有看到小精灵，她喊他，有回应声但始终不见身影。

她笑了笑就开始唱歌，唱小精灵教她的歌，不多时就看到一个除了大小以外与小精灵长得一模一样的人类从门后走出。

他送了她一个湿漉漉的吻，他吻得动情，慕笙摩挲他泛红的眼角，恍然想起昨天小精灵的话语，他说他想要更深入的亲昵。

小精灵被惯坏了，一两个亲吻满足不了了。

第十个梦。

慕笙见到了小精灵口中的长辈，听到了不少关于小精灵的趣事。

比如小时候他渴望长得跟人类一样高，长辈们骗他多吃多晒太阳——最好挂树上晒才能长高，只有他一只小精灵信以为真，并用行动验证了这是个谎言。

慕笙看向小精灵，小精灵把自己埋进她的口袋不愿出来。

她把手伸进口袋捏他的脸，被他不轻不重地咬在指尖。

慕笙若无其事地缩回手指，有点痒。

第十一个梦。

天气不错，小精灵模样的小精灵拉着小精灵模样的她串门去了。

小精灵的朋友很多，多到数也数不清，他们大部分生活在人类聚集的地方。

他告诉她，在人类出现以前，小精灵们喜欢捡一些无主的贝壳居住，然后随着贝壳漂流到世界的各个角落。

后来人类出现了，也喜欢捡贝壳，无意间就把一些小精灵带回家里。

时间久了贝壳会损坏，相比于再捡一枚贝壳，小精灵们更乐意和人类交易，换一个新“贝壳”——人类制造的“贝壳”结实耐用，可以陪伴他们更久。

与人类的交易往来，从此开始。

在梦里，慕笙认识了住在橱柜的小精灵，住在八音盒的小精灵，还有住在抽屉里的小精灵……他们都很有趣。

住橱柜的小精灵是个美食家——几乎所有小精灵都是美食家，他们游历世界，尝过各式各样的美味——这只小精灵住在一户算得上富足的人家。

她告诉慕笙，她会在夜深人静的时候偷偷品尝一两块主人家的糕点，作为回报，一些人类不好清洁的边边角角她会随手代劳。

橱柜的小精灵和主人家相处和谐融洽，唯一的困扰是，从上周开始主人家多了一只猫，这只懒猫不爱抓老鼠，只喜欢跟她抢食物。

在慕笙的友情协助下，橱柜的小精灵顺利与猫谈判，对主人家剩余的食物进行了合理的分配。

“怎么分配的？”他问。那会儿他负责引开人类，不在场。

“她说五五分最公平。”慕笙回忆道。

“——猫拿五分之一，剩下五分之四归她。”

这何尝不是一种五五分呢？

……

住在八音盒的小精灵喜欢音乐，每当夜晚来临就会随音乐起舞。

对方邀请慕笙一起跳舞，慕笙的手忽然被握紧，小精灵帮她婉拒了他的朋友，八音盒小精灵只能惋惜地看着他们离开。

“为什么让我拒绝？”慕笙问。

“除非你做好了跳一晚上的准备。”他说。

身后，商店里八音盒的音乐又响了一个晚上。

那个八音盒很漂亮，却让店长很头疼。

不是没有顾客愿意买它，而是顾客买下它不出两天就会把它退回来。

退货的理由是他们认为八音盒封印着魔鬼，所以一到黑夜，魔鬼摇动八音盒的把柄，音乐怎么也停不下来。

大半夜醒来一听，要是心脏不好，指不定又睡过去了。

……

住在抽屉的小精灵是个热心的小精灵，这只小精灵会把人类弄丢的东西收进抽屉里，人类打开抽屉就能发现它们。

“我曾经误入一个地方，帮过一个小孩，他们那里有一种叫成绩单的东西，需要找大人签名，他经常丢三落四，最后还是我帮他找回来的。”

“我猜他一定很感激我。”这只热心的小精灵如是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