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隔一个月，猎手论坛的猎兽江湖区又因海纳变得热闹起来。

【不知道为什么，我好感动，运动服大神终于发帖了！呜呜呜……】

【终于开测试了，再不开我就进探索区了】

【总算是赶上一回！养殖场几点开门？提前两个小时去排队能排得到号吗？】

【你倒是仔细看看主楼，现在排队有网上预约了】

【才测200人！而且还给我约满了！[咬手绢]】

【预约开启不到一秒钟就结束了，一秒！手慢没抢到[疲惫]】

【老天爷啊！为什么让我看见开测试，但却让我预约不到啊！到嘴的肉它飞走了！[大哭]】

【可怜的娃儿们，嘿嘿，我约到了[叼花]】

【楼上好人，卖预约号吗？】

【卖吗？我出20！】

【我出20.01】

【30】

【30.01】

【好不容易开场测试，还有时间和人数限制！[跺脚]大神哪，多挣钱不香吗？再增加点名额吧，不要逼我跪下来求你[星星眼]】

【请问测试通过给什么证明吗？】

【通过了就是通过了，没证明】

【通过了就能花五十万给大神，好耶！[狗头]】

【没通过就省下了五十万，好耶！[狗头]】

【说实话，没有任何证明心里不踏实，像骗人的[顶锅盖]】

【不差这十块钱吧，又不多，倒也不用因为这样就说大神是骗子】

【少吃一顿零食就省下十块啦】

【我觉得那个人说得有道理，不是为那点钱，是觉得正规才令人信服】

海纳看到这里，想了想，就离开卧室去找不教练。

自从不教练体验过操控变异兽，便沉迷于此。一有空闲，他就拉“闲人”马川去养殖场空地，美其名曰“免费训练”，与马川各控制一头变异兽，对打。虽然打架的是变异兽，但战场外的两个明显更为激动。海纳路过时，评价道：这俩人怎么跟隔栏怒吼的斗鸡似的。

“踢它！踢它！光拍又什么用！”不教练狂喊道。

“你倒是躲啊！”马川急得跳脚。

海纳走出屋来，手搭凉棚，望见不教练、马川，以及在中心处打着熟架的两只兔子。多少次了，没半点长进。说的既是兔子，也是人。

海纳懒得过去，站在房檐阴凉中，大声喊道：“不教练，你来一下。”

不教练闻声转头，暗骂海纳喊的不是时候，他又对兔子提点句“用脚！用脚！”这才快步过去。

马川放不下打架的兔子，又好奇海纳和不教练的事，他来来回回扭了三次头，最后快步跑过去旁听。

海纳问：“多久能给我答复？”

不教练答：“一天之内吧。”

“等你好消息。”

不教练走了。

海纳将要回屋，马川出声叫住她，“你们刚说什么呢？有什么好消息？”

“他回来你就知道了。”海纳说完就闪进屋里去。外面实在太热了。也要在论坛帖子里补充几句。

没办法，马川只得按捺好奇，回去接着看兔子打架。

【哈哈哈哈，可笑死我了！】

【卖号的和买号的网友也太惨了】

【卖号的不惨吧，只不过花不出十块钱，必须重新抢号罢了】

【卖号的失去的只是花钱的机会，如果大神不管，大家失去的是公平！】

【海神：我辛辛苦苦挨个摸小手才能挣十块钱，你们转头就翻倍赚钱，这不公平！[狗头]】

【大神就是为了公平添补规则，才不是因为嫉妒黄牛[狗头]】

【你们都瞎说什么大实话】

【运动服大神抠门的性子已经人尽皆知了吗？[笑哭]】

【那能叫抠吗？能叫抠吗？那叫节俭！】

【给楼上鼓掌】

【你们难道不好奇她说的最后一句吗？】

【她说的惊喜表演会是什么啊？】

【她当场给大家表演个吐水吐火？】

【说不定也能吐个龙卷风？】

【你们够了啊，吐水吐火就算了，吐龙卷风是个什么鬼？我们现场观众还要不要活了？】

【你就不希望大神英雄救美，给你来个公主抱？】

【那行，就吐龙卷风吧】

【这年头，人类都能驯养变异兽了，大神吐个龙卷风又怎么了，灵根、灵气都走出故事成为现实，说不定她还能吐个闪电冰雹什么的，吐个刀枪剑戟更是小菜一碟】

【我不想要别的，她给我吐点钱就行[羞涩]】

【求吐钱 1】

【 1】

【有点小要求，个人有洁癖，能把钱直接吐我账户里吗？】

【好主意哇！】

【运动服（ID：zwfdc）：我再补充两句。本人不是散财仙女，也不会表演口吐世界万物，胃承受不住的。那个惊喜表演与变异兽有关。请各位大佬收一收神通（想象力），莫要把期待感拉得过高】

【大神数学不好，这是两句吗？[狗头]】

【石锤了，大神肠胃不好[狗头]】

【嗯哼，我偏要期待】

【大神在新生探索区进货不少，是能让变异兽表演舞台剧了吗？[惊喜]】

海纳一手捂脸，一手关掉了论坛页面。可怕，太可怕了，人类的想象力像是脱缰的猴，撒开后根本叫不回来。算了，随他们去吧。

点穴测试的那天，凤角和马川于早晨八点半到达养殖场，而养殖场外已经等了些人了。凤角和马川绕去后门进入，与海纳、不教练一同做准备工作。

“不教练，你几点到的？”马川问道。

“七点。”不教练说。他第二次检查空地上几人摆放的椅子，确保椅子们横平竖直，间距舒适。为布置好观众席，海纳买的排椅，送货的人丢下椅子就走，他们便只好劳累自己。

“这么早！”马川惊讶道。养殖场定的九点开门呢。

海纳说：“不教练，我反悔了，我就不应该免费让你做操控训练，你天天练，费我多少张纸。”

马川缩脖，暗暗发笑，他使用的控制符也不少。

不教练神态平和，垂眸比量椅子腿们的角度，说：“你再后悔也晚了，那时可是你坚持要签合同，白纸黑字你改不了。”难得让海纳吃瘪，他心里有一丢丢的爽感。防备我不做事，你却是把自己绕进去了。

“凤角，”海纳说道，“我要加补充协议。”

凤角叹气，“那是要双方同意的。”

不教练哼笑一声，“我不同意。”

马川偷着乐。

“唉……”海纳轻叹一声。要不是长期控制符影响她早先打入的控制咒，她也不愿写下一张又一张的短期控制符。曾和不教练商量给他个长期“陪伴”的变异兽，他偏不同意，说是避免培养出感情。合同不能乱签哪！“唉……”

凤角问道：“海纳，大喜和明净今天过来吗？”

“说是不来了，一个被叫回家去接受批评教育，暂时出不来，一个还当着裁判。”

“我们这个队伍可能真要散了吧。”马川的情绪变得低落。

“散就散吧，分分合合的是常态。”海纳说。

但马川一时之间无法接受这种常态，好不容易遇到几个相处得来的，没多长时间呢就分开了！以后能不能遇到，遇到什么样的伙伴，是无法掌控的。

他想起德载和志成两个，如果他能像他们那样，找到属于他的德载或志成就好了，好兄弟一起进探索区，同生死，共患难，这种浪漫是他所羡慕和希求的。

“他们什么时候回啊？”马川喃喃道。他点一下自动售货机，一瓶橙汁咣当掉落。嗯，机器运转良好。他打开饮料喝了。

“你说什么？”海纳没听清。她对着刚摆弄好的遮阳伞点点头，不错，遮阳伞就绪。

马川说：“我是想问，德载和志成什么时候回来。不教练，到底出什么事了？”昨天猎兽局将人叫走，似是要处理什么事情。

“没事不要乱问，该他们回来的时候就回来了。”不教练回答。

马川闭嘴。不教练人还是不错的，就是太严肃、太板正。他联想到实战期间，原本参加猎兽赛的猎手们被安排来处理五斑鸟；说不定德载他们的离开，也是因为类似的事？又有哪里遭遇变异兽袭击了？

“马川，”海纳说，“机器有毛病吗？”

“哦，没事，能用。”马川回了神，向海纳举举手中饮料。

“那行。”海纳拍下手，宣布准备就到这里，养殖场可以开门营业了。

养殖场开始广播，指引参与测试者去到测试地点。养殖场大门打开来，人群蜂拥而入。

海纳抬头看着监控画面中拥挤的人群，皱了皱眉，就预约了二百人，怎么一下子来这么多？这至少上千了吧？他们再往养殖场里进，场子非挤炸了不可。

有直奔测试场地而来的，有拍照的、摄像的，有四处乱看、到处乱摸的。海纳心说这是来了些什么人，当她养殖场是旅游景点了么。

不多时，有人跑进空地，一眼发现海纳，立即直奔过来，到海纳近前，险些没刹住车，差点与她撞个满怀。这人红着一张大汗的脸，说：“海、海神，我终于见到活的你了！”

“嗯，我是活的。”海纳说。

“能、能合个影吗？”

“行，合吧。”

两人拍了照，后又有一群人尖叫着冲上来。不教练登时挡在他们面前，拉下好长的脸，大声说道：“都跑什么！这里不是赛道！都给我去那边坐着！”

大热天的，不教练的喊话如一声惊雷，很是突然，也勾起人心底的凉意。人群对海纳的热情稍缓一缓，或去排椅处坐了，或停下冲动的脚步窃窃私语，或讲出疑问。

“教练，你怎么在这？”

“表演几点开始？”

“能做测试了吗？”

“海神，我带礼物来了！”

不教练多年的教练功底，在此时发挥了作用，他吸口气，继而一声吼，所有人彻底老实了，“都给我闭嘴！这里有几十头变异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