拒绝即代表死亡。夜神月不可能拒绝双胞胎提出的游戏请求。

绫野作为这场游戏里的第一个受害者，在失去一只耳朵后，最终得到了止血草。即使用力捂住伤口，依然能感觉到鲜血不断渗出指缝，她希望……不，她诅咒夜神月受到比她更残酷的惩罚。

“我答应陪你们玩游戏。”

夜神月嗓音温柔，说出的每个字都带有蛊惑人心的魔力，他顿了顿，唇角一牵，“不过，游戏的奖惩规则由我制定。”

绫野瞪大双眼。

这种做法出乎所有人预料。双胞胎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拿不定主意。

夜神月眯起眼，略带威胁地审视两人：“如果你们不愿意，那就默认游戏结束。”

经他稍一诱导，双胞胎很快做出选择。

他们把奖惩卡牌递给夜神月。

惩罚牌清一色断手断脚、五脏俱损，全是酷刑。夜神月将其替换为讲故事、说笑话等无关痛痒的惩罚。以防万一，奖励也全部更换。

兴许是夜神月在天后的神庙里太过放肆，幸运女神确实没有眷顾他。

夜神月连续三局猜错颜色。

游戏彻底结束，查理仍然心有余悸。他刚想对夜神月说什么，只见绫野突然朝夜神月扑过来。

“为什么当时轮到我的时候你没有这么做？”绫野揪住夜神月的衣领，摁出两个血红手印，她怒不可遏地质问他，“我明明恳求过你！”

“绫野小姐，人只有在自己遭遇威胁时，才能想出一些超乎常理的办法进行规避。请你冷静地思考一下，我们明明需要互相帮助才能脱险，我又有什么理由袖手旁观？”

两人力量悬殊，夜神月不费吹灰之力就钳住了绫野的胳膊。他开始反思，不该将自己塑造得如此理智沉稳。

绫野咬牙，甩开夜神月，不再纠缠。

“如果再遇到不能拒绝的请求，就用我刚才的办法。明天一早还要进行调查，大家先休息吧。”夜神月说完，在孩子堆里席地而坐。

说是休息，根本没有一个人敢在这种情况下睡着。

直到凌晨2点，四个人同时陷入到深度睡眠之中。

【“凌晨2点到早上6点，每个人都很安全。不过强制睡眠只有四小时，根本达不到身体所需。”

夜神月说到这里，被长着孔雀头颅的护士小姐打断：“两位，请你们午睡过后再讲有趣的故事吧。现在是午休时间了。”

疗养院里精神不正常也没什么稀奇，两人完全被当成病友交流。

L擦了擦手，准备乖乖听话去休息。

“月一会儿到房间来找我吧。”说着，L很爽快地告诉了夜神月自己房间的密码。

夜神月回想起刚刚结束的副本。当时身为病人的他还能每天睡床，L可是被锁在地下室整整三天。

大约一个小时过后，夜神月来到L的病房。礼貌起见，他还是选择先敲门。过了一会儿没听到动静，才用密码开门。

两人病房陈设几乎没什么区别，除了L房间里铺有蓝白繁复花纹的巴洛克风地毯。

L喜欢光着脚走路。

浴室门打开，L还是那身白色长T恤和宽松阔腿牛仔裤，头发滴着水，眼底青黑像一夜没睡。

“我一直在想，已经死亡的我们再次死亡，还能变成什么样。”L路过茶几，顺手抄起一把小刀，向夜神月走过来。

“L该不会想尝试吧？”夜神月瞬间绷紧了神经。然而对方还是步步紧逼。

夜神月下意识往后退，直至撞上桌子角。

“真奇怪，竟然对我感到恐惧。”L按住桌子，毫无距离感地凑上去，说话间两人鼻息都纠缠到一起。

夜神月留意着对方握刀的手，冷不丁感觉锁骨一凉。

这人的头发滴水有预谋似的，直往人衣领钻。从胸膛到小腹，痒得他头皮发麻。

夜神月感到烦躁，他压抑着，好心提醒：“上一个副本产生的食欲还根植在我的记忆里，L最好跟我保持点距离。”

“要吃吗？”

听到L的询问，夜神月脑子里突然“嗡”的一声，断了弦。

这人在说什么？

“苹果，要吃吗？”L从夜神月身后的桌上摸到一个苹果，在他眼前晃了晃。

“……”

夜神月抽走小刀，脑子里模拟出用它割断对方脖子的场景。

迟早再次杀了这家伙。】

分组调查前，夜神月特意提醒，不要先入为主地认为拉弥亚只借成年女性的形象隐藏自己，男人和孩子也要仔细调查。

族里105人，其中7个孩子。可昨晚被送到神庙的却只有6个孩子。

那唯一的例外，是族长五岁的女儿。族长女儿天生不会说话，而且体弱多病容易受惊，族长夫妇为了保护她，自幼将她关在家中。即使女妖降临，也没能为她解除不能出门的禁令。

拉弥亚出现后，族长每天晚上和两个长老开会，只有妻子女儿留在家中。

夜神月和族长女儿接触时，族长妻子一直紧张地盯着他。

最后由于昨天晚上母女俩留宿在邻居家，夜神月很快将她们的嫌疑排除。

第2天天黑前，他们只排除了族里不到五分之一的人。虽然三人效仿夜神月对族人提出的请求增加限定条件，但还是费了不少功夫去应付。此外，并不是每个人都会实话实说。

天刚擦黑，女妖就现身了。

夜神月和查理回到神庙，发现绫野故意把双胞胎关在门外，任凭两个孩子哭喊。

之后拉弥亚当着双胞胎哥哥的面吃掉了弟弟。

等进入神庙，他们又看到所有小女孩的衣服被建一扒得精光，像牲口一样摆出屈辱的姿势。

“畜牲！”

查理一脚把建一踹开。

夜神月蹲下来帮小女孩儿穿衣服，对查理道：“出去再动手。”

于是查理把建一拖出神庙，一个晚上没回来。

夜神月则把剩下的4个孩子全部送回家。结束后回到族里给他们安排的休息室睡觉，一夜无梦。

第3天重新分组，夜神月和鼻青脸肿的建一一组，查理和少只耳朵的绫野一组。

第4天，总算锁定了两个嫌疑人：一个是神庙女祭司，一个是族里唯一的寡妇。

女祭司平时行踪诡秘，加上独居，无论白天夜里，都没有人能为她作证。此外，她非常讨厌小孩，见到孩子必定绕道走。

寡妇与女祭司相反，她无比渴望能拥有属于自己的孩子，过着对男人来者不拒的放荡生活。但她有个规矩，晚上谁也不见。据寡妇的情夫之一透露，哪怕亲眼看着她回到家中，晚上一推门，屋子里连个鬼影都没有，她就像凭空消失一般。

夜神月试图让她们和孩子们待在一起。

“你们疯了吗？女妖一看到我，肯定会因为嫉妒我的美貌而把我吃掉！”寡妇吓得花容失色，扭头就去求族里两位长老为她做主。

寡妇不到三十岁，杏眼桃腮，眉头一皱总叫人觉得她无辜。大长老亲昵握住她肩膀，向她保证不会有事，二长老也拍拍她的手安抚她。三个人和谐得像常年生活在一个屋檐下。

二长老请求夜神月：“请你们再想想别的办法吧？”

如此一来，他们只能暂时作罢。

至于女祭司，她虽然不喜欢孩子，到底还是同意配合他们留在神庙。

第4天夜里，神庙里还剩下2个孩子。查理和绫野负责暗中监视寡妇，夜神月、女祭司以及建一留在神庙等待女妖来临。

女祭司貌美，建一心痒难耐，偷偷摸摸绕到她身后，想装作不小心占点便宜。结果手还没碰着衣服边，女祭司一拂袖，他当时就被掀了出去。刚好滚到女妖脚边。

这还是除了拉弥亚以外，夜神月见到的第一个会“魔法”的人。

女祭司与拉弥亚一见面就打得不可开交，拉弥亚招式凶残，女祭司很快败下阵来。拉弥亚又吃掉了一个孩子。

“没事吧？”夜神月走上前，把女祭司扶起来。又给她倒了点水。

“我打不过女妖，但预言说你们也许能打败她。”女祭司捧起水碗，神色晦暗不明。

夜神月问她：“你为什么讨厌孩子？”

“因为他们一点也不讨喜。”女祭司举例道，“你见过哑女吧？就是族长女儿。总是一副阴沉模样，谁要吃了她似的。一点也不讨喜。”

第5天天亮，女祭司离开神庙。

女祭司嫌疑排除。

那么，似乎只剩下一种可能。

“不是寡妇。”查理走进来，向夜神月解释，“昨天下午，寡妇主动过来找我们，一直缠着问是不是想利用她进行献祭，才要求她来神庙。之后我们找了个借口让她留宿，她一整晚都没离开我们的视线。”

现在还剩2天，他们就会被献祭。

“这下好了，五天时间全白费了。”建一嘟囔道。

这时，夜神月似乎想到了什么，自顾自走出神庙。查理忍不住追上去问他：“你去哪？”

“去族长家。然后做个实验。”

夜神月头也不回，平静地回答道：“今晚神庙里只留哑女一个孩子，看拉弥亚会不会选中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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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找出拉弥亚（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