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我们家也有一个孩子啊……如果你们家这个出生了，那她恐怕是养不了了啊……”
“这个孩子谁家的？怎么说养就养？现在可是在战乱，先把自己管好再说吧”
阳光下，妇女挺着大肚子，耳边垂下的几根发丝中掺着几根银白。
她沉默着，听着男人说完这句话后，猛然抬头，眼睛里闪过一道光，又将头低下。
他垂眼看着自己的肚子，小声的道。
“那是……那是我邻居家的孩子，她还小啊……”
男人似乎正在气头上，听他这么一说，显得有些无语。
“你邻居家的孩子关你什么事？我们现在是在打仗，是在打仗啊！我们自己家的这个才好不容易保下来了，你还去管别人家的，那孩子那么小，长大以后知道你的情吗，记得你的义吗？你现在养他有什么用？还不如让他自生自灭！”
“可他母亲和父亲都走了，他还那么小，你就忍心让他自生自灭吗！？”
妇人突然抬起头，眼睛里面闪着坚定的光，她不知道自己哪里来的勇气对抗她的丈夫，她只觉得这样做不对。
“好了好了，嫂嫂，哥，你俩的消消气，啊，消消气，咱们这不还在商量吗？没必要把事情搞这么绝对是吧？”
男人似乎并不想让步，于是接着说道。
“什么商量？这事没得商量，你家还有个孩子，我们家这个最多还有一个月就要出生了，她现在倒好，去吧，连个血缘关系都没有的孩子整过来自己养，现在资源多紧缺？她难道能不知道吗？”
妇人在好处那一生之后又低下头，他不知道自己应该怎么反抗，他只是默默的，任由他们摆布，他总是这样，他没有能决定自己的权利，又如何去决定他人呢？
此时，他们紧闭着的门口，蹲着一个孩子，那孩子衣裳全是灰土，整个脸蛋上找不到一处干净的地方，手上更是，又是血，又是泥。
他就这样缩在墙角瑟瑟发抖，听着门后面传来的一阵又一阵的声音，他知道自己不应该让这一家人生出嫌隙，他也想一走了之，他知道自己不应该在这里呆着，但他不知道自己要去哪。
窗户上木灰色的木框框住了夕阳，他抬起头，一脸迷茫。
他回头看着哪道木门，那道看似为了不让他听到关上的门，现在却显得十分可笑。
里面的人还在咆哮着，男人似乎有说不完的理由，想要将他抛弃。
“哥，你别生气啊，其实也不是全无办法，这个孩子，我知道，可以给谁养”
男人捏捏鼻尖，抬起头来看着他，皱了皱眉，又低了下去。
“给谁啊？你说说看，这年头，谁还能养别人家的孩子？就算是没打仗给我，我也不养！”
“哥，好了好了，咱们这块倒真有这样一个人，人家好像是学那种什么奇门遁甲的，挺厉害的，我都没见过，就住在旁边山上，叫什么……嘶……何砚……”
门口的小孩子抬起头，他反复念着这个名字。
“何砚……他可以收留我？”
他抬起头来，贴着门仔细听。
里面的人接着道。
“他好像就是专门干这事的吧，也不知道是不是修道有要求，他的这身下我知道的都养了两三个孩子，虽说我养在身边，那确实是吃好喝好，日子过的比我都还滋润，但他具体养了几个，我就不知道了，万一人家现在不在要了呢？”
“这是谁啊？我怎么没听说过？什么门派的？”
“不知道啊，好像不是门派里的，人家自己在这山上住，大半年才下来一次，有些时候哪里有点天灾**，他也能出来一趟，但你没见过几回，就连他真面目我都没见过，要不先上山找找人？”
“我觉得可以，走走，现在就出发，赶紧把这小孩子解决了……”
在旁边滴了许久的头，默不作声的妇女突然抬起头来，他一把抓住男人的衣袖，大声道。
“等一下！”
男人十分不耐烦的回过头，道。
“你还要干什么？现在如了你的愿了，这孩子有人养了，你还要干什么？！”
“你们这是要抛弃他，都不问问他的想法吗？！万一他并不想上山呢……”
忽然间只听啪的一声轻响，女人瞪大了眼，眼神空旷的望着前面这个人，他的脸上有一片不正常的红。
“你……你干什么？”
“我在最后跟你说一声，不准再来打搅我的任何计划，这不是你该管的事，你一个女人，闭上你的嘴，等孩子出生之后，带好你的娃，管好这个家就够了！一天到晚管天管地，连你自己都管不好，还去管人家邻居家的孩子，他是死是活和你有屁关系！你再这样，等孩子出生之后就给你下休书，等着改嫁吧你！”
女人的眼睛泛起红色，眼泪从眼角落下他打开门，砰的一声，将门摔了回来，走了出去。
他正说要出去找那个孩子，可出门左找右找也没找到他。
他正纳闷呢，想着，这孩子又跑哪里去了，忽然间一转头，看到原来那扇门的地上还放着一个浅绿色的荷包。
那是那个孩子衣服上的，他走过去捡起来，将上面的会拍掉，就这样愣愣的看着那个荷包。
“原来，他一直蹲在门口啊，我们在里面喊那么大声，多半已经被他听见了，那他现在去哪了，不会，已经……自己跑了吧？”
他冲出门去，想着去外面找找，说不定还能把人找回来。
忽然间，他一抬头，望见了远处的山。
山间弥漫的白雾，在太阳光的照耀下，肉眼可见，几只白色的鸟从白雾间冲出，身旁还缠绕着丝丝雾气。
他就看着远处的一切，忽然觉得，其实那孩子去那块也不是什么坏事，至少比呆在自己身边好多了，毕竟……他连他自己都保护不了。
他这才想起来，脸上还没有消去的红印，赶忙将点事捂住，往房子里走去。
这是开战第二年的春天，整个边疆基本上是呆不了人了，除了驻守的军队，其他老百姓都已经撤离了。
小姑娘的家人也跟他一起出来了，他的父亲是边疆的一名军人，母亲说，父亲在一次战争中立了大功，已经可以当军官了，如果这次打了胜仗，他们就可以团圆了。
于是他每天都数着的日子，无论跟他妈妈离开那块之后，还是跟他妈妈分开之后，他都还抱有一丝丝希望。
可后来才知道，父亲所在的那个军队已经全军覆没了，他们这一次不仅没有打胜仗，不仅没有立大功，他们反倒让敌人找到了可乘之机。
他小还不懂这些国家之间的恩恩怨怨，他只知道自己爹爹是回不来了，后来母亲在路上就走了，她也不知道为什么，母亲只是突然消失了。
后来，她就跟着邻居家的人一起南下，他们要去投奔一个亲戚，于是她就跟着他们一起走。
天色渐渐晚了，他朝着山的方向跑着，看着远处的山脚零星几个灯火，像是他小时候看过的萤火虫，在一片漆黑中闪着光。
山下的街道也渐渐亮起灯来，显得那座山跟家不近人间烟火。
他想起那个人说的，山上的是位修道者，虽说不知传言是真是假，但她其实在怕，毕竟她也不知道那个人是否也像邻居的那家人一样，是否也不接受他。
想到这里，他的脚步就变慢了，似乎眼前那座高大的山，怎么也到不了，似乎他也离这烟火越来越远了。
他不记得自己那天是怎么走到山下去的，直到自己踏上台阶的那一刻，才意识到自己没有在做梦。
回首望望了，还亮着灯火的闹市，心里不知怎么有些空落落的。
中秋的晚上，吹着阵阵凉风，他走过身边一个又一个亮着微弱的光的房子，看着前方一片漆黑，不知自己是否还要向上走。
风中传来的，是叶子飘落落在地上的声音，那声音清脆悦耳，又十分微小，若不是这样安静的环境，根本听不到，那声音表示着生命的结束，时间的凋零。
这时，森林显得更加漆黑恐怖，他的脚步不由得放慢了。
望着前方，不知还有多少的台阶，望着了未知的漆黑的道路，他终于停下了脚步。
回头看，他已经甩了了人间烟火很远了，他像是被这个世界抛弃的人，好像也没有人记得他了。
风中的声音零零碎碎，像是微风吹起的铃铛，像是他小时候挂在窗前的风铃，风一吹，叮叮当当的响，唤醒他无数梦境。
他虽然心里还犹豫着要不要向前去，脚下的步伐却不自觉的动了起来。
因为他总是告诉自己，走吧，说不定还有希望……
不知是不是错觉，风中的那阵铃声越来越近了，他抬起头，忽然看见前方一片漆黑中，像是有一个白色的点。
那个点伴随着铃声的节奏，一摇一摆，虽然幅度并不大，但能看的出来。
他心中猛然一惊，掉头就想跑，就整个人都被吓软了，呆呆的站在原地，动也不能动一下。
他小时候听过各种妖魔鬼怪的故事，其中，白衣女鬼的她记忆犹新……
“鬼……鬼……鬼啊……”
他的声音颤抖着，拼尽全力想吼出来，却只能张张嘴巴，发出一些比蚊子还小的声音。
终于，几秒钟过后，他终于有一起能够走两步了，他瞪大眼睛，整个瞳孔都缩小了，转头毫不犹豫的开始跑，几步磕磕绊绊，踉踉跄跄，两步一小摔，三步一大摔，怎能跑得快？
眼看着身后那个身影越来越近了，他似乎是屏住了呼吸，整个人心里默默的祈祷，不要发现他，不要发现他……
脚步声伴着铃声，一阵一阵的，听着脚步声，倒觉得那人走路很是轻巧，他不知怎么的，突然联想到小时候见过的燕子，小心的划过天空，不留下一丝痕迹。
他默默祈祷着，那人还是靠近了，走过他身边的时候，好像还低头看了他一眼，不过很快还得向前走去了，正当他庆幸自己没有被发现，没有被抓住的时候，那人却突然转过头来，冷不丁的送上一句。
“小朋友，不要在地上趴着，凉……”
地上的某个人，整个人吓得冰凉，是啊，这个地还没你凉呢……
那个人的声音听起来像是一个女孩子，年纪也不算大，也就……十几岁的样子吧。
但他的脸上，用绳子拴着一张白纸，盖住了他的面貌，看不清他的长相，只能从风掀起的一角中隐隐看见一点点。
“他的脸真好看……”
趴在地上那个人呆呆的看着这边，完全忘了害怕。
那个人穿着一身白衣服，衣服上似乎还挂着某种铃铛，一直叮叮当当的响，如果是之前，他早该觉得这种铃铛很吵了吧，现在却觉得，这铃铛真的和他很合适，有一种……很神秘很轻巧的感觉。
地上那个人还在地上趴着呢，动也不动一下，他以为那人是摔着了，起不来，便想上去帮他一把。
怎知那人正在发呆，看见他走过来了，才回过神来，一个机灵爬了起来，赶紧拍了，拍衣服上的尘土。
白衣服的那人把手伸过去，想看看他摔着没，却听到孩子悠悠的道。
“像燕子……”
那人瞳孔微微一缩，一瞬间，声音也有些颤抖。
他小心的问道。
“你……说什么？”
OK啊，同志们，我终于赶完了！！！！！我放假了！！！！我自由啦！！！！从今天开始，我要疯狂更，争取今年，达到一个令人满意的成绩！！！！！！！！我要励志！！！！啊！！！冲啊！！！！向梦想出发！！！！（假的，不要信，我要真这样证明我的号被盗了～～～）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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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章 拈花笑（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