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庙会不是在明天吗?现在就出发吗?”
苏瑾玉一脸迷茫,他本来在书房里看书,旁边还煮着一壶茶,好不惬意,刚倒出来第一杯茶,正准备品味一番,却被何江月打断,拉着他就往外边走。
“不是啊!”何江月无比欢乐。
苏瑾玉一边跟着何江月走,一边疑惑地问:“那我们去哪儿啊?”
何江月但笑不语,苏瑾玉虽然琢磨不透何江月在想什么,但是看见何江月还挺高兴的,边野不在多问,只跟着去了。
二人一路出了城主府的大门,奔到大街上去,一直到了一间成衣铺,才停了下来。
苏瑾玉恍然大悟,笑着说:“小月儿爱美呢!”
何江月却直接否了:“不是我!”
苏瑾玉陷入了沉思。
你到底想给谁买衣服?
何江月已经冲到了店里面,朝里面大喊一声:“掌柜的!出来做生意了!”
苏瑾玉也到店里面去,看到店面屏风后面慌慌张张跑出来一名中年女子
那女子的头发梳得又光又亮,发髻上还插着一粗一细两根带着线尾的银针,身上的衣服虽然不是什么含料子,但是针脚细密,一看就很有功夫。
掌柜认出了何江月,连忙热情上前:“呦,是城主大小姐来了,来得真是巧了,我这儿正好两个新款,我去拿来给您瞧瞧。”
“慢着慢着!”何江月出言拦住掌柜,指着苏瑾玉,“给他买衣服,你看看他的身段,他能穿上的都拿出来。”
掌柜的围着苏瑾玉转了一圈,上下仔细看着,看准了,便去挑衣服了:“二位请稍待。”
苏瑾玉虽然在门外时便猜出来何江月是给他买衣服,毕竟是他们两个一起来的,但现在真正地落实了,依旧心中窃喜,故作扭捏得问:“怎么突然想起来给我买衣服了?”
何江月认真地回答:“让家里的裁缝做有点来不及了,只能先在这里买一件了。”
苏瑾玉:“……”
小月儿啊,我在问衣服,不是买!
笨蛋小月儿!
掌柜的去后边没多久,便抱着一大堆食盒苏瑾玉身形的男装出来,他也是会做生意的,这些衣服品类之全,令人瞠目。
不仅仅有文有武,还有冬有夏。
苏瑾玉从衣服里面挑出来一件绮钱夏衫,出言调侃:“这三月天穿这个也不合适吧?”
掌柜的满脸堆笑:“城主大小姐愿意给你买,它就合适!”
苏瑾玉回头去看何江月:“小月儿?”
苏瑾玉的本意是想让何江月给他帮腔,让何江月站在他这边,说掌柜的在三月份把夏衫拿出来卖不合适。
但何江月完全理解偏了,两步走过来,拿过那件夏衫,正面反面看一遍,道:“挺好看的,掌柜的,包起里吧。”
苏瑾玉也意识到何江月会错意了,无奈地说:“小月儿,我不是……”
何江月却不以为然:“你一眼就把这个挑出来了,你肯定喜欢这个,留到夏天穿就是了。”
苏瑾玉也不再挣扎,收下了这件衣服。
何江月又去翻腾衣服,嘴里嘟囔着:“还得挑一件去庙会的衣服。”
一听见庙会,掌柜的来精神了:“哪儿有庙会呀?”
“天女国的那个啊。”何江月回答得漫不经心。
“天女……国?”
一听见“国”字,苏瑾玉也精神了,在他的意识里,国与国之间的关系都是很复杂的,去别的国家逛庙会,简直不可思议。
何江月察觉到苏瑾玉的诧异,连忙给他解释∶“就是一个山窝窝里住着一群隐居的人,类似于世外桃源吧。”
“那怎么叫天女,国呢?”苏瑾玉为了何江月能够听懂,特地给“国”字加了重音。
何江月想了一下,回答有些犹豫不定∶“据说是他们家的首领,跟着外边学的,立了国王,封了丞相,因为他们信奉天女,所以叫天女国。”
苏瑾玉恍然大悟,点点头∶“懂了,一群野人过家家。”
何江月先是一愣,最终也没有反驳。
这个形容,虽然损了一点,但好像也没什么说错的地方。
何江月最终给苏瑾玉选了一件带风毛的紫色衣衫,紫色吉祥又贵气,穿在身上,颇显身份,衣服上又带着风毛,更增添了一份可爱俏皮,使得这一身不会太庄重严肃,很适合出去逛庙会玩儿。
待到第二日出发去天女国的时候,何江月穿了一件银红色裙子,配出来一个大红大紫。
在棣杲国国民的眼中,天女国是一个很浪漫的地方,那里民风淳朴,自给自足,还有自己的信仰,他们的国家以天女命名,通往天女国的那条河,叫银河。
何江月跟苏瑾玉出发的时候,天还没有亮,银河里还能看见银光。
这些银光是河里面的一种名叫银虫的小虫子发出来的,银虫在水里游来游去,就像是在水里生存的萤火虫。
二人坐在一艘小船上,银虫在他们的身边游动,点点银光追随,像是身处仙境。
“小月儿,这个天女国,还挺有意思的。”苏瑾玉看着水里游动的银虫发怔,“这条河是从山里流出来的,但是这些银虫却是往山里游的,你说,天女国里面到底有什么呢?”
银河向山中深入,越往山里面去,水中的银虫便越多,等到了天女国的地界,这已经不能叫银河了,这得叫纯银,银虫们居然也不嫌挤。
何江月与苏瑾玉上岸,将船拴在树上。
这时候天已经大亮,天女国的庙会已经开始了,打远都能听见庙会上的乐声。
听见远方的乐声,何江月便急了∶“快点儿!祭祀天女的活动开始了,得赶紧去求花。”
苏瑾玉虽然不是很高兴,但也没有故意墨迹,与何江月一起加快脚步,往乐声响起的方向过去。
二人向祭祀现场走着,随着目的地越来越近,遇见的人也越来越多。
苏瑾玉还有心情聊天∶“这天女国里面,还是男人比较多啊!”
何江月被呛到了∶“你这关注的什么呀?”
苏瑾玉强调∶“就是男人更多呀!”
“人家是信奉天女的国,不是女儿国,而且这里是外围,多几个男人也正常吧!”
说话间,二人已经来到了天女游行赐花的街道,打老远就看到“天女”的轿子缓缓而行。
“天女”身着杏黄色宽袍,头上戴着高冠,端坐在轿子上,轿子两侧,有“神使”撒花,五颜六色的都有,无数人在旁边抢夺自己想要的花朵。
苏瑾玉看那些壮汉抢成一团,便让何江月在旁边等着,他独自去抢花。
何江月在路边等着,等得心焦时,苏瑾玉才回来,面色铁青。
“怎么了?”何江月紧张地问。
苏瑾玉举起来一朵已经有点皱了的小白花,语气里仿佛怀着深仇大恨∶“孙子呀!”
何江月以为苏瑾玉去抢花时受到了委屈,正要想法安慰他,却不料苏瑾玉突然变脸,微笑着把小白花递过来。
“嗯?”何江月懵懵地把花接过来,“到底怎么了?”
苏瑾玉很认真地说∶“不同颜色的花,有不同的寓意。”
“那白色的这种?”
“百合,示爱。”
“……”
苏瑾玉愤懑地说∶“你家那小子真该扔了!”
何江月无奈劝说∶“他也不一定是想给我。”
“不给你是吧?”苏瑾玉摩拳擦掌,“我再抢几个去,回去我见着女的就给,都是宝全送的!周管家的八十岁老娘也给!”
八十岁老娘?
“你别给老太太吓着!”
苏瑾玉已经跑远了,何江月将小白花塞到腰带里,正要去追,却忽然顿住了脚步。
刚才一双熟悉的眼睛,一闪而过。
就在人群里。
何江月努力地搜寻着那人的踪迹。
那个人,他的那双眼睛,带着一种透到骨子里的狠意,何江月绝对不会认错,在棣杲京城的大街上,打宝全的拐子。
上一次在棣杲的时候,让他跑了,现在,他又来到天女国拐小孩儿了!
一定得抓到他,不能再让他拐走小孩子了!
又是一闪而过,何江月再一次看见那双眼睛。
“在那边!”
何江月朝着一个方向追过去,本来是没有确切目标的,但是那个拐子做坏事心虚,一见有人追他,直接撒丫子开跑,瞬间暴露了踪迹。
“你跑不了!”
何江月大喊一声,用最快的速度追过去。
拐子被追得紧了,为了逃脱,哪儿人多就往哪儿跑。
现在正是天女游行的时候,人最多的地方就是天女旁边,拐子毫不犹豫地往天女那边跑。
何江月也在后面紧追不舍,一直追到天女的轿子前边,却见那个拐子唰一下脱了外衣,从一身黑衣变成了棕色的外套。
这一招,拐子在京城的时候就用过了,何江月也见识过了,立刻调整目标,追棕色的。
目标锁定,何江月正要从轿子旁边追过去,但是轿子旁边抢花的人太多了,堵住了路,何江月过不去,眼睁睁地看着拐子就要跑远了。
何江月心一横,扶住路边的一张摆摊桌子,准备翻上去,从屋顶上去追。
就在何江月双脚腾空的一瞬间,人群里忽然伸出来一只手,从后面拽住何江月的腰带,用力一甩,何江月整个人就飞了。
“啊!”
“哎呀!”
“谁呀这是!”
何江月被甩飞在天女的轿子上,把轿子砸翻了,轿子上有一根断掉的竹竿,挂到何江月的腿上,连衣服带肉皮,全都划出来一条口子,鲜血直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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