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天前。
“二老!快!快动手啊!这老爷子生前搜刮了多少民脂民膏,我呸!我今天非刨了他的坟不可!”
“大哥!这……”
“别说了,你忘了咱爹是怎么死的了吗?杀父之仇,不共戴天!”
想到父亲临死前的惨状,被称为“二老”的男人咬了咬牙,看着大哥挖坟的动作,挽起袖子,抄起铲子上前帮忙。
一铲一铲下去,很快就见了棺材盖,不一会儿,整个棺材就挖了出来,大老扔下铲子,用手扒拉了一下棺材盖上面遗留下来的泥土。
将棺材两端套上麻绳,套上粗壮的长木头,稍作休息后,冲站在土地上面的二老喊道:“二老,来,搭把手!”
“啊?”二老有些傻眼,看着大佬越来越不耐烦的样子,赶紧应道:“诶,好……好的。”
等大佬爬上地面,两人一人抬一端,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勉强把馆抬上地面。
“哇——哇——哇——”林中树端传来乌鸦叫声。
吓得二人心底一颤,抬头望去,正好看见一群乌鸦从头上飞过。
“大大大……哥,这这这,咱……咱还是快点撤吧!”二老吓得身体直哆嗦,就连舌头也不太听使唤了。
大佬也是吓得一身冷汗,他用袖子摸了一把脸,道:“有……有道理,刨了他的坟,也……也算是给咱爹报报报仇了。”
“轰隆——”平地炸开一声雷响。
吓得大老撒开脚丫子就跑,二老哆哆嗦嗦的先是吓蒙了,呆立在原地,回过神来的时候,大老已经跑远了,就剩下他和棺材留在那儿了。
急忙喊道:“哥!哥!等等我啊!”然后撒开脚丫子急忙朝着大老跑走的方向追了上去。
“轰隆——”又是一道响雷。
大老边跑边念叨:“爹啊,儿这可都是为了给您老报仇啊!您老可一定要保佑儿子啊!”
一道闪电划过,没人知道,被刨开的坟坑底部有一道血红色的与棺材长度一致的符咒,那道符咒在与棺材紧密接触的年岁里一直默默封印着棺材中的厉鬼。一旦分离,这么久以来积压的怨气足以屠尽整个镇子!
“轰隆——”
绑在棺材上的麻绳发出阵阵声响,棺材盖被什么东西从里面慢慢慢慢的顶了起来,一双长着长长的指甲,枯萎发黑的爪子轻轻的搭在了棺材边缘上,刚一搭上,由于符咒长久侵袭二在棺材表面遗留下的轻微符咒之力,却也不是此时虚弱的东西所能承受的。
那双爪子猛地缩回了棺中,一只乌鸦落在了棺材盖上。
阴风过阵,乌鸦受惊飞走,冰冷的月光下,只留下刨开的坟坑以及周围的泥土,坟坑底部的血红色符咒闪过一道红光,转眼消失不见。
而那具棺材,也消失不见!
……
布桩的老掌柜今夜歇息的比往日要早些,不知是听了白日里那人的话,还是因着那藏在淡淡话语里头的暖。
老掌柜一生无儿无女,发妻去世后未再续弦,如果他有孩子,是不是也会像那个年轻人一般岁数了呢?
想罢,又不由得摇了摇头,笑骂自己老糊涂了,那般的人物,岂是俗人能养出来的啊。
老掌柜翻了个身,自枕头底下发出那张黄色的纸条,他依然不明白这是什么,想着若是下场赶集能碰上那年轻人,再把这物件还给那人吧。
“砰!”一阵撞门声从院门处传进屋中。
“谁呀?”老掌柜急急忙忙起身穿衣,顺手将那张黄色的纸张揣进左手袖口,穿上鞋子,打开房门,来到院中。
刚一开房门,一整冷风吹过,老掌柜整个人狠狠哆嗦了一下。
“老掌柜,今夜,莫要开门迎客。”白日里那人清清冷冷的话语突然在耳边响起。
老掌柜打开房门的手一僵。
“砰!”又是一撞门声。
不知道是不是老掌柜的错觉,他总觉得那声音是从门槛处发出来的。
——莫要开门迎客。
老掌柜额头直冒冷汗,一时之间不知如何是好。
“嘶!”搭在门上的左手忽然传来一阵灼烧感。
老掌柜一看,左手袖口处不知什么东西正发出一阵阵红光,他急忙将袖口里发光的东西掏了出来,定睛一看。
是白日里那人留下的那张黄色的纸条,此时那张纸条正闪着一阵阵红光,一道不知名的图案在纸张上若隐若现。
“砰!砰!砰!”
“嘶!”拿着黄色纸张的右手突然传来一整剧烈的灼烧感,老掌柜神经反射般的松开了手。
那道符纸飘落地上,在快要落地的时候,突然定住,迅速燃烧起来,最后发出一道剧烈的红光,覆盖了整个院子。
门口的撞门声随即消失,院子恢复了平静,就像一切从未发生过一样,老掌柜呆呆的站在房门口,呆呆的看着院子中的一花一木,一切是那么的熟悉,又是那么的不同。
朗月当空,老掌柜的屋顶上,一位苗家阿哥,静静地站着屋檐上,静静地看着院中发生的一切,单薄的身子似乎下一秒就会被风吹走。
那符咒,好大的威力!
苗家阿哥躺在屋檐上抬头望月,迷迷糊糊中好似看见了白日面馆中那人苍白的侧脸。术士不急不换的吃着面食,袅袅烟气,让那人的睫毛沾上雾水,因着那几分烟火气,整个人变得柔和了。
但是想到自己所看的,阿哥皱了皱眉,阴锣,符纸,墨斗,朱砂,笔墨,皆为术士之物。虽,朱砂,笔墨,符纸,巫蛊之术时常有用之。
然,阴锣却只有赶尸术士才会用得上,想着那人如玉的面庞,再想想以前遇上的一些赶尸匠那丑陋的面庞,阿哥摇了摇头,罢罢罢,有缘自会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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