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谁是谁的

滕钰错愕,身体一颤。

明明是姐姐在说谎,为什么她心跳会快成这样?

“我……”滕钰第一次哑然了。

孟葵笑了笑,双手搭在她的肩膀上,用只有两个人才能听见的声音说:“你会保护我的对吗?”

滕钰咬着嘴唇,点了点头:“我会一直保护姐姐的。”

“真乖。”孟葵说道,“去休息吧,点心很好吃。”

“嗯。”滕钰脸颊微红,道别离开。

蓝兔兔从孟葵怀里钻出来,说:“我就说你要强硬一点吧,果然,你妹妹就吃这一套呢!”

孟葵搓了搓自己出汗的掌心:“真是吓死我了,不过确实管用。”

蓝兔兔洋洋得意:“我什么都懂,我超级厉害的。对了,滕钰身上有蛊也挺厉害的,刚才飞去查看尸体了。”

孟葵疑惑,难道滕钰也知道尸体的由来吗?

不过,这具女尸之事应该很快就不了了之。

夜虽然深,但发生了这档子事儿谁都没有睡个安眠觉。黑色环绕的森林、帷幕般的天空笼罩着行宫,空气中弥漫着泥土的芳香味。

滕钰回了寝殿后坐立难安,那具尸体的模样一直出现在脑海中让她魂不守舍。

“香月,不要跟着我,所有人一律不见。”滕钰出门说道。

“是。”香月点头。

滕钰顺着走廊向西,穿过几栋房屋又向南走去。

她选得都是暂时搁置的空房前的路,下人们都忙不迭地处理尸体,根本没空来此处巡查。

哒。

近处小石头翻滚。

滕钰停下脚步,倏然回头,差点撞上一个男人宽厚的胸膛!

诶呦!

她抬眼看向男人,稍稍松了口气:“你怎么来了?”

“我就知道你会找我。”花已向推开侧门,两人进入了空屋中。

滕钰见到花已向,也不再端着平日里故作可爱腼腆的笑容,反而眼神变得有些不耐烦:“尸体怎么来的?”

“不知道。”花已向说。

“滕厉就是个傻子,不太可能是他。”滕钰分析说,“这么一算就只有姐姐了?”

花已向靠在窗棱上,从缝隙透进来的月光洒在他的肩膀上,将他湛蓝色长衣上的暗纹照得有些发亮。

他看着滕钰,展眉微笑,嘴角弯弯。他的目光太多柔和温润,当滕钰望向他的一瞬间,竟然不知道该说什么。

花已向确实是一个俊朗得过分的人。

就这副样子,引得多少世家小姐羞臊不已,只想嫁给花小将军?

自己从前怎么不觉得他如此好看?

花已向开口说:“也就是说,长公主没有你想象得那么单纯。”

滕钰又要摇头:“我是了解姐姐的,她不屑骗人,也从不在背地里搞动作。”

“嗯?”花已向嘴角又扬了扬,“所以她今天骗你了,还是你帮她骗人了?”

此话一出,滕钰登时急了眼。

“花已向!你别猜我的话!”滕钰跳脚说道,像一只愤怒的小兔子。

花已向赶紧道歉,安慰炸毛的小殿下:“是我的错,下次不说话。”

滕钰冷哼一声:“你现在也有把柄在我手上!我姐姐要是出事,我饶不了你!”

花已向走近滕钰,手轻轻拍了拍她乱糟糟的小脑袋:“我去查尸体之事,不用你操劳。春猎结束后,再做打算吧。”

“为什么是春猎结束?”滕钰恨不得明天一早就查个水落石出!

花已向比滕钰高了两头,右手轻飘飘的搭在滕钰的肩膀上。

滕钰并不反感这样亲密的接触,在她心里花已向比滕厉更像是自己兄长,遮风挡雨,无所不能,虽然自己经常用嘴损他,但他总是温温柔柔无奈笑着。

花已向淡淡说道:“春猎之后,恐生变数。”

“你说我姐?”滕钰一惊,仰头看他。

花已向不置可否。

“我很担忧我姐!”滕钰望着他,“是不是发生什么了但你不愿意告诉我?”

花已向眸色暗暗:“我更担心你。”

***

孟葵难得睡了个好觉。

她从前觉得自己的生活就是刷剧、听小说、赶尸、学习,还从未如此丰富多彩。尤其是在现代社会,供她炼蛊的机会越来越少,再加上人们都习惯火化,甚至还有人别出心裁的骨灰炸烟花,让她这种“老手艺人”都失传了。

幸好,回到千年之前,还能主宰一番。

除了来到南乌国前三天感到不适,剩下的时候她还算怡然自乐。虽然自己每做的一件事都是掉脑袋的,但脑袋掉了还能接上,还能再被人赶一赶,也不算死得透透的。

她嘴里满口桂花余香,带着香味甜美的酣睡。

第二天一早,空气中弥漫着山野间特有的青草香气。孟葵悠悠荡荡的闲逛着,准备顺便打听昨夜的尸体如何处理了。

灵云跟在孟葵身后,笑道:“昨夜主子睡得安稳,今早又吃了兔肉小盘。”

“确实舒服,”孟葵伸了个懒腰。

毕竟这里气息熟悉,未来很多年之后还是自家山头,怎么能不喜欢?

说话间,滕厉眉目阴沉的站在巷口,他两旁是巨石堆成的一栋人形雕塑,雕塑上挂着七彩绸幡的小旗子。一片一片的阴影落在滕厉脸上,让孟葵打心眼里觉得这滕厉就像是电影中武力值很高,但大脑发育不全的boss。

孟葵掉头就走。

滕厉倏然向前,拽住孟葵的胳膊。

灵云惊呼:“二殿下,您要做什么?”

蓝兔兔炸毛:“娘亲!”

孟葵说:“都别急。”

灵云不知道,这个“都”字是说给谁听的。

“做什么!”滕厉用审讯犯人的目光盯着孟葵,“昨晚你去哪里,你别以为你和滕钰串通好了就可以瞒得过别人!我回去查昨天的尸体之事,我也会查你和乐翊究竟做了什么!”

孟葵将滕厉的手指一根根掰开:“你这样很不礼貌,我昨晚哪里都没去,至于你看见了谁,又把谁当成了我的替身,我就不知道了。”她勾起嘴角,眼睛晶亮的凝视着滕厉,轻声说道,“如果你连尸体都分不清,是该看看眼睛了,否则我会认为你不需要这对眼睛。”

滕厉被刺激,双目圆瞪,说出自己彻夜不眠的猜想:“你是不是对我下蛊了!”

他是喜欢孟葵,所以不可能分不清尸体和孟葵!

所以只有一种可能。

孟葵对他下蛊了。

然而,孟葵并没有预料中的慌张:“我并没有下蛊。你要污蔑我,还是想让父王赐死我?难道不成你真喜欢我的尸体啊?”

孟葵故作幽怨,声音婉转、自怨自艾。

她眼眸中是一片水光:“你若是知道尸体是谁,就知道我在做什么了。也许知道之后,你就会发现,我在救你,哥哥。”

她那一声哥哥喊得很轻,让滕厉倏然心间荡漾。

救他?

和尸体有什么关系?

他脸上的表情仍然紧绷,但目光却变得柔和了许多。

咔哒哒。

咔哒哒。

不远处,腾青州坐轮椅而来。他抬眸看了眼滕厉,又对孟葵招招手:“葵葵,过来。”

相比起滕厉,孟葵可喜欢自己亲哥这种病美人了,因为孱弱所以也不会做出无礼的行为,也不会说出无礼的话语。

他是大世子,年岁最大,所以尽管滕厉嘴里叫嚣着“病秧子”,但真见了面还要礼让三分。

孟葵双手搭在轮椅背后的扶手上,头也不回:“我推大哥走啦,你自己想想吧!”

阴影处至留下滕厉一个人思考,孟葵所言的救他到底是什么意思?

难道,那具女尸真的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或者这个女尸是来害自己的?

滕厉一头雾水,他要找昨天扛尸体的宫人问个明白!

孟葵推着腾青州出穿过小路,随处晃荡。

腾青州侧头看着她,问道:“怎么愁眉不展,还在因为昨夜之事心烦意乱?”

“没有,谁知道他发什么疯?”孟葵嘟囔说道。

腾青州笑了笑:“春猎之后你回公主府,眼不见心不烦。你那里有什么缺的就跟我说,我虽然身子骨不顶用,但还能护你周全的,毕竟你是我唯一的妹妹。”

腾亏觉得奇怪,那滕钰算什么?

虽然不是一个亲娘所生,但不至于这样生分。

现在这个样子,很像一共四个人,建了至少七八个群聊。

谁都有小秘密。

腾青州说话慢慢的,又对孟葵讲了许多无关紧要的事情。孟葵将他送到了春猎宴会的大殿外,正好遇见正在布置祭坛的羌莫望。

她一袭白发,身着艳丽的长裙,将一段蛇骨放在堆得高高的木架子上。两只乌鸦落在她脚畔,一动不动如同两个黑漆漆的玩偶。

“就把我放在这里吧,春猎午宴结束后就要返回了,你也去收拾收拾吧,”腾青州说。

春猎持续一周,但南乌王只会停留三天,来一天,打猎一天,午宴后返程一天。

孟葵得了空和灵云先行离去。

腾青州则坐在祭坛边,一眨不眨的欣赏着羌莫望。

羌莫望被他看得神情略微有些僵硬。她指点身旁的巫女去一旁打扫,等人走后,转过身望着腾青州说:“你和孟葵说什么呢?”

她没有用尊称。

语气也很平常。

“没什么。”腾青州说。

羌莫望冷脸:“你护着她,但我觉得她是个聪明人,比你我都要聪明。”

腾青州皱眉。

羌莫望说:“昨晚我去了后山的冷泉池,你妹妹也在。”

腾青州手指一顿。

羌莫望说:“她身上的蛊啊,真是千年难遇呢。我们忙碌了一阵,又是给其他人做嫁衣了。”

“莫望……”腾青州声音低沉,“少说这些。”

“你不爱听,我不说了。”羌莫望转过身,纤长的手指又摆弄着蛇骨,不再言语。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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