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初生的神明[斗争的开始]

港口黑手党的首领是一个残暴而疯狂的老人，他多疑而残忍，从来都不相信任何人，一旦他开始怀疑哪个下属有不臣之心，那么无论那个人是怎么想的，他都会把那个人除掉。

而且这种现象随着他的身体衰败的速度的加快而加强着，黑手党内部人人自危，都怕惹了首领的霉头后被除掉。

港口Mafia首领经常在下达一条命令后没多久就又下达一条与之前截然相反的命令，这种朝令夕改使得办事的属下惶恐度日，苦不堪言。

但就是这样的首领，最近盯上了横滨湾上空的光球。

“我不管祂是神明还是别的什么东西！我不允许其他组织得到祂！”

年迈的首领躺在床上，对着不远处的属下发脾气。属下敢怒不敢言，只得低着头不说话。

“如果西宫神社的神职人员想要把祂带走，那就杀掉他们！哈哈哈哈哈！”残暴的首领说完这句话后，仿佛是看到了血流成河的场面，突然笑出了声。

看他这么精神的样子，实在是不像一个已经一只脚踏入黄泉的人。

见属下不说话，首领似乎是觉得被冒犯了，于是他抄起手边的杯子就砸了过去。

“大佐！你是不把我放在眼里吗！不要以为你是个干部就可以为所欲为！”

面对首领的质问，冷汗突然就从干部大佐的额头上滑下来了，他急忙做出土下座的姿势，想要打消首领对自己的怀疑。

“不，不是的首领，属下从来没不敢冒犯您，我只是在想该如何把‘神明’带回来而已。”

额头紧贴住手背，汗水顺着皮肤滑落，直到滴在毛毯上。

见到干部大佐这副诚惶诚恐的样子，港口Mafia首领满意了，他重新躺回床上不再说话了。

干部大佐知道这是让他可以离开的意思，于是他在行礼后慢慢退出了房间。

*

如此同时，相同的对话也发生在其他里世界组织里。

万寿亭会社的社长是一个穿着和服老神在在的老顽童，他现在一边手捻佛珠一边笑呵呵的和眼前的年轻人说着话。

“不要紧张啊佐实，你进会社这么多年了，你的表现我一直看在眼里的。”

被他称作佐实的年轻人莫约有三十多岁，穿着浅色的西装，脸上还架着一副眼镜。文文弱弱的样子看起来和里世界三个字极其不搭，比起□□，他更像是一个普通的上班族。

佐实先生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叹了口气。

“可是社长，我是文职啊。而且港口黑手党和大酷会、高濑会那边肯定也和咱们是一样的想法，这种事情交给我的话，是不是太草率了。”

“年轻人要对自己有点信心啊，”社长放下佛珠，抿了一口热茶，“我记得你家的两个小子就挺崇拜你的，他们之前不是还说‘长大后要像爸爸一样当□□’吗。”

提到自己的两个孩子，佐实先生原本紧蹙的眉头放松了一些。

“折木和久司……唉，就我个人而言我是不想让他们涉及这些的。”

“理解理解，做父母的一般都不想让孩子涉及这些。不过啊佐实，”社长放下茶杯，严肃地看着他，“要维持住自己在孩子们心中的榜样地位啊。总之，这件事交给你我还是很放心的。”

佐实先生只好认命的接过这个任务。

*

挂在天上的光球膨胀到篮球大小后就停下了。

海岸边上祈愿了好几天的西宫神社的神职人员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神官还以为是自己哪里做的不对，惹怒了神明。

正在他准备谢罪之际，光球再度颤颤巍巍的发出比之前还要夺目的光芒。

还不等神官松口气，光球就开始缓缓下落了。

“惠比寿天大人要从高天原下来了！”神官高呼一声，巫女们听到这句话后脚步更是不停，开始将手上的神乐铃从祈愿的摇法换成恭迎神明的方式。

光球下降的速度非常慢，如果这么一直保持下去的话，天亮之前才能靠近海岸线。

伴随着光球的下落，海水开始变得狂躁起来。

越来越多的漩涡从海底卷起，将鱼群从海中抛向空中却又不将其抛到地面。

里世界组织们蠢蠢欲动地隐藏在暗处，他们此刻正贪婪地盯着高空之中的‘神明’。

佐实先生带着会社的成员躲在角落里，他瞥了一眼天上的球体，不由得感叹，“真的有神明吗？”

“那可说不定哦。”

“如果真的有神明的话，横滨也不至于……诶？你是谁？”佐实先生话说到一半才意识到和自己搭话的不是会社的人。

“嘛嘛、不要这样啊，我没有恶意的~”穿着白大褂的医生将双手举起，以此示意自己是无害的，“我就是一个好奇神明降世，前来围观的普通人而已。”

但是佐实先生手中的枪依旧没有放下。

“咳咳，鄙姓森，森鸥外。是一名普普通通的地下医生。”

“我知道你，横滨的情报贩子，”佐实先生将枪收回，“你来这里搜集情报吗？”

“不不，我只是单纯的好奇罢了，”森鸥外将身后的爱丽丝拽了出来，“我的女儿非常好奇神明，哭着闹着要来看。啊啊幼女的请求是多么珍贵的事物啊，我怎么可能拒绝呢~”

被他推出去背锅的爱丽丝恶心极了，她震惊又嫌弃地看着自己的异能者。

她只是知道森鸥外很狗，但是她没有想到他居然有这么狗。

在看到（表面）乖巧的爱丽丝后，佐实先生的目光顿时柔和了不少。

“真好，果然还是女儿要可爱一点。”

医生顺着话茬就往上爬，“哎呀呀这么说来，先生你是家里只有男孩子吗？”

“两个不争气的臭小子罢了，”佐实先生一直将视线放在爱丽丝身上，“你女儿看起来和我两个孩子差不多的年龄。”

“看样子比起儿子，您是更想要女儿啊。”

佐实先生啊了一声，像是突然陷入进回忆当中，“我想要一个头发长长的，穿着和服的小女孩……女孩子的话，一定要比男孩子省心啊。”

语毕，他又看向森鸥外，“总之，森医生你还是带着你女儿离远一点吧，这么可爱的女儿，不要让她受伤了。”

虽然没有直接看到敌对组织势力的人，但是他相信对方一定如同他们一样躲藏在暗处，只等待惠比寿降世的那一刻展开厮杀。

感受到来自佐实先生的好意后，森鸥外笑着点了点头。

“要不是爱丽丝酱一直在发脾气，我是绝对不会让她来这种危险的地方的。”

男人无视掉人形异能嫌弃的眼神，自顾自的开始飙戏。

但是，天公不作美，他们还没有说几句话，就听到海岸边的神官开始念祷词。

他们仔细一看才发现，原本降速缓慢的光球已经开始加快了速度，现在离神官也不过是十余米的距离罢了。

神官的祷词如同开战的号角。

分不清是哪方势力先开的枪了，互相敌对的组织们突然撕开了隐藏的假面，交火声震天响起。

神官这才惊觉原来一直以来躲在暗处的不是普通市民，而是不讲道理的里世界组织。

但是他发现的太晚了。

神明的诞生已经是无法阻止的了，就凭他们几个没有神力不懂阴阳术的神职人员是无力和这些组织做斗争的。

“惠比寿天大人——还请您暂时不要现身！”在绝望之下，他只想护住还没有意识的神明，“您的神官在此祈愿，希望您、噗——”

【你的祈愿，是什么？】

古老的神明自虚空之中询问。

神官还没有来得及说出祈愿，就被子弹穿透了身体，倒在冰冷的地面上。

于是，没有人回应神明。

没有得到回应，光球的光芒都开始黯淡下来，整个球看上去颇有些无措地悬浮在空中，不知道下一步要做什么。

神官的死亡并不能阻止这些组织的厮杀，他们全然无视掉不知道问什么突然停住的光球，干净利索的处理掉眼前的对手。

‘只要杀掉他们，神明就是我所在的组织的了。’

所有人，都是这么想的。

【你的祈愿，是什么？】

神明第二次询问。

只可惜，在没有祈愿者的情况下，无人能听到神明的声音。

于是，没有人回应神明。

在渔民们的愿望中现世的神明，回应了渔民们的愿望后又感受到了神官的挽留。

可是，神官呢？巫女们呢？刚刚还能感受到的神乐舞呢？

无法感知到外界情况的神明只知道自己和神官的联系突然断掉了，祂并没有意识到自己的神官和巫女已经去世了。

神明第一次感到无助。

祂施展神力，试图和神官续上联系。

但是，神明的举动，在外界眼里，不亚于一场浩劫。

从人类的角度只能看到光球突然停在的空中，光芒也逐渐黯淡了下去，然后光球开始大幅度的颤抖。紧接着海面卷起水柱，直插云霄，掀起一阵惊涛骇浪。

巨大的浪花冲到海岸线，将原本正在厮杀的各大组织成员都卷入了横滨湾。

在神明面前，不管是多么强大的武力值都毫无意义。

*

“哎呀呀呀这可真是大灾难啊……”

在生死时刻，人形异能爱丽丝及时将森鸥外带向了空中，这使得他免受海水的折磨。

“大笨蛋，”爱丽丝突然松手，男人直接从空中摔了下去，“所以说，神明呢？”

森鸥外指向悬浮在空中的光球，“不是在哪儿吗？”

他一边说着，一边牵起爱丽丝的手，“来吧爱丽丝酱，让我们看看‘神明’究竟是什么吧。”

他缓缓走向海岸线，离光球越来越近。

待距离光球只有几米距离的时候，他停住了脚步。

之前距离比较远还没有发现光球的具体情况，现在离近了一看他才发现光球里其实是有一道模模糊糊的人影的。

“诶？里面有人是吗？不过不知道究竟是不是神明呢……啊~如果是可爱的幼女的话那就太好了呢~”

——你的祈愿，我收到了。

一道空灵而又神圣的声音自脑海中出现。

“居然可以直接在脑内说话啊……”森鸥外摸出手术刀，警惕地看向眼前的光球。

爱丽丝也默默地举起人高的针筒，随时准备攻击。

下一秒，异变突起。

光球突然迸发出比之前都要刺眼的光芒，在强光带来的短暂失明之后，男人看到光球中走出一个人影。

那是一个外表看起来只有十一二岁的女孩子，她拥有一头如同鸦羽般亮丽的长发和像瓷娃娃一般白皙而精致的皮肤。单就外貌而言，这是一个足以让人心生怜惜的女孩子。

女孩子穿着黑色的狩衣，头上戴着一顶高高的乌帽子，周围环绕着跃动的金色鲤鱼。

不、那不是真的鲤鱼，而是由她身上浮动的金色粒子凝聚而成的鲤鱼虚影。

那些金色粒子上下浮动着萦绕着她，在这一刻，眼前的女孩子仿佛是高天原下来的神女一般。

‘不是神女，是神明。’

森鸥外没有见过真正的神明，但是他如此想到：如果真的有神明，也不外乎是这样的吧？

在无尽的沉默之中，女孩子睁开了双眼。

森鸥外愣住了。

那是一双和自己一模一样的绛紫色双眼。

不、严格来讲也不能说是一模一样。不同于自己眼中的算计与狡诈，女孩子的眼中没有一丝杂质，如同无垢的婴孩。

然后，无垢的神明开口了。

“试问，你……就是我的神官吗？”

虽然是问句，但是她的眼中却是笃定。

被这个问题打了个措手不及的森鸥外：……？

什么？

神官？

惠比寿：你就是我的神官吗？

森先生：？

神官（已死）：是我啊惠比寿天大人！我才是您的神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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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2.初生的神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