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纲吉再一次追丢了他的斯库哥哥。
他也不是很懂为什么喊了很久最喜欢他的斯库哥哥停也不停一下呢?
他像个小大人似的学着记忆力的鸣人哥哥托住脸颊挠了,不知不觉中,他发现自己升高了。
还以为自己已经长高的纲吉都没来得及许愿,他就对上了一双蓝汪汪的眼睛。
“哦哦哦新吧唧快来看啊!这有一只小兔子,现在是我的了阿鲁。”
他原来被人托着腋下举起来了。
举着他的小姐姐在树荫下露出了格外灿烂的笑意,她把撑起的伞夹在肩膀举着纲吉就像在举一只真正的小兔子那样在树荫底下快活转了个圈。
贝尔哥哥也经常这么举着他玩,所以小纲吉一点都不讨厌这个。
纲吉听到从远处匆忙赶来的小哥哥吓得差点摔了一跤,他推着从鼻梁上下滑的眼睛,情不自禁发出了“咦呀呀——”的声音。
“那怎么看都是谁家走丢的孩子啊!把他放回去啊神乐!”
“我才不要!”名为神乐的少女把纲吉搂的紧紧的,生怕被别人抢去似的:“我捡到了,就是我的了阿鲁!”
“那你养在哪?”看上去已经习惯了或者可以说面如死灰的新八无奈问道。
就好像每个被宠上天的熊孩子那样,神乐理直气壮一只手搂着纲吉,另一只手转了转她留着坠子的伞,“当然是带回家啊!”
她几乎是立刻决定了:“哟西哟西乖喔乖喔!我把你的狗窝放在定春的边上好不好哇!”
一直乖乖趴在边上的大狗欢快“汪”了一声表示赞同。
“神乐……先不说兔子为什么要养在狗窝里,还有那真是个孩子哇……”
“有什么关系嘛阿鲁!”快乐的神乐再次举着纲吉蹦跳着转了一圈,她撑开的伞面像是树荫底下一朵盛开的小花。
“哟西小兔子!跟着我一天三顿都能吃胡萝卜醋昆布拌鸡蛋盖饭喔!”
“那到底是什么东西啊……”新八没力气开始吐槽了,主要是他也发现没办法纠正神乐奇奇怪怪的认知。
算了,他想。反正回去拜托登势婆婆帮忙找家长吧。
小纲吉不太懂为什么对方也喊他小兔子,但是鉴于他周围的人好像都喜欢这么喊他,他就愉快的接受了。
“好喔!”他也像神乐那样高举双手欢呼起来。
“你别什么都答应啊……”新八看着幼崽那张完全懵懂无知的脸也实在说不出什么重话,他再一次深刻发觉他才是整个家里唯一的正常人。
看着幼崽对他露出的讨好的笑,这个也才十几岁的少年推了推自己开始反光的眼镜,心想大不了在定春旁边的狗窝他来搭。
完完全全没发现早就跑偏的少年少女们搂着纲吉踏着轻快的步子回去了。
推开万事屋的大门,两人无视了躺在玄关处像死尸一样宿醉的被成人恶心的世界污染了的银毛,把他当做脚垫那样踩了上去。
硬生生被踩醒的银毛扬起他那张宿醉的惨白的脸朝他们怒骂着:“你们这帮混账是想把辛辛苦苦赚钱养家的老爹给踩死嘛——”
最后一个跑进来的定春欢快的把在喋喋不休的银毛踩进地板里。
“岂可修啊啊——”
一脸血的银毛抬起头,看到这两个在他家蹭吃蹭喝的青春期的小鬼外加一只狗站在内厅里用看垃圾的眼神看着他。
“你们那是什么眼神啊混账!对得起在外辛辛苦苦的老爹我吗!”
“被成人肮脏世界早就玷污的大叔教坏我的小兔子怎么办阿鲁!”
“是呢神乐,走吧,小兔子都要染上大叔臭了。”
“汪!”
两人一狗维持着他们看米饭上突然钻出蟑螂的眼神再一次接连把地上那个宿醉的银毛当成是地上的蜈蚣那样踩了过去。
啪——
万事屋的大门被重重关上了。
处于宿醉中头疼欲裂的银时咒骂着两个没有家人爱的小鬼。
他用力拍了拍还有着鞋印的脑袋:“啊要死阿银的耳朵里还有人类幼崽的笑声啊啊啊一定是还没醒,岂可修都是那俩小鬼头的错——”
他捂着嘴一脸菜色干呕了两声,对着门外的方向伸出了摇摇欲坠的手:“……好歹给阿银我拿一瓶草莓牛奶漱漱口啊。”
静悄悄的万事屋里只有寂静回答了他。
银时翻了个身努力不让呕吐物把自己呛死,他继续咒骂着两个小鬼,在头疼的间隙里,被数十年隐藏的很好的条件反射悄悄跑了出来。
“喂废柴纲给我倒——”
银时醒了过来。
他揉着头疼欲裂的太阳穴,跌跌撞撞向着厨房走去,打开冰箱,唯一剩下的那瓶草莓牛奶上面被贴了一个狗狗形状的便利贴。
「敢碰的话我就把你的直肠从嘴里拽出来阿鲁。」
面无表情的银时把那张便利贴团吧团吧向后一扔。
毕竟那不管怎么看都是火星来的山地大猩猩的留言,他家又怎么可能会有山地大猩猩嘞?
心安理得的他欢快得拿着那瓶还是结野主播联名的限定款草莓牛奶走了。
没注意看路于是被恶意对待的便利贴又惨兮兮被他踢了一脚,银时甚至恶劣的勾起了嘴角。
“阿银我可是连火影和风影以及妖怪之主的草莓牛奶都敢抢的大人啊,你个山地大猩猩还嫩了三百年呢~”
懒散的把自己扔进老板椅里,放地上的电扇呜呜地转,银时手握着那瓶草莓牛奶,初夏的暑气翻涌,草莓牛奶沁出的冰凉的水珠让他享受般眯着眼。
窗外貌似已经开始了讨人厌的蝉鸣,啊啊啊……银时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叹着气,他赤着的脚在木制地板上蹬了一下,椅子发出吱呀吱呀的声音,他也在一同透过玻璃的太阳下缓慢旋转起来。
微凉的风一直吹着他的头发,他半眯着的血红色的眼珠子有些涣散,那块有着糖分的牌匾在扭曲的光怪陆离的视野里
——看着真像奈奈特意给他做的撒满里巧克力碎屑的巴菲。
椅背撞到了桌子发出了一声响。
银时懒散的像没骨头似的揉着额角,他停下来闭了闭眼,把不该出现的东西狠狠塞进他的巴比伦塔里。
“啊啊……难道阿银已经到更年期吗?喂喂不是吧……”
罐装的草莓牛奶滴落的冰凉的水汽早在不知何时就淋湿了他整个手掌,意外的,银时失去了喝草莓牛奶的胃口。
歪歪扭扭站起身,他准备去看看他家两个没礼貌的混账东西。
突然他好像想到了什么。
兔子?
他开始了蒙克呐喊。
他已经养了一个眼镜一个山地大猩猩一只一顿一袋狗粮的猪,再来一个养不起了啊!!!
银时冲下楼,撞开了楼下酒馆的门。
并没有什么诸如捡来的不是兔子是比克大魔王正在把所有人都吃了的恐怖场景。
银时几乎是立刻放松下来,他睁着那双死鱼眼,瘫在吧台上,没理会脸像菊花一样暴怒的登势,银时熟练用食指在鼻孔里进行作业,还没等他挖出宝藏,看到转过身的神乐怀里那个棕毛的小东西后
——他发出了十分娘炮的尖叫。
众人一扭头就只看见一个鼻血如喷泉般出血量诡异的大的银毛。
“神神神神乐乐乐——你怀里那个是什么?!”
依旧没有人理他。
“哟西哟西!小兔子乖乖吃快快长大喔!”神乐用刚从鼻孔里出来的双手呼噜着怀里正在吃着登势给的布丁的幼崽,黏糊糊的手把幼崽的头发硬生生捏出了耳朵的形状。
她完全无视了一个已经变成伽椰子脸的贴过来的瞪大眼睛的银毛。
新八在边上没忍住尖叫了起来。
志村妙微笑着从神乐怀里拿出幼崽,她用随身携带的手帕把幼崽软乎乎的毛擦干净,“小神乐,小兔子是不能总吃醋昆布盖饭的喔。”
看着怀里幼崽含着手指水汪汪的眼睛,阿妙没忍住露出来更柔软的笑容,与此同时她另一只手掌心摊开
——露出了手心里散发着邪恶气息的暗物质。
“小兔子要吃鸡蛋才长得高喔。”
她同样无视了那个已经变成伽椰子脸的跟过来的瞪大眼睛的银毛。
新八再次尖叫起来。
“说得好!”
有个男人从酒柜里钻了出来,他那张像大猩猩一般的脸上流露出荡漾的笑容,他黏黏糊糊向着阿妙奔去:“我和阿妙的小兔子就应该吃香蕉拌鸡蛋,爸爸的大香蕉来咯~”
下一秒他就被阿妙的铁拳给打飞了出去。
天花板上跳下一个忍者一样的女人,她优雅的——搅拌着纳豆。
“我和银桑的小兔子就应该吃加入了爱的OOO的纳豆才对啊,来啊张嘴~”
“小兔子是我的阿鲁!”神乐不堪示弱,鬼知道她从哪弄好了她那份黏黏糊糊黑漆漆的拌饭。
抱着托盘的小玉甚至也有了自己的见解。
一脸血的银时眼睁睁看着暗物质、黑漆漆拌饭、压扁的香蕉、马赛克纳豆、机油同一时刻就要往那个什么都不懂的幼崽嘴里塞。
幼崽甚至开心地张开了嘴准备被投喂。
他颤抖着伸出了手——
“要死啊你们要对别人的哥哥干什么啊啊啊啊!!!”
他还是没忍住咆哮出声。
世界安静了,也可以说暂停了。
可喜的是,那些诡异的食物刚好暂停在进入幼崽嘴里的前一刻。
所有人看着他,同时换上了一张看一碗香喷喷的米饭却发现碗里的米粒全部都是虫卵的表情睨着他。
“你是变态吗?”
他们问。
银时哆嗦着嘴唇,尖叫着冲上去一把把幼崽捞进怀里转身就跑。
剩下神乐在身后怪叫着“那是我的小兔子阿鲁!”
点起一根香烟的登势撇了眼混乱的现场,她呼出一口带着烟草味的气息,想起幼崽浅色的头发和那双暖棕色的眼睛,望着飘向天花板的烟雾,她缓缓呵了一声。
纲吉咬着手指望着抱着他喘的像死狗似的靠着电线杆在大口呼气的叔叔,对方突然一脸血死死盯着他。
纲吉憋着嘴,眼睛里逐渐漫上水汽。
就在他要张嘴吟唱的前一秒他被人捂住了嘴。
“不哭我就带你去吃巧克力芭菲!”
于是小纲吉立刻眨掉了眼里的水汽。
银时:……
“你个小坏蛋就是来骗阿银我钱的……”
他看着怀里已经在唱芭菲之歌的幼崽,无奈揉乱了他一头银毛。
“真的是……”
纲吉开心地吃着和他脸盘子一样大的巧克力芭菲。
甜丝丝的冰淇淋带着草莓的微酸,巧克力的浓厚在舌尖弥漫,平时妈妈不给他吃太多,斯库哥哥也只让他吃一点,现在可以说是纲吉最开心的时候。
他一口吞下了最大的草莓,脸颊鼓鼓的,连鼻尖沾上了奶油都不知道。
小纲吉听见了轻笑声。
他懵懂地抬起头,坐他对面的叔叔懒洋洋支着下巴看着窗外。
纲吉舔了舔嘴唇心想没有人在看他呀。
他的小脑袋也没多想,在他继续吃到半张脸都是奶油和黏糊糊的冰淇淋时他又一次听见了轻笑声。
柔软的,微不可闻的,像风一样轻飘飘落进了纲吉的小耳朵里。
他抿着勺子,悄咪咪的抬起头。
他看到了依旧支着下巴看向窗外的叔叔,下意识的,纲吉沿着他的视线望去。
暖乎乎的阳光透过玻璃把一切照得通透,懒洋洋的叔叔就连发旋上都似乎带着光。
纲吉看到了对方倒映在玻璃上的脸。
他才发现叔叔原来一直通过玻璃在看着自己。
他看见这个陌生的好心叔叔慵懒的支着下巴,正冲着玻璃上纲吉像小花猫的脸偏头浅笑着,他懒洋洋的眼神就像是这个平静的夏日午后。
纲吉才发现叔叔那双不一样的眼睛。
被太阳照得鲜明的,泛着光的就像他曾经吃到的白色棉花糖里的草莓果酱。
叔叔也终于看到纲吉发现他了,这才理直气壮转过身来,他抽出一张纸巾,先是呼噜了一下纲吉的头发,才把他五颜六色的脸擦干净。
“……你还是这么没用啊。”
叔叔勾着嘴角说道。
有不少人都这样说过纲吉,但是纲吉没有感觉到这个叔叔的嘲笑,甚至恰恰相反,叔叔给他的感觉很舒服。
“谢谢叔叔!”纲吉露出了大大的笑容。
对面的叔叔脸色顿时黑了下来。
面前还没有吃完的芭菲被抢走了。
纲吉没忍住展示了他和斯库哥哥学习的动听的歌喉。
最后他们被咖啡店赶了出去。
在店门口被迫晒着太阳的小纲吉咬着手指和银发的坏叔叔大眼瞪小眼。
下一瞬含嘴里的手指就被拍掉了,对方甚至喋喋不休:“你是还没断奶的臭小鬼嘛——哦你还真是!”
大概懂那不是好话的纲吉用湿漉漉的大眼睛控诉回去,他的芭菲都还没有吃完!
银时低头看着这个才只到他小腿连毛都还没开始长的小鬼无奈揉乱了他一头银毛,他叹着气:“真是拿你这个小鬼头没办法……”
纲吉立刻就忘记了不愉快,因为叔叔主动把他抱起来了!
他坐在叔叔结实的,暖乎乎的手臂上,这感觉有点像爸爸但又有点不一样。
纲吉开心地晃着腿。
“哟西,反正某个鬼畜的家庭教师不在,现在就只有阿银带你去星辰大海了喔!”
“喔!”
然后银时就带着他去打小钢珠了。
热乎乎的暖风里,银时站在街上搂着纲吉,看着街角在风里打着转的垃圾一时竟无语凝噎。
他僵硬的像坏掉的机器人似的,瞅着怀里咯咯笑的幼崽:“……你还是这么霉啊。”
浑身**只剩一条粉色草莓内裤的银时搂着衣着还算完整的纲吉,自动贩卖机的玻璃上倒映着他们一个笑的开心一个愁云惨淡面无表情的脸。
“喂喂老板,一大早就已经对整个社会开始性骚扰了吗。”
贩卖机边上的长椅上坐着一个栗色短发的青年,他带着一个奇特的眼罩,好像在闭目养神一般懒洋洋的。
银时破防一般恼羞成怒骂道:“这都大中午了你个税金小偷想被人民的唾沫淹死吗岂可修!”
青年摘下眼罩,他和银时相似的血一样的眼睛盯了一会纲吉后缓缓道:“又是捡到的被人扔掉的孩子吗?”
银时:“这我哥!”
青年伸懒腰的姿势顿了一下,他抬头看着银时:“老板,你是变态吗?”
下一秒他就被银时抡进了河里。
纲吉笑呵呵的与慢慢飘走的青年挥挥手。
“听好了给我!”银时擦干净了手用力挤着幼崽的脸,确保幼崽已经变形的脸只能对着自己,于是他点头道:“以后再遇见这种抖S变态,记得把他们那张恶心的脸全都给我死死摁进菠萝披萨里!”
只听见披萨二字的小纲吉郑重点着头。
银时一脸孺子可教,于是他接着道:“记好了,以后如果遇见一个鬓角和O毛似的鬼畜,你要做的就是在他的美式刷锅水里放上OO,然后在他燥热难耐的时候把他捆在床上顺便再往他屁股里塞一个哔哔哔,最后——”
他邪笑的脸上顿时布满了阴影,看着像走错片场的暗夜公爵。
“——一根一根去剪他的鬓角。”
完全没听懂的纲吉配合的鼓掌。
心满意足的银毛满意的颔首。
下一秒正沉浸在自豪里的银毛就被一巴掌扇了出去。
同时飞起来的纲吉被另一个气息稳稳接住了。
“你在干什么银时,在迫害小小的肉球吗。”
纲吉仰头和接着他的长发大姐姐打招呼,一旁的奇怪玩偶正举着一个写满红色“变态”大字的牌子。
爬起来的银时只回了一个字:“滚!”
“不是滚是假发!”
桂稳稳搂着纲吉,他正在捏纲吉肉乎乎的小手,感觉到有什么不对他匆忙补充:“不是假发是桂!”
“滚啊你!”
“还有对别人的哥哥在干什么啊混账!吸肉球吸的脑子坏掉了吗?”
正在呼噜小纲吉肚子的桂一顿,他迟疑道:“哥哥?”
他扭过头,十分真诚的问:“银时,你是变态吗?”
银时:“!!!新选组例行检查了混蛋!”
没理会扭头就往河里跳的桂和伊丽莎白,银时稳稳接住了又重新回到他怀里的纲吉,正打算离开这是非之地,一扭头就见自动贩卖机的另一边一个正点着烟的混账正幽幽看着他。
土方面容冷峻,也没管银时借用他们的名号,他只是端着那张英俊的面容一脸看被踩在脚底下的红豆盖饭般的不屑。
“变态,人渣。”
他慢悠悠笃定道。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烦死了!”
破防的银时扭头搂着纲吉就开始百米冲刺。
其实完全没懂发生了什么的纲吉十分快乐的在银时手里张开双臂感受着风,他好像把这个当成了平时完全不敢坐的过山车的平替。
他的小手指好像意外勾到了什么。
他惊恐的扭头,就看见他正扯着一个带斗笠的大哥哥的衣襟。
被勾到衣襟的男人无视了自己半个身体都暴露在外的事实,他看着面前老熟人那张五颜六色最后转变为浓浓死气的脸。
男人没被绷带挡住的那只眼里闪过兴味。
他愉悦嗤笑道:“银时,你果然是个变态。”
繁荣的大街上顿时响起了坂田银时的尖叫。
以及诸如“你好歹先来个前情提要再下结论啊混账——”之类的呐喊。
浑身疲惫的,散发着浓厚死气的银时搂着纲吉沉默走进了万事屋。
他把怀里散发着暖烘烘热气的幼崽放到了他的老板椅里。
银时注视着幼崽好像去游乐园玩了一趟还没尽兴的兴致勃勃的状态以及那双亮闪闪的眼睛,无奈问:“……想喝什么?”
“草莓牛奶!”快乐的幼崽高举双手踢着腿。
“是是是。”疲惫的银时揉乱了他一头银毛,看到幼崽的脚碰不到地,于是他轻轻推了一把。
快乐的幼崽在大大的椅子里快乐的转圈圈。
“谢谢叔叔!”他更加开心得对银时喊。
银时气得无奈,但是他看到幼崽在阳光下他的家里开心地大笑,他又什么脾气都没了。
想到了什么,正要走出去的银时偏头看向在快乐转圈圈的幼崽,他道:“喂废柴纲,要好好长大知道吗?!”
回答他的是一句响亮的“嗯!”
银时嗤笑,这不是什么都没懂嘛。
“真是欠你的……”
等银时拿着那瓶还幸存的联名款草莓牛奶走进来时,他听见椅背撞到了桌子的声音。
他走上前,还在缓慢旋转的椅子好像还散发着阳光的暖意,但是上面空无一物。
银时张了张嘴,但是又立刻闭上。
他沉默着走上前,一把把自己扔进椅子里。
银时靠在椅背上,眼珠子懒散的眯起,他赤着的脚蹬了一下地板,于是椅子又开始慢慢旋转起来。
寂静的万事屋里传来易拉罐开罐的声音。
“……真甜啊……”
以及一句微不可闻的叹息。
……
在椅子上旋转得正快乐的纲吉偏头好像看到房间对角的壁橱里似乎一闪而逝了什么银色。
他感觉是他的斯库哥哥虽然纲吉完全不明白为什么斯库哥哥会在壁橱里。
小心翼翼跳下还在旋转的椅子,纲吉轻手轻脚打开了壁橱钻了进去。
关上门的壁橱一瞬间漆黑了下去,纲吉感觉他摸到了布料,还没等他在漆黑的环境里感到害怕纲吉撑着的左手一滑,他摔了下去。
紧紧闭着的眼睛一瞬间洒满了光线,因为不痛所以颤巍巍睁开一只眼,纲吉看到了大片大片的阳光以及绿色。
刺耳的蝉鸣在不遗余力宣告着夏天。
阳光似火,空气中弥漫着浓郁的草木气息,炽热的阳光把地面烤的泛白,强烈的暑气从地面翻涌。
小纲吉自己爬了起来。
他歪着脑袋看了看面前的陌生环境,小小的脑袋完全不明白发生了什么。
算了。他很废柴的不去想。
自从迷路后就一直过得很开心的纲吉某种程度上已经消失了对陌生环境害怕的情绪。
唯一让他感觉可惜的是他还没有和银时叔叔说再见。
随机挑选了一个方向,小纲吉拍了拍自己的脸,和他出来的方向虽然已经变成了灌木丛的地方道别之后,他鼓起勇气走了出去。
还没走了一会,小纲吉就热的吐着舌头,像一只棕色的小奶狗那样。
这个陌生的地方像是盛夏的季节,空气中弥漫着闷热与压抑,就连头顶遮天蔽日的树木好像也失了水分干巴巴的。
就在被所有人都宠的没吃过苦的纲吉快要哭的时候他发现他终于走出了大片的森林。
他看到了视线尽头被晒得扭曲的空气里透出的大山的影,脚下是长长的田埂,一直歪歪斜斜延伸到视线尽头。
虽然依旧对这种看上去明显不是城市或者说一个时代的地方有任何的了解。
不过纲吉一直生活在钢铁森林里,就算是迷路后遇见的也都是有人有村落的地方,这还是头一次,他一个人,在完全的空旷地域里。
很快又开心起来的纲吉沿着田埂走起来,他走的很慢,因为把这个当成了独木桥,鉴于田埂很宽,所以笨手笨脚的纲吉也能走的很远,这让他小小的微笑起来。
火热的骄阳把脚下的大地炽烤得滚烫,视线都好像被扭曲成惨白兮兮的一片。
很快小纲吉就走不动了。
他吐着舌头,望着好像没有尽头的田埂和远山,又抬头看着同样没有尽头的翻涌的绿色,眼泪逐渐漫上水汽。
有水珠顺着他的脸颊滴落在滚烫的地面上,纲吉疑惑得抬起手,他没有哭呀。
下一秒,天空传来隆隆的雷声,瞬间炽热的天际就被翻滚的乌云覆盖。
刹那间,暴雨倾泻而下。
小纲吉知道一直有人说他傻说他笨,但他一点都不觉得自己傻呀。
下雨了他可是知道往树下躲的!
匆忙躲在最粗壮的大树下,纲吉抬起头,身上已经有点微湿的他愣愣地看着雨滴砸落在土地上,溅起的水汽瞬间将世界笼罩在昏暗而压抑的朦胧里。
只有嘈杂雨声的世界里传来小小的哭声。
“为什么在哭?”
有个清冷的声音响起。
小纲吉揉着眼睛,他默默仰起头。
他面前不知何时站着一个穿着蓑衣的大哥哥。
而现在这个哥哥正蹲下身把头上的斗笠盖到纲吉头上。
“……它快要死了。”
纲吉带着哭腔的声音说,他一只手扶着对他来讲格外大的斗笠,另一只肉乎乎的手指着前方积水形成的小小池塘,里面有一条在翻滚的蚯蚓。
“它怕水它快要死了……”纲吉揉着眼睛,眼泪像这场大雨一样落下,他哭着说:“……但是走出去好可怕。”
面前的青年用他铁锈色的双眸注视着纲吉哭花的脸,突然他冲着纲吉张开双手:“来我这。”
纲吉揉着眼睛,面前的大哥哥身上有好闻的味道,所以他走了过去。
青年把纲吉揽在怀里,他给纲吉调整好斗笠,把他裹进蓑衣和自己怀里。
没有了斗笠的青年带着纲吉走出了树下,暴雨一瞬间淋湿了他的长发,他清冷的俊秀的面容正在滴滴答答流着水珠,青年不在乎这个,倒是纲吉不停用他湿乎乎的小手给青年擦着脸。
青年搂着纲吉弯腰蹲在了水塘前。
他没什么血色的手轻轻握着纲吉的,两只手一起伸进水塘里捞起了那条还在蠕动的蚯蚓。
纲吉这才不哭了。
青年带着纲吉和那条蚯蚓回到了树下,蚯蚓被放置在凸起的树根上。
纲吉看着盘在树根处的蚯蚓露出了笑容。
“谢谢哥哥!”他快乐的向着好心又好看的哥哥道着谢。
青年刚好也在看着他。
青年绑成马尾的一头长发**贴在身上滴着水,纲吉看了一下嘴角抿起了不好意思的微笑,他向着青年招招手。
青年很配合的蹲下身。
他蹲下还要比纲吉高上那么一点,所以纲吉微微踮起脚,学着记忆力妈妈的样子帮青年慢慢拧干那一头长发。
因为他总是笨手笨脚的,很怕弄痛好心的大哥哥,所以小纲吉尽可能控制自己放轻柔。
稍微干爽那么一点的漆黑长发又垂回青年身后。
小纲吉刚露出自豪的笑容就打了一个喷嚏。
盛夏的天说热也热,说冷也立刻就冷。
青年看着他,然后再次向他张开手。
纲吉笑着扑进青年带着清冷气息的怀里。
他躲在青年微凉的怀抱和蓑衣里就像是躲进了最坚固的城堡。
纲吉软乎乎的棕发挠着青年的下巴,怀里热烘烘的温度让青年搂的更紧了些。
青年没发现自己脸上也露出了微笑。
被大雨隔绝的世界里,两人依偎在一起,就像是两只在躲雨的雏鸟。
青年的怀抱有些微凉但又很舒适,放松下来后雨声又带着点催眠,于是小纲吉打着哈欠,脸颊贴着青年挂在胸口从不离身的护身符慢慢睡了过去。
把他唤醒的是温热的太阳,温柔的蝉鸣,以及青年微不可查的笑意。
青年对纲吉来讲格外宽广的胸膛传来的心跳让纲吉睁开眼。
他第一眼就看到了青年那张正在注视着他的,清俊的面容。
他铁锈色的双眼也让纲吉想起了妈妈做的焦糖玛奇朵。
“真漂亮啊……”
青年带着柔软的笑意冲纲吉道。
于是纲吉抬起头,他看到了雨后天晴的彩虹划过长空,最后隐在了深山里。
纲吉那张激动的红扑扑的脸让青年没忍住,他白皙的修长的手指轻轻放在了纲吉柔软的脸颊上。
格外温热柔软的触感让青年轻笑出声。
被捏了脸的纲吉只觉得哥哥笑的真好看。
“要去哪里?”青年问他。
纲吉歪了歪头,又摇了摇头。
于是青年便抱着纲吉走了起来。
阳光透过轻纱似的云层,洒落在看上去已经变得生机勃勃的土地上。
扔去蓑衣与斗笠的青年怀抱着纲吉慢悠悠走在充满蝉鸣的田埂上。
衣服已经变干的纲吉感受着青年胸腔传来的温度,舒服的眯起眼。
青年抱着纲吉走啊走,直到小纲吉的肚子发出了咕噜咕噜的声音。
纲吉羞愧着捂住脸,青年则是嘴角勾起轻笑,他弯下腰,手指摘了一个红色的果子慢慢送进了纲吉的嘴里。
酸酸甜甜的味道让纲吉的双眼像小太阳似的。
青年于是便放下纲吉,他则弯下腰给纲吉摘着小果子。
长着果子的灌木对纲吉来讲还有点高,他帮不上青年的忙,于是靠在青年身边好奇的乱看起来。
突然,他在不远处的树后看到了一闪而过的什么。
会不会是斯库哥哥呢?
纲吉好奇的瞪大眼睛,因为就在不远处,所以他没有和青年讲,而是自己跑了过去。
映入他眼帘的,是一闪而逝的寒芒。
一只巨大的,昆虫模样的妖怪正在树后张牙舞爪,原来刚才纲吉看见的一闪而过的什么就是他偌大的犄角。
妖怪虎视眈眈向他冲来。
纲吉害怕的闭上了眼。
让他睁开眼的是耳边冷兵器碰撞的长鸣,和腰上微凉但是有力的手臂。
他原来被哥哥抱在怀里了。
搂着他的哥哥十分的厉害,纲吉几乎是双眼冒着蜂糖糖浆似的看着青年搂着他在树林间闪转腾挪,最后一刀利落结束了妖怪的生命。
看着灰烟散去的妖怪的尸体,纲吉怯懦的拉着青年的衣角开始道歉:“哥哥对不起……”
他害怕得闭上眼,他给哥哥惹麻烦了……
回应他的是青年塞进嘴里的酸甜的果子。
纲吉睁开眼,看见青年一如既往注视着他的那双锈色的眼睛。
知道自己被原谅的纲吉快乐的像小鸟似的飞进青年的怀里。
他们一同分食了青年采的所有的果子。
饱食后青年继续抱着纲吉走了起来。
他们走啊走啊,一条小河拦住了纲吉的去路。
青年正准备搂着纲吉过河,就见怀里的纲吉轻轻拽了拽他的衣襟。
“哥哥,我看见斯库哥哥了,我要回去了。”
青年点了点头。
于是青年在芦苇荡边放下了抱了一路的幼崽。
青年俯下身,他绑着绷带的修长手指慢慢轻柔的捧住了纲吉的脸颊,他低下头,额头碰到了纲吉的。
青年轻柔的蹭了蹭,叹息出声。
纲吉很喜欢这个,他小小微笑起来。
“好好长大……”
青年说了什么。
纲吉朝青年挥着手,“哥哥再见!”他大声喊着,然后一头钻进了高高的芦苇荡里。
青年注视着他小小的身影直到再也看不见后,青年越过河流,继续着他的旅程。
……
纲吉看到了白色和服上红底的六角梅在闪闪发亮。
哟西~~
果然这种黏黏糊糊拉着丝,感觉说了什么又好像什么都没说的流水账才是我的舒适区啊(感叹~)
我真棒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132章 第 132 章
点击弹出菜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