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四分钟，我想了无数个她可能会问的问题，也在脑海中粗略地过了一遍答案。

然而，万万没想到，一个也没有命中。

于是，我只能硬着头皮，顺着问题结结巴巴地反问：“读、读书，读……什么书？”

她像是被我的反应给可爱到了，又露出了明媚的笑容：“读语文，数学，英语，重新参加高考。”

“啊？”

这下我是真有点懵了，疑惑道：“我都二十多岁了，还能参加高考吗？而且还是初中毕业。”

“当然能啦，我都查过了。”

我沉默小半晌，有些委屈巴巴地问：“愿愿，你叫我回去读书，是不是因为嫌弃我是个农民工。”

不怪我这么想，只是最近发生的事使我不得不有了这种最坏的想法。

反正伸头一刀，缩头也是一刀。不如一次性说清楚。

“当然不是了！对我来说，不管你是农民工还是什么工，你都是为了挣钱给我读书，你都是我的英雄。”

“我只是希望哥可以有个重新选择的机会。”

“当初我们没有钱，别无选择，我自私地接受了哥的牺牲，只能靠努力读书来让哥的牺牲有所值得。”

“但现在我也能挣钱了，我希望给哥一个重新选择的机会。”

“不管你是选择继续做木工，还是选择一项你感兴趣的技能从头开始，或是选择读书参加高考，我都支持你。”

这一刻，我承认，我忍不住了。

我一把抱住她的腰，将头埋在她的肩窝处，小声地哭起来：“呜呜……愿愿，我还以为、以为你不要我了。”

“那天，你看到了？”

她一向聪明，很快就联想到了我这样问的原因。

我抵着她的肩膀，闷闷地回答：“没有，但是听到了。那样的场景应该很难不让人心动吧！”

“然后，晚上你就给我发消息说有件事要跟我说。”

闻言，许愿低低笑了一下，解释说：“我要跟你说的就是读书这件事。”

“这个学期，我和几个同学面试了个培训机构。每周末到邻市的一个小县城去给高二高三的学生补课。”

“小县城师资不是很好，加上我们学校挺有说服力的，因此给的薪资还不错。”

“除却我日常的开销，还能剩一点。加上你给的，我们现在也有一笔小小的存款了。”

“所以，哥，我才想问你要不要重新选择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