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杀了？”

奥芬点头：“是的殿下。可以确定，他们都是在意识到被发现后自杀的。”

修奈泽尔沉吟了一会儿：“你认为催眠可以做到这样的程度么？”

“催眠……我认为不能。但是似乎没有更合理的解释。”

“剩下那几个就先别动了，我有别的安排。”

“是。”

“啊啊——”远处，罗伊德拉着长调乱嚎的声音传了过来，因为在洞穴里还带出了些回音，“早知道就拜托塞西尔一起过来了。”

“阿司布鲁德，你不要找借口。”巴特雷是今早才被叫过来帮忙的，租界那边只留了克洛维斯。

“啊呀呀，不是我说——这都不是专长不专长，这和我的专业都差得太远了。”

“你去安排吧。”修奈泽尔打发走奥修后，才折身走回那道石壁面前介入两人的谈话：“别那么不情愿啊。父皇对这样的东西可是相当执着，我总得想想办法。”

“所以才大老远把‘高文’带过来，想用它搭载的‘德鲁伊特’系统进行解析？但它还是半成品吧？”

“所以才会请你过来啊。”

“啊哈——”罗伊德终于来了点儿兴趣，他仰头观察着这位许久不见的老朋友，“嗯？光束炮安上去了？还是未完成品吧？”

“今早按上的。你留下的部分太有趣了，我忍不住让他们试做了一下。只是最重要的部分他们似乎难以完成。”

“啊哈——”罗伊德眯着眼笑起来，“不如把它留在特派，再给我多批点儿经费？也许很快就能完成。”

修奈泽尔也笑起来：“你还真是和以前一样啊。”

“修奈泽尔殿下。”进来的是个穿着蝶翅蓝制服的士兵。

修奈泽尔是乘坐自己的浮空舰过来的，带来的人也都是他从帝都带来的亲卫队，制服自然和11区这边的通用服装、护具不同。作为护卫队，他们的服装兼具了一定的功能性和观赏性。

“尤菲米娅殿下回来了，和她的骑士一起，还带着两个人。”

“修奈泽尔皇兄！”尤菲从洞穴外一路小跑过来，身后跟着枢木朱雀，他身上那身作战服已经上下分家。好在衣服本身很有弹性，还能正常穿着，否则……

枢木朱雀身后还拽着两个被滕蔓绑住的人，因为这两位的极不配合，走得非常慢。

其中一个穿着11区统一的黑色作战服，戴着头盔不知道男女。另一个则穿着普通的运动套装，脸上戴着口罩，从外形上看应该是个女的。

“终于找到人了，这下你可以安心了。”和尤菲简单打过招呼，修奈泽尔话锋一转：“那两个人是？”

“是在河边碰到的。”尤菲回头看了一眼：“我担心是ZERO的人，就让朱雀把他们带回来啦。”

巴特雷的眼睛死死钉在长头发的人身上。从这个人进来的时，他就已经注意到了……那双眼睛他到死都不会忘。他甚至忘了要请示两位殿下，径直走向了那个女人。

“巴特雷阁下？”枢木朱雀意识到了什么，微微侧身遮挡，“您怎么了？”

“让开。”巴特雷推了他一把，朱雀不好再拦只能让开。

巴特雷终于如愿站在对方身前。这位留着黑色长发的囚徒死死盯着他，像是要一口咬向他的喉咙。他微微眯眼：看来就算什么也不记得，她也依然保有本能。当时就应该……

他一边想着，一边伸手去拉对方的口罩。

“嗵！”

北辰猛地往前一磕，正正好磕在对方的鼻子上。巴特雷连痛呼都还没来得及，就听见“啪”的一声，紧跟着一双冰冷的手就捧上了他的脸颊！这是要拧断他的脖子吗！？

“嘭！”发现异常地亲卫队第一时间开枪。

“行动！”电子音响起，另一个被绑住的人似乎也挣脱了束缚，就在周围人准备举枪射击的时候，一阵烟雾瞬间弥漫，一眨眼就布满了整个空间！

枪声胡乱响起，洞穴里的回音让人难以辨别开枪的方向。

“保护殿下！”巴特雷在一片迷雾中往回走，现在只能祈祷恐怖分子不是冲着两位殿下来的。

修奈泽尔和尤菲站得近，混乱发生后他迅速反应，将尤菲拉到了自己的身后：“罗伊德离开原位。”

罗伊德刚想照做，忽然一具带着冷意的身体向他靠近。他刚想高声呼救，就听见一个熟悉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借用一下。”

哈！？北星？？借什么？

他忽然意识到什么，伸手去摸兜里的那把“钥匙”。金属砸落在掌心的声音响起，好像是什么东西被抛投……

“高文！”他后知后觉地喊道。

然而已经晚了。

黑色的巨人从存放它的支架上跃下，头也不回地冲向前方。

……

北辰记得……她刚刚应该是刚钻进那架黑色机甲的驾驶舱里，为什么会忽然来到这里？

“好久不见呢——上一次见你，还是十多年前？”

入眼的依旧是黄昏与神庭，还有那个站在长阶上的孩子。不，这是一位年幼时就获得CODE的契约者。

“那时候你还是个五六岁的小木偶，不会哭也不会笑。一转眼已经是个像模像样的大人了呢。”孩子坐在长阶上，淡金色的长发尾端铺在他周围的阶梯上。

北辰警惕起来，微微侧脸，想确认一下门是否在身后。

原本应该矗立在那的石壁消失了，只留下一片昏黄。

她又想试着用以往的方式离开，但不知道为什么失败了。神庭下方看不见那片深渊星海，只有永远没有尽头的黄昏。

“别看了，阿卡夏之剑是我们创建的，你不具备这里的控制权。”孩子曲着双腿，双手捧着脸，坐在那冲着她笑。“我们来谈谈吧——只需要给我们想要的，我们就再也不去烦你了，怎么样？”

“什么意思？”北辰已经退到了平台的边沿，然而后方空空荡荡，没有了门的遮挡，她随时都有可能掉下去。绝对不能掉下去……那里……有能吞噬她的东西。

“把你的CODE给我，你身上的一切异常就都会消失。你知道该怎么把它给我的。”孩子终于站了起来，一步步从长阶上往下走。“你的身体还这样年轻，就算时间重新流动也还能活那么久。”

“CODE除非持有者死亡，否则不可能转交。”

“当然有别的办法。”孩子终于走下了阶梯。

北辰看见他手里拿着个什么东西，在黄昏的日光里闪着光。

“只要你想，就可以把它分割出来。你不是很讨厌那些异常吗？旺盛的生命力、不断复原的躯体……只要放弃它，你就可以过上正常人的生活。你不是很期待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