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菲没有回自己的房间,而是坚持要和普洛瑞斯单独聊聊。
她的好奇心强得可怕,兼具某种莫名的毅力。普洛瑞斯向来吃软不吃硬,被她磨得实在没办法拒绝。只能挑了些能说的经历,和她讲个大概。
好在她没有深究那些细则,反而听的认真。
在讲述自己波折的经历时,有一位及时反馈的听众实在是一件幸事。就算是普洛瑞斯也忍不住多说了一些。
“原来发生了这么多事啊。”
尤菲叹了口气,她往普洛瑞斯的身边挤了挤,两个人紧紧挨着,好像这样她就能把那些难事,和普洛瑞斯一起负担了似的。
“您……”
尤菲哼哼了两声。
“你,”普洛瑞斯从善如流地改口,“你之前说的那些,都是北星做的?”
尤菲点点头,眼睛亮闪闪地:“是勾起你的什么记忆了吗?”
提北星的事,为什么会勾起她的回忆?普洛瑞斯想了一会儿,觉得也许是因为其中涉及了一些她哥哥丘威尔吧。
“很抱歉,我没想起什么。我是想说……如果她有一样关系到生命的东西,需要交给一个人保管。您觉得她会交给谁?”
“那可能定是朱雀吧?”
“除了他呢?”
尤菲有些苦恼地想了半天,最后有些沮丧地叹着气:“你真是难倒我了,我还真不知道。”
话是这么说,但普洛瑞斯发觉,她一直侧着脑袋,眼睛斜斜瞥着好像陷入了某种沉思。
“怎么了?”她问。
尤菲小小地纠结了一下,还是选择说了出来:“其实我觉得……如果真的有这么一样东西,她应该不会交给任何人。有些时候她给我的感觉,和朱雀很像……可能是他们在一起待久了?也可能就是因为像,所以才能呆在一块儿吧?”
不会交给任何人吗?普洛瑞斯把眉头皱成一团。她听了尤菲的话之后,觉得北辰应该是一个很有办法的人。就算失控和被狙击超出她的预料,那么在她尚有意识去饮用原液的时候,就应该会做一些相应的安排。
尤其她最后和枢木朱雀碰过面,把那半块含有GEASS的核心交给了他。
她没道理什么都不做。
难道核心的丢失真的是个意外?
“你为什么觉得她不会交给别人呢?”她又问。
这次尤菲答得很快:“她好像不太喜欢拜托别人帮忙。这一点真的很不好!”
尤菲说着说着,好像还给自己说生气了,叉着腰,鼓着腮帮看着普洛瑞斯。
“啊,是啊。”普洛瑞斯被她看得莫名其妙,但还是礼貌地接了一下。
尤菲泄了气,转了回去:“如果她真的把那种东西交给谁了,可能是因为她觉得那个东西能帮到对方吧?”
“帮?”普洛瑞斯下意识呢喃。
核心能提供什么帮助呢?活人拿来又没什么用。就算泡水喝也分不走一丝力量。
让一具尸体活过来吗?
那活过来的尸体,究竟是核心的主人,还是大脑的主人?亦或者是二者的结合?
尤菲轻轻点头,她轻轻仰着下巴望向前方。前方其实什么都没有,只有一扇老旧的房门。她似乎是想到什么,眼神变得幽远而怀念,唇角挂着淡淡的弧度。
“她好像总是能发现别人最希望达成的愿望,也总是乐于帮助人们实现它。她真的是个很好、很好的小姑娘。”
普洛瑞斯不觉得太过热心是好事。即便是修奈泽尔这样公认好人的家伙……做好事也不是漫无目的的。
不过她不想惹尤菲生气,只说:“听得出来,她很机敏。”
看来她还是得和枢木朱雀好好聊聊。核心遗失这样的事情,可不是一句意外就能解释通的。
“嗯?”尤菲忽然竖起了耳朵,认真听着什么。
普洛瑞斯也跟着认真聆听,却什么也没听见。
尤菲忽然站起来,跑到墙边,耳朵紧紧贴着墙壁。
“怎么?”
“嘘——”尤菲用食指比在嘴上,用口型说:是朱雀。
普洛瑞斯眼睛一亮,她也跟着趴到墙上,却什么也没有听见。
尤菲看出了她地困惑,又道:我听完跟你说。
……
“哈,这才分开几天,你就落魄成这样了。”CC说话总是带着刺。
枢木朱雀知道这是她的习惯,没往心里去:“你是不是早知道普洛瑞斯……”
“我知道你要问什么。”CC打断了他:“先说正事——我们没救到人。”
“什么?可……”枢木朱雀没往下继续说,而是在心里仔细想着究竟还有谁会做这样的事。
“不管你信不信。我们到了你给的地址之后,并没有看见队伍。那里干净得连一丁点战斗痕迹都没有。这很不正常——”CC深吸了口气,严肃地看着他的眼睛,“要么是他们监守自盗。要么……就是谁走漏了我们的消息。”
“不,还有一种可能:修奈泽尔。这一切都太巧了……他让普洛瑞斯去基地,又告诉我那一片可能存在人体实验。紧跟着就是扇要他们被劫走,他要我暂时不出面……今早,普洛瑞斯刚刚收到了教团的袭击——他们认为,基地遇袭的事,是萨曼莎干的。”
“可劫走扇要他们有什么用呢?即使最后在公爵的府邸里找到他们,这也不能证明什么。”
这也是枢木朱雀想不明白的。
“这个迟一点儿再说。你是不是早就知道……”
“我知道你要问什么。”CC抱着双臂,食指在小臂上轻点着:“我知道她是北星——当年她救你的时候,给了你半块核心。当你能感应到她大致位置的时候,我就知道一定是她了。不过,有件事情我必须要提醒你。”
她说到这里的时候迟疑了。
“什么事情呢?”
CC看了他一会儿,眼神好像穿过他的身体,望向更遥远的地方。
过了一会儿,她才用有些飘忽的声音说:“她和我见过的很多人一样——他们承接了‘门’交给他们的使命,宛如白纸般被塞入人间。这些使者体质极佳,获得的权柄异常强大,唯一的弱点就是——他们苏醒初期,几乎完全受他人影响。迄今为止,我只知道一个是拥有自己的记忆,几乎不受他人影响的。可惜,那个人已经死了。”
枢木朱雀没在这段话里抓住重点,但直觉让他嗅到了某种危机:“你想说什么?”
“我的意思是……如果她没有之前的记忆,那么她就不能完全算是过去那个人。她已经被另一个人重新‘塑造’过了。”她忽然高傲起来,语气里带着挑剔和某种因不安而升起地傲慢:“她身上的差异大到耀眼,别告诉我你一点儿都没有察觉。”
“我……”
门被敲响了。
“枢木哥,有帝国人来检查。小野在下面挡着,但他一定要上来。”
正说话间,楼下吵嚷地声音就传了上来。
“少给我玩儿花样!他们人呢!?”
是米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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