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到底要找什么？”CC跟在北辰身后，她们避开了那些哨站接近了火场。

北辰注意力有些过于集中，没有听到CC的问话，眯着眼睛仔细确认了一下光线指向的位置，撒开腿就直接冲进了火场。

“喂！”

少女的身影已经完全消失在烈火中，再晚一点就会跟不上了。

大火的温度直接撩在CC的脸上，刺地发疼，即便是不死之身冲进去也要经受极大的痛苦。

“说到底这和我又没什么关系。”CC站在原地依然看着烈火。

火光跳跃，变换出数不清的形状。

“死了又如何呢？反正这一次，柯内莉亚还是来了、枢木朱雀依然被抓了，重要的事情一个都没有改变不是吗？而且这些变化好像跟你都没有什么关系啊，小朋友。”

身前的火焰不知道烧到了什么忽然窜高，发出剧烈的噼啪声。她看着那簇火焰，想要转身的步子始终没有踏出。其实她已经没有必要留在这了，对于一个还没有完全获得永生能力的家伙而言，冲进火海和冲进死亡没什么区别。

“可毕竟有曾经死去的人活着逃出来了……虽然都是些无足轻重、毫不相干的家伙。”

她迈开腿，却不是为了转身离开，而是跟着少女冲进了火海。

我只是想看看她还会带来什么改变罢了。

CC这样说服了自己。

……

北辰小心的避开火焰——虽然还是不可避免的粘上了一些，好在军装的材料特殊，拍一拍就很容易灭掉了，反而是她的头发给烧了不少。

火场里的空气实在稀薄，加上一直在奔跑，她就算口、鼻一起也很难捕捉到多少氧气，几乎每一口呼吸都要靠抢。

那个人在哪？她仔细看着几乎淹没在火光中的细线，越跑越觉得熟悉——这好像是之前朱雀被抓的位置？这里有人？

她冲出一片火幕的时候，正看见前面有一个浅坑。浅坑是一个凹陷的圆形，周围是蛛网状的裂缝，北辰猜测可能是爆炸产生的。

光线指向浅坑中心，下面有一抹即将消失的橙色。

她快速跑到了中间，却发现浅坑中间有一道不窄的裂缝，人侧着身子可以下去。她想了想，先把胳膊伸了进去——是水？地下为什么会有水？

好在橙色就在附近，她随手一抓就抓到了。这人身上的衣服好像还是完好的。

先拽上来吧。

“这人还活着？”CC已经跟了过来，她完全没想到北辰冲进来只是为了救人。她大张着嘴，几乎没有办法在火场中呼吸。

北辰一把背起对方：“走。”

……

鲁路修回到阿什佛德学院的时候，没敢发出一点声音。他和妹妹一直寄住在学院的一栋房子里，娜娜莉就住在他的卧室隔壁。大概因为失去了视力，所以娜娜莉的听觉变得非常敏锐，而且她非常浅眠，非常容易被稍大一些的动静吵醒。

总算进了一楼的大门，他终于放松下来。

岐御的失败他早有预料，最后的危机也是他太依赖GEASS造成的，虽然意外但还算能接受。可朱雀被抓实在打了他一个措手不及。

杰雷米亚把朱雀看得那么死，还特意在押送过程中隐瞒了他的身份，应该是想秘密处理。

是因为朱雀是名誉人？

不。

杰雷米亚·哥特瓦尔德是纯血派，如果只是因为这个原因抓捕，他应该会大肆宣扬才对，不可能弄得这么悄无声息。

到底为什么要这么小心翼翼的？

“哥哥？是你吗？”

鲁路修：！

他猛地抬头，正看到娜娜莉坐着轮椅停在大门口前长台阶的顶上。

“是……啊，娜娜莉，还没有休息吗？是不是做噩梦了？”他将沾了尘土的外套脱下，把它反过来，让干净的内心露在外面，搭在左手小臂上，小跑着上了半截长台阶——后半截他有点儿跑不动了。

“没有的事，只是忽然有些睡不着。哥哥不是和朋友们去玩了吗？我还以为你要明早上才能回来呢。”娜娜莉有些不好意思地抓着睡裙的下摆，微微卷曲的亚麻色长发上落满了窗外的月光，显得很是恬静。

鲁路修看着妹妹，浮躁的心情平静了些许，他默默地做了个深呼吸，调整好状态后才握上了轮椅后的扶手：“活动提早结束了我就回来了。我推你回去吧？还是想要在外面多逛逛呢？”

娜娜莉轻轻勾起唇角，小幅度的摇了摇头：“回房间就好了，时间已经很晚了，哥哥也应该好好休息呢。”

“好。”鲁路修推着妹妹，他看着妹妹的发顶由衷地露出了一个浅笑。

“对了哥哥，你是不是遇到了什么问题了呀？感觉全身上下冷飕飕的哦。”娜娜莉微微侧过头，虽然闭着眼睛，却好像能看见似的。

鲁路修一愣，随后苦笑起来——娜娜莉还是这样细心和敏感。下次应该调整好了再回来。

“没什么。今天不是和下棋认识的朋友出去玩了吗？看到了些事情，有些疑惑罢了。”

“诶？”娜娜莉偏着头有些奇怪，“居然还有哥哥想不明白的事情吗？”

“嗯……”鲁路修想了想，什么都不说又怕娜娜莉多想，说吧又……“也不是什么大事。今天路过一个被抢劫的名牌香水店，店里的东西都被砸了，犯人坐着车就跑了。后来有个路人，鬼鬼祟祟进去了。我看他捡了个放在角落的空香水瓶，里三层外三层的包着，还藏进了衣服里，也不知道他这么小心翼翼是做什么。”

“噗。”娜娜莉轻笑出声。

鲁路修有些无奈：“难道不奇怪吗？明明就很奇怪吧？”

“那个人可能不知道那是香水店吧？”娜娜莉反手想去摸鲁路修的手，鲁路修赶紧伸手过去握住她，“我记得小时候，很多名牌香水店要进去了才能看见货架上放的是什么呢。如果对方只看到了一地的狼藉还有个还算精致的完整的瓶子，可能会以为那个是被遗漏的值钱的东西吧？”

值钱？

恐怖分子里的重要人物？

ZERO！？

“可如果真的觉得自己拿到了值钱的东西，不应该好好炫耀一番吗？”如果是他抓住了柯内莉亚，他肯定会大张旗鼓地宣传，恨不得所有人都知道号称“反叛军噩梦”的“魔女柯内莉亚”败在了ZERO手上。

“正是因为觉得值钱才要好好藏起来呢。”娜娜莉的语速轻柔平缓，“就像装着巨额的钱包一样，可能一掏出来就被骑着摩托的人抢走了哦。”

“原来如此。”鲁路修叹了口气，很是亲昵地揉了揉娜娜莉的发顶，“娜娜莉真聪明，我怎么就没想到呢？”

娜娜莉垂着头偷笑了一会儿：“是哥哥先入为主了。”

鲁路修换了个话题和娜娜莉闲聊，手上继续推着娜娜莉前往卧室。

一会儿得问问沃恩，看看猜测对不对，那边又有什么具体的打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