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日一早，肖榭打电话通知石文硕，然后好好修饰了一下自己，选了一套较为正式的西装，整理好资料，开车去了甲方公司，

在公司门口跟石文硕汇合，一起上了电梯，

刚上电梯，肖榭就发觉有好多双眼睛盯着自己，周边全是窸窸窣窣地交谈声，这么狭窄的空间，只要稍微仔细听听就能分辨出他们的谈话内容——

“这两人是谁啊？新来的同事吗？长得还挺帅，斯哈……”

“啧，你在设计部不知道，那个……估计是老板新的合伙人，好像是叫什么……什么肖……榭，不过另外一个就不知道了”

“啧啧，老板眼光真毒辣，这身材，这身高，绝了”

“人家老板看中的是实力，又不是颜值，少在哪儿犯花痴，到了到了，快下快下”

不管石文硕听见与否，反正肖榭没听见，两人跟着那两个女生的人下了电梯，步伐稳健地进了一间会议室，

一进门，直入眼帘，老板，还有几位公司高层人员全体站立，一脸虔诚地盯着肖榭

石文硕：。。。那我走？

肖榭快步走到一个空位，石文硕有些仓促地站在肖榭旁边，老板和蔼的把手伸过来示意要跟肖榭握个手，肖榭犹豫了一瞬，握了一下指节，迅速收了回来，老板的大脑还没收到肢体接触的信息不由为这简短的握手有些诧异，反应过来后憨憨一笑，又跟石文硕握手，石文硕可没肖榭那么狂，老老实实握了手，握完后老板连忙说：“请坐，请坐”

“李老板就不要整这套客气的了，这是策划案，您……过目”肖榭依旧还是那副拒人千里之外的态度，把策划案递给了李一舟，李一舟掩饰尴尬般笑笑，接过策划案，打开那一张张白纸，阅览完，缓缓合上，斟酌了一下言辞，

“肖……老板，这个软件的作用我明白了，但毕竟只有4个人……还都没听说过名字……这质量……谁也不敢保证是不是？收购……还是有一定风险……”李一舟说这话时，眼睛不时往石文硕这边投去意味深长的眼神，那些高层止不住往肖榭这边投去赞同目光，眼神里布满不屑，

肖榭往前探了探身子，正好挡住李一舟冲石文硕的目光，石文硕感激地看了眼肖榭，

肖榭也不怂，直勾勾地对上李一舟的目光，“李老板，在开始策划之前您不是口口声声说一定收购的？怎么李老板……要反悔了？”

李一舟盯了肖榭眼睛几秒，像是被惊到，慌乱地躲开目光，略显一丝尴尬，

“怎么会呢？我李一舟是那样的人嘛？不过……咱们都是赚钱的，我也得看看我花得钱值不值吧？要不……”李一周换上一副令人作呕的表情，“肖老板先把杰作给我们展示展示？”

肖榭眼神一冷，深吸了一口气，石文硕察觉出了肖榭的不满，连忙回话“李总，产品在未签合同，交付定金之前产品都是不能看的，这点您做了几十年生意，不会不知道吧？”

李一舟颔首笑笑，“这自然是知道的，只不过……”李一舟嫌弃般看了看石文硕，目光又转回肖榭，“公司资金最近有点紧，总得探探虚实吧？”

石文硕看出来了，这人就是个千年老狐狸，房间里肯定有摄像头，忽悠到他们展示软件，被拍下，让自家公司的程序员做，如果最后收购价格低，那还行，要是高，他们家程序员做出来就会说自己是原创的，让真正的原创吃一大笔亏，

肖榭理理衣服，整理一下文件，站起身，石文硕也随之站起“既然您这么不相信肖榭，肖榭也只好去找一家信我的，”说罢，拿起文件就要走，李一舟“啧”了一声，“肖老板！再谈谈，再谈谈嘛，”

肖榭闻言停下步子，但没有要回坐的意思，李一舟只好放缓语气，“啧，生意嘛，慢慢谈，这样，你……再给我们介绍介绍，回来坐，回来坐，不着急嘛，不着急，坐，坐，坐”

肖榭回到座位，继续与这老狐狸周旋，石文硕继续帮肖榭当嘴替,"策划案里都解释的很明白，此软件是投股类，能够帮股民选择最合适的股票，收益您心里肯定也清楚，现在很多公司都想收购我们这款软件，我们后退一步那是真海阔天高，您后退一步……就不一定了”

李一舟闻言苦笑两声，不知是被戳中痛处，脱口而出一句“这市场价值确实吸引人，但是，你们这没名没姓的，开发出来，又有谁会信？倒不如，低价转给我们，我们给你发扬光大，也算是你们开发出来的价值了不是？”

石文硕一听这不要脸的要求，顿时急了，抬手指着李一舟，想要开骂“你！”

肖榭面色未变，给石文硕一个眼神示意他放下手，而后随意地盯着紧凑李一舟的一个方位，

“没名，没姓……没名，没姓”肖榭嘴里一词一顿地复念这一个词，仿佛要扒开这四个字的外衣窥探里面更深，更暗处的意义，李一舟瞬间意识到说错了话，嘴一张一合像一只缺氧的胖头鱼，妄图挽救刚刚自己的闪失，

“斗胆问李总，在您眼里何为有名有姓啊？贵公司称得上有名有姓吗？靠手段得来的有名有姓，也不过如此”肖榭眼神冷冽盯着手足无措地李一舟，好似誓要把这只老狐狸拔去身上这层光鲜亮丽的皮毛，让内里的肮脏恶臭公之于众，

李一舟这下彻底被肖榭逼急了，口无遮拦，五官像块烂臭的抹布拧在一块儿，身子剧烈抖动着，猛然站起，矮胖的身子拼了力气往肖榭眼前凑，活脱脱一副被扒下皮毛狗急跳墙地笨狗熊样儿，

“肖榭！你信不信把我逼急了，让你们这些烂泥永远烂在坑里！上不了墙！”李一舟试图用恐吓包裹住自己见不得光的内里，

肖榭居高临下地盯着李一舟像在看一个跳梁小丑，双手撑着桌子，慢慢俯身像一个驱魔人一样慢慢凑近李一舟，两眼紧盯李一舟蕴满愤怒而又因被揭了老底慌乱的眼眸，像是要把这只恶魔逼进圣水，在嘶吼声中伴随着阵阵白烟灰飞烟灭，

此时那些所谓的高层忙不迭地抽个空逃出了这间布满“危险”的房间，

“李一舟，你以为你有多厉害？占据市场15%，一半还是我们肖家扶持就把你狂成这样了？！要不是我们肖家还把你当个人看，你的公司，包括你现在还在资本面前像只哈巴狗摇尾乞怜！”肖榭压着声音向李一舟投去了最后一颗炸弹，李一舟像一只被扎了个窟窿的皮球，话音刚落就蔫儿倒在了椅子上，

石文硕目瞪口呆地盯着打完一场心理战的老大，脑子里像被炮弹轰炸一番，滚滚硝烟散去后，空荡荡地脑壳儿里就剩下四个字——我们肖家，

肖榭意犹未尽地回头看了一眼石文硕，做了一个口型，石文硕分辨出那是“赢了”

石文硕此时要奔溃了，什么赢了？！我搁儿着快急死了能不能搞定这单生意，你搁儿这儿给我来句“赢了”？合着你是把这当游戏了呗？你厉害，你清高，你是肖家的人，这单生意没成你没事，我可真的要去喝西北风了，你知不知道他说让我一辈子都出不了人投不了地我有多紧张吗？我尼玛衣服都湿了，呜呜呜……呜呜呜。得亏是“赢了”要是“不赢”你信不信我分分钟心肌梗塞给你看，呜呜呜……

肖榭带些困惑地看了一会儿不理人事的石文硕，又回头看双眼空洞的李一舟，默默把拟好的合同递过去，恢复之前拒人千里之外的态度，“李老板现在再考虑一下要不要签合同，这是我的律师拟的，李总可以放心”

李一舟闻言默默从刚才的轰炸中脱离出来，颤颤巍巍地拿起合同，看了几分钟，默默签了字按了手印，拿出一张收据和支票，写好金额递给肖榭，

肖榭从文件袋里拿出备份合同，签了字按了手印，递给李一舟，“这合同一人留一份，”

李一舟签好字按完手印把合同收好，神情恍惚地站起身想握一下肖榭手，肖榭不理，只好自顾自地开口，“现在能给我们看看杰作了吗？”

肖榭点点头，眼睛往石文硕这边漂，刚缓过神的石文硕心领神会，手脚麻利地拿出电脑，走到李一舟旁边，开始展示加讲解，“您看，我们的软件是这样的，一开始要……”

肖榭坐在一旁，检查了一切协议没问题后，双手端着一次性水杯一边喝水一边出神，

“大体就是这个意思，之后一些其他的小功能，发布会我们会详细解释的”石文硕一边合上电脑，一边浅笑盈盈地扔下最后一句，就要走，却被李一舟一把拉住手，一脸激动地说：“好，好，是好作品，之前是我态度不好，我给你们道歉，实在对不住”

石文硕挤出一个苦笑，一边应付“没事，没事”一边悄咪咪地把手挣脱开，

肖榭此时站起身，一把把石文硕拉过来，“既然没事了，肖榭就走了，下午的发布会会来的”

“是是是，慢走慢走”李一舟堆起笑，送走肖榭和石文硕。

二人走出公司门，被明晃晃地金阳晃了一下眼，肖榭正要冲石文硕交代带些什么，石文硕先发制人，

“老大，你……真的是肖家人？”

肖榭看着一脸怀疑的石文硕，心里快速思考着要不要对他说实话，住在大脑里的两个小人经过一番争斗，最终控制着大脑的语言中枢，让肖榭开口就是，“不是，吓他的，别多想”

石文硕还是一脸狐疑，显然不相信，毕竟肖榭当时说“我们肖家”的时候可是眼都没眨，脱口而出，

肖榭暗叫一声“不好”，思忖几秒准备把这张谎网补好，刚准备开口，石文硕皱了皱眉，把手放到前额充当遮阳帽帽檐，环顾四周，叹了口气，“这么偏僻，回我家远死了，太阳还这么大，唉～”边说边瞟肖榭仿佛在暗示什么，可惜眼前这人好像没有理解，

石文硕咳了两声，“肖榭，你家离这儿是不是不远啊”

肖榭不明所以，点了一下头，

“啊，那你要回家吃饭？”石文硕挤眉弄眼卖力地暗示肖榭自己要去他家吃饭，

“嗯。”肖榭显然没有品到这句话更深层的含义，又带着疑问问了一句，“你信了？”

“看你这么真诚信了信了，咱两……就这么干站着？”石文硕用手扇风，心中疑惑为什么在李一舟那里肖榭那么懂暗话，到自己这儿怎么就不行了，漫无目的地环顾四周，突然听到两声刺耳的车喇叭，顺着声音看，看见一辆黑车上面坐着前一秒还问他“你信了”的人，

石文硕：我去，你是会瞬移？

石文硕拉开车门，坐在了后座，刚关上车门，车瞬间起步，石文硕登时向前倒去，好不容易保持住平衡，骂了一句，突然又是个急刹车，“砰”石文硕的头跟着惯性砸到了前座 ，声儿还挺响亮，顿时车内传出惨叫连连，抬眼看了眼肖榭，车主只是在后视镜看了一眼，就继续目视前方，等待绿灯降临，

石文硕捂着头正准备起来，却瞄到车座下面有个东西，只好又俯下身子去够，够到准备起来，就看见肖榭握挡的手蠢蠢欲动，立刻正身坐好，愤愤地盯着肖榭背影“肖榭，我严重怀疑你是故意的！你得给我个交代，不然……”话还没说完，就看见肖榭另一只手在翻找什么，最后那只手伸到了石文硕眼前，是一卷透明胶带，

石文硕：。。。梗玩儿的挺6啊

石文硕气呼呼接过“交代”，扔在旁边座位上，闷声不说话，低头钻研够到个什么东西，正好这时绿灯亮了，肖榭只好专心开车，

“哟，学生卡，你的？不对，写名儿了，谢……程……谢程是谁？”

肖榭听到后面传来的惊疑，波澜不惊地回答，“嗯，估计落车上了”

石文硕翻了个白眼，“我问你谢程是谁！没问你别的！你不对劲啊今天，基本不在状态呢怎么？”

前面好像愣了几秒，声音才传过来，“我……朋友”

石文硕本低头把玩那张学生证听闻此话抬头看了眼前座，“哟！肖少爷还有朋友呢？你这朋友长得还不错，唇红齿白的”

前面迟迟没有回答，石文硕自讨无趣，把学生证挂到副驾驶上，歪头看窗外的车水马龙，

又是一个红灯，车子缓缓停下，肖榭抬眼看着后视镜里的石文硕，明明不知道自己是肖家的，却在一见面就叫自己“肖少爷”，在团队里也是最活跃，最好相处；姿色不错，活了28年却连个相守之人都不曾有；做了代码有5，6年，本应发家致富，走向人生巅峰，出行却只能坐地铁，没钱的理由还富丽堂皇，“我把钱投资了梦想！”怎料股票随主，跟自己头发一样蹭蹭往下掉，血本无回；

几抹鲜阳投过玻璃，给他的面容，他的一切镀上一层金光，车又缓缓开动，柔阳随之移动，与光中的无数粉尘缠绵，肖榭的内心的某处突然软下，透过点点裂缝撒下了几点阳光。

“硕哥”一个陌生的称呼轻轻走到石文硕耳畔，不由愣了几秒，随之面容上勾起一抹笑，忙不迭地回应“诶”

“到了”肖榭稳当停下车，石文硕向外看去——英伦国际酒店，心中刚刚升起的几丝撼然瞬间荡然无存，

石文硕：去你家吃顿饭那是真难，烦死了

石文硕一脸郁闷地准备下车，前座递来一个东西，“我是他家VIP，吃完饭可以去休息一下，等会儿来接你”石文硕拿过卡，打开车门，说了声“你也睡会儿”下车站在酒店门口目送肖榭的车驶入一旁小区，

石文硕：。。。家就在旁边让我住酒店，你是真行

然后头也不回进了酒店。

刚被人在心里问候的正主此时正坐在自己家厨房吃午饭，拿着筷子的手扒拉几口饭，毫无食欲，将就吃了几口，就卧在了床上，头疼的厉害，神经突突地在脑壳里跳跃，刚刚由于跟李一舟周旋神经高度紧绷，导致现在肖榭闭着眼仿佛能想象到一众神经和大脑端着啤酒在自己脑壳里跳跃，翻滚，摇摆，以及857，

中枢神经紊乱，注意力不集中，头痛欲裂，安眠药的副作用，

昨天晚上肖榭喝了抗抑郁的药因为副作用死活睡不着，只好大半夜爬起来喝了几粒安眠药才睡了几个小时安稳觉，一起来太阳穴就突突直跳一直到现在，不但没有缓解还变本加厉，

肖榭蜷成一团昏昏沉沉的，过了一会儿迷迷糊糊地睡着，整个屋子伴随着肖榭逐渐规律的呼吸陷入了寂静……

晚了晚了，今天争取更两章，抱歉，大大们可以宣传一下，感谢

(? ??_??)?加油?(*??｀*)人(*??｀*)?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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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杀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