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天誉的头被炸的嗡嗡响。
啥圈子?
出啥柜?
会不会是自己耳朵被老爹的音量震得报废,产生了幻听?
最后老爹下了死命令,一个小时之内必须现身当面解释清楚。
纪蘅在一旁听了个真切,沈老爷子天天喊着要退休,中气却足得听筒里的声音跟外放样的,这精气神再干二十年也不成问题。
只见沈天誉挂了电话,丢魂落魄得忙着套衣服,衬衫袖子反了,连套了几下都套不进去。
纪蘅叹了口气,过去帮他把袖子翻好,一边低声说道:“帮你出柜这事,想来也没旁人了…”
确实,昨晚段宁泽是看着他俩手拉手走的,之后段也和老爷子以及整个圈子的人一桌上吃饭。
保不准是老爷子见沈天誉迟迟不露面,段宁泽便大嘴巴给漏了,不过也保不准是他先主动说的。
至于为什么要替人出柜,也比较好猜,毕竟在争夺纪蘅这件事上,段大少吃了瘪。以段大少的性格,吃什么都不能吃瘪,自然是要找补回来的。
另外,沈公子这么多年各种年少轻狂,都没有让沈老爷子担心影响传宗接代,这要是因为纪蘅搞得要出柜,保不准外力一施压,一棍子打散了鸳鸯,段大少便不战而胜。
这巧就巧在,沈天誉虽然觉得纪蘅百般好,但是在他的头脑里压根没有出柜这俩字。
沈天誉用力握住纪蘅的手,定了定心神,说道:“老头子脾气虽然暴躁,但其实心软的,我回去哄哄他,把事情解释清楚…”本来和纪蘅确实是不清不楚,但是从段宁泽嘴里说出来,沈天誉自认还是可以在老头那里拨乱反正的。
至于会不会有朝一日正大光明的把纪蘅带到老头眼面前儿官宣,沈天誉觉得自己暂时还想不到那么远。
恋爱对他来说,是两个人的事,并不需要牵扯到那么多人。眼下两人之间的感情都还没谈明白,还在接触磨合试探推进的过程中,怎能此刻便去面对世人的流言蜚语呢?
退一万步,即便他要去官宣,也要确定了纪蘅是死心塌地的跟着自己这个前提啊……
不论从哪个角度考虑,这个考验都来的似乎太早了。
一路上,沈天誉思绪也渐渐沉淀,头脑逐渐清明起来。
打死不承认就是了,反正段宁泽是腐眼看人基,合情合理。
张阿姨战战兢兢得帮沈天誉开了门,说句老爷一直在书房等着,就躲进厨房去忙活了。
事多做,瓜少吃,是张阿姨能够安身立命的根本,能十几年在家里留下来,也是要有点本事的。
书房连接着二楼的露天阳台,光照充足,中式格局。正中一张海南黄花梨的长桌,色泽淡雅,暗香浮动,案头上笔洗笔挂墨砚镇纸依次摆放。
往日里老爷子总爱趁着天气好,挥毫写上几幅条幅楹联的,只是今天没了雅兴。
沈老爷子见沈天誉来了,依旧铁青着脸,气哼哼得质问:“你是不知道昨晚要和钟家吃饭么?我不是早就嘱咐过你,关键时刻不要掉链子,你倒好!跟个…跟个什么玩意儿一起,弄到丢人现眼!”
沈老爷子痛心疾首,恨铁不成钢。
什么玩意儿,这几个字有点深深刺痛沈天誉,纪蘅并不是自己花钱包养的男宠,更不是供人取乐的玩意儿。
且不说,是不是真如纪蘅所说的高中时期就对自己种下情根,就拿这段时间和他相处的点滴,都可以看出纪蘅绝不是老爹口中的那种人。
“我什么时候说过我要出柜了?是段宁泽跟您说的么?”沈天誉一改往常在老头面前俯首帖耳的作派,语气还有点儿夹枪带棒。
“你在这种重要的场合缺席,还给人落了口实,你没说?难道还需要你发个公告么?”老头给气的不轻,气急拍了桌子,震得桌上物件哗啦作响。
不知为何沈天誉今天特别头铁,“如果是段宁泽说的,我就毫不意外了,他最擅长捏造事实了,您不信自己儿子反而去偏听一个外人信口雌黄……”
沈老爷子看沈天誉言之凿凿,心中将信将疑,难道真是自己听风就是雨,错怪了他?毕竟这么多年也没看出他有那倾向啊,至于玩玩嘛,哪家孩子不爱玩?年纪到了,自然会收心。
“段宁泽一直想追纪蘅,所以看我送纪蘅回去,便编排了点故事给你听吧……”沈天誉面不改色的说着。
不过,自己也没有说谎,段宁泽已经多次表现出对纪蘅的极大兴趣。至于是不是段编故事,人都是趋利避害的不是么?现阶段倒也不必和自己的爹开诚布公。
沈老爷子总算是平息下来了,但不忘提醒沈天誉,“这样,你找个机会约上小雪一起吃个饭,谣言不攻自破。”
沈天誉沉默着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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