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诡境四

顾不得谢蓁是否识得谢尧院中之人,回身问道:“只有这几位吗?”

谢母拧着眉出来,站在她身边扫了一圈,倒是没有发现谢蓁的异样,嗯了一声。

“不对,应该还有一个。”

她定定地看着秦芸,没有漏掉秦芸嘴角抽搐的那一下。

而这时,请来问诊的大夫背着药箱姗姗而来,伸手替谢尧诊脉。

灵台之中

青浣:“你有没有察觉到刚才你送汤之人的异样。”

容危:“是个傀儡。”

青浣:“……,你为何之前不提醒我?”

容危回她的语气中带着一丝不解:“你不知道?”

她当然不知道,若是知道,怎还会将汤药递给他。

“确实需要好好修炼。”凉凉的一句,青浣张张嘴,无从反驳。

又觉得这也不能全怪自己,上清境又没有这种鬼蜮伎俩,何况这傀儡之上又没有妖气,除去上次在牢中,容危用她头发变换的那次之外,这是她第一次见,如何能分辨得出来。

大夫替容危把着脉,周边好几人泪汪汪地看着他,而他却在灵台之内同青浣讲起什么是傀儡来。

“傀儡分三种,一种是取自己血肉制作、一种是凭空捏造的、不过这种一般一会儿便消散了,最后一种是用生人炼化的。”

“炼化?”

大夫抓起青浣放在桌上的碗闻了闻,碗底残留着药汁。

“你是说有人用灭魂散炼制生人?”

“灭魂散,可消人魂魄,魂魄消除,生息却在,自然可以瞒天过海。”

“那你是如何察觉的?”

“灭魂散是九尾狐心头血所制,以此炼化的傀儡会带一股异香,你可去闻一闻那汤碗。”

那碗如今正被大夫端在手里仔细观瞧,银针在药汁里探了探,并没有发现什么不妥。

放下汤碗,捏着胡子,眉心紧锁,看得其余众人一阵心惊胆战。

青浣悄悄捏起碗,凑到面前,一股异香传入鼻腔,直入肺腑,香气幽微,却清雅无比,一闻便知不是寻常香料所致。

容危见多识广,青浣信他。

“且看她有何动作。”容危仍然以不变应万变。

谢尧这种情况,普通大夫是瞧不出什么的,那人背上药箱,摇摇头,谢母一看他的姿态,以为儿子没救了,瞬间痛哭起来。

屋内一片鬼哭狼嚎,只有秦芸和青浣看着还镇定些。

秦芸拿帕子点了点眼角,朝着崔父问道:“大夫,我夫君他到底怎么了?”

那大夫颇有些为难,像是不知如何开口,在秦芸的一再追问下,才犹豫开口:“公子症状只是饮酒过量,并无大碍,只不过为何吐血,这……恕老夫学艺不精,实在看不出来。”

不等其他人反应,快步走了,背影都带着一股羞愧。

谢母听到大夫匆匆丢下的话,一口气卡在胸前,不上不下,看看容危、又看看秦芸,一时没了主意。

容危自然不会现在就醒来宽她的心。

她哆哆嗦嗦地吩咐众人:“再去城中请大夫,将这几日给老太爷看过诊的大夫全请过来,看看我的尧儿到底怎么了。”

一院人哗啦啦少了一半,谢父快步而来,与院中众人大眼瞪小眼。

谢母一看丈夫来了,又忍不住啜泣来,谢父拍了拍她的肩,朝青浣问道:“怎么回事?”

青浣又将之前的话说了一遍。

这次大家总算察觉到不对劲,“蓁儿是尧儿亲妹妹,没理由要害他,莫非你们这院中混入了贼人?”

女眷们大多是过惯安稳日子的,谢府这一番话吓得她们花容失色,其中谢母是真的,青浣是装的,而秦芸拿着帕子掩着自己的神情。

不多时,又有人前来,这一次却不是个大夫,来人腰间挂着一个古拙的玄铁令牌,上头的金漆在日光下熠熠生辉。

紫极阁弟子。

等这人走近了,青浣发现这竟是个熟人。

来人生着一双银瞳,很是好认,容危此前受罚,也有这人的一丝功劳。

“紫极阁监控到谢府有妖气出没,特来调查。”白松环视一圈,冲着谢父说道。

“静观其变。”熟人出现,容危未展现半分惊愕,依旧装死。

紫极阁在世人心中分量极大,对内眼高于顶的谢父快步相迎:“白松真人大驾光临,有失远迎,有失远迎啊!”

白松朝他抱拳回礼:“国师测到今日谢府中有异,特遣我前来查看。”

“多谢国师!”谢父遥遥一拜,转而对白松说道:“实不相瞒,我儿突然吐血昏迷,刚请了大夫瞧了一番,却说并无异样,还劳烦真人,替我儿看上一看。”

白松点点头,坐到床榻边,朝容危伸出了手。

“他会不会发现你!”青浣语气中带着几分焦急,这白松表明了是国师的心腹,容危是国师的徒弟,那这白松对他的气息定是熟悉的。

“无妨!”

白松的手指探上容危的经脉,眉头一下子紧锁起来,众人的心也被一下子吊上了半空,谢母紧紧攥着帕子,抵在唇边,堵住咬紧的牙关。

只见白松猛地抽回手,脸色难看地看着躺在床上不省人事的“谢尧”说着:“灭魂散,他竟然中了灭魂散。”

谢府谢母虽不知那是什么东西,听名字却也猜到一二,顾不上礼数,谢父凑到白松面前,问道:“真人可有法子解?”

犹豫半晌,白松点了点头。

青浣有些惊奇:“你们阁中真是藏龙卧虎啊,九尾狐心头血所制之毒都能解。”

“不能。”

“什么?”没想到他会否认,青浣一时以为自己听岔了。

“这毒,阁中无法解。”

那这白松……

这就要摊牌了吗,青浣心中暗笑,这些人还真是沉不住气呢。

青浣抱臂隐在旁边,十分好奇白松接下来会做些什么。

只见白松侧身朝青浣看了一眼,顺着他的目光,屋内除了躺在床上,闭着眼睛装死的容危外,都顺着他看了过来。

青浣在众人的注视下直起了身:“什么意思。”刚才她就察觉到这脏水想往她这泼,此前没动静原来是怕自己摘不干净啊!

白松起身,手里幻化出一柄长剑,手腕一转,就朝青浣而来。谢母一看情况不对,张口就要制止,却被谢父拉住,瞪了一眼。

剑意直指青浣眉心,随之而来的凉风,掀起她鬓间的碎发。

青浣却是眼都不眨一下,寒意袭来之际,一个闪身躲了过去,剑刃在她身后的木柱上刻上一道深深的剑痕。

“你什么意思?”青浣出言询问。

白松见她竟然躲了过去,也不答话,手中的招式愈发凌厉起来,

谢家众人都在屋内,一时间惊恐一片,剑影稠密,此情之下想躲出去都没有门路,青浣怕伤到人躲得束手束脚,只得抓住间隙朝院子里逃去。

谢父躲在角落之中,朝二人喊道:“真人,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青浣身形不慢,白松的攻击也并非游刃有余,是以并没有人回应谢父的话。

院中本来聚集着的人,看见打了过来,纷纷逃到廊下,借着柱子遮掩身形,生怕被斗法的二人误伤。

没了束缚,青浣运功反击,一时间院中花叶凋零,众人远远看着。

谢父在一旁焦急地直跺脚:“这究竟怎么一回事。”

秦芸站在谢母身旁,一只手搀着她,一只手护着肚子,轻轻道:“这毒……”

她刚吐出两个字音,谢母听到转头呵斥:“闭嘴!”又狠狠地朝她剜了一眼,屋内都是人精,自然听出了她的弦外之音。

青浣边应付着白松的攻击,边和容危说话,实在不太轻松:“圣子,别光躺着看热闹,想想法子啊。”

再这么打下去,她铁定要败在白松剑下,这小子不知怎么,越打越有劲,密集的剑光带着要将她削成薄片的意思。

容危感受着白松的动向,抓住一个攻击空隙,提醒道:“装晕。”

青浣听到话音后,动作一顿,差点被擦肩而来的剑光削掉一块肉,心有余悸,语气带喘:“你说什么?”她觉得容危定然是在开玩笑。

“你看不到吗?他要杀我!”说话间,又躲过几道剑光。

“我自有法子。”

青浣看他胸有成竹,也不再有异议,边抵挡攻势,边寻找装死的时机。

“大胆妖孽,还敢负隅顽抗。”久攻不下,白松稍显着急,一掌打向青浣,掌风混合着剑光,强劲的力量,朝着门面砸来,青浣本能地要躲,忽听灵台之中“叮~”的一声,如远古磬音,眼前的所有动作变得缓慢,连风都有了痕迹。

一股金色的神力自青浣额间流出,将袭来的力量化了个干净。

青浣趁此机会及时闭上眼,收了力气倒地不起,演得颇为真切。

时间流速被神力控制,慢了一息,谁也没看清白松是怎么将青浣击败的,连白松自己都未看清楚,提着剑小心翼翼地走上前去。

所有人屏息以待,谢母看见倒在地上不省人事的女儿,和中毒昏迷的儿子,终于忍不住呜咽起来。

“咳咳……”

床上躺尸之人突然有了动静,容危颤颤睁开双眼,目光在父母妻子身上巡视一圈,语气狐疑:“这是在做什么?”

上一章
下一章
目录
换源
设置
夜间
日间
报错
章节目录
换源阅读
章节报错

点击弹出菜单

提示
速度-
速度+
音量-
音量+
男声
女声
逍遥
软萌
开始播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