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绪遥想起曾经还有老师和同学知道他家情况后,都想让他申请助学金,他拒绝了,他靠好成绩得奖学金就行,他不和比他更穷的人去抢助学金。
生活上,凌绪遥尽量节约,也好在他没有太多大的开销,平时就吃个饭,他不和谁来玩,什么聚餐出去旅游,半价的他也不去。
他就这样到哪里都是只有自己,或许有人觉得他这样会孤独。
但已经失去这个世界上最爱自己的人,再怎么孤独,他都可以忍受。
他已经害怕去相信人,去爱人。
毕竟没有血缘的爱,来得快,去得也快。
那个小三,他的继母,凌绪遥甚至不恨她,是他的人渣父亲管不住芐半身,他既然现在能找小三,以后也会有小四。
他反而同情那个女人,迟早,她以为牢固的家庭,牢固的男人会离开她。
凌绪遥懒得去报复他们,远离他们,不和他们接触,就是他的一种报复了。
他自己过自己的,好坏他自己尝。
凌绪遥是个能想得通人,如果想不通,当初在停尸房看到他母亲冰冷尸体的那一刻,他或许已经跟她走了。
但他知道,自己这个身体,这条命是宝贵的,是母亲唯一留下来的珍宝,他会替她好好守住的。
至于先前的那次夜里的事故,凌绪遥当成是事故,他养好伤,照顾好自己,身上的那些痕迹也在慢慢消失。
他也不会让那种卑劣的事,在心底留下痕迹,他都会忘记的。
虽然这期间,依旧每天都很担忧,怕被人抓住,抓到闻朝身边,凌绪遥外在没让谁看出异常来。
凌绪遥不信闻朝如果对他还有想法,会不动手。
更有可能的是,那天的夜里,对于闻朝而言,其实不算什么,他就是他的一个發泄工具而已。
一次的工具,用过就扔。
这种情况,虽然恶心,但对凌绪遥自然是最好的结果了。
又过了一段时间,到处一片安静,身上的印记,已经全部都消除得一干二净,凌绪遥皮肤很白,是那种容易留痕迹的,但同时他的恢复能力也好,痕迹会很快消失。
偶尔凌绪遥洗澡的时候低头看他的身体,光洁的皮肤,什么多余的痕迹都没有。
他会有种错觉,他没跟人睡过,他没有被一个疯子玩一个晚上。
那天发生的所有,仿佛间成了一场梦,一个可怕点的梦魇。
凌绪遥的心也渐渐平静了下来。
他在外面宾馆住了十天,之后又回到宿舍里。
他以为始终只有自己,却不知道连续好几个夜晚,有人出现在他的房间里,他的身边,甚至那人每时每刻都想侵占他,摧毁他。
本来闻朝都打定主意放开凌绪遥,可那天后的每个夜晚,毫不夸张,闻朝都能梦到凌绪遥。
在一次他快失控拿刀割伤手之后,他终于认清了一个事实。
凌绪遥是他的药,只有他能治疗他的疯病。
不想吓到凌绪遥所以只是深夜凌晨过来,还提前安装了监控,等凌绪遥睡着了他才进来。
他坐在凌绪遥身边,用深暗痴迷疯狂且魔障的眼神缠着凌绪遥的身体。
他没有动过手,甚至只是那么看着。
但他知道,凌绪遥皮肤有多细腻和光滑,他親过,吻过,舔过。
偶尔他希望凌绪遥醒来,然后他就有理由强制他了。
不过一周时间,凌绪遥都睡得很沉。
也就这天稍微有点状况,闻朝手底下有人,居然吃里扒外,拿了他那么多好处不给他做事,反而联合其他人,想设计闻朝。
真把闻朝当傻子了,以为那种伎俩就能骗过闻朝,结果就是事情败露,纸包不住火。
这会人跪在闻朝跟前,闻朝坐在沙发上,目光居高临下地俯视,他一手把人提拔上来,看好他,觉得他脑子活络,跟着继续安心做,以后跨越阶层,从普通人到身价千万上亿,也不会多难。
可惜,人的眼界大概是有区别的。
闻朝冷眼看着,并不说话。
身边几个朋友倒是你一眼我一语,到都在嘲笑这个给他机会也不中用的废物。
“还以为你未来哪天能跟我们平起平坐,现在看来,你这种货色真不够格。”
“几个亿,拿出去玩玩也不是不可以,但你也就这样了,自己加油吧。”
是加油让闻朝不那么生气。
闻朝点燃了一支烟,没有抽,他放在了烟灰缸上,熟悉他的人自然知道他的意思。
跪着的人大概也知道,他颤抖着手,慢慢伸了过去,拿着闻朝点燃的烟,他脸色苍白到跟一个死人没区别。
“别浪费大家时间,快一点!”
罗鑫催促他,拖拖拉拉的,难道还以为背叛了闻朝,闻朝会放过他?
闻朝眼里可容不得沙子,他的世界里,他的话就是一切。
谁都不能忤逆违背。
跪着的人眼泪掉了出来,闻朝往他身上打量片刻,嘴角的笑都是残酷。
男人拿着猩红的烟头直接往自己手背上戳,尖锐的刺痛袭来,他浑身颤抖,他想叫喊出声,额头冷汗大颗地冒出来,在对上闻朝冷彻的目光后,男人嘴里咬出血来。也没有吭一声。
烟头灭了,男人全身失力,瘫坐在地上。
罗鑫朝他伸手,男人惊惧骇然。
罗鑫看香烟已经坏了,他另外拿了烟出来,点燃抽两口,亲自递到男人面前。
敢做就要敢当,三个亿你就这么让人转到国外去了,一分都不留,就算送你进去,你也的蹲几年,现在只是疼一疼,也算我们,闻哥疼你了。
男人眼泪模糊双眼,早就无法辩驳,只能再次把猩红的摇头摁在自己手背上,被烫过的地方皮,肉焦灼,痛感炸裂,有猩红的鲜血滚落出来,闻朝瞥了眼,只觉无趣。
耽搁了一两个小时,浪费他时间。
“你们盯着!”
闻朝起身就走。
“只要没倒下就继续!”
“好,放心。”罗鑫笑着把事接过去。
闻朝点点头冷酷地离开。
他一走罗鑫换了个悠闲舒适的姿势,他几乎半躺在沙发上,眼帘轻轻抬着,看茶几前跪着的人,跟看狗没有两样。
闻朝坐在车里,很快去了凌绪遥那里,今天他有些忍不住,然后掀开一点被子,把脸靠近凌绪遥的颈边,深深嗅着凌绪遥身体的体香,一种浅浅的沁人心脾的中草药香味,让闻朝心头那股残忍暴戾总算消减了许多。
闻朝感受着漫及全身的电流,他心脏跳的很快,他的身体在升溫,他牙齿想要莿到凌绪遥身体里,然后吸吮凌绪遥鲜血的腥甜味道。
他一种病被圧下去,另外一种病又冒出头来。
他压紧牙关,口腔里弥漫了鲜血味道,这才控制住那股伤害凌绪遥的冲動。
而他准备起来身时,凌绪遥忽然发出了一道细微的声音,那道声音成功让闻朝心底的某根弦断裂,闻朝终于没忍住,埋在凌绪遥颈边,深深地親了起来,啜出了一个几乎快渗血的红痕。
闻朝呼吸是沉的,紧盯着凌绪遥,眼眸里的深暗可怕,像要把凌绪遥整个身体都嚼碎了嚼来吃了。
凌绪遥全然不知,他第二天起来洗脸,碰到脖子上的伤痕,他只奇怪是自己过敏了还是宾馆里有虫子,把他咬成这样。
好在痕迹看着吓人,不去碰就一点都不疼,凌绪遥也就没有当一回事。
那天过后,闻朝更加控制,有时候进了屋,站在门口盯着凌绪遥,连床铺都没有靠近。
他总是沉默地来,沉默地离开,给的钱够多,宾馆老板就什么都没有透露。
凌绪遥也就不清楚,深夜里有人贪婪阴暗地凝视他,多想挵醒他,挵哭他。
凌绪遥的生活慢慢恢复过来,毫无波澜。
期末考快来了,凌绪遥认真听着老师的课,考试前,老师也给大家划了考试范围,哪怕不听课的,只要好好复习一下,基本及格是没有问题的。
凌绪遥虽然为人冷了点,不和人接触,可如果有同学找过来,要他给考试资料之类的,他不会不给。
反而是班上另外一些平时和煦的人,要他们给点资料范围,反而藏着掖着,这也是即便凌绪遥不亲近人,可大家对他观感始终都比较好的原因。
他就算帮助了大家,但一考试起来,他依旧是班上成绩第一年级第一,奖学金对他而言,是轻而易举的事。
凌绪遥个人对奖学金也比较执着,因为母亲喜欢他拿第一,总是会抱着他,夸他优秀,夸他厉害,还会带他出去吃好吃的。
凌绪遥别的追求没有,就是想做一切母亲喜欢的事,哪怕母亲不在了看不到。
这份约定,他会一直坚守下去。
期末考来临,凌绪遥身体完全恢复,认真准备过,考试起来得心应手。
考过后,没有事了,大家回家的回家到处玩的玩。
凌绪遥则在身体恢复后从酒店又回了宿舍,宿舍里其他同学都离开,就剩他一个,虽然环境没公寓好,当凌绪遥喜欢学校食堂,喜欢学校的环境。
日子虽然过的简单,但也平淡和平安。
只是这天,有人跑到他的宿舍里,还敲响了他的门。
“喂,凌绪遥,在不在?”
“开个门。”
当打开后看到几张熟悉但他不欢迎的脸后,凌绪遥眸底的冷意更深,冰霜凝结着,他就那么站在门后,整个人和冰雕雪人没区别。
看到他一脸的冷漠,来的人反而都笑了起来。
“哥!”
“好久不见啊!”
出声的是私生子弟弟,他长了张像他母亲的脸,瓜子脸,该是漂亮的,可看人的时候,也和他母亲一样,是尖锐和嫉妒的,哪怕现在已经登堂入室,把凌绪遥这个大哥给挤了出去,可私生子的血是改变不了的,骨子里那种恶意,轻而易举就能表现出来。
凌绪遥没有应答,依旧是面如霜雪,没打算让门外的人进来,两边就这么对视着。
“爸爸今天生日,晚上请了很多人来吃饭,你如果不去,这个家可就少一个人。”
“不知道的,也许还以为我们欺负了你。”
“我们可不敢,也就你天天对谁都冷着一张脸,是你不要那个家的。”
凌绪遥的弟弟凌安笑得很善良,虚伪的善良,而且相当能倒打一耙。
凌绪遥眼眸一眯,冷漠到了极致,于是就显得冷蔑和漠视了。
“他是你们的父亲。”
不是他的。
他已经很多年没叫过那个男人爸爸了,他们的血缘关系,也在他上大学后,他把户口移出来移到学校,其实算是荡然无存了。
他没用凌家的钱,要不是不好操作,他都想要去把名字给改了,不再姓凌。
“你们可以走了。”凌绪遥声冷脸也冷。
可他说不去,却由不得他来决定。
凌安身后还跟了几个人,那几人,人高马大,有的人个子虽然没有凌绪遥高,可是体魄却是凌绪遥的两个,凌绪遥一个人,对付他们一群人,凌绪遥倒不是怕受伤,如果这里是他的公寓,他还真的无所谓跟他们打,但可惜,还在学校,哪怕放假了,也有宿管,不想闹得人尽皆知,不想被任何人知道他家里这些恶心的事,如果只是去吃顿饭,凌绪遥能忍受。
同时他也知道这些人会有什么卑鄙的手段,总能有方法,来逼迫他威胁他。
”哥,听说你前段时间身体不好,还请假了快半个月,那会家里挺担心你的,都想着要不要来学校送你去医院,去……”
“二医院。”
二医院!
这是凌绪遥从凌安嘴里听过很多次的话,在家里时,凌安经常看到他,都会拿恶毒的眼神盯着他,然后凑到他耳边和他说:“哥,你长这么好看,却对谁都冷血无情,我觉得你脑子有点问题,不如我让爸爸送你去二医院看看好了。”
“你适合在精神病院治疗一下。”
那会凌绪遥没有成年在读高中,他没法逃离凌家。
现在大学了,看起来似乎他是自由了,一个人一个户口,但凌家,那个男人,依旧是他生理学上的父亲,他们是他的家人。
只要他们想,他们确实有权力把他送进精神病院,将他给关着,永远不放出来。
“凌安,你还是老样子!”恶劣惹人厌。
凌绪遥听到凌安的威胁,听多了,反而觉得对方也就这点手段了。
别总是每次都只是说啊,真把他送进去试试看他。
不然还真不能让他感到多害怕。
凌绪遥微微勾了唇,对于凌安,他是不怕的。
这人最多口头上说点恶劣的话,实质上的行为,反倒不如别的外人。
例如那天遇到的,把他给出卖的那几个人,他们手段反而更狠点。
凌绪遥连他们都不怕,何况是凌安的。
他目前唯一害怕的,只有一个人。
而那个人,大概也看不上他,他凌绪遥算什么啊,也就脸稍微能看的过去,可长得再好看又如何,脫了衣服和谁都一样,而且他还是个男的,男的能有什么意思。
“大哥,车子就在外面等着,别让爸爸他们等太久。”
私生子妹妹这会从后面走了出来,比起她二哥她面容上要更友好些,这份友好,全都是蛇蝎心肠,凌绪遥看到他胃里顿时有些反胃。
无论他们多有善意,凌绪遥都不会相信他们一分一毫。
凌绪遥转身回书桌拿了手机,别的其他都不用拿,门钥匙也拿了,揣在兜里,随后他跟着私生子弟弟和妹妹,还有他们带来准备动手的人,一起走出宿舍,走到校外,坐到了车里。
几辆豪车,价值都在百万以上,坐在车里,和其他便宜的车感受也是不同的。
凌绪遥靠在车门边,他侧脸看着窗外,旁边是妹妹凌心,凌心则一双眼睛眨也不眨地注视着凌绪遥,车里光线虽然暗了点,可凌绪遥那张冷白瓷器般细腻的脸,笼罩在阴影里的面部线条轮廓,还是令凌心触动不已,她眸底一片的怅然若失,酸酸胀胀,没人知道,凌心在心底偷偷暗恋着她的这个大哥。
同父异母的大哥,而且还是那种对异性的想和他亲近拥抱甚至是接吻的暗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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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吻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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