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晚上秦令川没睡好，间歇性地梦了一些以前的事情，错过闹铃了，导致出门的时候没来得及吃早餐还被冷风拍了一下。他压点到单位，看黄杉在对面吃糖三角，黄杉问道：“你怎么脸色比昨天还要差？”

秦令川不愿多说话，也没什么力气跟他打趣，撑着额头开了电脑，黄杉看了他一眼：“今天没吃早餐？”

秦令川小声应了一句：“嗯。”

“你要不凑活凑活吃我半个糖三角？”

秦令川挥了挥手：“你吃吧。”

黄杉掰了糖不多、面多的一角递给秦令川：“你尝尝，边上真没那么甜。”

秦令川接过来，细嚼慢咽地吃完，是好受点了，他一拿水杯，里面水还是热的，应该是黄杉倒的。黄杉又递过来他糖三角的最后一角：“再吃点吧，你吃那么一点盯不住一上午的。”

秦令川接过来，也吃了。一上午，秦令川那边都没什么动静，黄杉看秦令川趴在那里，心里有点过意不去，他还是习惯怼他的秦令川。

上午十点多黄杉点了个外卖，他认真请教了曹晓玥买了个热水袋，只不过他第一次灌，把自己烫到了。秦令川迷迷糊糊睡着了，听到有人过来，睁开眼下意识握住黄杉的腕子，黄杉有点吃痛，秦令川稍微直起身，看到了黄杉的杰尼龟热水袋和被烫红的食指。

秦令川声音有点哑：“对不起，睡迷糊了。”

黄杉把热水袋递过去：“老那么按着不是事儿，你真不去医院看看啊？”

秦令川道了谢，指了指对面黄杉的椅子意思是让黄杉坐过来，黄杉坐在秦令川旁边有点不知所措，秦令川看了看黄杉的手，应该是就被烫了一下，他问道：“凉水冲了没？”

“啊？”

秦令川还蛮耐心的：“下次被烫先拿凉水冲一下。”他从抽屉里拿了烫伤膏给黄杉涂好，然后继续趴着。

黄杉中午吃饭的时候敲了敲秦令川的桌子：“你去吗？还是我给你带回来？”

秦令川捂着胃站起来：“自己去。”

两个人排队的时候，黄杉拍了拍自己的肩膀：“你要难受可以靠一下。”

秦令川看了看他，笑了笑但是没动：“站还是能站的，没那么弱。”

黄杉继续问道：“昨儿下班不都快好了，怎么今儿好像又严重了？”

“昨天那是吃药了。”

“不会有人生病不吃药吧？”

秦令川拍了拍他，意思是前面有人打完饭了，往前走走：“不是，没睡好，头疼吃了止疼药，对胃不太好，胃药是抑制胃酸的，但现在难受不是因为胃酸多。”

黄杉看秦令川吃的不多，坐下第一句：“你慢慢吃，今儿不着急。”他怎么之前不知道秦令川一身病，要知道，他哪怕去求他爸调过来也肯定不会让秦令川为自己付出那么多。他现在甚至理解为什么秦令川窝在那儿就想当个所长，也怪自己太任性，他知道秦令川嘴硬心软，非要张那个嘴。

秦令川喝了两碗汤好多了，脸色至少缓过来了，没早上那么吓人。黄杉问道：“哎，秦队，你就没想找个对象…”

秦令川一时不知道黄杉什么意思，他摇了摇头：“没，你想给我介绍？”

黄杉道：“我自己都懒得去相亲，”他继续道，“我就是觉得，照顾人这种事儿还是女孩子比较有心得。”

秦令川心想，你也挺贴心的。找女孩子就算了，他天生就是弯的，眼前有个合眼缘的，但他不能。他犹豫了一下，还是如实跟黄杉说道：“我喜欢男生。”

黄杉愣了一下，他感觉自己刚刚夸女孩子的时候有点羡慕，也不知道在羡慕秦令川还是在羡慕那个女孩子，但等听见秦令川坦白的时候，他有一种把心放在肚子里的感觉，他也不知道这种感觉从何而来。他说道：“二十一世纪了，喜欢男生还是女生都是自由。”

秦令川笑了笑：“保密啊。”

黄杉答应了，然后沉默了。他这顿饭吃得魂不守舍的，他很难分清他对秦令川是什么感情，他见曹晓玥是那种“这人好漂亮”但是也就只是漂亮。当然他的生活中不仅只有一个曹晓玥这种美女，可奇怪的是他并不会去关心她们想要什么，可他却蛮在乎秦令川要去干什么。

他觉得大事不妙，长这么大都没做过春梦的黄杉第一次怀疑自己是不是直的，他的生活中可以没有美女，但是如果没有秦令川…他很难讲，这是不是习惯性依赖。

秦令川没想到黄杉想这么多，午休的时候他睡得比昨天晚上好，而黄杉在他对面搜了半天“如何确定性向”。